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開始交手的情況看,感覺柳青的功力比我高不了多少,哪曉得那老狐狸居然還留了後手……”顏輝靠坐在洞中一張沙發上,愜意地抽著煙,向葉楓、李華及段氏兄弟講述起自己受傷的緣由。
“你這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也不想想,你能有所保留,別人憑啥就不能留一手?不要以為老家伙就好欺負,俗話說啥來著?唔,姜還是老的辣。老段,我這話沒說錯吧?”李華一邊用肥嘟嘟的手指摳著鼻孔,一邊教育顏輝,末了還不忘調侃段氏兄弟一句。
段弦、段箭二人和李華相處的時日不算短,也知道李華這家伙素來口無遮攔,最喜歡開玩笑,也不動怒,直接過濾掉了李華的話。
對於李華這憊懶性子,顏輝更是早已習以為常,自顧接著往下說:“那老家伙如果僅僅是留了一手倒也罷了,我若要拼命,肯定要拉他墊背。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兩敗俱傷的話,我就虧大了,因為和我交手的並不是柳青本人,而是他的元神分身。”
顏輝此言一出,在場四人俱都動容。葉楓插嘴問道:“元神分身?你說和你交手的只是柳青的元神分身?”
顏輝吸了一口煙,緩緩點了點頭:“不錯。”
葉楓追問道:“柳青老魔竟然這麼厲害?傳聞中不是說他僅是合道初期的實力麼?”
“傳聞?”顏輝苦笑著搖了搖頭,歎道:“我這次就是被傳聞給害慘了,你沒和那老家伙交過手,不知道那家伙的厲害。假如事先知道那老家伙已經將元神修至太虛之境,我絕對不會巴巴大老遠跑到血神宮去討打啊!媽的,這不是自己找死麼?”
顏輝在郁悶懊惱,李華卻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道:“阿輝啊,哥哥老早就對你說過,打悶棍之前得先弄清行情,你看看你,連行情都沒弄清楚就冒冒失失去逞英雄,這下踢到鐵板不是?沖動的懲罰啊,哈哈……”
“去去去……”顏輝原本心情就不好,不耐煩地把手一揮,喝罵道:“死胖子,老子被人給涮了,你娃不但不安慰一下我這顆受傷的心靈,還盡說一些風涼話。媽的,以後老子撈到好處,你就別指望有你那份。”
李華瞇著眼笑道:“稀罕麼?別忘了現在倉庫可是歸我保管的,嘿嘿,一把鑰匙在手,碰到壞人威脅都不愁。”
顏輝氣結,正想出言反駁,卻聽葉楓出聲喝道:“好了好了,好端端地又扯啥?你們倆也真是的,都拌了二十年的嘴了,就不能消停下?喂喂喂……胖子,你要摳鼻孔一邊摳去,如今你好歹也是師祖級的人了,注意點形象好不好?”
李華不滿地朝顏輝瞪了一眼,將肥嘟嘟的食指從鼻孔裡抽出來,熟練地用大拇指一彈,將粘在食指指尖上的一團黑乎乎的物事彈到地上,然後在褲子上胡亂抹了兩下,這才懶洋洋地回道:“眼鏡,你娃管得倒寬,哥哥我摳自己的鼻子,又沒摳你的,你激動啥?去去去,一邊涼快去!”
葉楓素來老實,論斗嘴哪是李華的對手?無可奈何地盯了李華一眼,葉楓低聲嘀咕了一句“朽木不可雕”,轉頭朝顏輝問道:“對了,阿輝,既然和你交手的只是元神分身,你也留了後手的,為啥還被打傷呢?”
顏輝張嘴正要回答,李華已經搶著說道:“眼鏡,你這話問得好沒水平,實力的差距是明擺著的,你想啊,那老家伙至少修煉了上千年,阿輝才修煉多少年?你別忘了,太虛期的元神分身可是和本尊一樣強大的。阿輝你也是犯暈,打不過就跑唄,硬充好漢做啥?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華說教上了癮,還待繼續說下去,卻被顏輝冷笑著打斷了話頭:“跑?你以為我不想跑?那老家伙趁和我纏斗的時候悄悄布下人手,血神殿九大殿主至少來了八個,還有幾個修為至少也都到了返虛期,我能留一口氣逃回來都算不錯了。”
四人一聽圍攻顏輝的陣容,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暗忖若是換了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
見四人默然不語,顏輝丟下煙頭,復又說道:“這次去血神宮,我事先運功改變了聲音、身形和容貌的,交手的時候也是東一招、西一招的,不過……在跑路時候,因為情況緊急,我不得已動用了玄木簪。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那老家伙認出了我的來歷,只怕等他出關之後,第一件事便是來找我們的麻煩。”
李華一聽,脫口叫道:“我日,叫兄弟們平時要小心戒備,免得被血神宮直接就殺進來了。”
顏輝不屑地哼了一聲,“戒備有毛用,假如是柳青老魔親自來,兄弟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李華一噎,隨即說道:“那……至少得給護山大陣再加一點禁制吧?或者干脆就換成防御性更強的陣法。”
顏輝正有此意,點了點頭剛要接話,卻聽葉楓問道:“阿輝,你剛才說柳青老魔的本尊在閉關?”
顏輝不明白葉楓為何突然發問,“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明白了!”葉楓用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拍,長身而起。
明白?明白什麼?葉楓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非但顏輝不解,就連李華、段氏兄弟也都一頭霧水地看著葉楓。
葉楓臉露興奮神色,解釋道:“阿輝,你還記得我們初到修道界時,龍幻道長曾經提到過的‘聖域’麼?”
顏輝一時間還真沒弄明白葉楓所要表達的意思,茫然問道:“怎麼又和‘聖域’扯上關系了?”
“嘿嘿,關系大著呢。”
李華忍不住插話問道:“為什麼?”
“他怕阿輝臨死前反撲啊!現在離‘聖域’開放之日不到四十年了,柳青老魔的本尊在這節骨眼上閉關,想必是在修煉什麼威力極大的魔功,為那一天的到來做足准備。元神分身受傷,相對而言要容易痊愈一些,如果肉身受重傷或是被毀,只怕柳青老魔會後悔五百年。”
葉楓分析得有條有理,顏輝聽得心頭一動,朗聲問道:“眼鏡,你的意思是在‘聖域’開放之前,柳青老魔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葉楓點了點頭,淺笑著應道:“我這也只是一種猜測。你想想,這次你上門挑釁,還殺了血神宮的一個人,狠狠掃了血神宮的臉面,可為什麼柳青的本尊一直忍著沒出手?以那老魔睚眥必報的性子,這正常麼?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明白了!柳青這老匹夫是不想失去在‘聖域’裡爭好處的機會。”顏輝重重點了一下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那老家伙以為用元神分身加一幫手下就能治住我,沒想到還是讓我給逃脫了。哼,我得給柳青老魔制造點麻煩,想安穩度過這幾十年?門都沒有!”
葉楓一聽顏輝這話,嚇了一跳,連忙擺著手說道:“阿輝,可一不可再,你別再去血神宮了,萬一柳青老魔那老家伙拼著受點傷也要殺你,只怕……”
顏輝哈哈大笑,猛地站起身來說道:“他要睚眥必報,我就給他來一個借力打力。昆侖、滄海這些門派不是還不知道柳青老魔已經修成大神通了麼?我這就叫骨龍去通知龍虛道長,把這個口風放出去。嘿嘿,道消魔長,讓他們去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