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蕭峻的一番話後,青年公子雙目中的亮光,較之方才更勝一籌,趕忙站起身來,一撂衣襟,當場跪倒在地,向蕭峻道:「懇請師傅收下我這個徒弟!」
看得出對方很有誠意,雖然蕭峻很想答應,但考慮到己方的境況,最終還是搖頭拒絕道:「不是我不想收你為徒,實在是我不想因此害了你!如今我們這一行人,可以說得上仇家滿地。不難看出你是生於大富大貴之家,自身更是不會一點武功,而且身體也虛弱的緊,行走江湖對你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我勸你還是打消拜師的念頭吧!」
青年公子不甘心的說道:「先生您可以留在京城教我啊!我就不信那些江湖人士,敢在大宋都城裡撒野!若是他們膽敢僭越犯上,朝廷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蕭峻好笑的看著這個非要拜自己為師的青年公子,說道:「你也太會給人扣帽子了吧!僭越犯上都說出來了!我覺得你要是去做官的話,就憑你這張嘴,就絕對能官至極品!」
青年公子啞口無言。
蕭峻擺了擺手,道:「這樣吧,以後等我安頓下來,不想再闖蕩江湖了,一定會來這開封府找你的!至於現在嘛,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家讀書,求取功名去吧!我們現在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會有交集的!」
青年公子思忖半晌後,終於點了點頭,道:「先生所言不錯!學生會在開封府恭候先生的到來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黃金打造的令牌,恭敬的用雙手遞給蕭峻,道:「先生可憑此令前往開封府尹處找尋學生!」
蕭峻隨手接過那枚令牌,看著上面雕飾著的雙龍爭珠,不由得一愣,聯想到對方之前所說的「僭越犯上」的話語,立即抬起頭,問道:「你是皇族中人?」
青年公子也不隱瞞,直接答道:「先生所料不差,學生姓趙單名一個煦字!」
除了蕭峻還在想著趙煦究竟是誰,其餘人全都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位自稱趙煦的青年公子,震驚的說道:「趙煦?!你是大宋當今的皇帝?!」
「對了,趙煦就是那個原名叫做趙傭,被他奶奶垂簾聽政的窩囊皇帝了!」受到啟發的蕭峻,一口氣說出了趙煦的身份。
聽了蕭峻的話後,趙煦先是一愣,隨即不由得苦笑起來,說道:「先生所言不錯,學生就是那個窩囊的皇帝了!」
銀川公主趕緊捅了蕭峻一下,輕聲抱怨道:「有你這樣說話的嘛!人家好歹也是大宋當今的皇帝,你就不能說的稍微委婉一點,給人家留點面子嘛!」
蕭峻無辜的聳了聳肩,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再說了,這個趙煦也算是大宋少有的,一個有能耐的皇帝了,等他親政後很是有一番作為的!」
「先生還懂得相人之術?!」
趙煦又驚又喜的看著蕭峻,迫不及待的問道:「那麼請問先生,學生究竟何時才能主理朝政?」
「等你奶奶駕鶴西遊之後,你就可以親政了!」蕭峻實話實說。
趙煦聞言,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先生所言不錯,學生也知道在那之後便可以親政!」
不過皇帝畢竟是皇帝,趙煦很快便恢復正常,向蕭峻敬了一杯酒後,開口問道:「不知先生對於王介甫主持的變法有何看法?」
「王介甫?!」
蕭峻先是一愣,隨即恍然道:「你是說王安石變法吧!嗯,變法是為了能夠富國強兵,扭轉大宋當前積貧積弱之勢,是非常值得提倡的……」蕭峻搜腸刮肚的,將自己所知的有關於王安石變法的知識說了出來。
最後,蕭峻總結道:「變法是沒有錯,但變法卻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一味急進的話,難免會觸犯某些人的利益,這樣一來,新法就難以上令下行,最終只會以失敗告終!說到底,還是利益這兩字在作怪,只要能顧全各方面的利益,沒人會拒絕變法的!」
趙煦站起身,向蕭峻一揖到地,鄭重地說道:「聽先生一席話,實在是勝讀十年聖賢書!」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注視下,蕭峻大大咧咧地說道:「小意思、小意思!算不了什麼!」說完,還沖銀川公主促狹的眨了眨眼睛,道:「怎麼樣,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
銀川公主扁著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好在趙煦幫她解了圍,只見趙煦起身為蕭峻的杯裡斟滿酒後,再度開口問道:「不知先生對大宋周邊諸國的形勢有何看法?」
「這可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噢!」
發出聲明後,蕭峻一口乾下杯中酒水,乘著酒興說道:「先說遼國吧!大遼雖強過大宋,但內部卻已是矛盾重重,只要大宋能撐過一段時間,等其矛盾爆發,遼國的威脅就會徹底解除。西夏……」
蕭峻看了眼銀川公主,在其灼灼的注視下,繼續說道:「西夏雖然民風彪悍,但終歸只是一小國,國力不強,在宋遼之間能自保就已經不錯了,想要有所作為,實在是難吶!吐蕃之民大多尚未開化,亦不足為慮!至於大理……」
蕭峻又看了眼段譽,在其迫切的眼神中,緩緩說道:「大理跟遼國一樣,自身危機重重,況且大理的歷代國君,都沒有什麼野心,從他們願向大宋皇帝進貢稱臣便可以看出。所以大理同樣對大宋沒有威脅可言!」
「那……」趙煦還想開口詢問。
但蕭峻卻不在給他機會,直接說道:「我剛才說過,這是回答你的最後一個問題了!所以無論你再問什麼,我都不會回答你了!」
聽了蕭峻適才的一番話後,段譽哪還能坐的住,在他剛跟趙煦把話說完的時候,便搶著問道:「大哥,小弟很想知道你剛才為什麼會說大理危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