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跑遠後,顏輝顧不得心痛被污水弄髒的衣服,默運《天機訣》功法,真元在體內一流轉,不但冷意全無,連濕漉漉的西裝慢慢揮發出水汽,幾個呼吸間竟已全干了。「嘿嘿,沒想到「天機訣」還能當熨斗用。」顏輝心裡暗喜不已。
李華可沒顏輝這樣的功力,連續被潑了兩盆冷水,外加冷風一吹,早就撐不住了,渾身不住地打著哆嗦,牙關抖得格格作響。看熱鬧看成這副模樣,這可是他始料不及的,但餿主意既然是自己所出,現在落得這副衰樣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李華擔心顏輝罵他亂出餿主意,有些心虛地拿眼偷偷看了一眼顏輝,一望之下卻大吃一驚,滿以為顏輝也跟他一樣落難,哪曾想顏輝卻像沒事兒一樣,渾身乾爽的衣服和自己這一比那可真是天壤之別。
「咦,你咋沒事?」李華打著哆嗦,結結巴巴地朝顏輝問道。
顏輝自不能把自己修煉了《天機訣》的秘密告訴胖子,隨口打了一個哈哈,鬼扯了一通:「我站的位置好,躲開了大半,不像你這樣倒霉,嘿嘿……」
這一番說詞倒惹得李華在心裡感歎「傻兒有傻福」。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師院大門走去,經過一處岔道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顏輝?」
顏輝抬頭一看,一個女孩正俏生生地站在右側的岔道口,一身白色的kappe運動裝襯著紅撲撲的臉,青春之至。
可不正是他要找的慕容靜?
「自己在樓下喊得聲嘶力竭,這丫頭居然跑步去了?」顏輝突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老天爺可真會開玩笑,要是早一點碰上慕容靜,怎麼也不至於被「女張飛」潑洗腳水啊!
顏輝努力堆起笑容正要打招呼,突聽得旁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阿靜,這是你朋友麼?」
顏輝循聲望去,這才發現慕容靜身旁還站著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孩,身上同樣一套白色的kappe運動服。那男孩上前兩步和慕容靜並肩站著,襯著背後初升的秋陽,好一對金童玉女。
眼見那男生如此出色,再看自己這一身西裝,雖然也不掉價,但咋看咋覺得和慕容靜站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顏輝不禁有些自慚形穢,把想跟慕容靜打招呼的話又嚥回肚子裡。
這時那男生似是不經意般對慕容靜笑道:「你的朋友還真有趣,去冬泳也不脫衣服。」
顏輝聞言大窘,抬頭順著二人的目光看去,只見李華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頭髮上的水滴滴嗒嗒地滑落在臉上、身上,儼然就是一隻狼狽的「落湯雞」。由於冷得厲害,李華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嘴唇都有些發紫了。
顏輝心頭暗惱那男生存心奚落,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慕容靜見狀也頗有些尷尬,忙岔開話題,「你們是來找何琴的吧?她就在那邊。」說著往身後的操場上指了一下。
「是是……哦,不是、不是……」不知怎的,顏輝的舌頭象打了結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猛地扔下一句「我一會兒給你打電話」,隨即拉起一旁冷得發顫的胖子狼狽地逃出師院大門。
「你這兩個朋友可真是怪人。」男生沖顏、李二人離去的方向輕笑了一下,那笑容雖然如陽光般燦爛,但其中隱含著的輕蔑之意卻盡落慕容靜眼底。
「王柯,很高興你陪我晨跑,我還要回去趕一篇論文,先告辭了啊。」慕容靜說完,轉身一路小跑回宿舍樓,只留下那被喚作王柯的男生愣在當場,癡癡地望著慕容靜遠去的身影。
回到家後,顏輝趕緊沖了一個熱水澡。雖說練了《天機訣》後不虞感冒,但出於心理作用,總感覺自己身上有一股酸臊味,就算抹了好幾遍「舒膚佳」都還能聞到。
顏輝一邊洗澡一邊不住詛咒李華亂出餿主意,又埋怨自己病急亂投醫,居然去求教象李華那樣的衰人,真可謂問道於盲了。
洗完澡後,顏輝並沒有給慕容靜打電話。因為剛才被潑水那一幕,肯定被不少女生看在了眼裡,估計這時已經在女生宿舍中被當作笑話傳開了,現在打電話去找慕容靜豈不尷尬?
回想起給他「打氣」的男生臨走前不懷好意的詭笑,想必是早已知道結果。這年頭好人少啊!明知道樓上有潑婦,也不事先提醒提醒。
隨後,顏輝又想起剛才同慕容靜一起晨練的那個小子,貌似「陽光」,其實也是落井下石的無良之輩。不過,那傢伙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和慕容靜也顯得很熟絡,會不會是慕容靜新交的男友?
一念至此,顏輝不覺心灰意冷,渾沒了一早急於想約會慕容靜的雅興。橫豎無聊,顏輝索性又盤膝坐在床上,靜心凝氣修煉《天機訣》。
或許是方才受了刺激的緣故,化失落為動力,顏輝這次居然沒遇到大的阻礙就一舉突破了第二幅藍線線路圖。顏輝任由真元沿著第二幅圖上的藍色線路又循環了三十六個周天,方才停了下來。
一早就被污水淋頭,讓顏輝恨不得馬上修煉完《天機訣》上所有法門。在他心目中,只要能像瘋子那樣御空飛行,不僅今早的「悲劇」就不會再次上演,成為高來高去的superman也未可知。
思想一分心,自然無法再修煉下去,顏輝乾脆就翻出幾本工具書,對照著《天機訣》的譯本繼續往下翻譯。當譯完最後一句話,顏輝站起身來伸懶腰時,才發現天已經黑透了,這番辛勞竟整整花去了他大半天的工夫。
《天機訣》共分為六個部分,第一部分就是那九幅怪圖,也就是引氣築基篇,接下來還有煉氣、化神、出竅、返虛、合道五個部分。法術也分為「天」、「地」、「人」三個層次。
對於什麼化神、出竅之類的,顏輝暫時還提不起興趣,他只想尋一種速成的法術,比如御空飛行、點石成金什麼的。
「就連小說裡,《九陰真經》都有速成的九陰白骨爪,我就不信《天機訣》沒有速成的功夫。」顏輝決定把重點放在實用的功法上。
然而一番細看之後,顏輝傻了眼。因為他發現要修煉最低層次的「人」字訣法術,也得先完成引氣築基才能逐步修煉。也就是說,在剩餘的七幅藍色線路圖未修煉完成之前,只能對那些令人心癢的法術望洋興歎。
不得已,顏輝只得重新痛下決心,繼續修煉那剩下來的七道藍色煉氣法門。這世道,強勢才是硬道理。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想法子先把剩下的七幅怪圖上的法門修煉完畢,否則就不能修煉後面那些誘人的法術。
可惜,世事往往就是這樣,當你越想努力去達成一件事的時候,老天爺卻越不肯成人之美。什麼「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都是騙小孩子的鬼話。
接連三天,顏輝推掉了一切邀約,把自己關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葉楓和胖子好幾次打出慕容靜的名號,顏輝都堅決抵擋住了誘惑。當然,並非顏輝的意志真的足夠堅定,只是那誘惑還不夠大而已。倘若慕容靜親自打電話相約,恐怕顏輝只恨不能多長兩個翅膀變作鳥人飛過去。
饒是如此,顏輝在藍色煉氣法門的修煉進展上並沒有取得實質性的突破,進度反而愈發的緩慢。興許是第三幅圖又比前兩幅難了很多的緣故,顏輝整整練了三天,卻連線路上一半的穴道都還沒貫通,就算勉強貫通的那一部分,也頗有晦澀窒礙之感,以至於提氣修煉起來,那條脈絡始終不暢。
脈絡不暢,顏輝心頭也很煩悶。到第三天晚上,在修煉中途再次卡殼後,顏輝頹然坐在床上,抓撓著頭皮發洩鬱悶。
「早晚各修煉一個時辰,假以時日,你自會發覺其中的妙處。」回想起瘋子當日所說的話,顏輝心裡越發浮躁。照這樣的進度練下去,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體會到瘋子所說的「妙處」,只怕等到大功告成之時已經老得半截身子入了土,就算真有什麼妙處也無福消受了。
其實顏輝有所不知,以他現目前的修行進度而言,已經比那瘋子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當年瘋子可是整整耗費了十年光陰才修煉成「引氣築基篇」的紅色法門。顏輝如今僅僅兩個多月的工夫便練到如此境界,這種進度莫說是那瘋子,就算是換作《天機訣》的創始人也不過如此。倘若那瘋子活著的時候看到顏輝如此變態的修煉進度,怕不驚得連眼珠子都掉下來。
顏輝不知其中原委,心灰意懶地抱怨了一陣。可一想到那練成後的諸多好處,又不死心,於是繼續絞盡腦汁琢磨著怎樣才能加快修煉的速度。
《天機訣》故老相傳兩千年,若真這麼容易就給人找到了取巧的捷徑,恐怕地球上早已「仙滿為患」了,哪還能輪到他顏輝?
就在顏輝一籌莫展之際,腦袋裡突然閃過一絲靈光:「如果我在入夢的時候修煉會怎麼樣呢?」
順著這個思路,顏輝越想越覺得值得一試。與其以現在這樣的蝸牛速度慢騰騰地修煉,倒不如把修煉放在晚上的夢中進行。這樣既沒有荒廢入夢異能,又可修煉《天機訣》,可謂是一舉兩得。
說起來顏輝也算機緣極佳,這沒來由的一通胡思亂想,居然給他誤打誤撞尋到了修煉《天機訣》的門道。
自創始人飛昇後,再沒有人能得窺《天機訣》之妙。不是因為別人智商不夠,天賦不高,而是他們沒有強大的精神力。
偏生湊巧,顏輝的入夢異能賦予了他強大的精神力,暗合了《天機訣》創始人「以神入道、道神相輔」的本意。之前顏輝入夢歸入夢,修煉歸修煉,實在是浪費了大好資源,暴殄了天物!
顏輝素來膽大,當即就開始進行他的試驗。這次,他選擇了自然入夢的方式,也就是不特定入夢的對象,順其自然地進入別人的夢境。
很快,顏輝便順利地進入一個人的夢裡,意識也從睡眠狀態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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