一幕被人掐住的畫面閃入腦海,卻極消失無蹤。拾哥只覺痛苦不堪,頭痛yu裂,啊……心中奮力的撕吼……是誰……那是誰想要掐死他?他的身ti如夢境中一樣無法動彈,也無法吼出恐懼來,只有任那長長的指甲勒住自己的脖子。
早知道掙扎無用,他放棄一切動作,認命的等待無邊的痛苦襲來,那種痛似乎除身ti上的,還有來自靈魂深處的東西,那是什麼東西被深深觸動,深深痛苦著。
良久之後,脖子上預示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心中那無限的痛苦也消失不見,全身不再緊繃,一股似有若無的桃花香味彌溫鼻間,這股清香暖暖熱熱得,甘甜而純淨,使得他混亂緊繃的心漸漸平適。
「?」
拾哥慢慢的睜開眼睛,一張模糊的容顏出現在面前,秀麗的俏臉就在指尺,吐氣息如蘭的小嘴挨著他的鼻間。
女人?
拾哥驚愕了眉目,張大的嘴毫無形象的呆愣。「小姐……」心裡驚訝喊出她的稱呼,是穆秋知。良久才驚得跳起身來,一個沒控制好力道,差勁點摔倒,這才現他們兩人睡在房頂,而昨夜的一幕幕的回了腦海。
他怎麼會睡著,他一直以為……剛剛是在做夢,還是……還是他的幻覺?拾哥腦海裡一遍混亂。
天邊已然泛白,馬上就要天明了……
得離開此地。
轉身飛下房頂,又急急的再飛跳了上來,一直沉默的俊臉上出現慌亂……凌晨露重,她不能睡在這裡。
臨近秋知身旁,緊張觸mo了一下她,驚然現自己的「病」並未作。黑眸中波濤微動,又伸手過去,卻被秋知緊緊拉住,小嘴念道:「娘,別走……」一行清淚輕輕從眼角劃下,小臉佈滿傷痛。
髒亂的小臉莫名的撞入心間,給空洞的心裡刻下一抹印跡,雖然那是傷感的痕跡,清淚冰涼,卻比拾哥冰凍森寒的空心溫暖百倍。
拾哥把秋知送入房後,立即回了自己屋裡。
躺g上的他久久不能入睡,黑眸冷冷的盯著簾頂出神,片刻後,又拿起雙手仔細看了看,最後才放下手,靜靜閉上眼睛……那一行清冷的淚水驀然出現在眼前,拾哥驚得睜開眼睛,眸中有著深深的混亂,再無平日的冷漠。
「小姐,小姐……你醒了嗎?」這時傳來丫頭何香的叫喚聲。
拾哥猛得翻身起來,原來此時天已大亮了,他竟然又睡著了。因為保護之責,故而他與秋知雖不同院,卻是只隔一牆。而他靈敏的聽力,讓他如親眼看到般,秋知正在起床著衣。
何香放下洗涑的木盆,忙著翻來一件水藍的衣衫拿給秋知。看到小姐滿是淚痕的小臉,心裡又氣又心痛,道:「小姐,你哭了一夜麼?」
秋知靜靜的洗衣整理自己,小臉微微泛著輕愁,聽她低聲道:「沒事。」
何香氣急的道:「哼,昨日都要怪拾哥,他簡直太可恨了,眼睜睜的看著小姐被人欺負,他算哪門子護衛,還不如帶金寶來了……」
「好了。」秋知輕聲止住,又道:「去吃飯吧,不要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話完就輕步走了出去。桃花的花季只有十來天,然後就是最重要的結果期,要看果子好不好,現在才是關健。
桃樹喜旱,還好接連幾日都有日頭。卻又不能太過光了水的滋潤,不然生出的果子味不美,外形也不好年看。如果樹頂上枝葉太盛,下面接收不到日光,也不利於果枝的成長。立量自然會降低,所以年年這個時候就是秋知最忙碌的時期,一直到豐收果實後,她才能安心回祖宅。
陽光依舊燦爛,日子依然要過,太長時間獨住,她已習慣了孤獨的感覺,如今她需要的只是時間,需要時間忘記昨日之恥,忘記那久違的渴求……
因為秋知平易,不太在乎主僕之分,故而,她都是和奶娘及何香同桌用膳。
今日早膳時間,氣氛特別沉靜。碗筷碰撞和喝粥的聲音,顯得例外的大聲。秋知剛入座,奶娘就用眼神知會的何得地,只看小丫頭又皺眉又搖頭,奶娘心裡難過的歎了口氣。張口yu言又煩惱的閉上,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米粥,終於忍不住看向秋知。
「小姐,昨日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所有人都看見是那混人耍侮無賴,你…你只是受害者而已……」奶娘急著想安慰秋知,張口卻說不出什麼讓人安心的話,看著秋知清淨的微笑,於是又難受的閉嘴。
「奶娘,我沒事。」秋知輕輕的笑了笑,有絲勉強一閃而過,又低頭吃著飯。何香難過的與奶娘一起歎氣。
奶娘突然記起一事,又道:「哦,小姐,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拾哥我已經打了,他病也好的差不多,那麼大人去哪裡,應該都不會飯肚子。所以我讓他用過早飯就離開。」
秋知低頭不語,半天都未吭聲,她知道奶娘是為自己解氣,拾哥卻也讓她生氣,不過她更多傷心和氣憤的是那個人。而拾哥終歸是救了她,再說現在打了那流氓,指不定會趁機報負,沒有拾哥這樣的能手,穆府怕是難安寧。
良久,秋知才輕輕道:「他始終是保護了我,府裡人少,多他一個不多。」然後笑了笑起身,向門外走去,她很想立刻去桃林看看。
「小姐等等我……」何香幾口吃完,急著也跟了出去。
奶娘只道是秋知心好,那她就把拾哥留下,昨晚拾哥那受傷的黑眸,讓奶娘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忍,不過,這次她要親自督導他的職責,昨日的事決不能再生。想到這裡,奶娘心裡有些擔心不知道鎮上會怎麼說,擔憂會連累秋知相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