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滾滾的迷霧,如松軟的雪白棉花地毯,居然感覺,面前的高大神像泛著黃金般的光澤,那容貌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甜甜的,天真的微笑是那麼恬靜可愛、一塵不染。
“艾麗瑟瑞娜……”
一聲和自己同出一轍(虛構描寫,因為一個人是不可能聽出自己真實音質的)的聲音回蕩在天空,似乎聲音的來源就是前面那黃金神像,艾麗瑟瑞娜一奇,就慢慢走了過去。
“你是誰?”艾麗瑟瑞娜小心地撫摩著那光滑金燦的神像表面,卻是刺骨的冰寒,心中一緊,趕緊收手,然後抬頭看著那似乎正在對自己笑的神像表情,“是我自己對自己說嗎……”
忽然神像腳下出現了朦朧的金色,光影晃蕩中,一個朦朧模糊的,和自己裝飾一摸一樣的少女出現了,身體是那麼稀薄,幾乎只能看見大致的輪廓,不過敢肯定,那就是自己!
“我……光明愛之女神愛絲拉姬達……你的一部分……”甜美中夾雜著憂郁的聲音直接進入了意識,面前的虛幻少女伸出了手,不過如幻象一樣就錯過了艾麗瑟瑞娜的肩膀。
“啊……你是愛絲拉姬達的意識殘留……不是我們都融合為一體了嗎……”艾麗瑟瑞娜出現沒來由的緊張,身體朝後連退了幾步,忽然感覺有點毛骨悚然。因為這樣獨立出來地意識話白,再次開始讓她已經產生的自我肯定出現了強烈的動搖。
“不……我就是你的神識(神的意識)獨立的一部分,而不是殘留……不過是愛絲拉姬達的愛之女神神識……”少女垂頭地慢慢跪坐在神像前,用手捂住了臉,似乎在傷心,看得讓人心一疼,“嗚……我不要……我要回光明神域……父神在等我……”
艾麗瑟瑞娜更驚訝了,原來自己和愛絲拉姬達意識融合後並沒有改變神識的本質。在將自己地意識融入提升到神的程度的時候,依然保留了愛絲拉姬達的那部分,甚至是萎縮後的部分意識記憶,看來所有人認為愛絲拉姬達已經神識完全萎縮的說法都是假。
“我……能幫你什麼嗎?”艾麗瑟瑞娜忽然有點心虛,雖然她知道對方只是自己地意識部分,但一想到自己以主導的意識記憶壓抑覆蓋了原本是這副身體和精神體主人的愛之女神意識記憶。就覺得有點愧疚。
“嗚……我不要你融合我……我要我融合你!”
忽然坐在地上的哭泣少女飄了起來,一下就撲進了艾麗瑟瑞娜的身上,絲毫不差地重疊在一起,只見艾麗瑟瑞娜的身體表面出現了朦朧的金光。
“你……快放開我!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艾麗瑟瑞娜只覺得意識模糊,腦袋還在一陣陣如觸電一樣麻木,身體一軟就攤在了地上,只是憑著一股意念拼命支撐著不要昏迷,“愛絲拉姬達……快放手……我不想傷害這共同的自我……”
“艾麗瑟瑞娜,求求你,把主意識給我吧。我們現在都是一體了,都是母親的女兒!”模糊的意識裡那個無助地哭腔還在裊繞回蕩。一種被拋棄和禁錮了兩千多年的無盡悲哀釋放到了意識地每個角落,“我不要被融合掉。我不要!”
“我真的沒辦法……”艾麗瑟瑞娜無奈地歎了口氣,眼淚在對方那種情緒互動下也流了出來,一幕幕以前不曾體會過地愛之女神的記憶片段出現在腦海裡。
“不……有辦法的!你放松吧……讓我覆蓋一切……”少女的聲音是那麼認真,似乎一切都那麼正常和理所應當。
“不!”愛麗瑟瑞娜被這兒類似催眠的迷惑弄得已經昏昏欲沉了,突然聽到了後半句,只覺得後背發涼,驚恐之下奮力掙扎,“不要!我不要喪失自我!讓我們維持原狀吧。一起體驗新的生活,好不好!”
“沒有退路了……我們的意識完全融合是誰也阻止不了的……擁有共同自我地我們在不知不覺中互相影響。但總有一天一方會被對方吞噬融合掉的。你是主意識,你個性和思維會被我暗中帶動,反之亦然……難道你也願意接受這樣自我地改變嗎?”少女恢復平靜,如同攤牌一樣,“我不要像你那樣生活,我選擇自己的行為方式!”
“你能剝奪我的主意識控制嗎!?”艾麗瑟瑞娜一聽那種語氣,知道這段時間自己出現古怪迷糊以及連自己都無法完全接受的言行舉止,終於明白了原因所在。
“就算我做不到,我也不會放棄的……我會抗爭到最後一刻!”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冷,蠻橫霸道的小女生脾氣表露無遺,“你的行為和思考會在潛意識裡被我左右,而你卻只能認為都是自己的真實想法!”
“你太過分了!我意識裡的光明和黑暗之心拯救了你的神識,你卻這樣回報我!”艾麗瑟瑞娜皺緊了眉頭,終於體會為什麼這個愛絲拉姬達會幼稚到在凡間耽誤了時間從而走到今天這一步田地,這被光明主神嬌寵後的脾氣簡直蠻不講理。
“你不答應嗎……神識的一部分是我,我有資格利用這共同的自我來表達屬於我的想法……”
更為迷亂的意識干擾開始在腦海裡蔓延,感覺眼皮越來越重,神志也越來越模糊,奮力的排斥下傳來劇烈的疼痛……她依稀地感受到,愛絲拉姬達的神識已經開始爭奪意識領域裡的每個感官控制了。
“啊!你……你……”忽然腦袋一清,那種迷亂似乎受了某種強烈的刺激,突然縮成了一點,少女的聲音顯得特別恐懼。
一道黑影從眼前晃過,似乎有什麼人跑過,艾麗瑟瑞娜在這清醒的空擋艱難地把身體支撐起來,四下張望,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你……你是怪物!”少女好象受了很大的痛苦,居然放棄了那種迷亂干擾,變得戰戰兢兢,似乎在艾麗瑟瑞娜的意識海洋某個角落裡發現了令她恐怖的東西。
“愛絲拉姬達……”
突然一聲熟悉的輕柔聲音從虛空中直透腦門,那居然是智慧女神的意識傳遞。
“啊!姐姐……救我!!!”少女如同抓住了
命稻草,虛弱而絕望地喊著。
“你放棄吧……你只是光明和黑暗之心挽回的萎縮神識殘留記憶,沒有真正的創始神力量,你是恢復不了獨立的自我的……就算艾麗瑟瑞娜完全掌握了創始神力量控制法則,你也只能繼承她的記憶,依然沒有獨立,這有區別嗎……艾麗瑟瑞娜就是你,你就是艾麗瑟瑞娜,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智慧女神平靜的聲音過後,一個金色虛影落在了神像前,艾麗瑟瑞娜知道那只是對方意識交流的幻象,而眼前這個場景,只是自己的意識夢境而已。
“不!我不要!”一道虛影從艾麗瑟瑞娜身上飄出,然後附著在了愛之女神黃金像上,只見神像的表面出現了光芒,“如果我做不到,寧可繼續一起沉睡!”
艾麗瑟瑞娜發現自己體內的神力控制居然無意識下發動了,而且呈瘋狂的胡亂擴張運行,身體感覺如此無數的尖銳齒輪在內髒裡攪拌一樣撕心裂肺。
“毀了神像……她就必須接受你了……”智慧女神憂傷地丟下這最後一句,虛影就分解了。
毀了神像……她會消失掉嗎……其實她真得很可憐,雖然她是那麼蠻不講理,但這一切應該可以理解的,換做我是那個立場,或許會更痛苦……
不!不行,我不能變成她的性格,不能按照她地邏輯來思考問題。那不是真正的自我!艾麗瑟瑞娜臉一沉,忍著那一陣陣沖擊神經的巨痛,慢慢站了起來,調動起屬於自己主觀意識裡的光明和黑暗之心發起了反擊。
渾厚的最終原力在身上流淌,一片片覆蓋融合了掉了那自發從神力控制中產生的光明神力,然後剝離出來,在身體表面匯集成球。
一道細細的雪白光柱擊中了那不遠的高大黃金神像,只聽見一聲慘叫。少女從神像裡剝離出來,躺在了地上。
黃金神像發生了碎裂,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細,轉瞬間。整個神像就在一片白熾中分解,化成了無數漂浮地金色粉末顆粒。
身體一輕,所有的感覺都恢復了平靜。
“啊……愛絲拉姬達!”艾麗瑟瑞娜忽然回過了神,趕緊跑到剛才神像的位置,如此那個地方已經被一片濃厚的、漂浮的金色粉末所籠罩了。
手一伸,沒有任何實體的感覺,只是地上地少女居然輪廓清晰了不少,而且看起來表情特別安詳,沒有出現那種想象中倔強神色。
“芙妮亞西雅姐姐說的對……我沒有任何力量來阻擋新愛之女神的誕生,也許命運注定我們會成為一體……”躺在地上的少女虛弱地露出了微笑。慢慢伸出手,似乎想摸摸艾麗瑟瑞娜。不過和對方一樣,她也無法感受到任何實體。“就讓我們真正在一起吧……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不分彼此地分享……”
愛絲拉姬達……她終於放棄了,或許是種無奈吧……艾麗瑟瑞娜滴著淚,拼命點頭,只是喉頭梗塞,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心你的過去記憶……屬於你我一體的真正神識和自我將要誕生,但隱藏的危險才剛剛出現,不要停留腳步。不然你會墮入噩夢……接替者……愛之女神愛絲拉姬達……”少女閉上了眼睛,好象進入了夢鄉。甜甜的、天真地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就好象剛才還矗立的那座黃金神像地表情一樣。
少女的虛幻身體開始分解成五彩地光點,然後融合到了那神像崩潰分散後的彌漫金粉中。
忽然四周的空氣發生了強烈的旋轉,那些漂浮彌漫的金粉紛紛朝艾麗瑟瑞娜身體附著,只是輕輕接觸,就融化般滲透進了身體。
無法表達的舒適感在身體每個經絡和細胞裡流轉,一絲絲祥和溫暖的氣流湧進了意識的海洋,毫無芥蒂地融化分散在意識地每個角落。
已經結束了,自己終於有了真正融為一體的愛之女神地自我意識,以我的快樂和悲傷繼續走完愛之女神的一生……艾麗瑟瑞娜睜開了眼睛,張開手,一滴淚珠滴答在手心,溫暖、晶瑩,她知道,那是以前的愛絲拉姬達流下的最後一滴淚。
突然眼前的夢幻景色都發生了強烈的扭曲,狂風大作,雪白的迷霧被吹散,一道明晃的閃電撕開了視線,擴張的雪白瞬間鋪滿了所有的視界。
閃電的刺耳“劈啪”余音還未落,耳邊又是一震,巨大的震響都快把鼓膜震破了,腳下也變得搖晃不定,艾麗瑟瑞娜下意識就朝後一退,突然感覺肩膀似乎被人用手搭上來,心裡一驚就回過了頭。
略微蒼白的高貴英俊臉龐上帶著優雅的微笑,眼睛裡閃爍著激烈的火花,那是一種無比的驚訝,甚至還著幾絲彷徨驚恐,米黃色的漂亮頭發在忽然出現的大風中胡亂擺動,甩出一縷縷灑脫飄逸的弧線。
啊……特裡希海利斯!帝國皇帝!居然是他!
剛把身體轉過,還沒做出其他反應,就感覺腳下的晃動變成了劇烈的震顫,似乎身後有一股迅猛的壓力把身體朝前壓,下意識地就撲到了特裡希海利斯的懷裡!
“皇帝陛下小心!”四周傳來了無數人的驚呼。
格瑞哈特就在閃電和雷鳴產生的那瞬間就跳了起來,在他的瞳孔裡,已經出現搖搖欲墜的愛之女神像,而下面的一男一女的身體剛好觸碰在一起,齊齊暴露在即將朝前傾倒分解的石像下。
隨著那被閃電破碎的細小石塊正在跌落,整個高大的、已經失去頭部的愛之女神石像開始發生碎裂,分解垮塌的大塊石頭朝著在神像前的兩人高速墜下,而石像主體部分也失去了重心,慢慢朝兩人傾斜。
頭上的巨大陰影忽現,皇帝趕緊手一緊,就把艾麗瑟瑞娜徹底拉進了懷裡,帶著驚恐的目光身體就朝後退,似乎忘記了身後的地面,腳後跟一下踩在了台階邊,身體朝後一斜,抱著艾麗瑟瑞娜就滾倒到在台階上,然後全身裹護著少女就朝下滾去,此時,一塊重達幾噸的巨石剛好砸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而倒塌的石
又壓在了最先墜地的巨石上,沉悶地撞擊積壓下分解多的大塊石頭。
眼看皇帝抱著艾麗瑟瑞娜已經滾到了神像台階下,就發現一塊臨空的石塊直端端地就朝兩人身上落去,格瑞哈特的身體一彈,以驚人速度就跳向了艾麗瑟瑞娜和皇帝,用身體擋住了那來襲的石頭。
剛好艾麗瑟瑞娜的頭朝著自己,格瑞哈特在這一瞬間就看到了少女那慌張而驚恐的表情,於是嘴角又露出了邪邪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少女剛才的癡呆表現,又好象在安慰少女不用懼怕。
覺得像有人用一個巨大的東西在後腦和後背心猛擊了一下,格瑞哈特全身的力氣為之一瀉,然後就感覺腦後和背上的皮膚特別的溫暖濕潤,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越來越多的細碎石塊開始掉在了三個人身上,不過一塊如行軍鍋大小的石塊正壓著一個高大的青年後背,大片的鮮血從石塊下青年男子身上蔓延流淌而出。
“皇帝陛下!”
“艾麗瑟瑞娜小姐!”
“隊長!”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不到十秒種的時間,當所有巨變都暫時平靜過後,四周嚇傻了的皇家禁衛軍官兵、貴族大臣以及巴斯騰等人都各自高喊著朝三個倒在地上地人跑去。
風越來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暗,天空的閃電雷鳴也越來越厲害,廣場上已經發生了不小的混亂,看到如同天譴般的巨大閃電摧毀了聳立上千的愛之女神像,那些匍匐跪在四周的市民開始分散逃跑,生怕被所謂的大自然憤怒所牽連。
皇帝救了我……艾麗瑟微一扭頭,赫然發現皇帝那夾雜著微笑和惶恐的眼睛居然就在幾厘米地地方,那一陣溫暖濕潤的呼吸帶著男人特有的氣息迎面而來。那忽然變得紅潤的臉頰上還帶著幾滴汗水。
正要從對方懷裡掙開,身體一動彈就感覺左小腿產生了劇烈的疼痛,如傳電一樣鑽進骨髓並進入了大腦,全身的力氣也在這突如其來地感官恢復中消散,類似虛脫般腦袋一沉,就全身軟過去。在疼痛中將要失去知覺的那一剎那,似乎感覺自己的嘴被皇帝那濕溫的嘴唇給貼上了……
啊……這下不裝暈都不行了……可惡啊!那麼多人在場!
“快!暴雨要來了,護送皇帝陛下進行宮!禁衛軍全體戒備!膽敢進入廣場者格殺勿論!”一連串命令在人群裡出現,還在大街隊伍裡的幾百名帝國皇家禁衛軍拔出武器沖進了廣場,不過幾分鍾就把所有的街道入口給封閉,而此時的中央廣場已經看不見一個平民了,全是金色鎧甲的禁衛軍。
“朕沒什麼!”
皇帝帶著欣喜把嘴挪開,已經陶醉在剛才那下意識的親吻沖動所帶來的快感中,懷裡地昏迷少女柔軟香滑,貼在身體上的部位感覺到令人舒暢地彈性。眼睛微閉,那美得讓人無法抑制的容貌簡直比剛才那場巨變還讓他內心驚顫。
抖了抖身上地碎石。輕輕挪開身體,看了眼少女的腿部。只見裙擺被撕裂了一條大口,一塊鋒利尖銳的如盤子大小的石塊正壓在那暴露的左小腿上,一縷縷鮮血染紅了雪白細嫩的皮膚。
趕緊伸手拿開石塊,也不管四周的人是如何的驚訝,沒有遭受明顯傷害地特裡希海利斯帶著一身的灰土將艾麗瑟瑞娜攔腰抱了起來。
“隊長……艾麗瑟瑞娜小姐!”巴斯騰等四人被禁衛軍控制在地上,驚慌地看著依然被大石壓著地隊長和已經被皇帝抱在手上的少女,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快!把他救出來,應該還有氣……”皇帝走了兩步。回頭看著被壓在地上的格瑞哈特和一邊緊張的巴斯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勇敢的人,跟朕一起進行宮,你們的隊長和小姐不會有事的。”
上午的天色居然如同黑夜一樣昏暗,結束掉華麗前奏的暴風雨終於揭開了雲層的封印,如瀑布一樣就從天上傾瀉而下,打在了中央廣場那一層層的人群身上。金色的人群最前方,是一位身穿華麗軍服的俊美男子,手裡還抱著一位少女。
洛西林城皇家臨時行宮。
“哎呀!”艾麗瑟瑞娜眉頭都皺緊了,看著兩位帝國宮女正用棉紗沾著藥水清潔自己的傷口,一陣陣跳動的鑽心疼痛又出現了,而傷口附近的皮膚都發青發腫,很明顯,骨折了。
這是行宮,他是帝國皇帝,這些是宮女……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我是愛爾達男爵小姐,我不能暴露前世的身份!艾麗瑟瑞娜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默念著,以提醒自己當前的處境。
格瑞哈特?啊!是他阻擋了危險,他怎麼樣了!?艾麗瑟瑞娜從醒來也不知道到底離昏迷隔了多久時間,那疼痛給大腦帶來的麻木幾乎快讓她忘記當時到底怎麼回事,好不容易才拼湊起一些場景,猛然想起了格瑞哈特。
“請問……我的衛隊長怎麼樣了?”疼痛在藥液的作用下少了些,艾麗瑟瑞娜小心地看著對方為自己纏上雪白的紗布,趕緊拉住了正要行禮退出的一位宮女。
“愛爾達男爵小姐請放心,格瑞哈特隊長的傷逝沒有生命危險,他現在正在行宮另一處休息,您的其他衛隊成員也安好!”宮女拘謹地對著這位皇帝親自下令要“絕對照顧”好的絕美少女行了個禮就低頭退出了房間。
哦……沒事就好……巴斯騰他們還算聰明,知道使用偽造的身份。艾麗瑟瑞娜心上石頭落地,回想起了在那瞬間格瑞哈特對自己露出的微笑。
這個大尾巴狼,居然不要命了,萬一打中腦袋,你的部下就得抬著你的骨灰去找你弟弟妹妹了!艾麗瑟瑞娜歎了口氣,輕輕曲腿去撫摩那露出裙擺的小腿,結果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看來傷勢還比較重。
啊……帝國宮裙!?眼睛這才注意到身上和裙擺,才發現
經在中午午睡時被宮女們換上了一套橘黃色的華麗帝
好可惡的帝國皇帝,果然是個大花癡,居然趁我不備的時候吻我!簡直太瘋狂了,他的矜持和優雅居然在那種場合會失去定力,他不是只喜歡以前的克裡斯汀嗎?果然是一個愛一個男人!
這就是我的初吻嗎……不要吧……雖然後續的過程自己已經在麻木中知覺全無,但艾麗瑟瑞娜一想到熟悉的皇帝那張嘴貼在自己雙唇上的場景,就覺得心裡發涼,臉皮發熱,趕緊把頭埋在裙擺上發顫。
“啟奏皇帝陛下,經御醫救治的愛爾達男爵小姐已經完全清醒了!”一個宮廷伺應官走進了皇帝的臥室,發現皇帝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正*在床頭發呆。
“她的衛隊長呢?傷勢如何?”皇帝一楞,趕緊走下床,一邊讓臣屬為自己系上精致配劍,一邊側頭問著,“要讓他們接受最好的救治,朕要親自嘉獎他們!”
“皇帝陛下,皇家緊急公文到了!”又一個官員走進了臥室,將一個書卷遞到了皇帝手上。
看了一遍文書內容,特裡希海利斯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一甩手就丟到了床上,轉身走出了房間。
朱麗絲搞什麼名堂,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居然挺個大肚子跑到這裡來!皇帝悶著頭在行宮走廊裡走著,那些本來發現皇帝地情緒好了不少的行宮官員都把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裡,紛紛退在一邊低頭發顫。因為皇帝從到達洛西林開始,因為情緒不好已經處決了不少犯點小錯誤的人,他們猜想剛才那封皇家緊急公文一定又讓皇帝進入了一個糟糕狀態。
“傳朕的旨意,今天的晚膳在愛爾達小姐的臥室進行,其他人一律退避!”皇帝走了幾步,回身對著身後的官員哼了一聲。回頭之際,臉上居然又恢復了他以往的優雅笑容。
官員們面面相覷,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皇帝地情緒變化那麼快,但肯定這一定和那位從魯修斯聯合王國來的愛爾達男爵小姐有關,因為那個少女簡直太漂亮了,幾乎比以前在雷茲多尼亞讓皇帝死心追求的希克萊公爵大小姐還略勝一籌。(路得晉升公爵稱號的相關內容。見前幾章)
外面還下著大雨,雖然還不到黃昏,但天色已經非常陰暗了,可在行宮的某間裝飾華麗的臥室裡,在紅紅地燭光下,一桌精美的皇家御膳正擺放在床前,皇帝做在床對面,而被特別囑托不必要行禮的艾麗瑟瑞娜則曲腿坐在床上面對皇帝進餐。
都過了十多分鍾,特裡希海利斯除了那洋溢著高貴、古典和愉快的微笑外,並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吃著眼前的精美食物,一邊還端起葡萄酒帶著神秘而專注的眼神看幾下對面微低著頭、一臉平靜的絕美少女。
他在看我。沒看出什麼吧……雖然我和芙妮亞西雅姐姐是有那麼點相像。希望他別望這方面想……一直沒有動刀叉的艾麗瑟瑞娜鎮定了下心,抬頭迎上了皇帝的微笑。於是微微裂嘴也回報了個拘謹的笑容,就緩緩拿起了刀叉。
“恩……朕發現愛爾達男爵小姐特別像一個人!”皇帝突然放下酒杯,兩眼靜靜地瞪著艾麗瑟瑞娜,那犀利中透著溫柔地目光似乎要打穿對方的眼睛。
“啊……對不起!不好意思,請皇帝陛下見諒!”
艾麗瑟瑞娜正插起一小塊臘腸要往嘴裡送,這沒來由地一句話差點沒讓她跳起來,手一顫叉子就掉在餐桌上,被撞擊翹起的盤子又打翻了一杯果汁。一片淡綠色地液體開始在盤子間流淌,在她看來。這是宮廷進餐禮儀裡最不能容忍的現象之一。
“小心,別動!”皇帝一伸手就丟過來一張餐巾,將快要流淌到少女面前的液體給覆蓋了,然後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是不是腿又疼了?”
“是……一點點……”艾麗瑟瑞娜深呼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暈擴散被克制了,再次恢復了冷靜,以極為優雅的宮廷禮節動作完成了面前的清潔工作。
“剛才朕說愛爾達男爵小姐特別像朕身邊的一個人……”皇帝再次咀嚼食物,一邊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對方地臉和身材,露出了幾絲驚訝。
“哦?早在國內就聽說皇帝陛下的皇後非常高貴漂亮……”艾麗瑟瑞娜露出了輕松地微笑,那種一開始的驚慌舉措已經消失了,“不知道皇帝陛下認為我哪點可以您的皇後相比?”
“不……朕說的不是她……”皇帝的臉色微沉,不過很快又恢復了一種十分勉強的瀟灑笑容,“是朕的皇妃……難道您在路上沒聽說……克裡斯汀皇妃,朕的老師、希克萊公爵的大孫女……”
啊……他居然宣布以前的克裡斯汀是他的皇妃,還把爺爺提升為公爵?他簡直太頑固了!艾麗瑟瑞娜面不改色,只是嘴裡的食物頓時沒了任何味道。
“哦……知道,一個很特別的女人……”艾麗瑟瑞娜開始盡量模仿魯修斯聯合王國的口音,雖然她確實在那裡呆得時間很少,“很冷漠……至少我聽說的就是這些……”
為了表示自己和克裡斯汀沒有任何關系,艾麗瑟瑞娜不得不表現出一些女人的淺淺嫉妒,這可以將皇帝的心思轉到其他方向。
“不……她是最溫柔的、最善良的人!”皇帝的臉和眼睛開始發紅,不知道是否是喝了酒的緣故,整個人一說起克裡斯汀就特別精神,“不過可惜,她死了……離開了朕……”
“皇帝陛下不應該如此悲傷,起碼我相信,希克萊公爵大小姐一定是很安詳地離開的。”艾麗瑟瑞娜看了眼這個注定會被芙妮亞西雅打敗的年輕皇帝,知道對方心裡還是深愛著以前的自己,心中出現一種莫名的感動,說出的話也帶著點安慰的語氣,“因為您愛她,這就夠了……”
“夠嗎?但朕不知道她是否對方……”皇帝側過了頭,為的就是不那略微出現淚光的眼睛被對方看見,“朕所能做的,
到這個國家,回到朕的心裡。”
一個苦癡的皇帝,難道你得到了我,就真獲得了幸福嗎?一個並不愛你的女人在你的身邊,或許今後給你的安慰還遠不如那些跪倒在你權威下的貴族和大臣,你得不到任何贊揚和溫暖,有的只是永遠的冷漠和隔閡。
艾麗瑟瑞娜靜靜地看著皇帝那張已經開始出現憔悴的臉,心裡出現不忍,因為以前克裡斯汀又何嘗不是在利用這些所謂的人與人的好感在控制北大陸的局勢。海格拉德斯已經宣布死去的克裡斯汀為他的未婚妻,皇帝也封了克裡斯汀為皇妃,這已經從私生活正式上升到國家體面問題的情感沖突最後以這樣的滑稽表演成為大陸戰爭的導火索之一。
不知道芙妮亞西雅姐姐真復出的那一天,這兩個人會是如何的反應。芙妮亞西雅姐姐和自己的個性談吐完全不同,難道她還可以繼續利用克裡斯汀這個身份來引導發展一切嗎?還是僅僅做為後台的影響號召形象發動沒有解釋必要的戰爭來結束這混亂離奇的關系?
“愛爾達男爵小姐,朕真得發現您很像她……”皇帝突然回過了頭,略微放肆的微笑和咄咄逼人的目光在少女全身上下游走,“這不光是容貌和身材,連語氣和動作習慣都很像,請原諒朕有這樣的感覺。”
“哦……希克萊公爵小姐是全大陸貴族女子地典范。她值得我去模仿,雖然這似乎代表著一種對陛下的不禮貌……”艾麗瑟瑞娜尷尬地低頭躲過對方那種眼神,語氣很低,“但無論外人如何去效仿,都無法去替代她,她是獨一無二的……”
“恩……三分像……不過公正的說,您比朕的皇妃更美麗!希望您早日恢復健康,領略帝國風光。這個美麗的國家值得您多看上幾眼……”
皇帝喝下了最後一口酒,又端起漱口水,接著用餐巾瀟灑地抹了下嘴,終於站了起來,走到床前,一臉微笑地看著有點驚詫的少女。
“希望陛下能振作……”艾麗瑟瑞娜略一遲疑。看到對方那已經微微開始抬起的手臂,知道這讓自己緊張地晚餐終於結束了,於是慢慢伸出了手,剛好搭在了皇帝已經展開的手心裡,然後嘴裡淡淡說了句。
“謝謝……”皇帝親了下這滑嫩得讓他心跳的小手,帶著神秘的微笑轉身走出了門,接著幾個僕人走進來很麻利地就收拾了一切。
皇帝看出什麼了嗎?為什麼他會那樣笑?這不僅僅是友好,似乎他正從自己身上尋找一種安慰,那是克裡斯汀給他殘留下的遺憾,難道他會重新愛上另一個我嗎……艾麗瑟瑞娜看了眼裙擺。感受著覆蓋在紗布下的傷腿裡一絲絲麻木地疼痛,心裡越來越涼。
“皇帝陛下。這魯修斯聯合王國近幾個月一直不安穩,有地方貴族以旅游為借口安排家眷回避在外可能是種信號!”隨行的帝國軍務尚書尼根隆德公爵走到御案前。面色嚴肅而恭敬,“魯修斯聯合王國已經和普洛林斯共和國交惡,克裡斯汀皇妃被普洛林斯控制的貴族暗殺,銀狼蓄勢待發,臣以為可以多加利用!”
“卿有何見解?”皇帝瞥了眼這個被自己特赦的軍務尚書,語氣依然冰冷。“皇帝陛下,臣以為銀狼借魯修斯聯合王國休養生息、雷恩入主該國煽動獨立外交已經觸怒了普洛林斯,如今海格拉德斯失勢。曾經是他扶持過的銀狼已經和最高元老院形成敵對,戰爭不可避免。臣建議我帝國大軍堅守東部邊境,讓他們和普洛林斯共和國血戰數月,我帝國分重兵以迅雷之勢收復魯爾西頓,再以少許兵力扼守魯爾西頓大陸橋要害,等東部邊境的普洛林斯軍不得不分兵增援魯修斯聯合王國戰線的時候,我帝國大軍才揮師東進,定當長驅直入!”尼根隆得以他多年的統軍經驗說出了一套計劃。
“哼……難道普洛林斯還真能抵抗朕的大軍?”皇帝的臉上露出了陰冷地殺氣,似乎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些多余的方式來解決掉東邊地十幾萬普洛林斯軍,他相信偉大的帝國軍從來都是這個大陸最強大地軍隊,“朕倒真希望海格拉德斯還在對面,不然這會讓很多人失望的……”
“可是陛下,眼下魯西爾頓已經公然收留銀狼,斯托克王國早已心向銀狼,臣擔心第二個魯修斯聯合王國會出現在帝國南方邊境上!所以當前之急,應當首先集中兵力搶在魯爾西頓准備之前迅速控制南北大陸連接部,以阻隔南大陸銀狼對我帝國的威脅!對普洛林斯萬萬不可首先求戰!”尼根隆得一急,就跪在皇帝桌前。
“如果在以前,朕或許會這樣!”皇帝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難道要朕容忍暗殺掉朕的皇妃的國家嗎?上次就是聽你們的意見,朕派大軍去混亂群城攻擊銀狼和容勒芬王國,接著又去干涉斯托克王國,結果呢!?除了讓朕又多了兩個敵人外,整個南大陸都被銀狼當成了後花園!”
“可魯爾西頓已經倒向了銀狼,不可不防啊!”尼根隆得臉都白了,苦勸之下身體顫抖不已。
“魯爾西頓男爵不過是一商人,只為蠅頭之利收買銀狼以自保,他應該有自知之明,他有什麼實力敢威脅我帝國,難道朕對之牽制懷柔的戰略會有錯!?”皇帝怒火中燒,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可是陛下,臣已經聽說前段時間魯爾西頓男爵在官邸遇襲,結果謠言為我帝國所為,雖然陛下為之不屑,此事沒有公開辯駁,但魯爾西頓人已經對我帝國心壞恨意,這普洛林斯嫁禍之險已然成定局,如不先發制人,星火可燎原啊!”尼根隆得已經恨下一條心要改變皇帝的軍事部署。
“你們既然都認為這是普洛林斯地嫁獲之舉,那朕征討元凶又有何不可!?也可讓魯爾西頓人知道朕和帝國的寬容仁義!”皇帝輕蔑地走到尼根龍得面前,自上而下看著對方那花白地頭發,一種內心的厭惡油然而生,“卿的年歲已經大了,朕准你回帝都修養!”
“臣謝陛”尼根隆得歎了口氣,顫著身體慢慢站起來,搖頭走房。
“哼……難道朕幾十萬大軍還會怕了他們……”皇帝沖著那蒼老了許多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一側頭,忽然發現了窗外的大雨也夜色中那已經空蕩蕩的中央廣場,原本聳立的愛之女神像已經蕩然無存,白日裡那位站立在神像前給自己奇怪而強烈感覺的愛爾達男爵小姐的身影仿佛又出現在腦海裡。
同樣甜甜的笑容、同樣優雅含蓄的舉止、同樣的冷靜文雅,甚至連那眉目間流動的神色都似乎是那麼熟悉,這世界上真得有如此氣質相似之人!抱著的身體是如此的動人,結果讓自己居然忍不住去親吻對方。克裡斯汀,難道朕已經辜負了你嗎?或許她無意中的模仿下帶著你太多的影子……那是朕的掛念,你能明白嗎?
殘酷的命運剝奪了你的幸福,也剝奪了朕的所愛,你有太多的束縛,所以你不能接受朕,那朕就結束這一切的束縛,把所有對你的愛和虧欠用無比堅硬的力量去摧毀所有曾經傷害過你的人!
在朕的心裡,你是朕的皇妃,任何膽敢褻瀆這個高貴身份的人都要付出毀滅性的代價!消滅海格拉德斯,打敗銀狼,當所有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下地時候。他們依然是你忠實的臣民和部下。如果你真是偉大的女神,那這統一的世界將全部歸於你的信仰,朕就是這信仰的支撐者,為你營造出屬於我們自己的最偉大帝國!
特裡希海利斯的眼睛裡露出火熱地目光,手一緊,桌上的文書就被捏成了皺巴巴的一團,猛一揚手,無數碎裂的紙屑在房間裡飄落飛舞。就如同那窗外的瓢潑大雨般層層疊疊、轟轟烈烈。
大陸光明歷七月十三日,魯爾西頓商業自治領。
經過一個多月緊急修復的領主官邸終於恢復了部分建築地使用,大把的金錢投入下已經快燒成空架子的官邸主樓奇跡般的恢復了本來的面貌,只是裡面的裝飾比以前要簡單的許多。
“領主大人,南北大陸臨時總指揮官阿爾伯特將軍閣下已經來信了,希望大人能理解接下來的安排!”
銀狼第十軍團軍團長本菲特將軍做為了這次緊急會晤的主持。除了應邀的薩默斯特外,只見會議廳裡還坐著沃爾特聯隊長和從巴得瑞克堡趕來地塔克聯隊長,不過此時他們的手裡都捏著另一塊官階徽章,只是因為會議內容還沒有宣布所以暫時沒有換上。
“根據克裡斯汀小姐之前地總部署以及銀狼臨時總指揮官阿爾伯特將軍的命令,銀狼第二十五、第二十六軍團今天在魯爾西頓建立!晉升沃爾特為第二十五軍團軍團長,晉升塔克為第二十六軍團軍團長!第十軍團將各分出一個聯隊來組成這兩個軍團地骨干,並預定本月底完成三個軍團的重新組合。恭喜兩位將軍閣下!”
“本菲特將軍,是不是這些任命再考慮一下?”
四十多歲的塔克是最早在南大陸跟隨克裡斯汀等人活動的老銀狼傭兵成員,因為舉止謙和、形象文雅,所以很多人都無法第一眼看出他會是傭兵出身。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被借調到索羅商會擔任地方分部負責人(見第五部),所以大部分時間內他都投身在和金錢打交道上了。剛剛從正式解散的索羅商會來到魯爾西頓就接到了這樣的任命,結果一下還沒有適應過來。
而一邊沉默不語的沃爾特。則因為堅持要到野戰軍團,所以才被臨時指定提升為新軍團的指揮官,不過他知道,很可能自己還是會做為防守魯爾西頓地後方兵力永遠也無法上前線。
有關克裡斯汀死去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樣讓沃爾特幾乎呆在家裡幾天沒有說話,當他再次走出大門地時候,整個人變得更加沉默,就連已經對他很熟悉了的本菲特和薩默斯特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出現了什麼樣的情緒變化。
“我沒意見……早在五月中旬,南大陸的創始神信徒就匯集了部分到魯爾西頓。如今已經有一萬多人進行了緊急軍事訓練,這些人比新兵強多了。第十軍團再分點老兵過來,相信這兩個軍團的戰斗力不會差多少……”沃爾特冷漠地取下聯隊長官階徽章,將金燦燦的將軍徽章扣了上去。
一邊還有點謙虛的塔克看了,也只好微笑著照做。
“既然兩位將軍都沒有其他的意見,那我接下來再宣布一件事情。”本菲特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一邊轉頭禮貌地對著薩默斯特點點頭,“駐魯爾西頓銀狼第十、二十五、二十六軍團以及魯爾西頓第一、二、三軍團組成魯爾西頓方面軍,總兵力三萬八千人,總指揮官由領主大人擔任,並等待機會北上牽制凱恩斯帝國!”
沃爾特眼睛一亮,似乎已經冰冷的心終於有了溫度,漸漸升溫的表情讓一邊的薩默斯特微微驚訝。
“既然是克裡斯汀小姐的部署和阿爾伯特將軍的命令,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薩默斯特看了眼沃爾特,因為斷腿而活動不便的身體在椅子上調整了下姿勢,“斯托克王國亞西裡國王陛下已經給我發了信函,願意在必要的時候提供軍援,而且他還透露了一個信息。”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謹慎地放在了桌上,“容勒芬王國已經派出秘使前往凱恩斯帝國,估計打算和帝國皇帝正式結盟。”
三位銀狼將軍一聽都同時面色一沉,彼此望著露出了憤怒的表情,知道這個已經和銀狼斷絕了關系的國家終於露出了無恥的面目。
領主官邸的某個角落經過上次的毀壞後並沒有刻意恢復原貌,反而整理出相當大一塊地方修建了一排簡單的木房,只見門前的草坪上一位身穿雪白夏裙的金發少女正蹲在一群小孩子中間說笑著。
沃爾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深呼一口氣就走了過去。
“啊!沃爾特……將軍閣下。”米利羅娜無意
頭,就看見沃爾特一臉微笑站在不遠的草坪上,正要就看見對方胸前的官銜徽章改變了,趕緊站起來微微點頭,“您今天氣色不錯啊……”
“米利羅娜小姐說笑了,我是來告辭的,下午我就要出城去編組新軍團了,以後可能不再返回了魯爾西頓城……”沃爾特看了眼這些從各地找來的孤兒,露出的欣慰的笑容,知道眼前的少女終於走出了情緒的低谷,正在實現她以前的諾言,“他們真可愛,希望您能和他們一樣永遠開心!”
“要打仗了嗎?”米利羅娜看了眼身邊圍繞的天真孩子,面色又開始發白,“是不是克裡斯汀姐姐去世的緣故……您要報仇嗎……”
“這是命運,是這個大陸必須走的道路,誰也無法避免,克裡斯汀小姐已經努力過了……”沃爾特低下了頭,忍著內心的悲傷,“不管再殺多少人,都無法挽回克裡斯汀小姐,我所做的,只是讓以後的世界能平靜得更長久一些,戰爭並非我的希望……”
“那……這算是最後的見面嗎?”米利羅娜招呼僕人支開了小孩子,慢慢走到沃爾特面前,“我知道沃爾特將軍不願意看到無辜的戰爭犧牲,所以希望您能堅持您的理想,估計克裡斯汀小姐也是一直這樣認為的。”
“謝謝米利羅娜小姐提醒……這個……送給您。是克裡斯汀小姐生前給我地,現在由您來保管它……”
一伸手,一根黝黑的笛子就遞到了米利羅娜的手上,接著一個行禮轉身就朝官邸大門走去。米利羅娜默默地站著,一邊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一邊仔細地摩挲著手上的笛子,慢慢露出了微笑。
七月十五日,洛西林城,臨時行宮。
“愛爾達男爵小姐。您小心點!這樣會加重傷勢的!”
幾個宮女在臨時行宮一邊的草坪上都吃驚地看著一位身穿橘紅色帝國宮裙的少女正顫顫巍巍地丟開扶手,那緊皺地眉頭和下身微微挪動的裙擺顯示出這個文靜的少女正在挑戰自己的身體狀況。而在少女身邊,巴斯騰帶著四個人正小心而緊張地圍著,生怕對方一個不小心又出事情。
“呵呵,應該問題不大了,我恢復很快……啊呀!”似乎終於扭到了痛處。艾麗瑟瑞娜那失去重心的身體迅速朝一邊倒去,眼看就要倒在草坪上,巴斯騰等人趕緊一接手,就把她扶住了,不過那張臉因為小腿的巨痛已經扭得快變形了。
“嘿嘿,愛爾達男爵小姐真是厲害,一條腿走路都那麼美麗!”遠處走來一位身穿便裝,但脖子上纏繞著衫布地高大男子,一邊走還一邊發出了開心的大笑。
“啊……格瑞哈特隊長,你也快好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巴斯騰幾個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眼前出現的格瑞哈特是個怪人。而且比身邊的艾麗瑟瑞娜還怪。
“呵呵,可能我已經習慣受傷了吧?”格瑞哈特摸摸脖子。又扭扭肩膀,只是略微感覺到一點不舒適,於是走過去將艾麗瑟瑞娜扶住,“看看,連艾麗瑟瑞娜小姐都快好了,我能不快點嗎?不知道是我帶來的好運還是艾麗瑟瑞娜小姐本身就是個奇跡!?”
經過自己的暗中強化治療結合這神體的特質,不過三天,艾麗瑟瑞娜就敢下地了。能夠感覺到骨折已經愈合,但並沒等傷口淤腫完全消除。就大著膽子開始了恢復運動,而在這治療的三天裡,她幾乎每天都要抽出一定時間以探望病情的名義又偷偷給格瑞哈特進行神力治療,好笑的是,看起來比自己傷勢還重地格瑞哈特居然比自己恢復得還快。
“呵呵,聽說帝國皇帝准備公開給你褒獎,你會不會有其他的想法?”艾麗瑟瑞娜在攙扶下微笑著坐在了椅子,抬頭望著一臉開心地格瑞哈特,然後把聲音壓得很低,“希望你能冷靜。”
“知道……也希望艾麗瑟瑞娜小姐快點康復,我們也好繼續旅行,哈哈!”格瑞哈特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爽朗的笑容,巴斯騰等人都會意地點頭。
正在聊天,忽然看見一隊帝國皇家禁衛軍從遠處跑來,而且看樣子都非常嚴肅,似乎有什麼重大行動一樣。
“接到西穆鎮地官方通緝令,魯修斯聯合王國愛爾達男爵小姐私人衛隊長格瑞哈特因故意殺害帝國軍人罪被逮捕!”為首的軍官格式化地念完一句,十幾個禁衛軍就圍了上去。
“到底怎麼回事!”艾麗瑟瑞娜臉色微變,趕緊望向了那個正要走開了軍官,“沒仔細調查怎麼能隨便抓人?”
“對不起男爵小姐,這是皇帝陛下親自過問的,下官只能執行聖旨!”軍官禮貌地行了個軍禮,就看見禁衛軍把格瑞哈特等人都押進了隊伍。
啊……皇帝把我的衛隊都抓了!艾麗瑟瑞娜似乎感覺到什麼,一回頭,就看見那位帝國皇帝正站在很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自己……
“尊敬的皇帝陛下,能給個解釋嗎?”艾麗瑟瑞娜嚴肅地看著走到面前的帝國皇帝,雙手緊抓著裙邊,“他們是我的衛隊,如果您覺得行宮裡不適合出現他們這樣地人,我可以讓他們住城裡。”
這個抓裙邊的緊張動作似乎又和以前某個少女地形象發生了重合,特裡希海利斯微微一楞,然後伸出了手,“你好象在很努力的恢復啊……御醫給朕說了,你和你的衛隊長的傷勢恢復速度是奇跡,所以朕打算見識一下……如果你覺得難受,可以回房……”
想回避我的問題嗎……艾麗瑟瑞娜牙一咬,就抬起了手,然後在對方的拉扯站了起來,左腿微微點地,就感覺到支撐無力,身體一斜,差點就又倒在了皇帝的懷裡。
“還是不錯,朕應該為你提供更好的護理才對!”皇帝微笑著牽著艾麗瑟瑞娜的手,帶著對方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在草地上行走,“等你痊愈了,你所詢問的問題朕才會給你答案。”
“難道連皇帝陛下也認為我們些外國人有
開殺害帝國士兵嗎?”艾麗瑟瑞娜停下了身體,慢慢,堅持以自己的能力站立,臉上淡淡的微笑後是嚴肅和冷漠,“其實問題很簡單,如果我的衛隊真有這樣的事情,您完全可以連同我一起處置,一個小小的外國男爵家女子沒有必要得到帝國皇帝陛下的如此照顧!”
皇帝的眼睛裡露出了更多的驚詫,因為這樣的語氣和表情簡直和克裡斯汀同出一轍,這似乎根本就不是那種模仿所能帶來的共同點,完全是種和自身形象氣質結合的自然抒發。皇帝都看呆了,艾麗瑟瑞娜本就略微和克裡斯汀有點雷同的相貌如此一來變成更加相似,心裡莫名的激動越來越強,可也越來越疑惑。
“你真得很像朕的皇妃……”皇帝楞了半天,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對方說話的內容,“希望能有更多的時間相處,尊敬的愛爾達男爵小姐……一起共進午餐如何,朕相信很多問題可以在餐桌上解決。”
“不,謝謝了……希望陛下能考慮周全。”
艾麗瑟瑞娜側過了頭,對著遠處的幾個宮女微微抬手,然後在宮女的攙扶下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能夠如此坦然頂撞一位帝國皇帝的女子,也許這個大陸上只有克裡斯汀一個人能做到!要不就是上天再次降下另一種奇跡來安撫自己!特裡希海利斯左手環胸。右手手指支撐著下巴,靜靜看著遠去地少女背影,心裡一次次澎湃,而這樣的心動感覺曾經是如此的熟悉而激烈。
讓艾麗瑟瑞娜再次感到這個皇帝舊習不改的是,居然皇帝硬是把午餐現場又布置到了自己的臥室裡,而且依然是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自己對面,帶著越來越神秘的微笑邊吃邊看自己。
“朕可以赦免你的衛隊……只要男爵小姐一句話……”皇帝端起酒微笑著,似乎在試探艾麗瑟瑞娜的反應。“或者朕用更多地時間來考慮……”
“您是帝國皇帝,您有權做您喜歡的事情,而不是征求我這個也有殺人嫌疑的女子。”艾麗瑟瑞娜低頭泯著果汁,根本不看對方一眼,“應該還要加一條罪名,就是在您路過廣場的時候我們都非常不敬……”
“好吧……朕放了他們。而且朕還可以告訴你,其實這通緝令昨天就到了,但朕相信你們絕對是無辜的!”皇帝神秘地拍拍手,只見房門開了,一個宮廷伺應官走進來,將一張紙放在了餐桌上。
“送通緝令的人非常驚訝您在行宮地事實,而且當場就企圖宣布通緝令作廢,很明顯,這是西穆鎮鎮長為包庇他部下所做的手腳,估計現在逮捕他的命令已經發出了。您可以等到他本人來這裡和您對質。”皇帝開心地把紙張拿起來看著,然後又遞到了艾麗瑟瑞娜面前。“這是那個送通緝令的人的口供,真相都在……只是朕好奇。為什麼您不解釋?”
看了看那口供上對那兩個色狼含糊其辭的說明,艾麗瑟瑞娜知道皇帝一定判斷出了原因,臉一下就紅了,“皇帝陛下會怎麼處理,我都應該尊重……”
“那好,朕有個小小的請求……”皇帝更開心了,一下就走到了窗台邊,看著那空蕩蕩的廣場若有所思。“失去了愛之女神像的洛林西城是如此的華而不實,如果愛爾達男爵小姐時間不急地話。可否陪朕一起觀臨新的女神像在這裡落成?起碼也等傷勢完全好了再走。”
好啊……原來他早就打算把本來很明白地事情變成我欠他的人情,只要可能,他地手下完全可以推倒這些證據!這個混蛋皇帝、大花癡,就想把我留在他身邊,他已經變得越來越霸道了,以前的優雅含蓄再也包裹不住他的占有欲!艾麗瑟瑞娜暗暗咬牙,可又沒有任何辦法,畢竟格瑞哈特現在在他手上。
“朕已經安排您的衛隊成員去城內旅館暫時居住,他們將會得到最好的待遇,而您,就可以安心地養傷了……”皇帝回到餐桌前,舉杯表示祝賀。
“我得對我的衛隊長交代一些事情,希望皇帝陛下可以理解……請原諒接下來我將不回答任何提問。”再也沒有力氣和這個皇帝拐彎抹角了,艾麗瑟瑞娜冷漠地舉起了刀叉。
難道是朕在做夢!?可為什麼朕能真實感覺到克裡斯汀就在對面!那個純潔而美麗的少女,總是充滿讓人敬佩的微笑,可以在任何時候平靜地和朕進行交談,婉轉而優雅地詞調總是那麼高貴!皇帝再次陷入了迷糊,眼前的艾麗瑟瑞娜也越來越模糊成另一位少女地摸樣。
“啟奏皇帝陛下!皇後陛下的御駕馬上抵達洛西林城,請陛下御示!”
一個宮廷伺應官走了進來,將一個讓艾麗瑟瑞娜再次產生郁悶的消息丟進了房間。
“哦……派皇家禁衛軍去迎接……對了,讓御醫也去……”皇帝苦笑著丟下刀叉,無力地*在椅子上看著天。
四目相對,皇帝和艾麗瑟瑞娜的臉都同時微變,又仿佛互不知情一樣同時端起杯子以遮擋自己表情的變化……
洛西林城的西門在一陣嘹亮的號角聲奔出了大隊的皇家禁衛軍,整齊地在林蔭道邊站起了人牆並一直延伸到城內的臨時行宮,大街和廣場上的市民再次被疏散。
西面的大道盡頭上出現了一列人馬,一大群皇家禁衛軍簇擁著幾輛豪華馬車緩緩開來,其中一輛馬車,正坐著凱恩斯帝國當代皇後朱麗絲、一位懷孕近八個月的高貴女子,因為想念在外數月的皇帝丈夫而不顧身體疲勞千裡趕來。
“啟奏皇後陛下,洛西林城到了,皇帝陛下派人出城迎接,還派御醫前來探視!”前面跑來了一個中隊的皇家禁衛騎兵,東行的隊伍停了,一個宮伺應官趕緊跑到其中一輛馬車前行禮。
“皇帝陛下不出來接我嗎……”朱麗絲摸著大肚子,臉上那因為即將抵達目的地見到丈夫而興奮的紅暈被車外那句話慢慢熄滅,孕婦的情緒波動再次出現,自以為很委屈地就滴下了淚,一邊的侍侯宮女頓時嚇得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