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廬江郡境內,兩人加倍小心行路。
)但因為這裡不是前線,故而守軍的戒備不是那麼嚴。又行了一日,終於在日落前,見到了皖城。
張鋒是一口北方口間,孫尚香卻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雖然用泥糊了面,一口吳儂軟語又甜又糯,要不是二人均帶著一口劍,又說來投陸遜的,色與魂授的守軍估計已經調戲起孫尚香來了。
就算如此,張鋒一口鋼牙還是咬得緊緊的,恨不得把這個膽敢盯著自己女人如此放肆打量的大兵一口咬死。
孫尚香卻是心裡甜甜的,張鋒的心裡她再熟悉不過了,於是挽了他的手,緊緊的貼在他身上,笑顏如花,果然張鋒的怒氣便平復了許多。
守軍分出兩個人來帶二人徑去太守府。那個色瞇瞇的軍士纏著孫尚香問東問西,還沒見到陸遜的人,張鋒還不敢太過分,強忍著把這傢伙一劍殺了的衝動,依他的性子倒也虧了他。
孫尚香生怕張鋒暴起殺人,萬一連陸遜的面都見不到那就麻煩了。於是一面死死的拉住張鋒,一面口不應心的有一茬沒一茬的回著話:「我跟我夫君來尋親,陸太守只不過是遠親罷了。」
孫尚香平日雖然大大咧咧,一根神經粗得跟玲兒有一拼,這個時候卻是開了竊,深知張鋒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蒼蠅般的大頭兵,絕口不說跟陸遜的關係,反而只是一個勁的撇清距離,好像陸遜跟他們家只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遠親關係,就如同曾經的隔壁住過那王二狗的表姐的妹夫的兒子的外孫的干爺爺一般。
所以那大兵還不知死活,所料這二人跟陸遜就算是舊識,也不會是什麼了不起的親戚。雖然見陸遜面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聲音甜甜,腰身又極細的女子,可是現在還是可以多佔一點口舌便宜。
終於到了太守府,那二軍士跟太守府上的守衛說明來意,一個守門問道:「你二人報上名來,我卻去問太守大人看見與不見。」
「在下吾桀,這位是拙荊孫氏。」
「在此候著。」
兩個軍士還不曾離開,如果他們真是陸遜的親戚那麼多少有點賞錢拿,如果不是……嘿嘿,這個女子就可以以「奸細」的名義扣下來。
只是看這一男一女氣勢不凡,傲立於太守府前,就不像什麼虛的。
良久,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將軍匆匆奔出來,戴赤幘,紅袍,雖然頷有短鬚,卻依然是個未脫稚氣的帥哥。一見孫尚香,不認識,再一見張鋒,大吃一驚,指著張鋒道:「是你!……吾、吾兄……」
張鋒笑道:「多年不見,陸兄弟越發是出息了。」
陸遜強笑道:「正是,吾兄,這位是……」
張鋒一牽孫尚香的手,「故人之妹,孫氏。」
其他人聽得沒頭沒腦的,陸遜是什麼人?一聽就明白了,頭上的冷汗也下來了,這麼冷的天,也不容易。
怎麼搞的,來個大爺不夠,連姑奶奶也來了。
忙道:「快快請進,我兄弟二人正好敘敘。」
張鋒卻道:「不忙。」轉過頭去望著那個對孫尚香夾纏不表的軍士。
這軍士這才覺得不妙,原來這個大個子跟陸太守關係這麼深的,又見孫尚香看向自己的妙目滿是同情和憐憫,終於有種末日來臨的覺悟。
「壯、壯、壯士……」這軍士還準備說些看在陸太守的面上放過我之類的話,哪知就算是張鋒連陸遜本人一併打了,後者也不敢吱一聲。
「壯你媽!一路上老子忍了,明知道她是我女人你還喋喋不休,出言不遜。你道是平民百姓的妻女就好欺負麼?」
張鋒把劍反手交給孫尚香拿著,一拳正中那軍士面目,就見鼻血長流,那軍士捂著臉哀號不已,張鋒又是一把抓住那廝的脖子,砰的一聲狠狠的往牆上一撞,就見腦後也流血了,軟軟的倒了下去。
那軍士的同伴鏗的一聲拔出劍,望向陸遜,卻見陸遜的苦色已經快來流出來了,卻哪裡敢多一言半語。
心道你個王八蛋也不知死活,這瘋子為了她敢偷偷摸摸單槍匹馬的殺來江東,偷了人就走,你敢調戲他的女人?
曹*人妻控那麼有名,都不敢!
難道你比曹*還狠?
張鋒三兩下就把那軍士打得半死,這還是手下留了情的,畢竟當著陸遜的面殺人怎麼也說不過去,拍了拍手,又拉過一臉幸災樂禍的孫尚香,對著陸遜笑道:「走吧。」
陸遜卻覺得他臉上那道疤印如此的猙獰,心裡又是一顫。
陸遜恭恭敬敬的帶著二人直奔書房,下人都看到平日連孫權面子都不太賣的少主卻是象下人般侍候著這兩個人,心裡都奇怪著,這二人是什麼來頭,又這麼年輕,不像是少主的祖輩啊?
把二人讓進書房,又命人不放一人入內,這才整了整衣袍,「見過大將軍,見過郡主。」
自始自終,陸遜的反應都看在張鋒的眼裡,卻沒覺得這位連劉備都能打得差點當場喪命的名將有什麼過人之處,絲毫沒有那種運籌帷幄的氣度,泰山崩於前而不驚於色的沉穩。
又想了想,自己卻笑笑,陸遜還沒經歷過什麼大戰,年紀又輕,如果現在就有那本事,孫權早就不放心他了。
「這次來,只想問伯言一句話,陸老太守的仇,還記得麼?」
陸遜腦子裡一轟,果然是為這而來。曹*陳兵江夏,張鋒又來到自己這裡,還能是為什麼而來?自己又沒有一個美貌的妹妹。
說客!
陸遜迅速平復了下澎湃的心潮。如果說忘記了仇是假的,陸遜年幼就沒了父親,都是陸康把他當兒子一樣養,對孫家的仇他比陸康的親生兒子還要大。
陸績已經投了孫權,仇人的親弟弟。而且很得重用的樣子。
可是現在的陸家不是當年的陸家,現在的孫家也不是當年的孫家。
如果當年遇到張鋒時,陸遜可以一走了之,現在卻不同,他是陸家的當家,陸績因為去了孫權那裡故而將家主之位讓於陸遜。而陸家雖然凋零過半,卻也不是陸遜現在能輕易整合的,再說了,陸家還有一半人遷到了丹陽,為的就是孫權不放心。
深吸了一口氣,陸遜平靜的將現在自己的真實心理一一告訴了張鋒。
張鋒當然也不指望陸遜會一見面就二話不說跟著自己走,關鍵只是要他的態度。如果陸遜表現得言辭閃爍,或者誠意不足,那麼他這次來就危險了,搞不好連人也要陷在這裡。
還好,對於仇恨這個東西,古人比現在人看得重。
這比現代親日的那些貌似人形走獸的畜生要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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