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江冷冷地甩了一句狠話,隨後在四名彪悍的保鏢護衛下坐上了自己那輛賓利房車揚長而去。好端端的一場慶功會未曾想到竟然會演變成這副局面,朱逾闔心中更是惶恐之極。他雖然貴為星途傳媒的總經理,可實際上來說也不過是個打工仔罷了。即便是打工皇帝,年薪高達千萬,同樣是食人俸祿為人謀事,在本質上永遠只是一條寄生蟲罷了。
朱逾闔作為星途傳媒公司的掌舵人自然知道葉江的重要性,現在公司的展已經到了一個瓶頸,作為老牌公司雖然有著一定的影響力,但是依舊有眾多勁旅虎視眈眈,想要一舉越自己。想要展,想要突破,葉江的五個億則顯得尤其重要了。而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己原本十分信任的王牌虛憐香非但沒能完成自己的攻關任務,相反直接將事情搞砸,這自然讓他心中懊惱不已,甚至已然生出想要上前狠狠扇她幾個耳光的衝動。
虛憐香是有名,也能為公司賺取不少額外收入,但是因為她的堅持,幾年來頻頻與公司唱反調。公司所安排的高收入的活動經常會被她推諉,甚至轉而去參加一些無關緊要的公益活動。這對於公司的損失同樣是巨大的,一個明星雖然能捧紅一個公司,但是前提是這個明星要與公司同流合污。而虛憐香的執拗和所謂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座右銘,著實讓公司痛疼不已!因此,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朱逾闔已經心生丟車保帥的念頭!
朱逾闔冷著臉,默默注視著葉江遠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潮起潮湧。只見他默然轉過臉龐,隨後緊緊盯住虛憐香,說道:「都是你幹的好事,眼看著好事將成,你怎麼就那麼迂腐呢?」
虛憐香不禁氣笑了:「朱總,你的意思我並不是很清楚。何謂迂腐?我並不認為我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你放肆!有你這麼和領導說話的嗎?別忘了,倘若不是公司的話,你現在頂多也就是個三流歌手。是公司一把一把將你捧紅的,怎麼著,你現在能耐了,以為自己可以獨當一面了?我告訴你虛憐香,公司有能耐把你捧上天,就同樣有能耐將你從天上摔下來!倘若你依舊不知好歹,那就休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何為不講情面?朱總,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向來就沒有講過情面吧?說句難聽話,在你眼中始終就只有利益!我在你的眼中同樣只是一顆棋子,朱總,有些話還是不要說那麼清楚為好,否則對你我都沒有好處!」虛憐香此時據理力爭,絲毫不給朱逾闔留有情面,她的俏臉已然敷上一層寒霜,顯然這次不肯輕易罷休!
朱逾闔突然當眾拍了拍手,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惡狠狠地說道:「好你個虛憐香,現在當真是長本事了,竟然如此囂張!今天我就把話給撂倒這兒了,倘若你今天不能將葉老闆給重新說服,那就休要怪公司不講情面。我們雙方的合約不僅會立刻中止,同時還將保留法律訴訟權利。你就等著法庭上見吧!」
虛憐香甚是惱火,朱逾闔此時顯然是在進行赤裸裸的威脅!讓自己去說服那個叫葉江的死胖子,怎麼去說服?還不是要自己去出賣肉體,這種權色交易虛憐香見得多了,雖然經常耳濡目染,但是真要讓她去為了自己的利益如此去做,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自己心中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他,雖說不是為了他而守貞,不過如此低賤的行徑她著實是不屑去做的。
虛憐香突然暴怒:「朱總,我和公司簽約原本已經到期,是公司竭盡全力挽留我許諾以各種優惠的條件我這才勉強留下的。實不相瞞,倘若不是看在蔣姨的面子上,就憑你們這種憑借下三濫的手段上位的公司,我壓根兒就不屑一顧!話說到這兒,我倒是想要問問你朱逾闔總經理。我們當初簽約是藝人與經紀公司之間的一種正常的合作,這裡的條約中哪裡有任何一條一款說明我作為公司的一員就要有責任為公司的公關,為公司的展去勾搭男人上床睡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想要告我,那只管去吧,我今天就走人了,你能奈我何?」
虛憐香當真是性情中人,說完這話不再有絲毫的遲疑,套上自己的外套隨即離開此地,再也未曾有一絲一毫的耽擱。朱逾闔這次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心中一時間懊惱不已。想要上前阻攔卻又拉不下臉,只得暗自盯住虛憐香的背影,一個人默然呆。接連抽了三支煙後,朱逾闔猛地將煙蒂踩滅,狠狠嘀咕道:「小娘皮和老子鬥勇鬥狠,這次老子就玩死你個三八!」
夜色慘淡,乾燥的寒風席捲而來,黑魆魆的夜空不見丁點兒星光。虛憐香身著一件乳白色緊身褲,上身套著一件窄肩緊身棉服,一條修長的圍巾束縛在自己雪白的頸部。整個人像是天使一般爛漫多姿。
她獨自行走在北京的街頭,看著燈紅酒綠的大都市,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混亂。巨幅墨鏡將自己絕美的臉蛋兒緊緊遮掩而起。她頭頂上籠罩著太多太多的光環,她有著數不清的歌迷,只要微微揮手,頓時就會招來無數人振臂高呼。她是太多人心中的女神,成千上萬的人可以為她去死,當然,這是她的榮耀所在。
而在那些鮮艷的光環背後,卻又有著另外一種糜爛。她的付出實在是太多太多,幾乎已然是難以想像的存在。虛憐香突然覺得自己距離這個世界似乎愈地遠了,自己與這個世間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一般,很難再有所交集。她再也不可能過上尋常人的生活,即便是偶爾和自己心愛的情人一起逛逛街,散散步,這對於自己而言同樣是一種奢望。
她已經不需要再為生計奔波,她有著大把的金錢和財富去肆意揮霍,即便是周遊世界也未嘗不可。但是她依然還在這條道路上演繹著,每一次演唱會後自己心中都會有諸多難以捨棄的所在。她是個溫存的女人,與自己的經紀人蔣麗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毫不誇張地說,即便是她不小心碾死一隻螞蟻都會暗自傷神許久。虛憐香是脆弱的,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不可一世!
那珍珠般的淚水,濕濕的,鹹鹹的淚花順著巨幅墨鏡緩緩滴落著。她的心像是被一把剛硬的鉗子緊緊地擰住難以自拔,她很痛,卻無處洩。即便是大聲痛哭,在這個有著上千萬人口的大都市都沒有一塊地兒提供給自己。她的心已然亂如麻!
虛憐香想起了那個僅僅只有幾面之緣的男人,他的英俊瀟灑,他的灑脫俊朗。在自己的身邊從來不缺乏英俊的男人,但是像他這般孔武有力的,能將自己深深吸引的卻永遠只有一個。她想起了那幾個纏綿的夜晚,兩人瘋狂地在一張大床上做*愛,一次次達到慾望的巔峰。他的每一次衝刺,每一次撞擊都是如此的讓自己意亂情迷。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渴望,不過瞬間她卻又明白這一切都是如此地可望不可及。
風過無痕,碩大的淚花在空中肆意揮灑,而這個世界上卻沒有人能讀懂她這傷感的情歌。她一個人默默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一任寒風掠過自己冰涼的心扉。
突然街頭的燈光似乎昏暗了些許,即便是連行人也已經變得稀少,她心中微微一驚,待到抬頭四下張望的時候卻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處小胡同。虛憐香微微苦笑,隨後準備掉轉步伐折返回自己的別墅。然而,她卻再也走不脫了!
四名痞子模樣的混混臉上戴著一張絲襪,手中拎著一根棒球棍正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她一愣,強裝鎮定企圖繞過幾人,然而就在走到四人跟前的時候,其中一人突然一伸大手,一根冰涼的棍棒正橫在自己的胸前。
「你們幹什麼,我要過去,麻煩你們讓開!」虛憐香竭盡全力的偽裝在此時顯得如此弱不禁風,她的顫慄已然將她所有的心思出賣。
「咱哥幾個就是深夜睡不著想著出來找找樂子,未曾想到碰上你這麼個嬌滴滴的大美女。美人兒,陪陪咱哥幾個如何?」
虛憐香心中嚇個半死,手忙腳亂地伸向自己的背包想要找尋手機報警,然而未曾想到突然其中一個消瘦模樣的混混反應甚是靈敏,上前一把緊緊抓住她的皓腕,臉上閃過一絲獰笑:「別他媽給臉不要臉,我看你這個小娘皮是他媽找死!哥幾個只是想要找樂子,可不是為了背上命案的!不想死就放聰明些!」說話間混混瞬間從腰中摸出一把彈簧刀,刀尖在遠處路燈的反射下熠熠生輝,甚是清寒。
虛憐香見對方動刀子顯然不是和自己說笑,當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當真是遇到亡命之徒了,連忙將包中的現金和手機一把掏出,遞到對方跟前:「這裡有一萬塊現金,我這個手機也值個七八千,你們儘管拿去。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走?哈哈,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今天你走不了了!」
那消瘦混混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罐,隨著指尖一嗯,從中噴出大片的煙霧。虛憐香中招,幾乎是在瞬間整個人頓時軟綿綿地跌倒在地,只見那混混舌尖在唇角一掃,淡淡說道:「小娘皮,今晚等葉老闆享受完了,老子再好好幹你!長這麼大,幹了這麼多女人,還他媽沒幹過明星呢,真娘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