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不是海德堡開始行動了?」夏斯林趕緊把頭盔戴上,似乎等著對方一聲令下就馬上帶兵出征。
「不光是海德堡!」雷恩突然回身,語氣嚴肅得有點誇張,「斯托克王國國王萊西德半個月前突然駕崩了,那個半身癱瘓的大王子斯道普繼承王位,如今派他的弟弟亞西裡親王以維持邊防為理由帶著最精銳的兩個軍團正在往南方邊境趕,估計最多二十天後就會和邊境上的幾個新組建的軍團匯合!海德堡幾天前已經攻佔了蒙特羅德堡主城,現在蒙特羅德堡領地已經不存在了,漢娜萊契現在手上已經有八個城市領地,野戰兵力五萬多人,是斯托克王國在邊境上留守兵力的兩倍!而且四周幾個傳統盟邦都在響應她的號召,估計準備和海德堡一起瓜分前蒙特羅德堡聯盟的其他小城邦!」
「斯托克王國難道要報復?斯道普不是一直反對戰爭嗎?」夏斯林臉色不憂反喜,「斯道普如果和漢娜萊契打起來不是正好嗎,我們的壓力就小了!」
「有那麼輕鬆嗎?明擺著克裡斯汀小姐打算幫海德堡復國,那個斯托克王國老國王在政變後突然駕崩玄機太多,斯道普的心思我們根本無法猜測,他的弟弟亞西裡親王可是員戰將!南大陸現在矛盾已經超過北大陸了!」雷恩似乎已經嗅到了濃烈的血腥氣,預感到未來一兩個月裡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夏斯林默默地行了個軍禮就打算下天台,可剛一轉身,就又被雷恩拉住了。
「這是克裡斯汀的加急信,她要我們馬上派戰艦到帝國西岸的多佩特港,你去拿去找波拉修斯,讓他趕快安排!」雷恩將另一封書卷扔給了夏斯林,神情焦慮,「叫他無論如何要保證克裡斯汀小姐安全回來!」
「是!」夏斯林堅定地點頭敬禮。
「銀狼真有這個能耐可以影響全大陸嗎?克裡斯汀小姐,希望您永遠都是對的……」夏斯林一邊跑一邊自言自語.
十一月十五日,北大陸凱恩斯帝國、雷茲多尼亞城皇宮正殿。一場庭議正在皇宮正殿裡緊急召開,氣氛異常緊張,除了大殿裡迴響著皇帝那嚴厲的呵斥外,就是一群群在深秋的冰涼溫度下還在汗流浹背的帝國大臣們的緊張呼吸聲。
皇位上的特裡希海利斯臉色鐵青,憤怒地目光幾乎把台下所有大臣的頭都深深壓了下去,一雙手死死地抓著面前的奏折,手臂在微微顫抖。
「恥辱!可惡……居然一個納姆特就可以把整個西庫維納郡玩弄於鼓掌之中!朝廷的威名何在!?帝國的名譽何在!?」皇帝憤怒地將手中的奏折扔到了台下,在場的貴族和大臣無一人敢應答。「坑害帝國貴族、魚肉領地、貪污賦稅……居然還敢斬殺皇家禁衛軍、聚眾造反!」
就在這一天清早,一封從帝國南方加急送來的軍情引起了整個朝廷的震動。半個月前前去西庫維鈉郡緝拿納姆特#822;葉爾貝斯侯爵的皇家禁衛軍遭到了當地貴族私兵的抵抗,幾乎一夜之間一個大隊的禁軍官兵就被納姆特為首的當地貴族小集團給圍在葉爾貝斯城內消滅。
皇帝的逮捕聖旨在路途就被洩露,本就被皇帝撤封封爵領地納姆特更加驚恐,以為自己暗殺克裡斯汀和貪污賦稅、軍費的事情暴露,狗急跳搶之下納姆特利用在當地依然根深蒂固的家族傳統勢力發起了反叛,在他的煽動和威脅下,十一月十日,納姆特夥同西庫維納郡各地大小二十多家貴族舉起了反旗,而西庫維納郡負責平定當地盜賊的帝國駐軍的兩個正規野戰軍團早就被他控制在手裡,連同所有造反貴族的私兵合計總兵力三萬多人,編成了五個軍團。
西庫維納郡是凱恩斯帝國領地面積和人口最多的行省之一,南接魯爾西頓商業自治領,東臨文德裡克王國,西海岸還有著帝國唯一的大型港口城市默特斯克,納姆特的造反一下就掐死了帝國對外貿易的主要路線。根據一同上遞的軍情顯示,納姆特已經封閉了所有的邊境出口,兩個軍團已經分別進抵魯爾西頓邊境和文德裡克邊境,而他從默特斯克城港口搶奪的帝國海軍戰艦也在外海瘋狂地攔截北上的帝國商船。另三個軍團則直接在西庫維納郡的北邊展開,伺機北上進入弗路多特郡。
「傳旨!命令帝國軍團立即討伐叛逆,務必在新年節前剿滅!」皇帝大聲喝到。
「皇帝陛下,現在我帝國軍大部分軍團都在東方各郡,西庫維納郡相臨各郡駐軍稀少,恐怕難以短時間內集合足夠兵力……」宰相拉得維希爾恭敬地說道,絲毫不在意皇帝現在的震怒,「而且如今軍務尚書尼根隆得公爵尚在關押,我帝國軍各項事務、兵力分佈、調動安排他最瞭解……」
皇帝一楞,身體僵硬地*在了背椅上,臉色更加陰冷,「難道朕的帝國大軍就此一人支撐嗎?笑話!朕知道,你們都想放他出來……」皇帝嚴厲的目光掃過幾個正要口幫拉得維希爾說話的貴族,嚇得那幾個人又縮了回去,皇帝嘴角露出了嘲諷的微笑,「他的嫌疑還沒有洗脫,朕就這樣放了他?」
「皇帝陛下,臣有一言……」只見路得從人群最角落走出來,笑著行禮說到,「尼根隆得公爵性情火暴,但為人坦誠,這暗殺一事本身蹊蹺太多,所以臣認為可以讓尼根隆得公爵以待罪之身為陛下分憂,也好驗證其真心。至於現在討伐的兵力問題,臣建議可以動用帝都三個近衛軍團先行南下,以破納姆特囂張之勢!」
看到克裡斯汀的爺爺都在為尼根隆得說情,皇帝微微點頭。可能是由於希克萊男爵的以往資歷,也可能是因為他是克裡斯汀的爺爺,在皇帝耳裡,同樣的內容聽起來感覺就不是一樣,再加上自己從小時候就比較敬佩這個前帝國軍務顧問大臣,所以他現在能夠完全信任的人裡面,也就希克萊男爵等少數幾個人。
「那朕准奏……對了,各位愛卿,這討伐軍總指揮人選可有著落?」皇帝總算臉色舒緩了些,因為他相信三個帝國近衛軍團的戰鬥力。
拉得維希爾偷偷地對著身邊的帝國商務尚書皮特伯爵遞了個眼色,只見這個白胖的老伯爵趕緊走出班列,「希克萊男爵曾為先皇軍務顧問大臣,統軍作戰頗有見地,臣舉薦希克萊男爵大人為總指揮帶兵南下!」
「希克萊卿年事以高,恐怕……」皇帝趕緊把頭轉向了路得,眼睛裡閃出一絲絲熱烈的期盼,只是嘴上還是很客氣。
哎……皇帝平時個性堅烈,張揚豪邁,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總是失去決斷。路得心裡微歎,平靜地說道:「臣願意帶兵南下,以最快的速度平息叛亂。」
「恩……既然這樣……就有勞希克萊卿就為朕平叛!」皇帝的憤怒居然在這個時候煙消雲散,臉上又恢復了自信而愉快的笑容,「朕倒要看看這些平日裡深受國恩的貴族們反叛朕的下場。」忽然臉色一轉,語氣嚴厲,「傳旨,升希克萊男爵為子爵、授討伐軍總指揮官,統領第一、二、三帝國近衛軍軍團南下!命西庫維納郡周遍各郡帝國駐軍務必圍堵叛軍!命帝國西海海軍全軍出動,封鎖西庫維納沿海港口!調東部各郡兵力回援!」
「臣遵旨!」群臣恭身行禮.
皇家別苑花園裡,克裡斯汀正和塔露夏在練劍,而米利羅娜和拉爾夏婭則在一邊觀看,克裡斯汀剛把塔露夏逼到草坪邊,就看見路得一臉焦慮地走進來。
「啊!爺爺要出征!?」好奇的拉爾夏婭拿著聖旨看了好幾遍,吃驚地捂著嘴,「那什麼時候回來啊?」
「拉爾夏婭,陪米利羅娜小姐回皇太后寢宮去……」克裡斯汀輕推了一把妹妹,然後陪著路得朝別墅小屋走去。
「爺爺,拉得維希爾他們這樣推舉你可能有問題……」克裡斯汀擔心地看著路得,雖然在微笑,但眼睛裡流露出的是深深的擔憂,「現在塞羅卡爺爺正在官邸裡進行香水毒性實驗,如果這時候出現什麼意外而你又不在場,我怕……」
「恩……我也是奇怪,為什麼拉得維希爾會突然讓我離開帝都,我這一走,你又在皇宮裡,塞羅卡又無法和你直接聯繫……」路得摸著鬍子,表情嚴肅,「我有預感,拉得維希爾一定知道我們在暗中調查他了,所以想把我調開。平定叛亂起碼要一個月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他可以在帝都做很多事情,而你又無法完全干涉。」
「那爺爺為什麼還要答應皇帝陛下?」克裡斯汀握著路得蒼老的手,看和對方比兩年多前更加衰老的身體,心裡很不是滋味,「要不您以身體不適推了吧。」
「不,這貴族叛亂是大事,調查先皇駕崩的事情相比起來還能拖延……你自己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如果可能你找機會回官邸去看看塞羅卡,看看進度如何。」路得突然露出了笑容,和藹地摸著克裡斯汀的長髮,「從明天開始,你就該被人叫成希克萊子爵大小姐了,呵呵……」
「哈,爺爺又陞官!」克裡斯汀笑著點點頭,然後陪著路得朝外走去.
宰相官邸。
「宰相大人,這納姆特居然瘋狂到這個地步!?」皮特伯爵苦著臉哆嗦著說著,「是否我們選錯了對象?」
「確實是個激動的小子,我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看來他比我們想像得厲害得多……也很傻,就他那幾萬人,怎麼是皇帝陛下的對手。」拉得維希爾閉著眼睛,身體軟軟地*在椅子上,「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也許還是好事情,納姆特這樣一鬧,起碼皇帝陛下總算能大出一口氣了,而且皇帝陛下今後在考慮撤消地方封爵的問題上也要謹慎一點了……」
「哦……是啊……宰相大人果然深思熟慮,下官深感佩服……只是為什麼您要把這個輕易就可以得到的軍功讓給希克萊啊?」皮特有點糊塗了,因為他知道一旦動用帝國最精銳的三個近衛軍軍團,等於是宣告了納姆特的死刑,這樣的軍功簡直如踩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希克萊在暗中派人從薩莫特香水店大量購買香水……有人看見一個神秘的老頭經常出沒他那裡……」拉得維希爾微弱的聲音顯得很疲憊,又好像很心不在焉,「讓他出去活動一下,免得他太專心某些事情了。」
皮特這時候臉色開始發白,身體都開始顫抖,汗水不停地從額頭泌出,一雙眼睛裡全是驚恐不安。
「你顫什麼……」拉得維希爾微睜眼簾,對著眼前失態的同僚露出鄙夷的目光,「看樣子他還沒有掌握最後的證據……」
「是……是……」皮特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幾年前的某件事情現在想起來都後怕,「宰相大人是打算把他暫時弄走,然後我們……」
「那個香水店也從我們這裡發了不少財,其實薩莫特先生也應該知足了,還是選個地方養老吧……」拉得維希爾又閉上了眼睛,鼻子裡居然還發出了睡覺才有的呼嚕聲。
皮特會意地點點,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書房。
十一月十七日,帝都雷茲多尼亞城外,三個帝國近衛軍軍團總計兩萬四千人做好了開拔準備,帝國皇帝親自在城南平原上犒軍祭祀,討伐軍總指揮官希克萊子爵以八十多歲高齡走馬上任,並於當天率軍南下,沿途百姓歡送隊伍長達十里,近衛軍官兵士氣高漲.
就在這一天,克裡斯汀並沒有去送路得,而是向皇太后告假出宮,帶著塔露夏趕回了希克萊子爵府。
剛一進入後花園的小屋,克裡斯汀就聞見了大量的香水和一些香料的混雜味道,氣味濃度一時間簡直無法忍受,趕緊摀住了鼻子,一邊還輕輕咳嗽。
「喔唷!可愛的克裡斯汀小丫頭!」塞羅卡正在一個簡易蒸餾設備前搗鼓著一些鮮花和香料粉末,只見房間四周全是踩得稀爛的花朵和一堆堆香料,塞羅卡一扭頭,發現進屋的是克裡斯汀,一張老臉都要笑爛了,「來,讓塞羅卡爺爺抱抱!」
「啊!不要!」克裡斯汀一個風系瞬移就閃出了房間,身體還沒站穩,就看見眼前一黑,塞羅卡也出現在面前,一雙很髒的枯手已經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老不正經的東西,怎麼爺爺的同學是這樣的人!克裡斯汀柳眉一豎,身體四周就出現金色空氣波紋般的神力鬥氣,一股強有力的衝擊將塞羅卡推到了一邊。
「哎……老了……」塞羅卡極其失望地苦著臉,無可奈何地搖著頭,表情極其難過,彷彿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克裡斯汀啊,你的魔法能力可比我們兩個老傢伙加起來都厲害……」
「不好意思……」克裡斯汀以為自己傷了對方的自尊,趕緊撤去了神力鬥氣,尷尬地走過去。
撲哧……克裡斯汀感覺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只見塞羅卡雙臂把克裡斯汀嬌俏玉立的身體抱了個滿懷,那雙粘滿污垢的老手幾乎都要從克裡斯汀的後背抱到了自己背後,一邊開心地笑著一邊還把頭枕在了克裡斯汀的肩上。
「……」
克裡斯汀又羞又憤,身體一震,強力的魔法衝擊就擴散而出。
呼!只見一個黑影如炮彈一樣從花園裡飛上了天,黑影在上升的過程中打開了一圈厚實的魔法屏障…….
「塞羅卡爺爺,你這樣實驗簡直是浪費材料!」克裡斯汀看著客廳裡一臉青紅交錯還帶著泥土的塞羅卡心裡暗笑,自己臉上則表情嚴肅,「先皇寢宮裡的花不多,你沒有正確的香水配方的話,就算一年時間也弄不出結果的!」
「有什麼辦法?我總不可能去偷薩莫特家的配方吧?那可是他的寶貝!」塞羅卡偷偷揉著後腰某個惡劣行為後隱隱做疼的地方,臉都紅了,「不過進展還是有的,我發現你送來的這種「薩麗梅婭」的花很獨特,居然花粉和花瓣有鎮疼醒腦的作用,但是量大了就會引起麻痺甚至是……」
「那就是說,先皇寢宮陽台上的鮮花裡,薩麗梅婭花的可能性最大了?」克裡斯汀緊張地握緊了手,手心的汗都出來了,「能確定和那些香水或是香料會發生中毒反應嗎?」
「有是有,不過程度太厲害了點,而且大多是加重昏迷的毒性,不像是老皇帝那種慢性中毒的效果,而且這樣的中毒效果太明顯,很容易被發現……」塞羅卡摸著鬍子,有點不好意思地搖著頭,「薩莫特香水店的那種香水已經沒有貨了,我試的都是他們店裡的其他香水。」
還是需要真實的香水配方才行……克裡斯慢慢站起來,在客廳裡走著圈,「就算是有貨,也不能做為真正的證據,畢竟那種香水很多貴族家都在用……」
「那你的意思是……」塞羅卡已經不敢對眼前這丫頭再起什麼花癡念頭了,態度變得特別慈祥,就好像一位教養極高的老學者般彬彬有禮。
「第一,我們需要從薩莫特香水店找到原始的配方證據,證明這種香水只有薩莫特一家可以製造;第二,我們要找到幾年前拉得維希爾在老皇帝駕崩前從薩莫特香水店進貨的憑證;第三,我們需要證據證實老皇帝最後幾個月所用的香水就是拉得維希爾進獻的!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我們要證明這種香水確實可以和寢宮裡的某些花發生慢性中毒,而且中毒症狀要和皇家記錄中的一樣!」
克裡斯汀說完這一大串,塞羅卡頭又低了下來,因為到目前為止,他一樣都沒有掌握。
「克裡斯汀小姐……」正在商量著事情,只見尼奇特一臉緊張地走進書房,「打從您進府後,外面好像一直有人在監視。」
「切∼這有什麼,希克萊回雷茲多尼亞後這周圍就沒少過人!」塞羅卡不屑地哼了一句,表情滿不在乎,「你這小子現在才發現?」
尼奇特被這一洗刷,連臉都紅了,只好乖乖地退到一邊等候指示。
「算了,反正現在爺爺也出征了,為了安全,您還是暫時休息一下,我會想辦法幫您一把。」克裡斯汀轉身朝自己的臥室方向走去,「尼奇特,派人反跟蹤他們,查出是誰在監視子爵府!」.
臨近夜晚,克裡斯汀釋放出自己習慣穿的那套淡鵝黃色禮裙,只帶著塔露夏走出了子爵府邸,朝外城某條街而去。
雖然西庫維納郡的叛變消息已經傳到了帝都,但雷茲多尼亞大街上並沒有因此而蕭條,街邊的商店照樣夜間開放,一群群富裕的市民來來往往,華麗的馬車到處穿梭。
「克裡斯汀小姐,果然有人在跟蹤我們……」塔露夏小心地幾步跟上,在克裡斯汀身邊嘀咕了一聲,一邊回頭看著人群裡若隱若顯的幾個神情古怪的男人。
「哦……看來爺爺的擔心是沒錯的,有人緊張了……」克裡斯汀在對方的提醒下把精神力探視打開,一邊轉身朝另一條街走去,「呵呵,我們去買東西,帶著他們多繞幾圈。」
克裡斯汀本來打算偷偷去薩莫特香水店去找個熟人,但發現有人跟蹤後,索性開始了瘋狂的購物。從服裝店到首飾店,從食品店再到雜貨鋪,整整三條外城大街印上了克裡斯汀和塔露夏的腳印,一直到了深夜,兩人才帶著大包小包一路笑呵呵地走回了子爵府,而身後的幾個男子幾乎一直就沒有落下,直到克裡斯汀進了屋,那幾個精神波動才慢慢消失在遠方。
「尼奇特,明天你把這封信帶到薩莫特香水店去交給西倫娜小姐,她應該還認識你。」克裡斯汀把一封信帝遞給了親衛隊長,然後又把擔當子爵府私兵副隊長的銀狼高級軍官薩克羅叫到了跟前,「薩克羅,這段時間要加強這裡的安全,還要隨時保持和科爾諾威特大人的聯繫!」
當兩個軍官有力的立正行禮退出後,克裡斯汀這才面向了塞羅卡說道:「塞羅卡先生,我有點擔心我爺爺,想拜託你去幫助他,現在已經有人在提防你和爺爺的調查了,先暫時緩緩,香水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你爺爺這老傢伙命大著呢!」塞羅卡無可奈何地聳聳肩,但臉上的笑容可是非常天真,「也好,我消失段時間,免得他們緊張。」
哎……就現在這局勢,就算查出了是誰害死了老皇帝,爺爺又能怎麼樣呢,難道以他在帝國的微弱還能扳倒那些野心家,除了讓帝國更混亂外,幾乎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了。克裡斯汀疲憊地躺在床上想著.
一大早,克裡斯汀和塔露夏剛返回皇宮,就看見皇太后寢宮的一位女官匆忙走來。
「希克萊子爵小姐,皇太后正我去子爵府找您呢!」女官恭敬地俯下了身子。
「哦?可以先告訴我是什麼事嗎,不急的話我打算先去換換衣服……」
克裡斯汀在皇太后寢宮已經快成了第二號人物了,所以這一句在平時看來有點違反規矩的話並沒有引起女官太多的顧慮。
「好像是皇太后把魯爾西頓男爵叫來了……」女官笑得有點神秘,「皇太后並沒有說立刻要您去見她,所以您大可多準備準備……」
魯爾西頓男爵來要我去幹什麼?難道是為了米利羅娜?克裡斯汀一邊朝皇家別苑方向走去,一邊心裡琢磨著米利羅娜身體剛剛恢復這皇太后就急匆匆地召見魯爾西頓男爵是何種心思。
克裡斯汀一身宮裙走進寢宮,還沒*近皇太后寢室,就看見拉爾夏婭和米利羅娜偷偷地趴在門前,耳朵豎得老高,不過相比拉爾夏婭那全身心投入的態度相比,米利羅娜還算稍微矜持點。再看看通常門前應該站著的幾個宮女和皇家禁衛軍士兵都不知道到那裡去了,就知道這兩個少女為什麼這麼膽子大了。
「咳……注意點……」克裡斯汀突然咳嗽了一聲,嚇得兩個少女都差點跳起來,臉一紅,兩人飛快地跑開了。
呵呵,米利羅娜也跟著拉爾夏婭活潑起來了,真是個好現象!克裡斯汀一邊招呼塔露夏呆在門外,一邊推門而入。
「……魯爾西頓男爵,這事情需要你給個態度了,如今皇帝身邊的事情是越來越多,我擔心這樣拖下去對誰也不好……」菲麗羅爾歎了口氣,正要接著說,就看見克裡斯汀已經走進了房間在行禮,「哦,克裡斯汀小姐,正好有些事情需要你給男爵大人解釋一下……」
克裡斯汀看了眼神情冷淡的薩默斯特,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歉意和內疚,自己也覺得有點不自在了。
「米利羅娜這段時間一直是希克萊子爵兩姐妹在照顧,米利羅娜的身體已經全好了,你上次給我承諾等她病好了就會給我個答覆,我想也應該讓我知道了。」菲麗羅爾嚴肅地說著。
啊……皇太后難道在下最後通牒了……克裡斯汀看著皇太后那無奈而嚴肅的表情,心裡忽然覺得很難過,不光是對米利羅娜的憐憫,也是對這位母親的同情。
「米利羅娜的身體是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她的心情還是……」克裡斯汀微笑著把最合適的話說了出來,以緩和有點僵持的局面,「魯爾西頓男爵應該多多來宮裡陪陪她,也好盡快讓她身心完全康復!」
言下之意,你和路得編出來的故事已經嚴重傷害了米利羅娜的心理健康,你這個做父親的責無旁貸。「那……魯爾西頓男爵,你去看看你女兒吧……」菲麗羅爾有點失望地看了眼克裡斯汀,好半天才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克裡斯汀,你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當魯爾西頓男爵走後,菲麗羅爾這才露出了嚴厲的表情說道:「克裡斯汀,我需要你給我個滿意的解釋,為什麼剛才你會說出那些話來?米利羅娜到底什麼地方心情不好了?難道你要皇帝整天都繞著你嗎?這皇后一天不確定下來,帝國貴族的猜忌就會越來越大,我倒希望你能住在宮裡安全點,但你自己願意嗎?」
「尊敬的皇太后陛下,其實您考慮過米利羅娜本人的意見嗎?」克裡斯汀咬著牙低頭說著,「或許我也曾經認為米利羅娜比較適合皇帝陛下,但我們從來都沒有去考慮她的真實感受,她到底愛不愛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愛不愛她?」
「什麼!?」菲麗羅爾吃驚地張大了口,「這帝國皇室的婚姻本來就是由我和皇帝來決定,和米利羅娜有什麼關係,難道一個皇后她會看不上!?」說到這兒,態度有點不高興了,「你們是帝國貴族,應該知道規矩,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由不得你們像那些平民那樣拋頭露面!就好比你,我也只是徵求希克萊子爵的意見,至於上次我對你的詢問,不過是看在你比較特殊的情況下才提出的!」
暈……這包辦婚姻說得真是天經地義啊!克裡斯汀苦笑著,她已經找不出什麼更合適的話來反駁這個世界人人認同的倫理道德觀,反而覺得自己剛才說出的話顯得那麼異類,難怪皇帝會那麼在意自己,說不定自己敢於挑戰這些傳統觀念也是原因之一,所以才讓皇帝更加感興趣。
「那皇太后陛下是已經決定了?」克裡斯汀用很低的聲音說著,心裡已經失去了和皇太后繼續聊天的興致。
「我能看出來,經過這次暗殺後,魯爾西頓男爵已經明顯退縮了……」菲麗羅爾拉過了克裡斯汀的手,表情有點痛苦,又帶著深深的惋惜,「而希克萊子爵和你的態度很早我就知道了。」拉著克裡斯汀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外面雄偉的宮殿建築群,菲麗羅爾長歎一口氣,「參選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怕了,還有不願意的,難道選一個皇后就那麼難嗎?這可是這個帝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事情。」
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我剛才已經跟魯爾西頓男爵說了重話,等過了新年節就安排皇帝的訂婚大典,為了打消他的顧慮,我決定說服皇帝取消之前準備合併魯爾西頓領的決定,他還是當他的魯爾西頓領主,爵位升為伯爵!」
連升兩級,還繼續保留魯爾西頓的獨立,這樣的折中辦法說不定薩默斯特還真會答應,只是可憐的米利羅娜,依然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克裡斯汀無奈地點點頭,輕聲問道:「皇太后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你不用迴避一些事情,其實我一直把你看成一個比較獨立的人,就好比那些帝國貴族一樣,在這點上,我相信希克萊子爵也是這樣的想法。」菲麗羅爾嚴肅地側頭看著克裡斯汀,「其實今天魯爾西頓男爵是來找你的,只是恰好被我碰見了……你和他到底有什麼更深的淵源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到好奇,畢竟你是銀狼的領袖,對政治一定有自己的看法,我只希望你不要阻礙這件事情……為此,我可以全力皇帝對銀狼的赦免!」
「皇太后陛下,我希望您站在一位普通女人的角度去考慮一下米利羅娜的感受……」克裡斯汀艱難地再次提出了這個話題,「或許她會遵從您至高無上的旨意,但這對她公平嗎?」
「放肆!」菲麗羅爾的臉一下就變色了,用著克裡斯汀從沒聽過的嚴厲語氣低聲呵斥到,「不要讓我對你的印象發生不好的轉變,希克萊子爵小姐!之所以你還能夠得到帝國貴族們相當的容忍,還是因為有皇帝的偏愛,有我的偏愛,但這並不能做為你口無遮攔的權力!我累了,今天我說的話你就當沒聽見過……」
默默行禮退出了房間,克裡斯汀覺得特別鬱悶,一扭頭,發現薩默斯特正在走廊一頭等著自己。
兩人什麼話都沒說就一直走到了寢宮外的一處花園裡,在花園外的草坪上看見米利羅娜正和拉爾夏婭在玩耍。
「魯爾西頓男爵大人,您和爺爺的戲做得真不錯……」克裡斯汀有點無奈地苦笑著,語氣低沉,「我能看出來,其實現在米利羅娜一點都不開心,甚至她筆以前更加畏懼這座皇宮!」
「皇太后陛下已經給我開了條件了,我看不錯……」薩默斯特冷漠的臉上絲毫沒有那種愧疚的神色,就好像已經麻木了一樣,「我認真考慮過了,米利羅娜絕對不能再回到魯爾西頓,雖然她一時接受不了,但我想時間長了,什麼事情都會好的,其實皇帝也是欣賞她的……」
「您太自私了!」克裡斯汀痛苦地看了眼遠方草地上兩個打鬧嬉戲的少女,心裡陣陣做痛,「犧牲女兒來保全你的領地!?難道這就是你對她的父愛!?」
「我能怎麼樣!?難道魯爾西頓的存在不是你希望的嗎!?難道米利羅娜還有其他的選擇嗎!?難道帝國貴族會放過我嗎!?尊敬的克裡斯汀小姐!」薩默斯特突然聲音高亢起來,連遠處的米利羅娜和拉爾夏婭都吃驚地望了過來。
「您說得也許沒錯……」克裡斯汀把頭扭到了一邊,因為她知道現在自己的表情很難看,「我……我也不希望這樣,我只是……」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魯爾西頓歉意地行了個禮,然後趕緊朝花園深處走去,克裡斯汀也只好跟了上去。
「我個人的安危已經不重要了,起碼米利羅娜成為皇后會比跟我回魯爾西頓要安全得多!」薩默斯特慘然地說著,似乎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如果非要在幸福和安全之間做個選擇,我令可她成為皇后活下去,而不是被那群貪婪的帝國貴族們在回魯爾西頓的路上吞噬掉!」
一個逼到絕境的父親所做出的絕望的選擇,這就是一代魯爾西頓大領主家庭的歸宿嗎?薩默斯特也預料到如果魯爾西頓無法按照帝國貴族的意願合併或者投*過去,就一定會被清理掉,他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了。
「我已經偷偷給我自己的商會發信了,如果我有什麼意外,所有在魯爾西頓當地的資產會在最快的時間內運上船交到銀狼的手裡,各地的分會也會移交給梅蘿蒂長公主繼續控制,這點你不用擔心,那些錢足夠你和梅蘿蒂長公主開銷一陣子了……」薩默斯特默默地說完,就朝外走去。
算算時間,差不多十二月上旬銀狼的戰艦就應該抵達多佩特港了,到時候一定要把薩默斯特安全送回去,只要回到魯爾西頓,帝國貴族的陰謀就算破產了!克裡斯汀暗暗下定決心要保住薩默斯特一家,至於米利羅娜,她覺得自己已經做了最大努力,剩下的,就只能希望米利羅娜能真正走出陰影,去接受特裡希海利斯.
整個白天克裡斯汀的心情都不怎麼好,到了晚上,剛剛沐浴完更衣準備去花園裡散心,就看見塔露夏一臉拘謹地走進臥室。
「克裡斯汀小姐,皇帝陛下來了……」塔露夏欲言又止,好像事情還不是這麼簡單。
「姐姐,你看,我把皇帝陛下帶來了!」克裡斯汀正在思索為什麼這麼緊張的局勢下皇帝還會晚上來看自己,就看見拉爾夏婭得意地跑進了臥室,「我今天下午在皇太后寢宮碰見了皇帝陛下,我說你心情不好,所以他就來看你了!」
這個拉爾夏婭,什麼時候和皇帝走得那麼近了,居然還能把皇帝哄過來,真不簡單。克裡斯汀勉強露出微笑,把拉爾夏婭牽在了身邊。
剛一走進客廳,就看見特裡希海利斯帶著一位少年宮廷護衛官站在了房間中央,仔細一看,那個宮廷護衛官居然是貝蘭斯。
啊,貝蘭斯居然成為了皇帝的貼身護衛官!?好像他在皇家禁衛軍裡的資格還遠遠夠不上吧?克裡斯汀暗暗吃驚這突然換了人的特殊崗位,忽然覺得不對勁,一扭頭,發現拉爾夏婭正得意地對著那個貝蘭斯笑著,而那個重傷復元又連蹦幾級的少年好像也沒有適應這突然的身份改變,一張臉漲得通紅,不過眼睛裡對著拉爾夏婭射出的依然是熱烈中帶著害羞而感激的目光。
一定是拉爾夏婭給皇帝保舉的貝蘭斯,皇帝對自己的偏愛居然已經上升到對拉爾夏婭這小丫頭都言聽計從的程度了!克裡斯汀私下嚴厲地捏了一下拉爾夏婭的手,然後用眼神指示她出去玩。
「呵呵,貝蘭斯,你出去保護希克萊子爵二小姐。」特裡希海裡利斯看到克裡斯汀一臉不好意思的羞態,對自己今天突然提拔這個小小的皇家禁衛軍軍官感到一絲得意,以為自己又得到了克裡斯汀的讚賞,於是笑著將臣下也支出了房間。
「遵旨!」貝蘭斯興奮地連脖子都紅了,知道這是皇帝的又一次恩典,是在撮合自己和拉爾夏婭,於是挺起胸膛喊得特別精神,接著恭敬地退出了別墅。
「你也去休息吧,塔露夏……」克裡斯汀沒辦法,只好將房間裡除自己和皇帝外所有人都退下。
兩人先在房間裡閒聊,然後又轉到了花園裡散步,也不知道皇帝說了多少事情,反正克裡斯汀是百無聊耐地撕著一片又一片的樹葉,根本就沒任何心情去和皇帝展開更多的話題,而皇帝的心情倒非常不錯,散步的步履輕盈瀟灑,面露微笑,絲毫不介意克裡斯汀的態度冷漠,一個多小時後,皇帝深吻克裡斯汀手背就出了皇家別苑.
「好久沒和姐姐一起睡了!」拉爾夏婭一邊在床上撒嬌打滾,一邊露出甜甜的笑容,「皇太后寢宮的房間太不舒服了,那些宮女跟木頭人一樣,一點都不好玩!」
「你啊,以後少和皇帝發生接觸,尤其是不要去干涉皇宮裡的事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在干涉朝政!」克裡斯汀沒好聲氣地解著身上煩瑣的宮裙,語氣平靜,「那個貝蘭斯伯爵少爺是不是你給皇帝進言提拔的?」
「是啊,我只是試著玩的,沒想到皇帝陛下馬上就下旨了,這可不怪我啊!」拉爾夏婭調皮地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克裡斯汀的褪去衣裙的細腰,「說到不干涉帝國事務,難道姐姐不是在做一些事情嗎?」
克裡斯汀眉頭一皺,身體就僵硬了不少。感覺到克裡斯汀有變化的拉爾夏婭以最快的速度縮回了床上,然後將被子蓋住了臉。
「是啊……所以你姐姐我才煩啊……等過段時間我把你送回南大陸去……」雖然拉爾夏婭並非自己親妹妹,可克裡斯汀已經習慣了在女人面前換衣,很平靜地就把睡袍套上了身,然後扭頭對著被子裡只露出半個腦袋一雙眼睛的拉爾夏婭說到,「到時候你還可以看見莎麗姐了。」
「我不要!」拉爾夏婭突然坐起了身,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發現自己有點情緒激動過頭了,又又點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恩……我想明天去看看倫貝斯哥哥……聽說他們要回國了。」
克裡斯汀被拉爾夏婭剛才奇怪的情緒變化給弄迷糊了,什麼時候對方開始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了?她要去看倫貝斯?她不會是喜歡倫貝斯了吧?真是女生外向啊……
「放心吧,到時候倫貝斯將軍我也會一起安排回南大陸的……」克裡斯汀笑著回到了床上,把拉爾夏婭的小腦袋放在了自己手肘彎裡,「你以後可能沒機會再回普洛林斯了。」
拉爾夏婭藏在克裡斯汀手肘彎裡的臉有點發白,眼睛裡閃出逐漸黯然的水光,頭一埋,幾滴眼淚就浸進了床單。
「姐姐……皇帝陛下真得很愛你啊!」拉爾夏婭再次抬起的臉上已經恢復了自然天真的笑容,甚至因為說到這些小女兒情愫還微微泛紅,「相反,皇帝陛下看到米利羅娜姐只是禮貌而已。」
「你這個小滑頭,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我了?還是你厲害,那個貝蘭斯伯爵少爺可把你當天使一樣看呢!」
在克裡斯汀眼裡,這段時間的拉爾夏婭簡直變了很多,以前那種張揚好動的個性居然收斂了許多,似乎這皇宮裡嚴格的禮儀規則和人人都溫雅的作風習慣已經漸漸改變了對方的性格,想起也覺得欣慰。不過對拉爾夏婭說到這些感到有點不適應,畢竟這是自己最親近的人說出的話。
「我當然關心姐姐了!皇帝陛下又英俊又有魄力,我看這個世界上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適合姐姐!」拉爾掰著手指頭說了一大通的皇帝優點,然後又把話鋒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那個海格拉德斯也喜歡姐姐,不過他太花心了,我想姐姐一定不會喜歡他的!」
「海格拉德斯?是個值得尊敬加警惕的人物……很自大的、也很危險……」克裡斯汀笑著用手把拉爾夏婭的黑色長法卷在手裡打著結,「至於皇帝嗎……更不可能了……」說著,又想到了米利羅娜,一種憂慮出現在臉上,「皇太后已經下了最後的決定,魯爾西頓男爵也有點覺悟了,估計過了新年節,米利羅娜就會嫁給皇帝了……」
克裡斯汀此時說話的語氣很低沉,似乎聽起來有那麼點酸苦,拉爾夏婭死死地看著克裡斯汀的表情變化,從中捕捉著自己所要的信息。
「原來皇后人選已經落定在米利羅娜姐身上了……」拉爾夏婭歎了口氣,抱住了克裡斯汀的身體,眼睛裡閃出精光,「好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