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到修道界,顏輝等人可謂人生地不熟,即使到了東萊平原也是相當謹慎。而這一次到了修道界後,顏輝帶著段弦、段箭打頭,慕容靜、骨龍領著一百多個混混居中,葉楓和李華斷後,浩浩蕩蕩地向大本營「長生谷」飛去。
顏輝行事一貫低調,此次之所以如此張揚,實是為下一步搭建交易平台營造聲勢。
眾人沿途說說笑笑,半天工夫便進入了東萊平原。東萊平原乃名門正派聚集之地,雖然也有實力強橫的魔頭立足,但畢竟屈指可數,沿途只需留心一二,便無大礙。至於其他的魔道散修,顏輝還沒放在心上。
天機門此時的實力,已經超越歸元派,甚至比逍遙派還要高出不少。
逍遙派之所以在修道界有名聲,除了煉器有方之外,更多地是因為其掌門人逍遙子是修煉出了元神化身的高手。
顏輝在服食七犀丹後閉關五年,已經練至「虛之又虛」,距離「出神」僅是一層紙的距離。憑藉著《天機訣》上的玄妙功法,顏輝對上凝神境界的高手也有一戰之力,再加上段弦、段箭、李華、葉楓等四人也是返虛境界的高手,若真有修煉出元神但又未達太虛的修道者想打他們主意,只怕會跌一個大觔斗。
拋開他們五人不說,黑娃、慕容靜、骨龍等三十多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兒,俱都是出竅的修為,若是再算上那一百個化神中、後期境界的二代弟子,只有傻瓜才會主動來招惹他們一行人。
螞蟻多了也能啃死大象,更何況這是一群人中,除了段弦、段箭兩兄弟,幾乎全是擅長打悶棍,動輒一擁而上的主兒。就連慕容靜、柳水心二人也被顏輝、骨龍等人灌輸了不少「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的理念。
弱肉強食的世界,本就沒有所謂公平。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只有腦袋進水的人才會和你單挑。
一百多人的隊伍招搖而行,沿途掀起了不小的動靜。不少勢力都在猜測這群著裝怪異,偏偏又實力不俗的修道者來自何方,去向為何處。
不時有修道之人放出神念附上來,打探這支隊伍的虛實。碰上沒有惡意的,顏輝便任由其打探;一旦碰上那種氣勢洶洶之輩,顏輝則是將戰魂融入神念之中回敬過去,令其吃點暗虧。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若是對我不敬在先,那我還對你客氣什麼?
一日後,顏輝一行到達了東萊平原腹地,就地理位置而言,這裡已經算是相對安全的地帶,也是各派低階門人歷練的天堂。顏輝和葉楓、李華商量後,對著雷老虎耳語一番,於是雷老虎等混混帶著一百個二代弟子也加入了歷練大軍。
在這樣的安全區域歷練的大多是一些引氣後期或化神初期的修道者,哪有像雷老虎這樣出竅中期修為的?碰上了鬼怪或魔道中人,往往是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剛剛感應到妖氣,還沒來得及祭出法器,十多個混混便斜刺裡衝出來,斬瓜切菜般將此處的鬼怪殺個精光。
李華在雲端看到如此場景,嘀咕道:「媽的,現實版的傳奇世界啊,人多怪少,想升級都不容易。」
顏輝和葉楓回想起大學時代玩網游,熬夜沖級的往事,不由得相視一笑。
「遊戲裡搶了別人的怪,會引發PK,但現在你看看,別人不但不生氣,反倒感謝我們哩。」顏輝沖李華呵呵笑道。
李華撇嘴說道:「就你鬼點子多。」
原來,所謂的歷練只是一個幌子。顏輝吩咐雷老虎等人帶著二代弟子刻意搶怪,借此和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搭話,先陪個不是,然後送上一樣從人間界帶過來的小禮品,譬如一兩裝的白酒、現代工藝打造的銀飾等。
那些修道者收受了小禮品,自然也不好再計較搶怪的事兒,反到覺得這些自稱天機門弟子的人頗為友善、豪爽。
不得不說,顏輝他們的這個法子很有效,既示了好,又藉此宣傳了天機門,可謂一舉兩得。
顏輝一行人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晃悠回「長生谷」,而此時,天機門的名聲已經在修道界傳開。正邪兩道都知道修道界新崛起了一個來自人間界,實力不弱的門派。更有傳聞,這個天機門和歸元派、逍遙派、玉虛觀等門派熟絡,關係非同一般。
這些傳聞,顏輝他們並不知曉,因為一回到長生谷,整個天機門便立即行動了起來。一、二代弟子在骨龍的帶領下,用從人間界帶來的建材在谷內、谷外修建了不少建築。
谷內修建的是存放日用品的倉庫,而谷外湖泊邊,則修建了兩排洋溢著現代氣息的寓所。左首那排白色的公寓取名為「水木居」,裡面的陳設甚為簡約。與「水木居」隔湖相望的另一排紅色公寓名為「紅樓」,裡面的裝潢極盡奢華,和人間界的五星級賓館比起來也不遜色。
「老大,我就沒搞明白,弄這麼奢華幹嘛。輝哥是搞激勵機制麼?修煉進度快的人住『紅樓』,慢的住『水木居』?嘿嘿,真要是這樣搞,我住『紅樓』住定了。」
雷老虎一邊鋪著地毯,一邊樂呵呵地對靠在真皮沙發上的骨龍說道。
骨龍嘎嘎笑道:「你做夢嘛。輝哥說修道界裡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一門心思修煉的,也有不少懂得享受的人,這個『紅樓』就是專門給那些肯用飛劍換紅酒的『肥羊』準備的。」
正在擺弄一盆假山的色安聽了骨龍的話,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回頭插嘴道:「我覺得現在這樣還不夠,應該從場子裡找一群漂亮點的妞過來跳跳鋼管舞,這樣才顯得夠檔次。」
「跳毛,就你狗日的批話多。你曉得輝哥不搞這些台詞,這不是找罵麼?」骨龍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旋風般衝到色安面前,黑著臉說道:「唔,以後要是碰上有斷臂傾向的,我向輝哥推薦你去侍寢。」
侍寢?色安頓時呆立當場!雷老虎及幾個二代弟子則暗暗偷笑不已。
「看什麼看?還不趕快幹活!」無數顆唾沫星子從骨龍嘴裡噴出,濺到了色安的臉上。
色安哭喪著臉轉過頭去,繼續擺弄著那盆假山。
房間外的混混們聽到骨龍的咆哮聲,無不心頭一凜,加快了手中的活兒。
混混們在忙碌,顏輝也沒閒著。他帶著段弦、段箭、李華、葉楓四人在谷外布下了一個面積達百里的「兩儀四相伏魔陣」,將谷外的三座山峰及湖泊也納入了陣法的防禦範圍。外有「疊影幻天陣」和「兩儀四相伏魔陣」,內有「太虛大羅天陣」,加上有靈脈作支撐,長生谷眼下的防禦力已是相當驚人。
陣法布好後,顏輝又帶著四人在蘊藏靈脈的山洞內開闢了一條秘密通道,以備不時之需。這條通道深達千丈,直通數百里外的「神獸谷」,出口處用幻術加以遮掩。
由於工程量太大,饒是四人功力深厚,也足足花了近一個月時間才完成。
這一日,顏輝將葉楓等人召集到一塊,說道:「現在一切差不多都已準備妥當,該是著手實施以物換物計劃的時候了。」
葉楓揚眉問道:「你打算怎麼弄?」
顏輝吁了一口氣,說道:「我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畢竟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嘛。」
李華調侃道:「難得你小子謙虛一次,哥哥我就給你出個主意。」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李華繼續說道:「我們弄點帖子,分發給那些門派,讓他們拿寶貝來換我們的東西。」
顏輝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個「臭」字。見李華一臉不服,於是說道:「你以為是在大街上發傳單麼?再說了,別人又不是傻子,憑你一張紙就巴巴地捧著法寶上門來交換?我看你是修道修傻了。」
李華一噎,憋了半天才又說道:「要不然我們主動送貨上門,我就不信沒識貨的人。」
李華自認為這法子不錯,沒想到顏輝聽了還是直搖頭。「以前在那邊,碰到有人上門來推銷東西,你是怎麼應付的?」
「趕出去!」李華話一出口,才省起顏輝的意思。的確,按照他剛才出的主意,跟那些上門推銷的又有什麼區別?費力不討好而已。
李華有些懊惱地撓撓頭,嘀咕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咋辦?」
葉楓緩緩說道:「自己吹噓自己不妥,最好是讓別人主動替我們宣傳。金盃銀杯,都不如口碑。」
顏輝「唔」了一聲,無奈地苦笑道:「話是這麼說,可關鍵是上哪兒去找免費『大喇叭』呢?」
這時候,骨龍插嘴進來:「輝哥,我倒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說來聽聽。」
「我在想,能不能先從精怪入手,他們通常喜歡喝酒吃肉,手裡也多少有些好東西。」
顏輝眼前一亮,讚道:「這法子貌似不錯。呵呵,骨龍,你小子越來越能了啊!」
骨龍得顏輝誇讚,搓著手嘿嘿笑道:「我也是從黑娃身上受的啟發,他就喜歡喝酒吃肉,估計其他精怪也有相同的愛好,我們帶過來那些臘肉、香腸什麼的,那些傢伙保證喜歡。」
對於骨龍出的這個主意,葉楓和李華也表示贊同,說值得一試。
見兩位好友也支持這麼做,顏輝當下對段弦、段箭兩兄弟說道:「明日我們出去試一試,谷內就勞煩兩位長老坐鎮。」
段弦欠了欠身,應道:「但聽掌門吩咐。」
段箭拂髯說道:「掌門此行若是針對精怪,不如把黑娃帶上。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有他在,更方便溝通。」
顏輝頷首讚道:「長老想得果然周到。」
段箭笑道:「不瞞掌門,我兄弟二人在未修道前就是經營綢緞的坐賈。」
坐賈就是商人。在古代,商業被視為末業,商人的地位很低。這一情況直到宋代才有所改觀。南宋時,商人和士、農、工同為「齊民」,社會地位不低,富裕的商人甚至比較尊貴。
考不上科舉又不想上戰場,如何出人頭地?答案很簡單:經商!
段弦、段箭兩兄弟是南宋末年的人,所以顏輝和葉楓聽說他們原本是坐賈,並不感到奇怪。只有李華一頭霧水,扯著葉楓的衣袖,低聲問道:「眼鏡,啥叫坐賈?」
葉楓把李華的胖手從自己衣袖上撥開,搖頭說道:「坐賈就是商人。胖子啊,現在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
李華一聽,望著段弦、段箭兄弟倆驚呼:「鬧了半天,你們兩個和眼鏡是同行,都是奸商唆。」
段弦、段箭和李華相處了一段時日,心知他口無遮攔,非但不以為意,相反還很欣賞李華的直爽。
「胖子,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怎麼都會變味兒呢?」顏輝很是鬱悶地說道。
李華嘿嘿一笑:「別給哥哥說這些,我可是贊成把黑娃帶去當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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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話中,媒子=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