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裡,小雪對我說,「哥,今天中午,有位自稱梁其遠的給你打過電話,你不在,他說晚上還給會給你電話。你不要走開,應該就快打過來了。」
「梁其遠,」我想起了那位湖邊垂釣的梁老,「他找我肯定是因為那個方程式的事兒,難道說那個方程式有什麼問題不成,不可能呀,我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懂這些東西,可是我卻有種意念,那個方程式絕對是真實可靠的。」
說過飯,小雪和周晴忙著幫老媽收拾碗筷。我剛要回自己房間,電話響了,一定是梁老,我抓起電話,「喂,你好。」
「小周啊,可找到你了,明天有時間嗎?」梁老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來。
「梁老呀,有什麼事嗎?」我問。
「沒什麼大事,我還想去釣魚,明天上午有時間陪我一起去嗎?」梁老並沒有告訴我真正的目的。
上午我光明正大的曠了課,來到上次湖邊垂釣的地方,梁老早已等候,還是上次的程序,我也不說話,兩人又默默地等了好一會兒,但這次最終也沒有見到魚兒上鉤,梁老先出聲說:「小周,你不想知道我是誰?」
我笑著說:「您跟我開玩笑吧梁老,您不是已經告訴過我,您叫梁其遠的嗎?」
「是,我是叫梁其遠,那是我的名字,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梁老認真地對我說。
我想都沒有想,對梁老說:「不想,我想您老的身份並不會影響我看您釣魚是不是?」
「好小子,你也不怕我偷偷拿著你的方程式不再回來。」梁老笑瞇瞇地對我說。
「我怕什麼,不就是個破催化劑的方程式嘛,您老想要我多寫兩條給您。」我並不知曉這些方程式的價值,不過就算值錢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大用處,現在我又不缺錢。
「你真是個孩子,你知道這個方程式會創造多大價值嗎?如果將這一技術應用於尼龍繩製造業,生產的尼龍繩將更加結實耐用;如果應用於各種線材製造業,將無限次的延長線材的使用壽命。你知道我的集團公司去年音響線材的利潤有多少嗎?整整一個億美元,這還是在市場競爭十分激烈下的業績,這種催化劑的應用,會使我們生產出的音響線材柔韌度大增,抗老化,抗折疊,將徹底擊跨別的競爭公司,你想過這將會是什麼樣的前景嗎?」
梁老講了一大通,才像想起什麼來,又說:「對了,你還不知道我身份,我告訴你,我就是M國神宇集團董事長梁其遠。也許你不知道這個公司名字,我只需告訴你,神宇集團是世界排名第二的化工集團。前些年國內投資環境並不甚好,神宇一直沒有轉回國內發展,最近幾年,國家對化工業越來越重視,伴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神宇集團已經在Y市開始了大範圍的投資活動,我這次到z縣一是考察投資環境,二是回故鄉看看,我祖先的根畢竟也是z縣啊。」
聽完梁老長長的介紹,我對梁老笑著說:「想不到您老人家來頭這麼大呀,更想不到我們原來還是老鄉。」
「是呀,我們現在是老鄉了,那你老實告訴老鄉,那個方程式到底是誰給你的。」
「梁老,您還是不相信我,我只能再告訴您老一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沒有任何人告訴過我。」我有點生氣了,「不就是個破方程式嘛,你用得著這麼懷疑我。」心想。
「嗯,看來我不相信也不行啊,你的父母都不從事這方面的研究,至於你化學老師好像除了打罵學生比較精通外,化學方面我可以說他是個文盲。」梁老像自言自語的說給我聽。
「您老調查我!」我有些氣憤,「您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笑笑不必理會,您現在這樣,實在讓我瞧不起。」
「行了,小周,小毛孩子脾氣到不少,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不得不謹慎,你也不要怨我了,我沒有一點惡意。」梁老笑著跟我解釋。
見我依然不理他,梁老接著從上衣袋中掏出一張紙遞給我,「我代表神宇集團想買斷你的這個方程式,這是現金支票,你有什麼意見嗎?」
「我不缺錢,」我沒有接那張支票,沒有想到自己隨便想到的一個方程式就可以賣錢,而且還是賣給世界排名第二的大化工集團,雖然支票上是多少錢我沒有去看,但像梁老這種級別的領導拿出來的支票,數目應該不會小了。
「對了,差點忘了,你女朋友是z縣礦產大王的寶貝閨女,錢肯定是不會缺,」梁老又笑著說,這個老傢伙看來是把我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哼,他要是把我惹火了,我就用讀心術挖一點他的秘密,嚇嚇他。」對於梁老偷偷調查我,讓我有些生氣地想。
「小周,這個錢可是你憑著自己的知識掙到的,意義不同喲,你要嫌少,我們爺倆再商量商量,」梁老看樣不達目的不會鬆口的。
「梁老,我要是把這個催化劑的方程式賣給了您,以後我自己想要用怎麼辦,」我認真地說,開始還沒有想得太遠,慢慢我也反應過來了,這個方程式應該是絕對正確的,要是像梁老描敘的輝煌前景,我自己投入到生產中,那不比一次性賣斷要掙得錢多。
「你個小兔崽子,打的鬼主意到不少,好了,我也不跟你爭了,支票你拿去,你給我寫個授權書,將此催化劑獨家授權為我神宇公司專用,至於你自己使用完全自由,不過我可告訴你,搞化工這個行業,可不是你想幹,支口大鍋就可以開工的。」梁老不愧為前輩,馬上轉換條件,讓我不得不接受。
這麼好的條件我再不答應就不對了,接過支票,隨便看了一眼,只見尾數一大串零,笑著問梁老:「您老出手挺大方,一百萬,普通人兩輩子也掙不到。」
「你呀,太輕易相信人了,你知道我要是不聲不響地拿著催化劑的方程式走了,你能找得著我,一百萬我自己留著豈不更好。」
「那您老就不想再知道更多的好東西?我相信您不是那種因小失大的人,不然你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我對梁老說。
「更多的好東西?你舉個例子,」梁老開始引誘我。
「比方說既然使塑料的柔韌性增加就能帶來如此大的利潤,您老想過將塑料的硬度增加會有什麼結果呢?用您老的思路分析,如果將這一技術應用於飛機製造業,應用於船舶製造業,應用於各種民用工業,將產生的利潤就吸引不了您,」
梁老兩眼睜得大大的,急切地問:「快說,快說,怎樣增加硬度,是不是也像增加韌性那樣添加催化劑。」
「您老猜對了,想不想知道呀。」我故意逗梁老。
「當然想了,快寫給我看看,你放心我不會偷拿著跑了的,」梁老急切地向我保證,哪裡還有學者的風範。
「這個我倒不擔心,我寫給你。」說著接過梁老遞過來的紙和筆,將另一個催化劑的方程式寫到了紙上。
「好,這個方程式我會盡快交給公司科學家研究,一有結果我會馬上通知你,只要有效,我會根據公司的估價付給你酬勞,」梁老一臉認真。
「錢的事兒,不忙,您老將研究結果告訴我一聲就行,」我心中急切想知道這些腦中突然冒出的東西的可靠性,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還不發達了。
梁老將那張紙仔仔細細地收好,對我說:「小周呀,我在集團董事會上研究過,決定聘任你為神宇集團技術顧問,你看怎麼樣?」
「不行,什麼技術顧問,我還是個學生,還要讀書呢,」我反對道。
「我又沒有說讓你放棄學業,來打工,你只是掛名的技術顧問,待遇照享,不用上班,不用參加研究,只要你平常想起什麼來給我打個電話就行。」梁老雖然不相信這些方程式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但他做了深入調查除了發現我暑假失蹤過一個周,升入中學後成績又突然一飛沖天外,什麼特殊情況也沒有,現在他也只能半信半疑地接受我的說法。
聽到梁老這麼解釋,我才鬆了口氣,對梁老說:「您老是不是想用個空位子套住我,我可先說好,以後我如果再也想不起什麼來,您老別怨我,我也不對已經說過話的真實性負責任,一切需要您自己驗證。」
「沒有問題,只要你答應就行。我已經讓司機送了一輛車到你家中,這是技術顧問的標準配置,至於房子我看你暫時用不上,等你搬到城裡生活的時候再給你買。這是汽車鑰匙,你自己收好。」梁老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給我。
「您老給我車幹什麼,您讓我推車還行,讓我開車,我看它開我還差不多。」我沒有接梁老的鑰匙。
梁老將鑰匙塞到我兜裡說:「要不要是你的事兒,反正我給你了,你不願開也可以賣掉。」
「行,恭敬不如從命,這樣吧,我知道上次給你的催化劑的合成方法,如果你的科學家沒有研究出來的話,就一併送您老了。」我不願讓梁老虧大了,想到這一個辦法。
「好啊,公司科研人員正在發愁合成這種催化劑的方法呢,太好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你小子,腦子裡到底還有多少東西,一併告訴我算了。」梁老說。
「不多,不多,先想到這些,以後的慢慢再想,」我邊說著邊給梁老寫了合成反應的化學方程式。
「小周,神宇集團在Y市的投資越來越多,以後我會考慮將公司總部遷到Y市,畢竟我也是個中國人,葉落歸根,人老歸鄉啊。今後我們合作的機會還會很多,你年紀輕輕將來大有作為,好好努力吧。」梁老對我一番鼓勵,因為急著要趕回去開個會,梁老沒有多聊就匆匆告別。
時間還早,我也不願回學校上課,實在沒有地方可去,心想順腳再去看看江伯跟丁伯吧。
到鎮中心街給二老割了兩大塊豬肉帶上,一路溜噠著到了二老的住處,很意外的見到了江伯,他今天沒有出去撿破爛,「江伯,您老今天難得在家,我買了肉,您跟丁伯包餃子吃吧。」
江伯和丁伯見到我來,都非常高興,「快進來坐,你這個孩子到這兒來,怎麼總給我倆買東西,你現在學生沒有多少錢,以後不要亂花錢了。」
我笑著對江伯和丁伯說:「您二老就放心吧,給您買東西的這點錢我還不缺。」今天上午剛拿到的一百萬恐怕一時半回花不完吧,買點東西給兩位老人又花不少多少錢。
「天翔,看你一臉喜色,今天碰到什麼高興事兒吧。」丁伯的相面之術果然有兩下子。
「是啊,丁伯,什麼事兒也瞞不住你,剛才碰到一位朋友,聊了一會兒。順便過來跟你殺兩盤,怎麼樣,有時間嗎?」我問丁伯。
「有,有,來來,到我屋。」丁伯一聽十分高興,難得有人肯來找他下棋,兩人到了丁伯房裡,殺了起來。直到快到中午才告別二老回了學校。
回到學校時還沒有放學,在校門口磨蹭了一會兒等到放學才進了教室。曉雨在自己的位子上盯著我走進教室,對我說:「周天翔,你曠了一上午的課,是不是找你的周晴去了,你現在膽量好大呀,不怕被學校開除。」
這個曉雨分明是有針對性,我笑著對她說:「不會吧,上課的老師說過什麼嗎?」
曉雨想了想說:「對了,好像沒有一個老師說起你曠課的事兒,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快告訴我。」
見我不說,曉雨拿出她的絕招要掐我胳膊,「說不說,不說我可要用刑了。」
「沒什麼,我幫校長辦事兒去了,老師們應該都知道。」我怕她真掐我,半真半假的對她說,老師們肯定得到校長的通知,不過我不是幫校長辦事兒,而是辦我自己的事兒去了。
曉雨又像自言自語地說:「你現在風光了,考試考全校第一,曠課又沒有老師管,哼,找個女朋友像狐狸精一樣的漂亮,你高興了吧。」曉雨越說越委屈,竟然要掉下眼淚了。
「別呀,班長,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有話好好說,大不了以後曠課先跟你打個招呼。」
「就是你欺負我了,你對我根本就不負責任。」曉雨哭了出來。
「大小姐,我怎麼不負責任了,你先不要哭了,好多同學正看著呢,」大家都在講台上找自己的飯盒,還是有幾個人注意到曉雨的哭泣。
「你就是不負責任,開學那天上午你明明什麼都看到了,下午你又把人家壓你身下,你負責任了麼,你跟那個周晴到底什麼關係?」曉雨邊哭泣邊問我。
怎麼又是這些理由,上帝啊,你說我好死懶活地開學那天幹嗎要從主席台滾下來,滾下來就滾下來吧,幹嗎要滾到人家裙子裡,還不如當時就讓我掛掉算了,活了十多年沒有救過人,不曾想救過兩次人(第一次曉雨,第二次湖邊救周晴),惹了這麼些事,這如何辦是好。
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曉雨,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座位上哭泣,這時候大發和陳紹霞找到了我們的飯盒回來了,陳紹霞對曉雨說:「曉雨,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大發一臉雄壯地說:「誰敢欺負班長,就是跟我過不去,你說是誰,我找他算賬。」
曉雨邊哭邊指著我對大發說:「就是他。」
「老二,」大發接不上下文了,把飯盒往桌上一放,「大家先吃飯,有什麼事兒,吃過飯再解決。」這時候吳小蓮也過來了,她跟陳紹霞兩人好勸懶勸才算把曉雨暫時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