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去拜訪曹嵩了,這是老曹交代的任務。看不出世人眼中的老曹手狠心辣,卻還有一份孝心在那放著,發了家不忘記帶上老爹。
這可比馬超要強多了,馬孟起人長得帥,也有本事,就是心太狠,想早一點掌握大權,趁著老爹呆在許昌的時候起兵造反,當然老曹殺了馬騰。
甘寧捲著鋪蓋跟著張鋒私奔,還順手帶走了自己原來的老部下六百人,加上一起平時關係好,服氣的兄弟,一共一千多人,全是水上好手。
還有十二艘走舸,三艘艨艟。
不知道被挖了牆角的黃祖會不會罵娘,反正如果是張鋒就會的。
「那個曹老……新主公好相處否?」甘寧一時喝多了,就糊里糊塗跟著張鋒走了,現在一想想,又有些惴惴不安。
「放心,越是吃得多,力氣大的,主公越喜歡。」張鋒說了這話,想想又不對,老曹對大肚皮的典韋是愛恨有加。
在陳留的時候,老曹讓典黑子守著曹府大門,說「任何人都不准進來」,然後自己去找卞夫人辦事,典大憨傻冒一個,硬是把曹家兩位公子曹昂、曹丕給堵在門外,還差點動起手來。
雖然事後老曹笑著說,典韋辦事風格才是他最喜歡的,可是張鋒從曹操鬱悶的眼神裡得出一個結論,他並不喜歡別人一根腸子通到底,悶呆悶呆的。
由於帶著船,甘寧讓自己的副手帶著一千多人的隊伍坐船,繞路出長江口往上,然後經由黃河入海口回袞州,這時間恐怕比旱路要遠得多了。沒辦法,要是黃祖氣極之下帶了大隊水軍來追,恐怕毛都不剩下一根了。
「將軍,我們現在去哪?」甘寧見張鋒不直接北上而是往徐州邊境走,詫異的問道。
「去華縣,接曹老闆的爹回陳留養老。」張鋒索性脫了上衣,光著白白淨淨卻有幾道不和諧的醜陋疤痕的上身,嘴裡刁著一根狗尾巴草,斜著眼打量偶爾路過的一兩個模樣簡直是歪瓜劣棗的村姑舉袖作羞澀狀。
切,開水不冒泡,裝什麼純。要不是老子帶的人多,估計就被你們這兩隻漢代恐龍給推倒了,搞不好事後還就地掩埋,清除痕跡。
看你們那兩隻眼珠子,瞪那麼大,以為拿只破洞斑斑的袖子作作樣子別人就不知道你偷看我麼?沒見過帥哥?
「嗤!」張大瘋子對著這兩個故作羞澀的恐龍村姑用鼻孔表示了輕蔑。
官道上兩邊都沒種樹,太陽曬得蒸起層層霧氣,似乎人眼前的景物都發生了扭曲。連蟬都叫得有氣無力像是剛死了娘老子。
兩邊二十米之外的地方卻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樹林,下面大片大片的綠蔭誘惑著這一隊人馬,可是沒人去看一眼,眾人眼中只有前方,眼神中的堅定並不因為火熱的夏天而有絲毫融化。
甘寧是唯一一個煩躁不安的人,很想和張鋒一樣脫去上衣,看看全身盔甲,袍子緊緊貼在身上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黃忠卻一聲不吭,暗暗有心比試一下,也閉了嘴趕路,不再抱怨為什麼四季裡就一定有夏天。
雖然沒走樹蔭下,但是張鋒心裡也有數,大太陽的暴曬和冬天裡的赤膊都只是達到考驗士兵毅力的目的,而並不是希望他們全中暑或凍死,因而過一段時間就會把人馬拉進樹林中,宣佈就地解散,休息。
然後這只原本死水不波的隊伍裡的戰士,個個大叫著a片裡男主角的台詞,滿臉愜意的脫光衣服,或靠著樹打盹,或乾脆爬在地上睡,像是一群被憋得久了的嫖客。
甘寧驚訝的看著同樣一隻隊伍前後截然不同的表現,張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汗水四濺。
「興霸,習慣就好了,在我的治下,令行禁止,也就是說,下什麼命令就做什麼事,沒下作戰或行軍命令的時候,哪怕裸奔也沒人理你。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
甘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又指著張鋒自己一身的肉袒說道:「那將軍你又……」
張鋒哈哈大笑:「我是瘋子麼!瘋子當然可以跟正常人不一樣!」
甘寧:「……」
華縣是個不大的小縣,若不是老曹的爹住這裡,張鋒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在地圖上注意過這個小不起眼的小地方。
沒有常駐軍,一個縣丞是最大的頭,帶著幾個衙役就是縣裡唯一的官方力量。縣城那圍牆大概張鋒徒步就能攀上去,如果陶謙是明著硬來……
幾個頑童坐在路邊樹下挖蚯蚓,看到一支全付武裝的騎兵進城,好奇拿著沾著灰和泥的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他們。
「小兄,請問曹公之所在哪?」張鋒盡量做出一付和藹的樣子。
那小童還是畏畏縮縮往後退了幾步,張鋒身上那幾道象蜈蚣一樣扭曲的傷口嚇到他了。
「順著這條路直走,到頭了再拐右就是。」一個稍微膽大點的小童說。
「多謝。」隨手丟出兩個銅板,引起幾個小童的驚呼爭搶。那兩個銅板被拿在汗手裡磨蹭了許久,重新煥發出黃澄澄的光芒。
典型的地主作風!可是張鋒就愛這個小資調調。
可到了曹老爹這裡,張鋒再也小資不起來了。
兩座漢白玉大獅子,一左一右,張著惡狠狠的大嘴巴死死盯著這一群不速之客,同時死死盯著他們的還有門口兩個家丁。
就這兩個看門的都是蜀錦面料的衣服!這讓甘寧無地自容,把他往曹家家丁裡一丟,除了塊頭大一點,幾乎沒什麼特別的了。
張鋒已經穿戴整齊,可是這兩個家丁看他的眼神還是象看著路邊一個要飯的一樣。
張鋒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裝瘋,恭恭敬敬遞上名剌和曹操的家書,看到名刺,這兩個家丁這才換了一種神色。
「原來是張將軍,失禮失禮,請將軍稍候片刻,小人這就去通知老爺。」其中一個家丁換上一臉謙卑的笑容說道。
剛剛已把腰彎得像蝦一樣的甘寧又站直了,果然跟著張將軍是很威風的,名氣這東西就是好使!得意的朝黃忠那裡看了一眼,黃忠一付見怪不怪的樣子。
不多時,一個胖子晃蕩著孕婦一般的大肚子跑出來,滿臉擠成一個包子狀:「這位就是張將軍吧,有勞久候。」
「不敢,張鋒見過曹老太爺。」張鋒拱了拱手。
「吾乃曹德,老太爺之弟也。」那胖子慌忙解釋道。
原來不是主正,還好沒跪禮,要不這下就吃大虧了。
「來來來,快請快請,老太爺在偏廳相候。」曹胖子樂呵呵的說道。
也難怪,是說曹嵩怎麼會親自出來接見張鋒呢?
這老曹家果然有錢,這五十多人加馬在內往院裡一丟,根本不覺得擠。進門就是一個大荷花池,粉粉紅紅的荷花開得正艷。大片大片的荷葉象女人的柔荑一樣輕輕擺動,像是說著:「來呀來呀!」
沿著荷塘邊一溜的垂柳,條條如女子的長髮一般輕盈,只不過在太陽的直射下黃得有像剛才那兩枚銅板。
甘寧象作賊一樣左右張望,眼裡寫著不加掩飾的佔有慾。
也難怪,原來是幹這個的,估計是本能。在踩點吧?
不過甘寧很快被水裡幾隻躲在寬寬的荷葉下的小動物吸引了,白頭黑脖子,很是漂亮。
甘寧捅捅身邊的黃忠:「怎麼這麼有錢人家還養鴨子,不過怪好看的。」
張鋒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回頭低聲罵了一句:「那是鴛鴦,白癡!」
甘寧委屈:「不是跟鴨子差不多麼!」
甘寧和黃忠都被曹德安排住處去了,張鋒一個人在偏廳門口站著等老太爺的接見,門口兩個十幾歲的小丫環,掩了嘴吃吃笑著看著不知所措的張鋒。
難得我也會臉紅啊,張鋒覺得自己臉肯定跟**差不多紅了。
要是換個地方,你們不留下QQ手機和三圍,休想走。
可是眼下似乎是自己有些被眼光強暴的危險。
張鋒一面感歎命運的神奇,一面暗自罵這個老太爺怎麼這麼慢,難道在裡面白日宣淫?想想曹操的歲數,還是有這個可能的。
終於偏廳裡出來一個丫環,上上下下也是仔細打量了一下張鋒,不確定的問道:「張將軍?」
「不敢,在下正是張鋒!」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張鋒怕自己看著人家臉會自然流露出別的眼神。
「老太爺請您入內!」小丫環的聲音還不錯,可是不敢抬頭看她的臉長得怎麼樣,看這曹家的排場,應該比那兩個村姑要好看吧?
偏廳裡暗得厲害,外面走廊上卻是夏光明媚,張鋒的眼睛看什麼都黑乎乎的,隱隱約約有一個人躺在自己面前。
等眼睛適應後,才看見這人瘦得厲害,正靠在張鋒發明的那種太師椅上搖晃,張鋒坐上這種椅子剛剛好,那人卻可以放上三個,還不擠。
「來者可是張鋒張將軍?」那人不緊不慢的問道。
架子,一聽就知道是那些長期處於上位者喜歡拿捏顯擺的架子。
「張鋒向曹老太爺請安,奉主公之命,請老太爺移居陳留,安享天年。」張鋒再不敢不跪下了,萬一這喜歡擺譜的老貨見了老曹說自己的壞話就要命了。
「嗯,阿瞞這孩子終究還是有了出息。你不錯,老夫聽說過你,很是勇猛嘛。」這算是褒義吧?張鋒低著頭:「謝老太爺誇獎。」
「如此,將軍看,我們何時啟程啊?」那人說話的速度還是那種讓張鋒這位a型血急脾氣的人想要捏死他。
「小將已經快馬呈報主公,徐、袞邊境盜寇如毛,小將僅有五十騎隨身,為老太爺安全想,已請主公加派援軍!」
天知道這快馬是他什麼時候派出去的。
「嗯,這孩子辦事倒也謹慎,阿瞞小時候可是個毛燥性子。不錯不錯。」
張鋒等他的下一句話真是連血也要急得吐出來。
這時,從內間走出,或者是爬出一個肥如豬的女子,還是聽聲音聽出來的。
「死鬼,還不進來?」
那女子一面扭動著碩大的身軀,一面拿一塊「香帕」在曹老太爺的臉上一拂而過。
張鋒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胃把前天吃的牛肉味送到了自己的嗓子眼。
老太爺一反剛才要死不活的樣子,一下從太師椅子跳起,「阿瞞來信了,要接我們去享福啦。」
一面去摟那肥女人的腰。
張鋒很是蔑視老老曹的品味。什麼眼神啊!我暈,連芙蓉**和楊二車那紅花女都比眼前這豬要強一百倍啊一百倍。
那女人輕哼了一聲,「嗲嗲」的說,「又不是我親生的,知道你生了個好兒子!」
張鋒怕自己把肛門都從嗓子眼裡嘔出來,忙說道:「小將暫且告退!」
老太爺像個年輕人一樣活力四射:「嗯,去吧,好好休息幾天,你們也辛苦了。門外兩個丫環,隨便將軍選一個。」
啊,還有這種好事?張鋒眼裡想著剛才那兩個看著自己笑的小丫環其中有一個馬上就要哭了。
應該是疼得哭。
哈哈。
張鋒不知道當時是有著這種習慣的,主人可以把丫環送給客人或出色的下人。
老太爺一邊用手環著他根本夠不著另一頭的那肥豬的腰,一邊小聲說些什麼豬語,哄得那豬一陣「花姿亂顫」。
一種米養百種人。張鋒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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