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意識拷貝給別人這個念頭一起,就連顏輝自己都嚇了一跳,「假如設想經過驗證後切實可行,那我豈不是立馬就可以『開金手指』造就出一大批高手?」
深深吸了一口氣,顏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立即開始驗證自己這個瘋狂的想法。顏輝首先把自己方才講授的那些修道感悟,借用神識攻擊的法門化為了一道精神烙印,隨後通過與於傑明意識相連的那縷神念送出,將精神烙印小心翼翼地種入了於傑明的意識中。最後,顏輝切斷了與於傑明意識的聯繫,靜觀其變。
足足過了一分鐘,正當顏輝開始懷疑自己的嘗試是否失敗了之際,於傑明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只聽他欣然嘀咕道:「啊哈,『有我無我』原來是指本心強弱啊!唉,總算搞明白了。」一邊說,於傑明一邊用十指靈巧地捏出了無數繁複的手訣。
瞧於傑明那架勢,分明是茅塞頓開。幸福來得太突然,顏輝都有些眩暈了,「成功了!哈哈,老子太有才了!」
天機門的弟子,俱都服食過萬年冰玉魄,就算大量服用提升功力的靈丹也不虞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他們所欠缺的只是對道的感悟,這也導致他們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不過麼,如今既然可以將修道感悟安全地拷貝給他們,還用愁他們道心境界跟不上功力提升的速度麼?雖然這樣做有投機取巧之嫌,可顏輝哪裡會管這麼多?反正自從獲知偷天硯的妙用後,顏輝就沒有打算度劫。有安全的捷徑可走,為何要去過獨木橋呢?
「直接利用入夢異能把他們的心境提升到返虛之境,再大量煉製丹藥提升他們的功力,嘿嘿,戰鬥力馬上就會飆升一個檔次。如果煉丹的靈藥足夠,索性直接把自己修煉出元神的經驗也一併給他們算了……」
尋思了好一陣,顏輝最終決定頂多將返虛之境的感悟拷貝給這些二代門人。這倒不是顏輝捨不得與眾人分享自己的修道感悟,而是怕他們輕易取得突破後,不肯再勤奮用功。
做就做,顏輝當下便趁門人打坐用功之機,利用入夢異能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不過,這事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卻麻煩多了。天機門門下二代弟子近兩百人,各人的心境和功力迥異,要做到因材施教,各展其長,卻也不是一件容易事。饒是顏輝精神力強大,也足足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完成這項龐大的工程。
在修道界,當師傅的在傳授道法之時,向徒弟講述修煉心得本是極為平常之事。不過同一句話在不同之人聽來,都會有細微的差異,更何況是玄之又玄的心境感悟呢?能領悟十之七八,已是天縱奇才了,更多的人是在漫長的修道生涯中去感受天地,探索「道」為何物。
事實上,佛、道、魔皆有能將自身的修道感悟以精神烙印的形式直接傳承給弟子的法門,佛門有醒醐灌頂,道、魔兩門也有道心種魔之類的秘法,不過,這些法門都需犧牲自我作為代價,苦修一世,誰又願意為他人作嫁衣呢?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
在顏輝的暗中相助下,二代弟子相繼突破了心境滯礙,修煉速度快得連他們自己都感到吃驚,以為自己聽了顏輝的修道心得後開了竅。虛心一點的,暗讚顏輝講道有水平,臉皮厚的麼,則自詡有才,令顏輝很想幾腳踹過去,「靠,沒老子開金手指,就憑你們那智商想悟道?」
如此又過了月餘,這一日,顏輝考校了二代弟子的修煉進度後,正準備去結界裡轉悠一下,忽地心中一動,對一眾門人沉聲吩咐道:「傳我命令,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出谷半步。」說罷,身形化作一道虛影掠出谷去。
一直以來,顏輝都把「安身立命」看得很重,所以天機門的護山大陣才會幾經演變,防禦力不斷地提升。從最初的兩儀四相伏魔陣到後來的太虛大羅天陣和疊影幻天陣,只要顏輝的法力提升了一個境界,護山大陣也必會被他施展手段加持、加固一番。呃,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們是修道界的新人,即便是猛龍也不一定鬥得過地頭蛇,如果連自己的第一塊地盤都守不住,那我們也沒臉在這邊混了。」
顏輝這話雖然有些開玩笑的意味在裡面,但對於長生谷,他還真有些捨不得。畢竟長生谷雖小,但有靈脈滋潤,卻是一處修行的絕佳之所,比起那些所謂的洞天福地來也不遑多讓,換了誰都難以割捨。
顏輝煉至大神通後,運用打悶棍得來的上品美玉及其他天材地寶,在三重護山陣法的基礎上,又加持了無數威力極大,殺傷力驚人的禁制。大陣一經開啟,天機門山門所在的數百里之地盡皆隱匿,即便是合道初期修為的煉氣士也難發現玄虛。不過方纔,顏輝卻突然察覺到有數千股靈力波動闖入了疊影幻天陣,正直直朝著長生谷的方向奔來。
當初佈陣之時,顏輝施展了一點小手段,一旦有人不述正常的陣門入陣,顏輝都會在第一時間察覺。
來人有數千名之多,身份雖然不明,但顏輝卻感受到了一股滔天的魔焰,心知來者不善,是以才吩咐門中弟子不得出谷。否則萬一動起手來,自己若是疏於照顧而導致門人折損,那可虧大了。呃,還是讓他們留在谷裡比較妥當,畢竟有幾重護山大陣罩著,就算外面鬥得再怎麼天翻地覆,谷內卻是無妨。
對方來勢極快,顏輝才方掠出谷外,那數千股靈力波動就已到了距離長生谷不到百里之地,疊影幻天陣演化出的幻象竟未給對方造成絲毫阻礙。
顏輝心中一沉,暗忖道:「不知這些傢伙是什麼來路,竟然敢來天機門踩場子,哼,當老子不存在麼?」
一念至此,顏輝打消了出陣的念頭,一縱身來到陣中最高一座山峰之上,卻見一片黑壓壓的雲團翻滾著自遠方湧來,雲團之上影影綽綽,站著不少人。
顏輝運足目力望去,發現為首之人竟是一名嬌滴滴的妙齡女郎,那女子高髻錦服,說不出的雍容富貴,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哪怕只是隨意一瞥,也足以令人色授魂與。那媚態,竟是媚到了骨子裡。
「靠,哪裡來的妖人?還好老子沒讓弟子們出谷,要不然沒幾個能抵擋得住這女妖精的誘惑。」顏輝一邊暗暗心驚,一邊卻又暗自慶幸。
那妙齡女郎身旁站著一黑一白兩個人,一個是峨冠博帶的白面書生,一襲白衫隨風獵獵,羽扇輕搖間,說不盡的風流倜儻,只是眉宇間間或流露出幾絲陰冷之色。另一個則是袒胸露乳的高大漢子,胸前一簇茂盛的黑毛肆意鋪開,手臂上肌肉盤虯,一看便有萬夫不當之勇。
顏輝運足目力也看不出這三人功力深淺,心知他們至少也是和自己同一級數的高手,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一來就來三個修煉成大神通的,還真看得起老子啊!」
三人身後,是十餘名奇裝異服的男女,從這些人散發出的靈力波動來看,至少也是返虛境界的修為。其後便是數十名鶯鶯燕燕,瞧她們那身穿著打扮,卻同當日顏輝在摩天崖遇到的那三女如出一轍。隊伍的最後,是一群群黑衣黑甲,殺氣沖天的漢子。這些漢子容貌醜陋,功力駁雜,顏輝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他們必是精怪所化。
「嘿嘿,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靈山那個老虔婆啊,那一黑一白兩個傢伙估計就是她另外兩個義子了吧?嘖嘖,一窩老小這次傾巢而出,鐵定是想來滅了老子道統,給大鵬王報仇。」
既然是敵非友,顏輝當下也不客氣,屈指打出一道靈訣,頓時疊影幻天陣內幻像一變再變,呈現出諸般亂象,無數殺傷力驚人的禁制悉數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