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風丞雅轉身的一瞬間,幾道氣勁又鑽入他的體內,將其元神分身牢牢鎖在了體內,卻是李華和段氏兄弟得了顏輝囑咐,依照計劃行事。
風丞雅先是被被顏輝用「困魔咒」制住全身經脈,真元絲毫不能凝聚,眼下元神又被制住,即使想自爆元神都沒有機會。
「你……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風丞雅憤然責問。
「什麼意思?」顏輝哼一聲,冷笑道:「大家都明白人,你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顏輝正欲調侃幾句,李華冷不丁從一旁跳出來,衝到風丞雅面前,抬手就是兩巴掌,抽得風丞雅如陀螺般在原地轉了好幾圈,直至委頓倒地。
顏輝心知李華必是惱恨風丞雅心思歹毒,所以忍不住搶先出手教訓這廝。當下也不說話,由得李華表演。
李華見風丞雅倒在地上爬不起來,轉頭對兩個二代弟子吩咐道:「把這狗日的提起來,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傢伙。」
風丞雅被扶起身後,半邊臉頰腫得跟豬頭似的,紅得發亮。
從風丞雅被制到李華暴走抽人,不過是短短數息之事,一眾天機門弟子事前並不知情,不免愕然,全不知這番變故是怎麼回事兒。
好在顏輝看出眾弟子疑惑,出言解釋道:「這廝冒充好人,假意前來報訊,實際上卻是設下套子讓我們鑽。」
天機門的這幫弟子本是混混出身,天性好勇鬥狠,雖然跟隨顏輝修道修煉多年,但骨子裡那份熱血卻是無法消磨掉的。是以眾人一聽說風丞雅玩無間道,無不勃然大怒,七嘴八舌痛罵起來。若不是忌憚顏輝在場,只怕風丞雅已被這幫渾人剝皮拆骨了。
風丞雅這廝骨頭倒也硬朗,眼見陰謀被顏輝揭穿,卻不露懼色,反倒將下巴微微一仰,傲然說道:「可恨大爺我行事不周密,否則定叫爾等乖乖束手就擒。」
顏輝上前兩步,將揚起手又要抽風丞雅嘴巴的李華拉住,對風丞雅冷笑道:「實話跟你說,就你們那智商,也想來算計老子?即便是你的底細,老子也早知道得清清楚楚。你這個乾坤一符宗的叛徒,弒師滅祖的敗類,今日落到我手中,算你倒霉!」
風丞雅方才一直在嘗試提聚真元衝破體內的禁制,可惜顏輝施展出來的「困魔咒」又豈是他能破解的?接連嘗試了幾次,真元都無法凝聚,風丞雅這才死了那份心思。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把大爺怎麼樣?」風丞雅自知要吃苦頭,說話之時也顧不得什麼「斯文」了,惡聲威脅道:「此時放了我,還能保住你們的性命。否則我義兄一到,你們全部都要被煉成生魂,永世不得超生。」
「我操,居然敢威脅爺爺?」李華重重一拳擊在風丞雅肚子上,直打得他彎成了蝦米狀。「想把爺爺煉成生魂?靠,爺爺我還想把你的元神煉成十全大補丸呢。」一邊罵,李華一邊狠揍風丞雅。
顏輝也沒耐性和風丞雅繼續鬥嘴,轉頭對骨龍吩咐道:「骨龍,這傢伙就交給你打整,給你們一個小時時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氣。」
骨龍喜滋滋地應了一聲,吩咐兩名二代弟子把風丞雅架到一旁的山坳裡,骨龍揚手打出一個靈訣,布下一個隔音的結界後便開始拷問。
其餘混混紛紛圍了上去,只盼骨龍歇手之際能親自過過手癮。
顏輝其實也沒指望骨龍他們能拷問出什麼新鮮的料,畢竟,稍有價值的信息,他都通過入夢異能瞭然於胸。之所以叫骨龍他們整治風丞雅,也是存了讓弟子們發洩不滿的心思,反正遭罪的是風丞雅,關他顏輝鳥事?
閒站了片刻,顏輝向李華要了一支煙,點上後抽了一口,指著西南方向說道:「那寶華天尊的老巢風雲嶺在這邊,風丞雅那廝之所以要帶我們繞彎路,是想誘使我們進入那個藏有古怪陣法的山谷。據我估計,寶華天尊現在並沒坐鎮風雲嶺,而是在山谷的另一端等我們。」
抽了一口煙,顏輝仰頭吐出幾個煙圈,繼續說道:「現在我們有兩條路,一是先掃平風雲嶺,坐等寶華天尊和茹冠群回來受死。第二條路,就是繞過山谷直接斬殺那幫想伏擊我們的傢伙。」
李華聳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顏輝復又轉過頭,用徵詢的目光望向段氏兄弟。
段弦沉吟片刻,回道:「如果我們蕩除了風雲嶺的妖人,只怕寶華天尊得悉後會逃遁。不如我們繞過山谷直接掩殺過去,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顏輝頷首道:「我也正有此意。」
正說話間,雷老虎興沖沖地跑過來匯報:「輝哥,那傢伙在老大伺候下,正一個勁求饒哩。」
顏輝哈哈大笑,「現在就開始求饒了?他不是很硬氣麼?嘿嘿,雷老虎,你去把那廝提來見我。」
不多時,雷老虎便提著癱作一團的風丞雅來到顏輝面前。
骨龍等人下手頗狠,粗暴地將風丞雅全身骨頭一一捏碎,使得風丞雅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昏死數次。風丞雅每次剛暈過去,骨龍便用「亂神針」刺激他的經脈,令其甦醒。如此數次之後,風丞雅再也不堪忍受這等折磨,張口求饒。
吐納練氣之人,煉的是精氣神,其次才是肉身。風丞雅的肉身比普通人結實得多,但這種「結實」也僅僅是相對而言,碰上同為修道者的骨龍,風丞雅也只有認栽的份兒。
顏輝曲指彈飛手中的煙頭,對著爛泥一般的風丞雅寒聲問道:「你的骨頭不是很硬麼?怎麼才半個時辰不到就熬不住了?」
風丞雅全身筋骨被捏碎,痛得直哆嗦。滿是血污的嘴唇張了幾下,發出幾不可聞的求饒聲。修道之人煉精化氣,煉氣化神,期間重重磨難,非大毅力者不可完成。相對於磨練神識、淬煉元神而言,肉體上的折磨壓根就算不得什麼,肉身傷得再重,只需療傷靈藥或時間便能恢復。
「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修成大神通的……」對於風丞雅這幅模樣,顏輝很是不屑。
修道界詭譎多變,顏輝自然深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個道理,當下也不囉嗦,逕自命人將風丞雅的肉身斬殺成了幾大塊,元神分身則被他下了數十重禁制,捲入袖中。
「咦?這傢伙不會那麼窮吧?」李華盯著地上一攤血肉看了又看,這才將目光轉向顏輝。
「靠,我就知道你這次主動出戰是沒安好心。」顏輝被李華看得渾身不自在,無奈之下只得施展法術從風丞雅元神處搜出幾樣法寶,一抖袖扔給了李華。
那幾件法寶俱是靈器,雖然僅僅是中、下品的靈器,但也樂得李華眉開眼笑,「唔,這次不錯,一開張就有賺。呃,還有沒有?」
「有毛!」顏輝心裡那個氣啊,沒好氣地喝道。
收拾了風丞雅,顏輝當下令眾人用秘法鎖住氣機,隱匿了靈力波動,繞道悄悄朝山谷方向潛去。
到了距離那山谷百餘里的地方,顏輝等人尋了一處沼澤隱匿起來。為防止被敵人發現行蹤,顏輝又小心翼翼地布了一個結界,隔絕了聲音和靈力波動。一切就緒之後,他才放出神識,並施展「水鏡術」查探前方敵情。
約摸數息時間之後,水鏡裡出現了無數人影,眾人定睛一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山谷入口之處毫無異樣,而在出口那端卻足足埋伏了逾萬的魔道中人。
「靠,怎麼這麼多人?狗日的也太誇張了吧!」119小聲咒罵道。
顏輝收回探視的那一縷神識,肅容說道:「剛才我大略探視了一下,這些傢伙並不是一般的嘍囉,基本上都是出竅期以上的修為,也不知那寶華天尊上哪找來這麼多厲害人物。」
李華瞪圓了小眼睛,驚道:「那寶華天尊什麼人啊,怎麼連手下都這麼厲害?」
段弦插嘴說道:「老夫以為這幫人不會全是寶華天尊的手下,可能是那魔頭從別處搬來的援兵。風雲嶺真要有這等實力,還用煞費苦心地設計對付我們?」
顏輝點點頭,指著水鏡說道:「長老說的有道理。這幫傢伙中,有七個人功力至少和你們相仿,甚至還要高上一籌。」
段弦、段箭、李華三人,現在的修為已經頗深,距離大神通的門檻僅僅尚缺臨門一步而已,對方的修為既然比他們高,那豈不是表明那幾個人已經修成了大神通?
李華越發震驚,失聲道:「操,該不會是南荒熱砂的魔道勢力都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吧?
「這個我也不清楚,看來風丞雅也僅僅只知道計劃的一部分。」略一沉吟,顏輝皺著眉頭說道:「除了那七個人,另外還有十多個也是修出了元神的高手,看來這件事遠比我想像的棘手,我們人數上吃了大虧。」
「要不我們改變計劃,趁他們傾巢而出的機會,先去把風雲嶺掃平再說。」李華搓著手說道。
「沒準兒風雲嶺的人更多。」顏輝搖了搖頭,否決了李華的提議。
骨龍忍不住插嘴問道:「那怎麼辦?」
顏輝猶豫了一下,猛地把牙一咬,說道:「你們不用去了,我一個人去殺個幾進幾出,他們中沒有地仙境界的高手,只要我不硬抗,他們人再多也拿我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