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虛沒有敲門便直接走進了黃惠茜的辦公室,黃大美女正坐在辦公椅上對著一張信箋獨自呆,現有人進來後連忙慌亂地將那張信箋壓在了教材後面,生怕被別人看到一般。待到看清楚是陶若虛後,黃惠茜連忙一臉正色地問道:「你進來怎麼不敲門的?這點禮節還要別人去教你嗎?擅自闖進老師的辦公室是很不禮貌的,知道嗎?」
陶公子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我自然知道進門要敲門的嘛!這個難道還要你黃大美女教我麼?」
黃惠茜不禁一時氣結,略帶怒色說道:「既然你知道這樣是不禮貌的,那為什麼還要擅自進來?是不是在你的眼裡根本就沒有老師?老師只是你戲耍和玩弄的對象?」
看黃惠茜動了真怒,並且眸子裡已經有了點點晶瑩的淚花,陶若虛連忙消停了,關切地問道:「惠茜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因為張巫婆的事情吧?我可聲明張巫婆是張巫婆,你是你,同為我的老師,可是在我的心中地位是絕對不一樣的。這點難道還用我多說嗎?就是我不說你也是知道的啊!」
在沒有見到他的時候心裡總會惦記著他,有時也會偶爾地氣惱他的痞子氣,不過每當見到他的時候,心裡又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將一切對他的怨恨都拋之腦外,究竟是為什麼,就連黃惠茜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隱隱地,黃惠茜已經將陶若虛當做是自己的冤孽,她無法迴避陶若虛炙熱的眼神,因為他的每一個眼神都有著能將自己深深融化的火熱。黃惠茜雖然心中已經不再惱怒他,嘴上還是略帶憤怒地說道:「張老師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討論,當然我私下已經瞭解了,張老師本身也有問題,可是退一萬步講她畢竟是你的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你也不是不知道。做老師有時候很不容易的,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也是老師的份上能理解她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也請你能和她道個歉。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件事情並不是我找你來的主要原因,你公然辱罵老師,這在整個一高中都是罕見的。現在已經鬧到校領導那了,就是我想管也管不了的。不過我也會在適當的時候為你講幾句好話,我知道你家裡有些門路,你也不用我為你說情,但是我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今天找你來,是想請你給我解釋下這件事情!」說著黃惠茜將剛剛藏在書本裡的信箋仍在了陶若虛身邊。
「你想要我解釋什麼?一情詩而已,你愛收著就收著,愛扔了就扔了,誰還能管得了你嗎?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再拿回來,你可以選擇當著我的面撕碎它,我不介意的!還有,依你的水平不會是告訴我你看不懂,要我來和你解釋下吧?那樣的話,我覺得你可以回家,不用教書了!」陶若虛翹著二郎腿毫不在意地說道。
黃惠茜剛剛熄滅的怒火瞬間再次燃燒起來,叫道:「你混蛋!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意思!陶若虛同學,我希望你不要把私下的種種當做一回事,現在我們身處在辦公室內,在聖潔的校園裡。我身為你的班主任,你身為我的學生,你知道你這樣是在幹什麼嗎?你知道如果讓別人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或許你可以不在意,也可以不用擔心,但是我不能,我為人師表,根本不能那樣去做的,你知道嗎?還有,退一萬步來說,你現在已經有了女朋友,你為什麼還要瞞著她背地裡給別的女人寫情詩,你這樣耍流氓你不覺得很噁心,讓人感覺你很虛偽,很無恥嗎!我現在很討厭」
陶若虛隨意地擺擺手打斷了黃惠茜的講說,淡淡地說道:「你還記得當初我第一次來你辦公室裡的時候和你說了什麼嗎?我說,我喜歡的女人我必須得到。我承認我有女朋友,皇甫馨涵,你也認識的,甚至我們還在一起住過一宿呢!可是這又怎麼了?難道喜歡一個女人就不可以再去喜歡另一個女人?我感覺你的思想很古董,還有這並不是無恥,而是一種浪漫!我希望你能正確地看待自己的感情,你的眼睛掩飾不了你的內心,你的神情會出賣你的靈魂!我要解釋的就這麼多。」
黃惠茜傻傻地端坐著,她做夢也沒想到陶若虛竟然這麼直白,輕易將一切的朦朧都給揮散而開,選擇用**裸去面對彼此的感情。她無法去否認陶若虛的話,確實無論你再怎樣去掩埋去故意遮掩些什麼,你的眼睛和你的神情總會出賣掉你的靈魂。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呢?他,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僅僅只能算作是男孩而已。自己大了她六歲,從年齡上來說已經有著足夠的差距了。再來看身份,一個是高中的老師,一個是高一的學生,兩人更是有著無法逾越的代溝;再者說,最要命的還是他還是她的學生,她還是他的班主任!事實善於雄辯,這已經是萬萬全全的不可能去生的事情。即便他們都可以不去在意身份,不去在意年齡上的差距,可是能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能不去在意世俗的的看法嗎?畢竟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要去面對這個世界的一切。或許他們可以瀟灑地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可是誰又能保證別人說的不是錯的,而自己走的又不是一條死路?還有,陶若虛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天使般美麗的瓷娃娃皇甫馨涵,看他們之間的感情要是讓陶若虛去捨棄她,估計很難很難,難道要自己去和一個小丫頭片子共伺一夫?去爭風吃醋?她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選擇逃避!
經過這番深思熟慮,黃惠茜對於自己與陶若虛的種種已經看得相當清晰,他們倆幾乎已經被判了死刑!想到這,她的心猛地一痛,那種心酸無力的感覺頓時四散而開。她微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你是不是以為你自己很偉大?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九五之尊還是王爺貝勒?小小年紀就想學人家左擁右抱?我告訴你,非常明確地告訴你,我和你之間有的僅僅只是師生之情,根本沒有涉及到其他任何東西,這點希望你能清楚!另外我請你以後能尊重下老師,不要用這種手段去褻瀆老師這個稱呼,有些事情你可能還不瞭解,老師現在可以原諒你。但是我真的不希望還有下一次。私下裡,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姐姐,但是在學校、在課堂上我就只能是你的師長、你的老師!我不祈求你能回報我什麼,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下老師的人格。你要知道,也要明確你的身份,作為學生,學習就是你的天職,不要去胡思亂想了!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想多了,對自己的成長都是不利的。」
這番話像是良言相勸,其實又何嘗不是一把雙刃劍?在黃惠茜深深傷害了自己的同時也傷害了那個滿臉永遠帶著壞壞微笑的男孩。男孩此時顯得很落寞,黃惠茜的話已經深深地傷害了他,一個十六歲男孩的內心。在陶若虛以為愛情的本身就是純潔的。我愛你,你愛我,我們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必要去搞那麼麻煩。年輕的他不會去深想黃惠茜的世俗眼光,他甚至以為自己真的理解錯了,她對自己有的僅僅只是很普通的友誼,或者說是師生之情。他無法為這個錯誤去買單,因為他真的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黃惠茜。
十六七歲的歲月,如此朦朦朧朧的花季雨季,誰沒有執拗過的一刻?誰沒有邁出過錯誤的一步?總是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的愛會得到而或會失去,總是自以為是的以為得到是理所當然,失去是命中注定。那些被自己肆意揮霍掉的青春和愛情,是否到自己老了的一刻,甚至剛剛成年成熟的時候便已經為之而深深自責?回那些因為幼稚而錯過的愛情,回眸那些被自己的天真而傷害的女孩,究竟誰該為自己的青春買單?
此夜,秋風瑟瑟,梧桐樹上隨風逝落的枯葉在沾有秋雨的地上肆意滾動;一切都恢復了寧靜,已經完全成熟了的黃惠茜在為自己的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而啜泣;懵懂的陶若虛卻在為自己的一片癡情得不到回報而悲愴!
夜,沉默著,然而那張淺藍色的信箋卻是毫不知情地依然靜靜地躺在黃惠茜的課桌上。蒼勁的字跡被淚水打濕已經有了幾分模糊,但是上面的墨香以及沉甸甸的文字依然在散著獨有的魅力,隱約可以看到上面寫著:
《秋天要來的時候》
就在秋天要來的時候
一幕牽手的畫面開始芽
那是一個盛夏的夜
橋頭一對伊人的風景
橋頭一對伊人的風景
那是一個盛夏的夜
一幕牽手的畫面開始芽
就在秋天要來的時候
深夜的不眠之人,陶若虛給黃惠茜了最後一條短信,隨後他便刪除了那個名為茜的女孩的一切通訊錄。短信的內容是:
《致雪》
你是天邊泉的化身
注定漂泊隨失路的人
你宛若絲帶的漫舞
一泓溪澗張開久封的唇
你是滄海的垂念
兩重境地的相思羈留雲間
你夢囈般招搖投來
封封馥郁相思的信箋
夜踐踏而過的夕陽
伴著因你回眸而逝的斑斕
從此透明了整張世界的嘴臉
月遺忘的清輝
依然無暇在洗禮中凝神
你卻沉沒了那份薔薇的認真
(作者註:兩詩都是小風自作。第一詩可以看做是黃惠茜與陶若虛開學第一天相遇時候的整個場景,放在兩人身上很是吻合,尤其那句「牽手的畫面開始芽」正暗示著兩人的故事將要開始。而後面的一卻明顯是婉約詩了,這詩也是小風個人很喜歡的一作品,尤其最後一句,其中諸多意境書友們自己品味下吧!這兩詩旨在襯托兩人之間相互的悲傷,沒有賣弄的意思。另外,小風偷偷告訴大家,只要票票到,小風是不會隨便拆人姻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