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顏輝關掉手機,徹底切斷了與外界的通訊聯系。
白天,他便窩在家裡研析《天機訣》上化神期的功法。到了傍晚,准時出現在師院,接慕容靜出來約會,看看電影散散步什麼的。到了深夜獨處的時候,則一個人悄悄溜忠山之巔,尋一處人跡難至的所在,按照《天機訣》上所載的療傷法門運功療傷。
那玄木盒同玄木簪一樣,同樣是三葉玄木所造,具有吸納天地元氣的功效,借著這兩件寶貝,顏輝每晚瘋狂地吸聚天地間的靈力,煉化成自身真元,修復傷損的筋脈,潤補受震的內腑。
在愈體療傷的閒暇,顏輝曾嘗試用神念去感應潛入他體內那道戰魂。被他吸納入體的只是一縷最純粹的戰斗意識。既是意識,便非實質,自然無痕無跡。所以顏輝遍尋之下,也是徒勞無功。
顏輝卻不知這意識實已牢牢扎根其心,與他本人的意識融匯為一,在不知不覺中堅其心,立其信,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由內而外的改變,只是他自己懵然不覺罷了。
白起一生縱橫天下,殺人如麻,縱然只是一縷意識,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虧得顏輝精神力比常人強大不止百倍,方能在瘋狂的戰意沖擊下仍得保靈台清明,心性不虞迷失,成為嗜血好殺之輩。
二十多天後的一個深夜,月明星稀,整個雙江市萬籟俱寂。
突然,一聲清亮的長嘯自忠山一處山巔響起,如鶴唳九天,余音裊繞。
顏輝直身立於崖頭,感受著真元在體內順暢運轉,“哈哈,這二十多天的苦功果然沒有白費,總算是痊愈了。”
此番他遭逢重創,體內經脈和內腑多處損傷嚴重,卻比預計的時間提前痊愈,其中固然有賴於《天機訣》上所載的治愈術,卻也有玄木盒、玄木簪的功勞。得這兩件法器之助,始能加速吸納天地元氣以形成充沛的靈力,收到事半功倍的療效。
顏輝此時身在高處,俯瞰忠山群峰,心頭一股豪情壯志不免油然而生。心神激蕩之下,想到自身傷勢既已治愈,接下來便該考慮發展勢力的事了。
當下顏輝從身上摸出關閉多日的手機,重新打開,也不顧這時已是凌晨,徑直撥通了骨龍的號碼。
骨龍正酣然入睡,被鈴聲驚醒後,抓起手機就要罵娘,猛地看見來電顯示上赫然是“輝哥”二字,頓時將“問候語”吞回肚子,換上恭敬的聲音問道:“輝哥,找我有事麼?”
“你不是想學功夫麼?一個小時之內趕到忠山青牛崖,記住一個人來,過時不候!”顏輝言簡意賅地交代完畢,嘿然一笑掛斷了電話。
骨龍一聽,頓時睡意全無,猛地一把將手臂搭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到床下,也顧不得她呼痛,跳下床抓起褲子就往身上套……
當骨龍提著一把手電筒出現在顏輝面前的時候,一頭亂發滿是汗水,氣喘得跟即將斷氣的老牛似的。
“輝……輝哥,我……我沒遲到吧?”骨龍彎著腰用手撐著大腿喘了足足一分鍾的氣,這才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顏輝,生怕過了約定的時間。
顏輝見骨龍的樣子又狼狽又可笑,不由得一樂。
“唔,看來你內體還不錯,當然,晚上少做愛更好,哈哈……”說罷伸手在在骨龍肩上拍了一記。
骨龍頓覺一股暖流自肩上湧入,渾身舒爽無比,疲意盡消。正驚異間,耳聽顏輝說道:“神奇吧?這個只是小意思,如果你要想學,還有更厲害的哩。”
顏輝話音剛落,骨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脆生生地磕了三記響頭。“輝哥,你就收我做徒弟吧。”
顏輝乍見骨龍這舉動,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骨龍的心思。武術門派歷來敝帚自珍,功法都不外傳,敢情骨龍這廝是怕他留有後手啊。
顏輝原本就有意傳道法與骨龍,借機發展自己的勢力,於是便順勢將地上的骨龍扶起,笑罵道:“你這小子心眼兒倒不少,起來吧。我便權且收下你這個徒弟,好好學,以後可別給我丟臉!”
骨龍大喜,站起身來說道:“師傅,上次在酒吧裡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武功。”
“武功?我可不會什麼武功。”顏輝失聲笑道。
“啊?不是武功又是什麼?”
顏輝哈哈一笑,揮手打斷道:“吐納天地之氣,成就不死之身。我要教你的不是什麼武功,而是成仙得道的煉氣之法。”
成仙得道?骨龍的大腦一下子陷入短路狀態,傻呆呆地站在那裡,嘴張得直可以塞進一個大鴨蛋。
見骨龍那一臉錯愕樣兒,顏輝心知多說無益,徑自抬手一招,一道閃電劈空降下,打在骨龍身旁三尺之外,骨龍甚至來不及起意躲閃,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
閃電倏然而來,倏然而去。骨龍使勁揉了揉眼睛,仰頭望天,卻見明月當空,繁星點點,哪裡像是剛打過雷的樣子?
顏輝拿眼朝骨龍一瞥,施施然問道:“這下你信了麼?”
“信……信了!”骨龍被顏輝露的這一手驚得呆若木雞,思維已經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地把頭點得跟搗米似的。
“我可以教你道法,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你跟我修道的事,萬萬不可傳入第三人之耳,否則,嘿嘿……”
骨龍一個激靈,連忙舉起右手發了一個毒誓:“我胡昌躍對天發誓,如果把師傅教我道法的事說給其他人知道,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個兒子沒屁眼。”
顏輝聽骨龍那誓言前面還好好的,到後來越說越不像話,不免心中好笑。不過,骨龍的話雖然粗俗了一些,心倒是誠的,當下點點頭又道:“骨龍啊,修煉道法可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這其中的凶險可比你在道上砍砍殺殺的來得更大,你可要先想好,一旦開始修煉,就再難回頭了。”
骨龍一聽顏輝這話,滿不在乎地打了一個哈哈:“師傅你可太小看我了,我從混社會的第一天起,分分鍾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連死我都不怕,還會怕什麼?而且……”說到這,骨龍微微一頓,晃了晃腦袋,面露得色地接著笑道,“小時候替我算命的說我這人命大,不是短命的衰人。”
見骨龍意志堅決,顏輝也不再多廢話,便把歸元派上入門築基的《混元功》功法逐句念給骨龍,並一一詳加解釋。
對於入門這第一課,顏輝之所以選擇《混元功》而不是《天機訣》,卻也並非藏私,實是為了骨龍著想。
以前他曾教葉楓和李華修煉《天機訣》,但兩位好友的修煉進境卻相當緩慢。他雖然不知道這是因為修煉《天機訣》需要精神力加以輔佐的原因,不過既然有了前車之鑒,這次自然不願再走彎路。再說那歸元派在修道界代代相承至今,門人眾多,龍言道人功力不俗,可見《混元功》也有其所長。
顏輝仔細琢磨過《混元功》,相較之下,《混元功》較之《天機訣》更容易入門,也更適合初學者。他傳授骨龍道法法,便是想迅速培植自己的勢力,當然不會捨快就慢,捨易求難。
三個小時轉瞬即過,顏輝耐心地將《混元功》通解了一遍。不過看骨龍那樣子,依然懵懵懂懂,象在聽天書一樣。
其實這也不怪骨龍愚鈍,換作其他人第一次接觸經脈、穴位、吐納、運氣什麼的,都難免如墮雲霧。便是顏輝自己,當初修煉《天機訣》的時候,也不知跑了多少趟圖書館,才把周身穴位所布大致分清。
是以顏輝也並沒指望骨龍能一下子“開竅”。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得耗費真元,親自為骨龍打通了體內一些基本的經脈。這等待遇,便是當日李華和葉楓也未曾享受過,顏輝也算對得起骨龍了。
耗費真元和心神為骨龍打通最後一道經脈後,顏輝盤膝運功,吸納天地元氣煉作靈力以補虧耗,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收功起身。
此時,天邊已隱隱透出一絲魚肚白,顏輝精神大振之下,童心忽起,問明骨龍來時停車的位置,哈哈一笑:“骨龍,你以後跟著我好好修煉,便可以這樣。”
說罷,拽住骨龍的手臂沖天而起。骨龍只覺一股大力將自己一帶,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身子已在千米高空。骨龍正感刺激之時,忽覺身形被顏輝拽著俯沖而下。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饒是他一貫膽大,也不由得嚇得緊緊閉上雙眼,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
哪知他剛閉上眼沒多久,下墜的勢頭突然停滯,一股力道自顏輝手上傳來,他的身形復又變為頭上腳下,旋即腳下竟已踏著實地。落地的一瞬間,骨龍腳下一軟,往前微微一個踉蹌。睜開眼時,入目便是一個熟悉的豐田車標,再一看,面前停放的可不正是自己那輛普拉多?
骨龍震驚之下仰頭看了看黑影幢幢的忠山,想到方才短短幾個呼吸的工夫,自己便從那數百米的崖頂飛到了山腳,暗喜自己運氣好,拜了一個會上天入地的好師傅。
一上車,骨龍興奮得也沒顧上點火,扭過頭喜滋滋地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顏輝,“師傅……”
“下了山就別再叫我師傅了,記住我給你說過的話。”顏輝淡淡朝骨龍擺擺手。
“師……輝哥,飛的那招我也能學麼?”骨龍一想到自己剛才居然過了一把“飛人”的癮,欣喜之余,又暗悔自己一時膽小,白白浪費了一次體驗騰雲駕霧的感覺的機會。
顏輝把身子往座椅上一靠,油然說道:“你只管好好照我教你的去做,到時候別說是飛,便是子彈也打不掛你。”
顏輝這話倒是不假,現在就連狙擊槍的子彈也打不進他的身體,只是平白糟蹋了一套衣服罷了。
骨龍一聽這話,兩眼頓時一亮,一雙手緊緊捏住方向盤,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輝哥,照你這說法,那以後我在雙江道上可不就是無敵了?哈哈,到時候只有我砍人的份,誰還敢跟我瞪眼?太他媽牛逼了。”
“呃,歸元派的掌門人如果得知有人學他們的《混元功》是為了砍人、搶地盤,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而亡?”顏輝暗裡暴汗,不過他也知道,同骨龍這種習慣了打打殺殺的粗人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當下提醒骨龍小心開車,莫還沒等學到“刀槍不入”的本事便先出了車禍,那可是神仙都難救了。
為了加快骨龍的修煉進度,兩天後,顏輝讓骨龍不惜血本找人收購了四十九塊質地上佳的玉石,在骨龍送給自己那套位於“臨江苑”頂樓的公寓裡,以大衍之數布下了一道聚靈陣。
這是顏輝第二次布下聚靈陣,第一次是在教李華和葉楓修道的時候。
同樣一個陣法,前後兩次的威力卻有天壤之別。第一次布陣之時,由於在資金上捉襟見肘,顏輝僅是用了九張符紙,但也幫助葉、李二人大大加快了吸納天地元氣的速度。此番顏輝借助玉石通靈的特性,在每塊玉石上印上了山河元氣符的符咒,使得這個聚靈陣的威力何止大了百倍。
顏輝確信,只要骨龍根基悟性不是太差,假以時日,其修為必不在去修道界發展的葉、李二人之下。
在骨龍閉關沖刺煉氣築基期間,顏輝也全面接管了集團公司的決策工作,並暗地裡留心考察骨龍的手下。
擴充實力是必然之舉,不過在顏輝心目中,機靈與否倒不是他擇人的標准,他所需要的是絕對忠誠、不怕死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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