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鵬所訓練出來的手下,一個最鮮明的特點就是紀律嚴明。完全是軍事化的管理,以服從上級的命令為天職。這群人雖然打著正統保鏢的稱號,手裡合法地拿著持槍證,可實際上說來又和尋常的地痞流氓無異。某種意義上來說像是打手一樣,食人俸祿,忠於人事,在他們的意識裡完全沒有正義與邪惡的區分,只要是上面有交代,那就會竭盡全力去完成!即便是犧牲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眾人集合的度甚快,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已經完全整頓完畢。尚武作為現場總指揮,一切聽從他的吩咐。陶公子因為自身身份,自然無法衝鋒在一線,他是觀望者,也就是說無論眾人是生是死都與他沒有任何的關聯。他,就是個看戲的!
三十輛奔馳齊齊動,庭院大門嘩啦啦地打開,然而就在眾人準備上陣的時候,陶若虛的眼簾突然冒出一道靚麗的風景。這女子身材豐腴,臀部高高隆起,一對豐乳十分飽滿。蠻腰纖細,盈盈可握,臉上更是精緻絕倫。尤其是眼中春波蕩漾,端莊而又優雅的舉動,舉手投足間無處不在散著少*婦的風韻。
美女,陶若虛見得多了,可是黃惠茜因為特殊的身份,因為那份別樣的氣質,每一次與之相見的時候,心頭總會蕩漾起點點漣漪。陶若虛一瞬間不由得看得癡了,然而更讓他為之心動的還在於黃惠茜懷中所抱著的那一個不大的小男孩兒。
一小撮梢被仔細的打理過,擰成了細長而又捲曲的長辮。他的頭還很稀疏,即便是門牙都尚未長齊。此時身著一件深黑色的小棉服,蜷縮在母親的懷中,小手凍得紫,朝著陶若虛伸了過去。
風雖緊,不過陶若虛所乘坐的邁巴赫密封絕對一流,,可是他依舊不由得全身顫抖了一下。眼中所流露出的濃濃深情,像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一般,有那麼一瞬,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是一個人,自己的身邊多了許許多多羈絆。女人,注定是自己一生的軟肋,那自己的親生兒子呢?何嘗不是自己所有的寄托?
有那麼一瞬,陶若虛甚至在想,為一個陪酒小姐出身的寧貝蓮出風頭是否有些太過殘忍,甚至他在想,是否應該回到那個家放棄眼前的一切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見陶若虛看著自己的妻子出神,眾人皆是不敢吭聲,尚武臉上閃過一絲堅毅,沉聲道:「老闆,時間不多了,拖得太久,難免生變!」
陶若虛愣了愣,他心中猛地一痛,當下狠狠地別過自己的腦袋,說道:「我們走!」
看著漸行漸遠的車隊,黃惠茜心底生出濃濃的感傷,她雖然不知陶若虛究竟在做些什麼,但是終究清楚絕非是什麼好事。此時帶著一大群手下,擺出如此壯觀的場面,多半也是為了滋事。她很清楚自己或許真的很難去改變他的決定,但是好在自己還有最後一絲寄托,然而即便是陶若虛向來十分溺愛的想若依舊無法去改變些什麼,這倒是真的讓她痛心不已!
距離城中百里開外的東郊先前是工業開區,只是前些年因為政策生變化,城區建設以西南為主,東北一塊逐漸沒落了而已。這裡已經沒有往日忙碌的景象,原有的廠房設備也已經老化。一些廢棄的工廠早已成了危房,晚間九點,這裡便是一副萬籟俱靜的景象。情景之蕭條,實在讓人扼腕歎息!
東星化工廠,先前以生產生活用品而馳名全國,隨後生意做大,響應上級的號召,在城西建了新廠房,因此這裡的老廠房也就捨棄了。設備多半都已帶走,此時除了斑駁的牆垣,再也空無一物。
長期以來,城東都作為犯罪的滋生地,一些吸毒賣淫的勾當也多半在這裡進行,殺人放火犯罪現象之嚴重令人咋舌!不過,這裡距離市中心太過偏遠了些,又因為荒蕪時間太久,因此真正管理起來倒是有著不小的難度。
大雪覆蓋整個空曠的田野,廢舊的屋頂幾乎與地面連成一條直線,很難完全辨別而出具體的方位。至於情報所說的東星化工廠想要在瞬間找到也並非是容易的事情。
剛剛進入廢棄的工業園區,尚武大手一揮,整個車隊戛然而止。他先是吩咐手下用牙膏將車牌號的號碼隨意改造一番。等到確定沒有絲毫破綻之後,率先帶領四五十先頭部隊,踩著厚厚的積雪朝著工業園深處邁步而去。
眾人此時統一穿著皮靴,踩在冰凍了的積雪上,出吱吱的聲響,在空曠的郊區顯得十分刺耳。尚武也是一次趕到此處,想要找尋到劉澤浚等人的下落同樣只能是瞎子過馬路,憑感覺!
尚武先是吩咐十人一組,以正門為中心,四組人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趕往。眾人手中皆是持有對講機,保持聯絡和警惕倒是十分方便。尚武帶領十名手下朝著正北方向駛去。他不僅功力絕,遠遠高於眾人,頭腦更是十分聰穎。他找人並非單純找有燈光的地方,還同時仔細觀察腳下的雪印。
對方人數眾多,雖然不一定是成群出沒,但是因為採購生活用品的需要,少說每次出行也要三五人之多。因此他專門挑腳印密集的地方搜索。至於腳印稀疏的地方倒是直接忽視而過了!
尚武推進的度很快,不大會兒便走了約莫有二里路之多。猛地,只見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對著眾人說道:「這附近剛剛有人走過,大家小心點!別中了圈套。」
其中一青年大漢一愣,呵呵笑道:「武哥,我們這一路遇到的腳印多了去了,也沒見你這麼緊張過,不會是草木皆兵了吧?」
尚武惡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低聲呵斥道:「放屁!你看看這腳印,能明顯地看到鞋底的紋路,在這漫天大風中絕對是一件稀罕事。唯一的就是就是那人剛剛走過不久,否則絕對不可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尚武話音剛落,忽地一聲低吼:「誰,趕緊出來,否則開槍了!」
不遠處的雪堆後面出一聲吱嘎的聲響,顯然是想要逃竄!尚武眼疾手快,當下一個起落,身形如同兔起鶻落一般轉身奔到那人跟前。只見他大手猛地一抓那人喉嚨,拇指扣住嗓門,此人竟是未曾出一絲聲響。
尚武見此人不肯老實,上身被制之後,下身依舊蹬個不停,心中一怒,當下指尖微微用力,那人頓時直翻白眼!只聽尚武冷冷道:「不想死的話就從實招來,你為何大半夜地在這裡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劉澤浚的人?」
那人雖然不能說話,難以呼吸,但是意識還是有的,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顯然不肯承認。尚武此時已經有了七八成的勁力,只需要再動動手指頭即可直接將此人的喉嚨戳破,到時候喉管一斷,想要活命可謂是千難萬難了!
想到這人如此畏懼,顯然是貪圖生死之人,這種人對生命的留戀程度是自內心的。一旦遇到生死垂危的時刻,定然會自內心地受人搖擺。此時竟然如此決絕地搖頭反抗,那八成是做不了假的!
尚武壓低嗓音,哼道:「我現在鬆開你的脖頸,倘若你膽敢大聲呼叫,我定然一把擰斷你的脖子,我的話你可曾聽明白嗎?」見那人點頭示意,尚武稍稍鬆了手勁,那人整個臉龐已經憋得鐵青,此時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哪裡有心情去喊救命,像是癮君子摸到大麻一般地拚命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良久都未曾有絲毫的停歇!
尚武眉頭皺了皺,一拍此人的肩膀,「你究竟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有何目的?」
那人重又大口大口噗嗤了兩聲,稍稍緩過氣後,急促地說道:「我是張上校的手下,也就是陶先生的二哥張燾!我是偵察營的士兵,是張少校要我來此守候你們的!調查劉澤浚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在負責。張上校怕你們找不到他們藏身的所在,因此讓我在這裡守候!不曾想,您老人家未給我說話的機會便動手將我制服!這可害苦了我!」
尚武心中雖然驚疑,但是見此人對自己的行動瞭如指掌,心中即便有再多的疑問,也在此時消散殆盡。他當下呵呵一聲輕笑,扶住此人的肩膀,賠笑道:「這事情確實有我的錯,難為兄弟大冬天為我們老闆做事了,這點心意請你笑納。」
那人假意推辭一番,隨後還是接過厚厚一沓子人民幣。當下眉開眼笑地說:「我們上校當時就說今晚我在這裡守著你們肯定會有重賞,沒想到還真被他老人家說中了!以後這樣的活,我定然是要多做的!您瞧,那兒便是劉澤浚等人所蹲守的地方,寧貝蓮就在那裡!」
尚武淡淡望了一眼,那是幾件平房,上面被積雪覆蓋,難以望到究竟。距離此地也就百米開外,尚武點了點頭剛剛要帶著眾人前往,突然聞到一絲血腥味兒!
尚武心中生出警覺,當下竟然停住腳步,只見他猛地一把扯住剛剛想要撤退的那人,一把掐住他的嗓眼,惡狠狠地說道:「混賬,竟然敢騙我,我殺了你這個狗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