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此時才算緩過氣來,小聲對奶娘道:「哪有那麼嚴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再說,我相信金寶一定會好好保護我的。」轉向他笑著道:「金寶你說對不對?」
「是!」金寶抬頭望著秋知,大聲的應道。
兩人笑得燦爛,氣氛溫馨。奶娘卻是從頭涼到腳,難道在不經意之間,小姐和金寶……不,不行……奶娘驀的搖頭,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生。
何香臉上怪異,莫名的低下了頭。
「什麼事突然停下了車?」秋知輕聲問著,她的聲音總是這麼柔柔軟軟的,輕輕如清風扶過。
平日裡滑溜的金寶,在小姐面前總是變得笨拙,他道:「地上有血。」直述說著,眼裡仍然直直看著秋知。
「血?」奶娘臉上一驚,連忙俯身查看,他們停車之處地上滿是鮮血,看樣子時間不算太久。
幾人四處看了一圈,還真想不到這血從哪裡來的,這個地方正是通往桃山的必經之路,這裡因為前幾年有人開採石礦,所以到處挖得亂七八糟,沒有了植被,一片尖石零碎。
何香小臉微白,小聲道:「不會是有人在這裡殺人吧?」不自覺吞口唾沫,面無血色的用手推推身旁的金寶,「…寶啊,走…快走吧!」吱唔斷續,著實嚇得不輕。
轉頭一看,才現三人都看著自己,何香眼中疑惑呆愣,幹嘛啊?心抖著卻是問不出口,大白天又不是撞鬼。
突然,一滴水滴掉在額頭,何香默默的道:「下雨了?不會呀,這還有太陽了!」四處張望一遍,現三人都朝上面望去,於是也抬頭望上天。
真的下雨了?
「啊……媽呀……鬼鬼……鬼啊……」他們停車處正好有一變背大樹枝伸在路中央,此時,樹枝桿上正叉著一個人,說叉著一點也不誇張,那人全身黑衣,鮮紅的血染滿了臉頰,已經看不出樣貌來,頭雜亂,那路中的血跡,就是從他xiong前插著利箭的血口子裡滴落下來的,而何香坐的位置與之對個正著,突然一看這一幕,樹上之人確實如鬼魅般嚇人。
「別叫了,快別叫了……」秋知疊聲喊道,她也是嚇得不輕,眼中的懼意不比何香少多少。金寶臉上微白,他是這裡唯一的男人,但是此時,卻做不了任何動作,他除了被嚇到之外,想得更多卻是,這個人怎麼傷成這樣的?兇手或者說他的對手是否還在附近,他們的出現,會不會存在危險?
四人之中還數奶娘老練一點,起初的驚聚過後,眼裡卻是一片平靜,先開口道:「金寶,你上去看一下他是否還活著?」
「我?」金寶指向自己,眼瞪著老大。奶娘凌厲一瞪,「難道是我們去?」金寶紅了眼,是嚇紅得,說不定下刻他就會成為那個誰的刀下鬼。
「奶娘,我看他這樣不死也是活不了了,你看他這箭正好傷在心臟,肯定是救不活了。」
「誰說我們要救他?」
秋知愣愣的回頭問道:「那上樹幹嘛?」好玩?
「你不要問那麼多,何香扶小姐回車裡呆著。」奶媽吩咐道,那臉嚴肅之態是幾人從未見到過的。
奶娘又對上金寶游移不定的眼睛,輕蔑道:「莫非你不敢嗎?」眼底深處卻是藏著另一層東西。
「誰…誰說的,天底下還沒有什麼東西讓我害怕過,去就去。」說著綁好衣角,就起身爬上樹枝。
秋知和何香兩人雙手互握,小心緊張的看著快要接近那人的金寶。
奶娘眼裡露出深思,看來還得加把勁,「金寶,你要記清楚,你現在已經是穆府的下人,再不是以前街頭的小混混,不要什麼事情都隨心所yu。有些事情有些人,你是一輩子也不能隨便對待。」
「你只是穆府的下人,奶娘我也是下人,不想說出太難聽的話,大家面上不好過。我只要你記清楚你的身份,千萬別越了那條坎,不然指不定你下秒會生什麼事情,到時可別人心狠,因為那都是你自找的。」
金寶一臉慘白,不知道是因越接近樹上的血人,還是奶娘此時冷漠的話。
「小姐,奶娘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何香小聲的嘀咕,大呼呼的眼睛疑惑的看著呆愣的秋知。
「哦……」好一會兒秋知才緩過神,隨便的接口道:「我也不知道,我們還是看人救下來沒有吧?」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五年前她和何香是第一次逛街,救下被人歐打的金寶,其實算來,救金寶的人是何香,是她說要幫金寶付偷包子的錢,也是她求自己收留遍體鱗傷的他。只是為了金寶能夠順利進穆府,而騙奶娘說是自己買來的侍從,自此,金寶就存了報恩的心,而他真正的恩人何香,卻執意說是秋知心好救的他,把一切恩惠都推在她的身上。
少女心思總是詩,何香是否喜歡金寶,她不知道。但是很確寶金寶喜歡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身邊總是出現那清秀的笑臉,對於他的好感,秋知是無能為力,她也不是嫌棄他的出生不好,而是……她不懂情愛?也不對。她有心上人了?
那抹溫和的身影卻是早就遠去,她也沒有像小說裡那樣,愛得死去活來。
難道她花心麼?為何明知道金寶的喜歡,卻不對他講明白自己的感受,總是任性的享受著他無私的關愛,其實自己也是有身份的優越感的,認為自己是想當然享受身份低微的他的給予。
情之一字,何其麻煩,母親的教訓深深印在腦海裡。情債更不可欠,金寶的心意,她不能接受,還是早日說破為好,不管將來如何,她只想問心無愧。
秋知沉思在自己的思緒裡,沒現馬車已在移動,還是何香喊聲驚醒了她。
「奶娘,金寶還在樹上,你為什麼要駕走馬車啊?不等到他麼?」聽聞,秋知才現金寶根本還沒有上車來,掀簾子看回去,聽到奶娘吼來道:「小子,還想進穆府大門的話,不管那人是死是活,你都得背著他回府,天黑之前你沒有到府,奶娘我過時不候,認定你自行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