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鋒從曹操和黃忠口中得知一切,嘴邊突然掛出一絲奇特的笑容,似無奈,更是輕鬆。
「多謝孟德兄及時趕到,大恩不言謝,此兩女與鋒,雖未有夫妻之實,卻早已視之如家人也。兄切稍坐,鋒去去便來,漢升,你且陪孟德兄敘敘話。」說完,一禮深深,不待曹操還禮,就穿著一身中衣仰然而出。(註:中衣就相當於現在的秋衣,貼身的)
黃忠還想說些什麼,被曹操一把拉住了:「黃壯士勿憂,你家主公只是驚聞家眷險些被宵小所害,一時激憤而已,出了這口氣就好了。」
張鋒披著發,一身白色中衣,腳下一雙蓮兒手工所制的人字拖,狀若瘋子,遇人就問:「可見仲業、永成?」
「回公子,兩位大人拖著一人往後院去了。」
張鋒一路趕來,就見黃、文二人正在爭著什麼,地上躺著一人,褲襠中已經是濕漉漉一片,走近了就聞得一片腥臭之氣,周圍還散亂的放著一些繩子,斧子,小刀之類的東西。
「你們這是做什麼?這人便是那個騙子嗎?」張鋒一腳踢了踢那人,紋絲不動。
兩人正在你推我搡,見張鋒醒來了,都大喜過望,雖然他現在看著有些不正常。
「老大!你終於醒了,這人就是那個黃大……騙子,都是仲業,說什麼要把他切成一塊塊的,放在鍋裡先過油再撈起來煮煮餵狗,這傢伙聽了就兩眼翻白沒氣了。」
文聘聽了氣得臉都紅了,鼓起腮幫子喊道:「你都怎麼都推我身上來了?剛才誰說把他綁在馬**後面拖,只到拖成一層皮為止?明明是你把他嚇死過去的,又賴在我身上。」
黃敘憑借天生力大中氣足,雙手插腰,活像個悍婦罵街一樣,雙眼瞪得溜圓:「剛才你說什麼蒸熟了曬乾再加鹽醃了掛著當香腸,等著過年吃,當時他就口吐白沫了,怎麼是我嚇死的?」
文聘這方面卻遜黃敘一籌,卻也不甘示弱的和黃敘對頂:「那是誰說給這廝好色,要給他餵了春藥,等**硬了拿去犁田……是你吧?」
兩人爭吵不休,生怕張鋒怪他們沒好好的「招待」這黃三,竟有動手的趨勢。嘴裡那些說出的整人想法,就像張鋒聽了也冷汗直冒。
「好了,都給我閉嘴,自家兄弟,為了個外人爭成這樣,成什麼體統?這個狗日的賤貨嚇死了算是便宜他了,想動老子的女人!媽個*的!」張鋒說著狠狠一腳踢在黃三臉上,用力過猛,一隻拖鞋也高高的飛出去,「啪」的一聲飛過院牆外,還好沒砸著人。
「走走,跟我回去,我有話要說。」黃文兩人一人一邊扶著張鋒,讓他光著一隻腳,一跳一跳的往回走。
除了兩女暈過去,加上心事已了,放鬆的情況下鼻翕裡發出輕微的鼾聲,睡得正甜。黃敘等人也是精神欠佳,張鋒於是命他們都回去睡覺,只留了幾個家僕侍候。
書房裡,張鋒和曹操隔幾而坐,外人都被命令在門外候著,不傳不准入內。
「孟德兄,鋒深荷兄之情,在這裡以一杯水酒,聊表謝意。」張鋒站起來高舉著酒樽。
「哪裡哪裡,愚兄也是適逢其會而已,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只是這淫祀居然還有人相信,唉,民愚何之甚也。」曹操也站起來,只不過他跟張鋒比,居然矮了一個頭,不得不仰著頭看著他的臉。
「正是,如果不是孟德兄及時趕到……咦,孟德兄何以至此?莫非也是辭官不做了嗎?」
「知機果然料事如神,想那董賊內聚鄉黨,外欺大臣,擁兵自重,這官不做也罷,只是他這賊子居然敢廢天子,亂綱常,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因此某棄官而去,欲回老家陳留,興兵討賊,奈何家資頗薄……」
「此許小事,包在鋒身上。只是鋒有一事相求。」
「知機但講不妨。」
「孟德兄高節亮義,願為大漢除奸賊,鋒不才,願投入兄之麾下,願受驅馳!」張鋒說著,突然酒樽一拋,一撩衣袍,單膝跪下雙手做拱道。
曹操被張鋒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忙扶著張鋒道:「知機何出此言?想某無兵無權,知機卻有著一郡,還有天下財富之源——張村,手下良將數人,黃氏父子,文仲業,某就是借得錢糧便歡喜無限……如是投效,也當是知機收容某才好,這萬萬使不得。」
張鋒知道曹操的心裡大概是想什麼,以他的性格,必然在懷疑張鋒是不是在試探他,而曹操也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凡人,誰都知道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的意義區別,張鋒現在想做的,就是在曹操人生的最底谷,拉他一把。
「孟德兄且聽鋒慢慢道來,唉,若兄不以鋒粗鄙,這滿口官話實是累人,」張鋒一急,也顧不得裝儒雅了。
「我張鋒自認為是個人才,而且文武雙全,你個孟德兄你要承認吧?」
這倒是,曹操心裡也頗贊同,但是這就更沒理由要當自己手下吧?他一面點頭,一面不聲色的又喝了一杯酒。
「雖然我張鋒能文能武,但是有一點,是我絕對比不上孟德兄的。我張鋒是個凡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我喜歡享受,喜歡美女,喜歡金錢,也看重兄弟之情,那呂布呂奉先,就是我的結義大哥。」
曹操失聲打斷道:「什麼?那溫候居然是你結拜大哥?」
「正是,孟德兄也看到了,我雖然有些本事,但是卻沒有成大事的條件——心裡太多的羈絆,太重感情,天性又懶散,有時還不理世俗綸常——世人一定有說我像瘋子,如果我這樣的人能做成什麼大事的話,那恐怕是老天不開眼了。」
說到這裡曹操和張鋒一起大笑起來,曹操這時的心裡也有些釋然了,這張鋒對自己兩個沒納入房裡的女子都這麼上心,加上黃鶯兒的事……的確是兒女情長了些,如果換了自己,這女人麼,要不就送人,要不就直接一刀砍了,估計自己眉毛也不會皺一下。
「既然如此,知機為什麼要選我曹某人呢?天下英雄如此之多……」曹操還是有點疑惑。
「孟德兄還記得當日許劭的評價?」
曹操的臉難得的紅了一下,雖然看不出來,當時他可是把劍放在許劭的脖子上才知道那句話的。
「這個……倒也還記得。」
「鋒對觀人,也頗有心得,孟德兄將來必是我天下百姓的福祉,使百姓安康,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嫖者有其娼……說過了說過了,呵呵」
曹操陪著一起乾笑,他是這樣想,卻不敢說出來,還是這張鋒,敢自稱瘋子,看來還真是有這個本錢。說出了我的心裡話啊。心下好感大興。
曹操聽了張鋒的話,雖然有些小九九在心,卻也相信張鋒不是試探他了,於是站起來說道:「知機好意,曹某銘感五內,兄便厚顏,請大賢佐於曹某,他日必不相負也。」
張鋒呵呵一笑,兩個字叫的曹操像是先胸推然後加一個冰火兩重天一樣的全身舒坦:「主公!」
不過沒完,張鋒繼續說道:「屬下尚有幾事相商,如主公不棄,屬下才敢誓死相隨!」
曹操這時心情大好,別說幾件事,就算讓他去整容成芙蓉姐姐跳脫衣舞,他估計也會笑著答應。
「知機盡快開口,某一併答應便是。」
「其一,屬下想討得主公隨身一劍,將來屬下以此劍示之主公,便是想保人之性命,連主公也不能殺。」
「這個好說,還有呢?」
「其二,適才屬下也說了,對於女子,錢財,以及兄弟之情,皆很看重,將來無論是主公或麾下任何之人,不得欺張某之家人,一奴也不可,不得掠張某之財,一文也不行。」
「這個當然,哪有為上者專欺下位之事?莫非知機以曹某為那董賊之為人乎?」曹操大聲笑起來,這董卓的特有愛好,天下人盡知。
「既如此,濮陽張鋒,代表黃忠、黃敘、文聘,拜見主公!」
公元189年,張鋒拜入曹操麾下,以其領濮陽,張村二地相送,曹操令其繼續行東郡令,治理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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