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原本有五千人在分成兩隊,**上身相互對打,一持矛一持刀盾。孫權一行人一到,場上一個校尉立即揚起綠旗,五千人整齊的由對手變成隊友,排成一個大方陣,整個過程只有曲曲半分鐘而已。
孫權自豪的回過頭來對著張鋒一笑,雖然現在成了家主,但是孫權畢竟還是個年青人,再怎麼成熟和穩重,也沒有能壓抑住骨子裡表現的**。性格的沉穩,是需要時間來壓縮和沉澱的,道理知道得再多,一樣做不到。
就連張鋒,也做不到。不過還是對著孫權說道:「果然精銳之士。」
明顯的客套話,孫權卻沒有聽出來,滿意的笑了笑。
張鋒也笑。整齊也整齊、訓練也不錯,不過這樣的軍隊拉出來還談不上是精銳,有一種東西他們身上沒有。
那叫做殺氣。
論起殺氣,天下如果蝗軍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除了確認已經是俘虜不會反抗外,他們在戰場上的時候簡直就是殺戮機器。雖然他們的訓練沒有正規軍規範,但是談到對戰鬥的渴望,就連虎豹騎也趕不上。
虎豹騎是為曹操為戰,而蝗軍,卻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家人而戰。
孫權和張鋒等人高立於點將台上,這五千人的「精銳」先是械戰,然後是徒手,最後又是陣戰,不過不管他們喊殺聲有多麼嘹亮,有多少人負傷倒地,張鋒始終覺得是在表演。
等這五千人的表現結束,又整齊的排成一個大方陣,人人身上除了塵土就是血汗,但沒人妄動一絲一毫。天氣依然有些陰冷,很多人身上冒出了肉眼可見的蒸騰熱氣,整個隊伍倒好像剛從桑拿房出來一樣。
孫權志得意滿的點點頭,安靜的校場上連螞蟻爬過的聲音都似乎可聞:「兒郎們辛苦了。」
……
下一句,應該是「為老闆服務」吧?
可大多數士兵都比孫權年紀要大,十三、四歲從軍的士兵是成不了精銳的。
兒郎們?
「今日朝庭有使到,後將軍,太子少傅張鋒張將軍!適才將軍親口所說,你等,乃百年難得一遇的精銳……」
張鋒目瞪口呆的看著孫權,搞了半天叫了這麼多人,是組團來忽悠了?我啥時候說過這話了?
原來臉皮厚的不止我一人,真是小覷了天下英雄。
孫權不知道哪裡來一套鼓舞士氣的廢話,說得士兵們身上的熱氣都滅了,變成了浹在身上的凝固的冷汗,風一吹,那個冷哦……
開始有人發抖了……
周瑜在孫權身後見到,對著周泰使了個眼色。
周泰心領神會,又一次對著張鋒施禮:「將軍,還請不吝賜教!」
不怕輸了落了這麼多人的士氣?看你可憐的「兒郎們」冷得!
「步戰,抑或是馬戰?」張鋒笑吟吟的表情跟周泰一付視死如歸的樣子比起來,讓不少人暗中捏了把汗。
雖然周泰之勇是江東公認的,可是程普、黃蓋等人卻是跟著孫堅打過董卓,跟呂布也碰過面,這呂布雖然沒打贏過張鋒,可是也沒聽說張鋒差到哪裡去。
周泰能贏嗎?
「小將斗膽,還請將軍賜教馬上功夫!」
「行啊,呵呵。」
張鋒前一刻還是吊兒啷當的痞子樣,後一刻卻是滿臉殺氣,提氣大喝道:「取我戰馬、畫戟來!」
聲音之大,震懾全場,五千人最後一排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也有回聲的原因。
郝昭牽著那匹起名「血楓」的汗血寶馬,一手作出吃力狀的提著那桿其實並沒有多重的畫戟。這小子,已經學會在適當的時候捧場了。
張鋒大步走下點將台,兩手在馬背上一撐,仍是不用腳直接由地面跳上馬背。那馬極其高大,只比張鋒矮小半個頭,卻比普通的馬高出一個頭,這一手漂亮得就連孫權的軍中也有人大聲叫好起來。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現在又有後繼者了。那馬跟普通的馬比起來,簡直就是駱駝的身材,四個巨大的馬蹄都長著長長的毛,像件羽絨服一般將馬蹄緊緊包裹著,一跑起來像四個巨大的吸塵器,捲得塵土直飛。
張鋒仍是一身白衣,劍眉上揚,臉如刀削,雙目之中若有實質一般刺人心底。人白馬紅,相輔相乘,說不出的英姿煥發。
僅僅是校場上往來的一個馳騁,就激起了無數在場之人的驚呼聲。那份馬背上的自信,是在鮮血與死亡的陪伴中慢慢積累的,卻不是簡單的排個隊,喊幾嗓子就有。
周泰吞了口唾沫,望著自己那馬,卻自忖不能像張鋒那樣一躍而起,萬一摔下來了,可就丟人了。
於是一腳踩馬鐙,一腳橫跨。就連孫權見了,也不由得暗歎一口氣。
氣勢上已經輸了。
其他人也儘是眼中擔心之色,周泰可是現在唯一的猛將,要是他有個好歹,總不能叫黃蓋這種幾十歲的老人家當先鋒吧?
五千人持盾、矛重重的頓地三次,以示助威,只是怎麼聽都有點底氣不足。
盛名之下無虛士,原本還抱著幾分希望看張鋒出醜的人,現在一致開始擔心周泰了。
滿臉殺氣,不言苟笑的張大將軍,遙遙與周泰相對,突然臉色一鬆,下巴一抬,賊笑著對周泰舉戟:「COMEON,BABY!」
群體石化,這是啥話?沒人明白。
要真有人明白也是又見穿越者了!
雖然聽不懂意思,但是舉戟的動作也讓周泰明白對方是在示意他先衝鋒。
如此小覷我?
周泰有些惱怒,先發起衝鋒的一方有著腳力上的優勢,若不是用勝券在握,就是驕傲自大。
定了定神,眼中直剩下那個一臉微笑,不知虛實的張鋒,大喝一聲:「將軍,小心了!」有力的雙腿一夾馬腹。
張鋒眼中看著漸漸逼近的周泰,居然還在笑,雖然只是友誼賽,雙方第一次接觸不會拚命,只是武器交擊,就像現在的握手一樣的禮節,可是如果有人能聽懂他口中的喃喃自語,就會暈過去。
「乾巴爹(加油)——乾巴爹——乾巴爹——乾巴爹——」
周泰離張鋒僅有三十米了,而張鋒居然還沒動。這時一干人等又不約而同的擔心起張鋒來,太托大了吧,如果傷了張鋒,曹操那裡就不好交待了。
黃忠面無表情,郝昭卻咬緊牙關,雙拳緊握,小聲的說道:「搞他!搞他!」
]這時,張鋒終於動了,血楓後發制人,健碩的四蹄剛一起步,肉眼所見的速度就超過了周泰的馬,讓所有人又是一陣驚呼。
「好一匹良駒!」先前所有人只是覺得這馬大一點,高一點,沒想到跑起來的速度跟它的體型成正比!
周泰的瞳孔倏然收縮,張鋒的人影一下子就到了面前,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忙高舉大刀,用力一揮,大喝一聲:「開!」
眾人豎著耳朵都準備聽那一聲意料中的金石相擊的巨響,誰知道僅僅是小小的一個悶屁一般。張鋒的畫戟一下子就被周泰盪開,空門大露,若是張鋒此時面前還有敵人,那可就危險了。
眾人好像點一個鞭炮的感覺,以為很響,結果炸的時候卻連個悶P的聲音都不如。不少人臉上又換上一種不過如此的表情。
孫尚香提了提身上背著的大弓,弓弦勾勒出的身形流線,驚心觸目。
「哼,徒有其表!」
聲音雖然小,卻叫郝昭在十幾步外聽到了。一直仰慕張鋒大名,後來好不容易仗著蔡琰的關係成了張鋒的親兵,卻聽見有人污辱自己偶像,這叫他怎麼忍得住?
「胡言亂語,一個黃毛小丫頭懂得什麼?我家將軍如若不勝,我當將六陽魁首雙手送上!」
孫尚香從小到大都被家裡人寵著,只有她得罪別人,哪有別人敢惹她?
當下叉著腰,怒目而視:「你又是何人?嘴上無毛,卻敢叫別人小丫頭!」
郝昭昂然挺胸,「我叫郝昭!郝昭的郝,郝昭的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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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今天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