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彥被陶若虛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訓斥,心中怎能不怒,他與陶若虛並非是一個部門,但是由於國情問題,軍政向來是不分家的。陶若虛作為特派員,即便是省委書記見到他也要忍讓三分。當然,這還並非是他忌憚陶若虛的根本所在,中央委員有能力調動任何軍區的常規部隊,自己一個常務副省長可惹不起!
包彥心中不爽,臉上卻依舊保持著一分笑意:「陶委員,請您務必放心,我已經親臨前線整整十個小時了!並且我也已經與眾位同志研究出了一些方案,只等著您過來拍板了!」
「你這人倒是圓滑,等我到了拍板,你這個領導小組組長難不成還沒有這個權利嗎?無非就是想要我分擔責任罷了!我今天就很明確地告訴你,包彥是吧,成功解救出裡面的人質也就算了,倘若人質有所不測,你最好給自己準備好棺材吧!」
陶若虛這話說得甚重,包彥一而再再而三被陶若虛訓斥,心中著實不爽,當下不由得辯駁道:「陶委員,我想這其中可能有所誤會。我名譽上是領導小組的組長,可實際上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真正的權力在您的手上。您不話,我即便有萬全之法也是難以做主!免得還要落個越俎代庖的名聲!」
陶若虛眉頭一挑:「哦?你的意思是說,你個人完全有能力處理眼前的事情,我的到來不過只能起到束縛你的作用嘍?包彥,你好大的膽子!」
陶若虛飆,那豈是一個狠字了得,包彥額頭滲出一絲冷汗:「我希望,陶委員能理智些,現在並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吧?還請您趕緊拿出主意才是!免得,又說我耽誤了您救人的良機!」
陶若虛呵呵笑了:「你倒是好樣的,知道嗎,即便是總理閣下與我講話都沒有你這麼囂張過!看來,你們福建省的水很深嘛!一個小小的副省長就要造反,你們的書記和省長還不時時刻刻想著當皇帝!」
「您這完全就是無理取鬧!沒見過您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是也沒有這麼個壓法吧!」
陶若虛哈哈一聲大笑,猛地一把緊緊拽住包彥的頭:「我他媽今天就是欺負你了,你能怎麼著我,我今天就是要你當著眾人的面前出醜了,你卻又能奈我何!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史浪,綁了他,等到他們書記來了,我倒是想要討個說法!」
史浪重重嗯了一聲,剛要上前,包彥猛地一挺胸膛,正色道:「你們敢!我是福建省人大選出的政府常務副省長,是人民給我的權利,你不過是軍委委員,又不是政治局的人,你有什麼資格罷我的官,你有什麼資格治我的罪!退一萬步說,即便我有罪,那也要檢察院說的算,你憑什麼在我的轄區這麼囂張!」
陶若虛雙眼瞇成一道細小的縫隙,「你很想知道我憑什麼嗎?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憑的是什麼!」說話間陶若虛猛地從尚武懷中掏出一把沙漠之鷹,砰砰兩聲槍響,子彈瞬間打中包彥的雙腿,後者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頓時倒在地上再也難以動彈。
「包副省長高風亮節,始終衝鋒在一線,剛才不小心被歹徒的流彈擊中。這種大無畏的精神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啊!」
包彥身邊不乏有一幫政府高級官員在場,他們原先並未將陶若虛當回事兒,在他們以為自己在官場混跡多年,什麼樣的場面和人物沒見過,怎麼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所擺佈!因此眾人私下裡早已商定,一定要讓這個傳說中的上將喝一壺!這下倒還,自己這邊還未有所動作,後者竟然當眾開槍打殘了常務副省長,這如何能不讓眾人心驚膽顫!
眾人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大氣不敢出,在陶若虛鋒利如刀的眼神掃視後,只得點頭承認眼前的事實。
「你們福建的官場還是比較清明的,對於你們在場的個別官員,上面也一直有所關注,現在這次突事件實際上也正是為你們提供一個騰飛的良機,希望你們能好好合作,不要給我做掉鏈子的事情!居功者,重賞,企圖從中搞破壞的,不好好做事的,殺無赦!」
這是典型的打人一巴掌後再送人一蜜棗,這種方式實際上最讓人惱恨,但是氣惱歸氣惱,卻沒有人膽敢多說一言。陶若虛見自己目的達到,淡淡問道:「你們現在級別最高的官員是誰?」
「我是福建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高棟,也是此次領導小組的副組長,有話您不妨問我!」
陶若虛淡淡笑了笑,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將整個事情前因後果完全描述一遍!」
「大約是昨晚十時左右,監獄犯人突然起暴動,現在具體的原因還不清楚,但是有消息聲稱是一位姓章的老大和姓陳的老大,因為保護費的事情大打出手。當時正好趕上獄警晚上換班,雙方人員的打鬥並未因此注意。
等到獄警現的時候已經無法控制,就在獄警剛剛想要請求支援的時候,突然有犯人用刀片將其割喉殺死!這就是整個事情的導火索!死了一個獄警,這樣的事件絕對會引起大的風波,到時候所有人都難免罪加一等,所等待的就不僅僅是坐牢那麼簡單了!
正是因此,那個章老大和陳老大一合計,乾脆要幹就幹一場大的,直接搞一場暴動,趁機逃獄得了!這夥人都是重刑犯,個個是亡命之徒,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王法的存在。因為在監獄待的時間長了,對整個監獄的地形以及設施知根知底,他們掌握了獄警的休息時間。趁著換崗的時候突然殺進監控室,直接將技術人員擊殺,隨後啟動整個監獄的防禦系統。防禦系統啟動後,他們將各個重要的據點完全壟斷,所有的監控設備完全毀壞,他們現在雖然出不來,但我們同樣也進不去。
不難想像,這時候他們定然是在監獄中大肆破壞著!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數據顯示,其中共有三千兩百多名犯人,其中有獄警一百來人,醫護人員十餘人,技術人員六人。這些人現在生死未卜!」
陶若虛點了點頭:「這些獄警的生死,你們也沒有半點消息麼?你所謂的進不去是怎麼個意思?」
高棟露出一絲苦笑:「監獄裡安全措施十分到位,但是為了考慮會出現大規模的群體性事件,因此往往會在監獄中設定一套完整的防護系統。這個防護系統就像是一個金剛罩一般將整個監獄的出口完全堵死。這裡設置有一系列的密碼,需要監獄長和技術總管將他們手中的密碼結合到一起才能將這個金剛罩打開,可不幸的是技術總管被困在裡面了。我們無法聯繫上他,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毫無辦法!」
「有沒有考慮過強行攻擊呢?用炸藥炸開一個出口?」
高棟搖了搖頭:「這個我們考慮過,但是他們手中掌握許多人質的生命安全,他們雖然瘋狂,但據對不是蠢豬,自然會利用這些人的生命來和我們談判!一旦我們強行進入的話,這些人質的生命安全將不可能得到保障!不到迫不得已,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陶若虛哼了一聲:「放屁,即便我們不進去,同樣是無法保證人質的生命安全!沒有聯繫計算機專家嗎?將密碼破解掉不就行了?」
「從部隊裡調來了四名安全專家,但是他們都說除非這個系統的設計者,否則讓他們來完成的話,至少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裡面涉及到一個指紋系統,破解起來十分麻煩。」
「監獄裡還有多少事物和淡水?他們是否能支撐一個禮拜?」
「淡水十分豐富,裡面有現成的自來水管,至於食物,應該能撐過三天,我倒是不擔心這個!這些犯人都是罪有應得,死也就死了,沒有什麼值得惋惜的,關鍵是這些獄警的生命安全無法得到保障。這些亡命之徒當真瘋狂起來,我怕……」
陶若虛猛地打斷高棟的回話,眼睛一瞪:「簡直是一派胡言!你怎麼就知道這些犯人都是罪有應得?你就那麼肯定他們都該死?誰能擔保他們其中不乏善良的人?在沒有確定事情真假之前,有些話還是掂量著說才是!這所監獄的監獄長是誰?」
高棟見惹陶若虛動怒,心中甚是驚怕,賠笑道:「監獄長和安全專家在商討事情,我現在就差人去叫!」
這件事情當真十分棘手,實際上陶若虛對於那些獄警的生命倒是不甚重視,關鍵還在於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依然安全。想到自己與父母已經三四年未曾相見,心中不禁黯然神傷,這期間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未曾打過,正所謂子欲養而親不待,現在的陶若虛終於對這句話有了更深的見解。
而陶耀陽和廖玉珍夫婦究竟是否有生命危險呢?這個局又是否當真那麼簡單,只是一個尋常的暴亂?這,怎是一個愁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