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被灌了鉛般的,陶若虛的雙腿變得愈沉重起來。陣陣狂風再次席捲而來,灌進他喃喃自語的嗓子眼裡,透著一絲直刺心扉的涼意。內力早已如火純情的他全身不禁微微一陣顫抖,自口中呼出一道白煙,隨後一聲愕然歎息。
肖至誠的臉上有著一絲濃濃的期待之情,或許他以為這時候的然寶兒既然答應他的約會,便會給他一個深深的擁抱。然而,這一切對他而言無異於是異想天開。當他張開一雙臂膀就要摟向然寶兒的時候,後者腳下步伐連忙倒退,靈巧地避過了他的懷抱。
肖至誠臉上閃過一絲恨意,不過,瞬間卻又換做一副笑臉,柔聲說道:「冷嗎?很高興你能赴約!讓我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然寶兒咯咯一聲嬌笑:「你是我大哥嘛!從小就寵著我,你二十三週歲生日,我怎麼會不赴約?不過,沒想到你的品味變化這麼大!我原先還以為你會帶我去高檔西餐廳請我吃大餐呢!」
肖至誠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當然,人總是會變的嘛!我現在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以前究竟是多麼愚蠢,好在我現在浪子回頭!寶兒,我還有機會嗎?」見然寶兒未置可否,肖至誠又急切地問道:「你不會告訴我,這樣還不肯給我機會吧?可別忘了,我們之間可是有婚約的,然伯伯可不是一個食言的人!」
想到婚約,然寶兒的臉色刷地變得蒼白,她無力地搖搖頭,「還很遙遠,今天是給你慶生的,我們在湖邊散會兒步,然後我陪你到餐館好好大吃一頓!珍惜眼前,這比什麼都強!」
肖至誠對於然寶兒的答案顯然不是十分滿意:「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你是堂堂總理的掌上明珠,我哪裡還能配的上你呢!」
然寶兒心頭泛起一絲淡淡的傷愁,她之所以會拒絕肖至誠又怎麼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呢?說千道萬,終究是難以摒棄自己心頭的另一個他罷了!忘記好難,可是回憶又是如此讓人痛徹心扉,終究是愛,還是不愛!這足以讓然寶兒為之憂傷,為之犯愁!
她很聰明,淡淡笑道:「肖叔叔也不錯啊,現在已經做到了國務委員,假以時日當上總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實上你比誰都清楚,我們之間的性格有著太多的衝突。我可不想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嫁出去!你會遇到更好的女….」
「夠了!不要再說了,你心中怎麼想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過是忘不掉那個臭男人罷了!他有什麼好?就值得你這麼去念叨?據我所知,他可是有很多女人呢!甚至連他的導員都未曾放過,這種人根本就是人渣!」
然寶兒的臉色愈陰沉下去,她從肖至誠的眼中看到濃濃的仇恨,這時候的她很懷念男人為自己黯然傷神的模樣!倘若,眼前的他是心中的另外一個他,那該有多好!可惜,這一切注定只能成為幻想!
肖至誠耍了一通後,見然寶兒的神色不是太好,心中想到自己的計謀,當下連忙換做一副笑容,道:「算了,這事以後再說,我們不要因為他而破壞了眼前的氣氛,珍惜眼前,這話可是你說的!」
陶若虛一直靠在車後,他內力絕,即便是不想偷聽也是沒有辦法,那一絲絲聲響硬是傳到他耳朵裡,卻也不能算是他卑鄙了!要怪只能怪兩人的聲音太大了些。
然寶兒與肖至誠並肩而行,雪地上留下一連串的印記,肖至誠雖然是十足的敗家子,但是口才倒是不錯。一路上又是笑話,又是旁徵博引逗得然寶兒出一陣陣銅鈴般的笑聲。
兩人在八角亭邊停下,這背後是成片的松林,右面有假山重疊,倒是起到了天然屏障的作用,風雖依舊怒吼,亭中倒是清靜不少。
肖至誠倒是有著一絲紳士的風度,竟是不顧自己價格不菲的風衣,舉起袖管在那木椅上擦拭了一番,隨後方才讓寶兒落座。
「我們認識有多少年了?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能記得多少?」
然寶兒一愣,尋思了一小會兒,淡淡說道:「自小我們就是在一個大院子裡長大的啊,那時候我才兩三歲罷了!這麼算,倒是有十七八年了!」
「那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嗎?」
寶兒心中雖然不願,但這卻又是事實,當下無法逃避,只得點頭默許。
「那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嗎?從十四歲那年!我非常清楚地記著當年,我去上初中,離家住校時候的那一幕。你扯著我的褲腳,說啥也不讓我走,眼淚嘩嘩的,當時即便是我們爸媽都掉眼淚了呢!」
然寶兒心中雖然不願聽他過多談論往事,不過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畢竟是他生日,太過拒絕,終究不好。從這也不難看出然寶兒的溫柔與善良!
肖至誠興趣盎然,依舊在喋喋不休,企圖在過去的某個記憶的畫面中找尋到讓寶兒能為之產生共鳴的畫面,然而,這一切都只是白費,不過是一場徒勞罷了!
然寶兒露出一絲微笑,「我餓了,咱們找家飯店吃點飯好嗎?今晚,有個晚會要我參加!時間快來不及了!」
肖至誠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帶路,不過他的眸子裡分明有著一絲凶光,或許別人可以忽略過,但卻未能逃脫陶若虛的法眼!肖至誠的座駕是一輛灰色的君悅,這當然是在他父親刻意要求下才使用的低檔車,官不露富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寶兒,你身邊的四大金剛呢?很久沒見到他們了!」
提到青龍白虎等人,寶兒臉上又是多了一絲黯然,他們早已被陶若虛調走,現在只是偶爾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至於平時都在忙些什麼,她還真的不清楚!不過,陶若虛定然不會忘了她便是,指不定哪個角落裡就潛伏著幾個高手。這一點,然寶兒還是十分放心的。否則也不會和肖至誠這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一起出來吃飯了!
「他們被我父親調走了,現在正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身邊現在沒有保鏢了?」肖至誠略帶興奮地說道。
然寶兒也似乎從中察覺到了一些什麼,當下皺眉,「怎麼,這個和你有關嗎?」
「哪能呢!我就是合計著你身邊總是有幾個跟屁蟲,我們一會兒想要好好吃頓飯還在他們的監護之中,這也太過沒趣了些!」
兩人開車一路駛到市中心環球大酒店,果然不出然寶兒所料,後者依舊對於這種地方有著十足的留戀!這倒是讓她的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不爽!
肖至誠顯然是有所圖謀的,此時房間和酒水,甚至菜式都已經點好,桌子上擺著四層的大蛋糕,上面插著五顏六色的蠟燭。剛剛落座,肖至誠便迫不及待地許願,吹蠟燭。
然寶兒對於肖至誠的急切有著一絲難言的不安,不過想到他終究算是自己的哥哥,因此也就未曾多說!
肖至誠心情不錯,飯桌上推杯換盞,大談幼時趣事,甚至小時候尿床挨揍的那點破事都被拿出來說道說道。
飯菜十分豐盛,不到半個鐘頭的時間便已經上了有二十道菜。兩人此時喝了不少紅酒,肚子甚飽,飯菜幾乎未曾動過。兩人正吃飯間,房門敲響,女服務員推門而出,先是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隨後道:「先生您點的『孜然雀王』」
所謂的孜然雀王不過是剛剛出生的幼雀過油後,在蒸籠裡蒸個七分熟,隨後再用慢火加孜然做料燉上半個鐘頭罷了!當然,由於幼雀稀少,因此價格也是不菲。不知怎的,服務員在上菜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隨後手上的盤子倏地倒了下去。
這孜然雀王外表油膩,入口甚是香滑,幼雀上油水甚大,此時掉落一隻正中然寶兒潔白的羽絨服上。這樣一來可還了得,偌大的一灘油漬頓時呈現在然寶兒的胸前。
她微微一愣,還未說話,啪的一聲,肖至誠早已給了女服務員一個巴掌!只聽他怒吼道:「哪裡來的鄉巴佬,上個菜還能出岔子!這若是一盆湯,倒在我女朋友的身上,即便是砍了你的頭也賠不起!」
女店員甚是惶恐,當下連連點頭,被肖至誠打了一巴掌,臉上多出五道手指印,神情淒慘不堪。
然寶兒見肖至誠打人,連忙上前勸阻,待到安撫了之後這才想到去衛生間洗漱。當下打了聲招呼便一路小跑而去了。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那個挨了一個耳光的女店員和肖至誠!
見然寶兒跑向衛生間,肖至誠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淫笑,上前一把將女郎擁入自己的懷中,隨後大手直接探入旗袍深處,在其中狠狠蹂躪一把後,親了親那淨白的小臉蛋兒:「小寶貝,今天委屈你了哈!不過趕明兒我就送你一條項鏈!」
說完肖至誠手掌再次上下翻飛往那女郎的嬌軀上撫摸而開,而後者只是溫順地面對著,甘願做他玩弄的小寵物。約莫有半分鐘之後,肖至誠的雙手在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紙包,隨後扯開紙包將其中的藥粉完全倒入了然寶兒的酒杯中。
一時間,肖至誠嘴角的笑意,反倒是更加淫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