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而歸的大軍並沒有任何打了勝仗的喜氣,得知某些內幕的大小將領更是像剛打了自己親爹一樣無精打采,而張鋒的親衛更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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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敘、曹洪等人各自散去了,他們還要準備去曹操去繳令,就好比今天打了上班卡還要打下班卡一樣。張鋒這個時候很怕見到曹操,不知道以往心有靈犀的那種默契如今變成爾虞我詐那種虛偽嘴臉自己會不會適應得了。
要知道那個可是曹操,要是換個人,張鋒才不會心裡這麼七上八下的,管你是誰。盡心盡力的跟了曹操這麼多年,到頭來卻還要被猜疑,雖然張鋒早想過有這麼一天,但是他發現,這一天到來的時候自己還是心裡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兒子養到十七、八歲,他**的時候,突然對自己說一句,你不是我爹,我再也不要你了。
那種心情,有時真的像一把小刀在心裡刮一樣難受。
一臉擔憂的孫尚香被張鋒硬磨軟磨的哄回家去,把盔甲什麼的脫下來交給黃忠,張鋒騎著血楓,慢慢的往魏王府踱去。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張鋒無奈的笑笑,怪自己對曹操太有信心了吧。
深吸了一口氣,張鋒跨著血楓開始小步馳向魏王府。這條路沿街都是一些親曹操的官員府邸,路人也都是他們的一些家丁奴僕,看見張鋒高頭大馬的過來,一個個臉上滿是崇敬的表情。
只有張鋒明白,高處不勝寒。
魏王府的家將也是見了張鋒就像見了親爹陞官一樣喜氣洋洋的,現在張鋒可是不折不扣的駙馬爺。
早有丫環領著張鋒碎步款款的向曹操的書房走去,這鄴城魏王府的新書房還沒來過呢,只是張鋒覺得好像比許昌那個丞相府大了許多,走來走去,只看見那丫環發育得不大的臀部一扭一扭的,自己居然一下子迷了路。
「姑爺,魏王就在此間,奴婢告退。」丫環盈盈行了一禮,張鋒這才反映過來,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盯著**看?
曹操的書房居然是單獨的一個小院子,而不像原來就在臥室的旁邊。兩間漆成紅色的小屋連成一個「L」形狀,中間有一道小小的通道。
張鋒除了鞋子,兩階石梯上鋪著木板,典韋挺著個大肚子傻兮兮的站在那裡笑:「呵呵,魏王還說大將軍怎麼還沒來,都等急了呢。」
張鋒看了看典韋跟當年幾乎沒什麼改變的一張長滿大鬍子的黑臉:「怎麼叫大將軍了?你以前不老是張兄弟張兄弟的叫嗎?」
典韋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說道:「兄弟,這不是陞官了嗎?怎麼也不能跟從前當土匪似的兄弟長兄弟短,省得被人說丟了主公的面子。」
是啊,都陞官了,岳父升成了魏王,再升就……
只有自己,升無可升。是不是又要想點什麼法子,把官職弄低一點才好?
可是這法子行嗎?當年就被曹操看出來了。
典韋指著那兩扇緊閉的木門:「大將軍,魏王已經候著你很久了,快進去吧。」
張鋒面對著那兩扇一推似乎都要倒塌的木門,卻有種推開之後,門背後是懸崖的感覺。
良久,張鋒才長吸一口氣,吱呀一聲,那門被張鋒推開,露出滿室昏暗的桔色燈光來。
「是知機啊?可叫本王好等。」
曹操趴在桌上龍飛鳳舞寫著什麼,一見張鋒進來,毛筆一丟,雙手摁住那紙張嘴吹了吹未開的墨跡:「怎麼這麼遲?坐罷。」
張鋒默默的行了禮,在木墩子上擺了小半個**,一聲不吭。
原本自己的性格可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像再討厭一個人,也可以裝成幾世的兄弟那麼勾肩搭臂聊得親親熱熱。
可是面對原本有種親情在裡面的曹操,張鋒發現自己心裡實在是堵得慌。
「呵呵,這次將計就計沒把你也唬住吧?」曹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打著哈哈,臉上還是一付「關心你」的表情,張鋒看在眼裡,心裡更是不舒服。
「主公妙計,鋒實在沒有想到。」張鋒胡亂拱了拱手,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他現在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曹操沒看到。
「周瑜小兒以為那種小計便能瞞過本王?嘿嘿,也太小覷了本王!」曹操先是呵呵的笑著,突然一下變了臉,盯著張鋒的眼睛,彷彿要看穿他心底似的。
「可是你為什麼放走了敵將?一兵一卒也沒留下?知不知道這是重罪?可處以通敵之罪?」
曹操的聲音不大,可是一字一句卻像一把鑿子敲在張鋒的心頭。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張鋒直視著曹操,兩個人就這麼直勾勾的互相對視著,若是旁人見了一定覺得好笑,覺得這兩個人至少有一個人是龍陽君(古代一個很有名的同性戀)。
張鋒卻覺得一點都不好笑,曹操這麼看著自己,有點想哭的感覺。
自己對曹操完全可以說是全心全意的輔佐,數次救了他,又幫著他打出一片天下,可是他居然對自己有猜忌!
早知道他媽的跟別人穿越一樣自立了,搞什麼鳥毛的輔佐啊!
最窩火的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啊!曹操都他媽的有了半壁江山!
想到這裡張鋒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鋒是行伍出身,只是覺得這樣有情有義的漢子若是死了實在可惜。」張鋒小心翼翼自己的措詞。
「哼,戰亂天下便是這樣,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心腸過於仁慈怎麼能立於世間?」曹操不知道看出了張鋒的真實用意沒有,只不過他現在很不滿意。
一個靠打仗出身的大將軍,居然會心軟?
就好比一個殺豬千百的屠夫,有一天說自己對豬下不去手,這是不是有點可笑和荒唐?
張鋒還是沒有做聲,兩個人之間於是又開始了冷場。
空氣中到處都是尷尬和提防的味道,什麼時候一對親如骨肉的翁婿會變成這樣?
還好,這種令人坐立不安的氣氛被打破了。
典韋在門外操著堪比杜比環繞聲的大嗓門喊道:「主公,大將軍,西川有使到!他說他叫什麼張松!」
「嗯?」曹操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只是把桌上那張紙又合上,張鋒一眼瞥去,上面赫然寫著《孟德新書》!
「管他什麼西川東川,今日已晚,打發他下去候著,明日再來罷。」曹操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求賢若渴者了,如今有地有兵有將有才,架子也端了起來。
「萬萬不可!」張鋒倏然一下站起來,倒嚇了曹操一跳,還以為他要來打自己一巴掌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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