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印尼陷入全民恐慌,外國遊客甚至一些駐印尼的工作人員都紛紛要求提前離境,顏輝等人的證照自有特情處暗中打點,很快就拿到了飛往北京的機票。
如果不是考慮到有出入境管理記錄,顏輝一幫人老早就騰雲駕霧飛回雙江去了,這番做作也不過是為了表明自身清白罷了。
印尼全國各地同時發生兇殺案,除了顏輝等始作俑者知道他們的降頭師身份外,外國遊客只道是印尼被恐怖組織盯上了,哪還敢來觀光旅遊?不得不說,顏輝等人這次臨時起意的行動,對印尼的旅遊業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就在印尼全境一片混亂的時候,顏輝已經坐在頭等艙裡,享受著空姐為他送上的香濃咖啡了。
剛抿了一口咖啡,坐在走道另一側的葉楓突然施展傳音術對他說道:「阿輝,這次的事我總覺得不太踏實。」
「有什麼不踏實的?大家做得乾淨利落,我不相信那幫『黑皮猴子』還能查到我們身上?」
葉楓的話裡帶著幾分憂慮,「我倒不是擔心我們自己,而是怕那些『黑皮猴子』遷怒到其他華裔同胞頭上,再弄出一次排華事件可就慘了。」
顏輝眉峰一掀,冷冷哼道:「他們敢?真要那樣,我會讓這幫狗雜種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顏輝和葉楓之間用傳音術交流,飛機上的普通人,包括站在顏輝身旁的空姐都聽不到半點聲音,不過,李華、慕容靜和一幫弟子卻聽得分明。
聽顏輝那話中透著狠意,慕容靜微微皺了皺眉頭,插嘴問道:「阿輝,你不是常常跟骨龍他們說要講道心積天德麼?怎麼現在自己又這麼衝動?」
顏輝掉頭朝慕容靜看了一眼,輕抿了一口咖啡,緩緩解釋道:「在我看來,那些『黑皮猴子』就是魔,滅了他們就是除魔衛道,就是積天德。對於那些禽獸,講道理沒用,只能以殺止殺。大丈夫立身處世,當有所不為,更當有所必為!」
顏輝這話說得斬釘截鐵,眾人聽了,不再多言。
飛機平穩降落在北京首都國際機場,安頓好之後,李華自去特情處覆命。顏輝則借口想要散心,獨自閃了出來。
此番少了眾人跟隨,顏輝再無顧忌,尋個無人之處便施展起御空之術,不多時便再度回到印尼群島上空。
望著雲層下方星星點點的小島,顏輝嘴角噙起一絲冷笑,「既然老天爺不懲罰這些沒人性的『黑皮猴子』,那麼,就讓我顏輝來做這種逆天之事吧。」
驀地身形一沉,顏輝如一頭鷹隼般急速墮下,瞬間消失於海水之中。
施展玄功鑽入海底千丈深處,顏輝連續施展了《天機訣》「地」字訣中幾個大威力的功法,將支撐印尼群島的地脈毀去了泰半。
顏輝在地心千丈深處搗鬼,海面上卻僅僅是起了幾米高的浪頭而已,印尼官方也只是檢測到海底發生了輕微地震,卻絲毫沒料到整個群島的根基已被顏輝破壞,慢則兩、三百年,快則百年之內,印尼群島便會慢慢沉入大洋。
之所以沒有將基巖悉數摧毀,卻是顏輝考慮到島上還居住著眾多華人同胞。印尼群島緩慢下沉,期間尚有多年時間,足夠華裔同胞從容撤離了。
真要到了那一天,華裔同胞可以回祖國大陸。「黑皮猴子」呢?他們面臨的將是無國可立、無家可歸!
天池老怪說過,修道者應尊天明理,方能成就無上大道。施展道法摧毀地脈之時,顏輝也不是沒考慮過自己的逆天之舉會招致天譴,不過,顏輝最終還是做了一個憤青想做之事。
修道度劫本就是逆天之舉,再多一件逆天之事又有何妨?《天機訣》創始人僅僅修煉了百年就能斬殺橫行無忌的殺神白起,只要他修煉出大神通,又何愁天劫難渡?況且,他手裡還有度劫至寶九轉還魂丹。
做了一番手腳後,顏輝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回北京,陪著慕容靜在故宮、長城等勝地好好遊玩了兩天。
這日,顏輝和慕容靜遊覽完頤和園正打車往賓館趕,突然接到葉楓的電話,說李華請大家吃大餐。
「咦,胖子這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居然會請客,倒是怪事。」顏輝心頭暗暗稱奇。
趕到李華預定桌席的酒店,眾人早已坐定,一見顏輝和慕容靜進門,骨龍連忙招呼二人坐下,笑著說道:「輝哥,就等你和師母了。」
李華顯然興致甚高,接過骨龍的話頭大聲嚷道:「阿輝,這可就是你不厚道了,人家小靜跟了你這麼多年,被骨龍他們也『師母』、『師母』地叫過了,你倆啥時候辦證啊?」
李華這麼一說,眾人也都跟著起哄,就連葉楓也嘻嘻笑著要顏輝發喜糖。
慕容靜被這一鬧,一張俏臉羞得緋紅,坐在椅子上用手絞著衣角不敢抬頭說話。顏輝一個人面對三十多張嘴,左支右擋,又拚命朝骨龍使眼色,暗示他幫忙解圍,奈何骨龍此時都正鬧到興頭上,竟沒領會顏輝的意思。
最後,顏輝被逼得急了,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聲:「鬧毛,不就是結婚麼?老子過兩個月請你們喝喜酒就是!」
眾人一聽,齊聲讚好,有幾個機靈點的已經出聲恭喜,鬧得慕容靜在一旁聽得又羞又喜,偏又不好出聲。
鬧騰聲中,便聽李華怪聲怪氣地說道:「阿輝,你小子太沒誠意了吧?兩個月?到時候你丫的保不準又要耍賴,不如今天就把喜酒喝了。」
顏輝一聽暴汗,白了李華一眼,罵道:「胖子,老子當皇帝的都不急,你一個太監急毛啊?」
葉楓這次很難得地站到李華那方,附和道:「對啊,反正小靜也已經畢業了,不如你們趕快把那事給辦了。」
葉楓口裡的「那事」原本是指辦結婚證,不過聽在其他人耳裡卻都變了味兒,李華嘿嘿賊笑兩聲,擠眉弄眼地朝顏輝說道:「阿輝,被破了童子身後當心修為停滯不前啊,哈哈。」
顏輝朝李華瞪了一眼,哼道:「你小子懂毛!男女雙修自古即有,道家內丹派,佛門歡喜禪,哪一個不是男女合藉雙修的法門?你以為難得倒我?」
一聽得顏輝提起「男女雙修」,一眾混混立刻安靜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聽。色安沉不住氣,湊過來搶先問道:「輝哥,你教我採陰補陽的法門好不好?」
看著色安那一臉淫褻之相,顏輝狠狠地朝他頭上拍了一下,怒道:「滾!」
見色安吃了癟,一群人紛紛哄笑。
顏輝見慕容靜坐在一旁有些尷尬,心知女孩子家面皮薄,當下輕咳一聲,換過話題,朝李華問道:「對了,胖子你今天怎麼突然想到請客?我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李華粗俗地朝顏輝甩出一根中指,隨即得意洋洋地說道:「老子今天跟老於辭職了。」
「哦?他怎麼說?」顏輝拿筷子夾了一顆油炸花生米丟進嘴裡,漫不經心地問道。
「去的時候不就跟他說好我們隨時可能會走麼?有啥好說的。他問我們是不是要去那邊了。」
「你咋回答的?」
李華朝顏輝看了一眼,咕噥道:「我咋知道你啥時候過去,就笑了兩聲沒答他。不過我答應他只要我們還在這邊,有什麼事隨時都可以找我們幫忙。最後老於扔給我一個信封,說是兄弟們這段時間辛苦了,慰勞一下。」
難怪死胖子突然這麼大方,原來是慷他人之慨。聽李華這麼一說,顏輝這才恍然大悟。
李華和顏輝多年兄弟,一見他那神情,自然猜到他在想什麼,有些尷尬地打了個哈哈,轉過話風問道:「對了,阿輝,我們到底啥時候過去啊?」
顏輝塞了一個魚丸到嘴裡,含混應道:「要去的話,隨時都可以過去。」
葉楓在一旁提醒道:「阿輝,這事你可要想清楚,我們這幫人倒是可以來去自如,但你現在突破了結界通道的上限,一旦去了就回不來了。」
顏輝遽然一醒,葉楓提醒得不錯,以他此時返虛的修為,往修道界去倒是容易,再想回來可就千難萬難了。但不去又能怎麼辦,人間界靈力稀薄,修煉到他這個境界已是極限,無論再怎麼勤修苦練也是白搭。
細想之下,顏輝也是覺得頗傷腦筋,這時候,他才真正明白了天池老怪當日的困惑,去,顧慮重重,留,心有不甘,進退兩難啊。
見顏輝雙眉緊鎖,葉楓也知這事一時沒個計較,於是這個話題就不了了之,大家又漸漸把心思放回到怎生幫顏輝籌辦婚禮這上頭。有說著幫忙張羅車隊的,有嚷著要鬧洞房的,大家一邊吃一邊商量,倒把顏輝和慕容靜這兩個主角擱在了一邊。
末了,結賬的時候,李華徑直把服務員領到顏輝面前讓他買單。
「咦,這頓不是你請麼?」顏輝詫聲問道。
李華理直氣壯地答道:「你剛才不是已經答應了麼?這頓可是你的喜酒,我哪裡敢替你買單?」
顏輝心頭暴汗,這死胖子,連這頓都省了,果然是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