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教師朋友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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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如旋風般疾奔而來,堪堪衝到顏輝身前約五米左右才陡然止步,猶如奔馬懸崖勒韁,說停就停。
這樣的速度和身法倒也不見有多稀奇,讓顏輝微驚的是眼前二人經過如此劇烈的跑動後並無促喘,鼻息仍是悠長平穩,顯是功底深厚的練家子。
顏輝細看兩人,但見這兩人俱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高的那個顴骨高突,八字眉,雙目炯炯;矮胖的那個人則顯得慈眉善目,一團和氣。兩人身形雖是懸殊,但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從他們身體散發出來的靈力相當濃厚,較之是普通人高出百倍有多。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顏輝一念至此,將風衣下擺往後一撩,也不待那二人開口,便搶先揚聲發問:「這半夜三更的,跑這麼急想破世界紀錄麼?」顏輝這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因為方纔這二人一路奔來的速度足可用「驚世駭俗」四個字來形容。
高瘦之人冷哼道:「見了我們還敢開玩笑的,你是第一個。」說話間一張臉上除了嘴皮在動,臉上竟渾無表情。
「你很出名麼?」顏輝洒然道。
瘦高個聞言,眉毛微皺,右手手指微微彎曲了一下。
晚上雖然燈光昏暗,但顏輝目光如炬,將這個細微的變化全部看在眼裡。瘦高個的手指修長有力,指關節異常突出,看上去像是修練過鷹爪這類的外家功夫。
那矮胖之人一張圓臉上雖然掛著彌勒佛般的表情,但顏輝卻不敢有絲毫小覷,因為他散發出來的靈力甚至比瘦高個還強大。
「收拾了一幫混混,竟然引出來兩個傳說中的武林高手?」顏輝心裡暗自提高了警惕。
其實顏輝有所不知,這兩人並非骨龍的手下,而是「特情處」派到雙江市的高手。
瘦高個名叫王正華,矮胖之人名為錢城,俱是自幼習武的國術高手。
特情處在雙江市東郊的據點被夷為平地之後,令高層大為光火,派出了不少高手暗中查訪,然而兩個多月過去,一眾高手也沒查出個端倪來,無奈之下唯有通過層層關係給雙江市黑白兩道施加壓力。
骨龍作為雙江市有數的大哥之一,自然也是榜上有名。
特情處這招確是很有效也很牢靠的辦法。這些黑道大哥手下都有不少小弟,這些小弟又各有狐朋狗友,就如一條大蟲的諸多觸鬚一般。別看這些人平時游手好閒無所事事,但他們散佈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一旦身邊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往往比警方還先獲悉訊息。
也正是意識到這點,「特情處」才挑上骨龍一幫人,讓他們出面私下探聽雙江市這陣子以來大大小小的各類奇聞怪事。
至於這些大哥們能得到什麼好處,這其中的秘密自是不為外人所知。
「打狗還得看主人面」,所以當骨龍一個求援電話打過去,特情處馬上有了反應。
令王正華、錢城出動如此迅速的並非骨龍的生死,就算掛了一個骨龍,自然還有其他黑道混混接班,倒是骨龍在電話裡提及的年輕人頗帶靈異的出手套路讓他們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尤其是方才在酒吧草草檢視過幾人的傷勢之後,更是大大膨脹了這兩個高手的好奇心。
眼前這個年輕人單就外表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異狀,通常練武之人,或眼或手,身上總有些徽征,但這年輕人看起來除了特別鎮定之外,卻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練家子」。
若不是方才在酒吧裡看到滿地傷員,王、錢二人也不敢肯定眼前這年輕人竟有如此恐怖的戰力。
顏輝眼見兩人不接話,嘿嘿一笑:「剛才酒吧裡有只非洲猩猩說我是第一個扇他耳光的,這時候你又來說這話,一個晚上得到兩個第一,我還真是榮幸啊!」說罷,自顧哈哈大笑。
王正華原本就脾氣火爆,所以才專挑硬功夫練,此際被一個嘴上無毛的年輕人調侃戲弄,不由得無名火起,暴喝一聲打斷了顏輝的笑聲:「牙尖嘴厲的小子,竟敢取笑你大爺。」話音未落,便倏地往前急跨一步搶到顏輝身前,右手五指如鉤便往顏輝肩頭抓去。
早在兩人出現之時,顏輝便有了提防之念,因此口上雖在說笑,暗地裡卻一直暗運真元護住週身各大要穴。此時見瘦高個一把抓來,心知此人不比那幫混混,哪敢大意?意念一動間便擰腰錯步,避過那抓,揚手便朝王正華臉上扇去。
這一巴掌去勢極快,換作骨龍之流早就挨實了,可惜這次顏輝遇上的是真正的武林高手,眼見手掌堪堪要觸及王正華臉皮,卻見他縮肩一閃,左手一翻,閃電般扣住了顏輝手腕內側的內關穴。
顏輝但覺手腕一緊,馬上氣隨意轉,運足真元衝向被制穴道。
「這小子原來也不過如此。」王正華一抓拿住顏輝,正要加力給顏輝一個好看,突然間陡覺一股排山倒海之力自對方手腕傳來,突地彈開他的手指,若不是他見機得快,主動縮手,只怕吃虧更大。
王正華心下一慌,高瘦的身子猛地倒躍出兩米開外,立定身子一臉惕然地看著面前這個面貌張揚的小子,訝然道:「內家真氣?」
一聽這話,錢城也不禁驚異地「哦」了一聲,顏輝卻滿不在乎的嘻然一笑:「我不知道什麼內家外家,我只知道有人差點被我扇了一耳光。」
王正華一聽這話哪裡忍得住,火氣直衝腦門,揚手正要再上,卻被錢城斜跨一步擋住。「王兄,讓我來試試他的斤兩。」
顏輝心知錢城功力較王正華更為深厚,暗自戒備,嘴上卻調侃王正華道:「你不行了,不如換一個試試。」
錢城也不答腔,左腳斜斜往前邁出一步,同時緩緩抬起左手,待右腳落地之時,已經出現在顏輝面前,左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後朝顏輝胸口印來。出手間不僅沒有任何拖泥帶水,更未帶起半絲風聲。
顏輝見這一掌來得古怪,渾然不同於先前那記鷹爪的凌厲聲勢,心下一凜,連忙側身閃到一邊。哪知剛剛站定,錢城的右掌又斜劃著半圓而至。
這一招正是八卦游龍掌裡面赫赫有名的「游龍吐珠」,錢城行走江湖二十餘年,也不知有多少習武的高手曾在這一招下吃了虧。
顏輝原本就毫無武術功底,自不能識破錢城這賴以成名的連環絕招,一時之間不免大吃一驚。好在顏輝修煉《天機訣》後自悟了瞬移之術,眼見錢城一掌印來,心隨意轉,運起瞬移之術,於間不容髮之際躲閃開去。
瞬移可不比武術中的輕功身法,速度之快完全超越了練武者的身體極限,以錢城的目力也是眼前一花,只看到一道虛影閃過,自己掌勢已經落空。
「這是什麼身法?」眼見顏輝如此滑溜,錢城不禁駭然發問。
顏輝靠瞬移脫離了險境,站在距離錢城三米之外的地方,心裡暗叫一聲「僥倖」,臉上卻不露聲色,傲然回道:「虧你還是高手,居然連鼎鼎大名的凌波微步都不知道?」
錢城微「咦」了一聲,蹙眉低聲念道:「凌波微步,凌波微步……」
王正華脾氣雖然火爆,心思卻比較縝密,連忙喝道:「錢兄,那凌波微步是小說裡杜撰的,你別聽這小子胡謅。」
錢城被王正華當頭一喝,方才醒悟自己著了顏輝的道,被戲弄了一番。當下抬眼冷冷看著顏輝,神色凝重地哼道:「你小子鬼名堂倒不少,有種再接我兩招試試。」說罷雙掌微沉,便待搶身上前施展自己最拿手的那式「游龍出海」。
哪知錢城還沒出手,卻見眼前人影一花,臉上已「啪」地挨了一記巴掌。
原來那顏輝見錢城雙肩微沉,料定他又要出招,不願再失了先手,落個被動挨打的局面,便搶在錢城之前使用瞬移扇了錢城一巴掌。
這瞬移之術雖不能及遠,但神出鬼沒,猶如羚羊掛角,饒是錢城這樣的高手也避不過去。只可憐錢城一世英名,今天卻在陰溝裡翻了船,栽在一個渾然不懂武功的小輩手裡。
顏輝一擊得手後又迅速瞬移到三米開外,將雙手揣入風衣口袋,傲然地看著錢城。
那錢城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小輩一巴掌在臉上扇了個結實,饒是涵養再好,此際也是動了真怒,雙目漸露殺機。顧不得步行街上尚有稀疏的行人,錢城將全身功力聚於雙臂,揚氣開聲,準備使用狠招將顏輝斃於掌下。
這廂王正華眼見錢城在顏輝手下吃了虧,也搶上前來與錢城並肩而站,指尖關節「啪啪」直響,顯是隨時準備發動雷霆一擊。
王正華和錢城二人本是高手,此番挾怒出招,一爪一掌之間肯定煞是駭人。
顏輝此時眼見二人準備拚命,馬上藉著瞬移術倒退三米,好整以暇地從風衣口袋裡摸出兩張太乙神力符。
王正華和錢城見顏輝倒退,以為顏輝想逃,剛要欺身追上前去,卻見一點火光自顏輝手中燃起,映出顏輝一臉神秘的笑容。
「不好,有暗器……」錢城見顏輝笑得詭異,雖不知那發光的是什麼東西,但猛念及方才在酒吧所見那「光頭」焦黑的傷處,厲喝一聲提醒王正華。
如果是暗器,王正華和錢城兩人憑著敏捷的身手,或許能躲過。可惜,這是「天機」一門獨有的太乙神力符,絕不屬於普通暗器的範疇。
不等錢城作出任何躲閃動作,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隨著顏輝的手勢迎面撞來,錢城身體馬上從前衝變成了後仰之勢,登登登直退到三米開外,悶哼一聲跌坐於地,嘴角溢出一抹殷紅。
那王正華比錢城更慘,被那股巨力撞上後接連爆退五、六米,正好撞在步行街的一棵行道樹上,只聽「卡嚓」一聲,碗口粗的樹幹竟被王正華撞斷。
就在半截樹幹嘩啦倒地的同時,王正華「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夜風颯颯,錢城忽覺胸前涼絲絲的,低頭一看,自己胸口處的衣服竟赫然裂開一個碗口大小的破洞。再看王正華,胸前也同樣開了「天窗」。這還是因為顏輝首次在對敵之際施用道法,留了餘地,否則單單就以這兩符,若是顏輝全力出手,便足可要了兩個武林高手的命。
王正華和錢城幫一群流氓地痞出頭,顏輝本就打從心底瞧不起他們,見兩人跌坐在地上悶哼不語,搖了搖頭,沉聲冷笑道:「你們要幫混混出頭,這便是下場。」
說罷,顏輝正要轉身離去,錢城艱難地以手撐地站起身來,喉間咕噥幾下,陡然發出一聲低吼,用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向顏輝,半是疑惑半是驚恐地問道:「你……你……是修道者?」
顏輝被喝破手段,陡然一驚,旋即長笑著掩飾道:「你練武煉傻了?懶得和你囉嗦,閃人。」
目送顏輝的身影消失於街頭,錢城這才忍著劇痛掉頭弱聲問道:「老王,你的情況怎麼樣?」
「咳,咳,咳……」王正華咳出了兩口瘀血,扶著半截樹樁勉力站起身來,啞聲答道:「這次算栽到家了,我們兩個聯手居然撐不過一個照面……」
民間藏龍臥虎,懂武術的高手不少,其中也不乏練到了後天極致境界的高手。但這些武術高手真要是和達到先天之境的修道士對上,卻只能是有輸無贏的結局。「外練精骨皮,內練一口氣」,這口氣卻是後天之氣,遠遠不能和修道士吐納煉氣的先天之氣相比。這,也是王正華和錢城慘敗的根本原因。
沉默了片刻,錢城突然說道:「我懷疑這個年輕人剛才使用了法術。」
王正華回想起方才交手時顏輝手裡一閃而過的火光,頷首低應道:「是有點邪門,這小子的動作確實不像是練家子,會不會……」
錢城正在苦苦思索其中關鍵,聽了王正華的言語,衝口接道:「青牛崖?」
「不敢肯定,但眼下東郊的事還沒了結,這個年輕人好歹算一條線索。」王正華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這小子和東郊那事有沒有關係,遲早會弄清楚,眼下最緊要的是趕緊療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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