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煽誘斯托克王國國王萊西德做出南征混亂群城的決策後,包徹爾本以為事情做得很完美,誰知道三天後,斯托克王國宰相馬爾贊不知道得到誰的幕後提議,居然向國王提出了需要魯爾西頓為這此南征提供經濟援助的建議。
也覺得事情和魯爾西頓有些關係,並就不是底氣很足的萊西德國王立馬把眼光看中了包徹爾,包括那些平時就收了不少魯爾西頓商人好處的官員們都翹首以待,就好像斯托克王國是為魯爾西頓打天下一樣,一邊的財政大臣甚至當場就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援助方案。包徹爾這才知道斯托克王國的人也未必都是傻瓜,心裡暗恨,可又不敢拒絕,但他就算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完全做主,只好硬著頭皮表示可以以巴拉穆沙商會的名義捐助一批錢物,而更大的數目必須依*魯爾西頓商會聯合會才能湊齊。帶著這樣的要命尾巴,包徹爾幾乎是當天就出發往魯爾西頓跑,生怕那些官員們又想到了什麼缺口問題。
七天後,包徹爾到達魯爾西頓,還來不及去自己的商會總部處理事情,就先跑到了薩默斯特領主官邸,他也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對方到底是滿意還是憤怒,不過想到可能受到的訓斥和處罰,這個精明的老人就頭冒冷漢。
正在發呆懊惱的包徹爾還沒完全把一些解釋的話組織好,就聽見書房的門開了,身體一顫就趕緊站了起來,眼睛不敢正視對方。
薩默斯特輕鬆地做到魯爾西頓最新製造出的新式座椅——沙發上,一種用名貴皮革和絨毯布料製作的高檔座椅,然後笑望著對面的包徹爾說道:「呵呵,包徹爾會長一個多月沒見了,生意還好吧?」
雖然自己是對方暗底下的頭子,但薩默斯特不喜歡把自己表現成一個勢力頭目形象,這在自由商業氣氛濃重的魯爾西頓來說,唯一的身份區別就是財富,而對薩默斯特領主來說,除了繼續繼承薩默斯特商會會長的商人身份外,他只比別人多了個政治身份,一個名義上歸屬凱恩斯帝國的魯爾西頓男爵爵位和世襲魯爾西頓領主。他從繼承這個位置開始,除了外交場合,他沒再使用魯爾西頓男爵的稱呼,而是恢復了薩默斯特家族的姓氏稱呼。
包徹爾尷尬地點點頭,又覺得不對,趕緊又搖搖頭,苦著臉說道:「薩默斯特閣下,我這此兩支商隊都損失了……」
「哦……那就是說,貨還是沒有提回來,你就不擔心那批貨被漢娜萊契給開封?」薩默斯特並沒有表現出驚訝,拍拍手,一個僕人走進來,給他帶來了兩杯涼白開水。
「是啊……這個漢娜萊契已經和銀狼有聯繫了,好像專門在針對我們……」包徹爾小心地端起白開水,他知道這個領主除了公開宴會的敷衍外,平時很少飲酒,能夠招待自己喝白開水,說明對方依然把自己當成心腹,心裡稍微塌實了點。
「我們……好像是你吧……」薩默斯特冷笑著泯了口水,眼睛裡全是嘲諷,「你能逃回來,也是本事不小啊,雖然銀狼的團長皮埃羅#83;昆西已經死了,但他手下的大部分骨幹都潛逃了。尤其是那個已經失蹤幾年的倫貝斯,這小子居然不知道從哪裡帶出一批人,還到了普洛林斯共和國,還有昆西的侄子、侄女,那麼多的人,真不知道你們當時是怎麼辦的事情?」
你是領主,還是商會聯合會總會長,當然什麼事情都是我們出面辦理,又不是你在冒險,出了什麼事情不找我找誰……包徹爾冷汗又出了一層,心裡很不服氣,可臉上不敢露出半分不敬,只要賴著臉皮繼續訴苦道:「這個……當時都以為已經殺死倫貝斯了,誰知道這小子那麼命大。」
「行了,幾年前的事情就別提了,起碼你的好處都沒少!」薩默斯特擺了擺手,抬頭看看掛鐘,有點不耐煩對方說這些,「你今天就是來給我說這些?是不是還想要我給你補償?」
包徹爾這才醒悟過來,知道最重要的事情還沒說,趕緊壓低了聲音:「閣下,雖然這此我沒有把貨提回來,但銀狼也間接幫了我們個忙,斯托克王國已經……」
包徹爾把銀狼如何兩次偷襲自己商隊以及如何栽贓海德堡、如何煽動斯托克國王下令南征的過程原原本本告訴了薩默斯特,只是隱瞞了芭芙羅芙娜(克裡斯汀)女魔法劍士的細節。他自以為是的判斷這個女魔法劍士是屬於薩默斯特的個人秘密,就好像自己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對方這幾年的舉動到底為何一樣,反正決不能表現出知情的樣子,不然肯定沒命,因為吃過這個虧的人據說在這幾年裡已經超過了兩位數。
「哦!?真的!?」薩默斯特有點喜出望外,可又一副不以為是的樣子,「原來那個卡文特斯是你教唆南下的,聽說是為了個女子,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那個女子的底細?」
乖乖,這個眼神,幸虧自己判斷得好!包徹爾把對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含義又理解錯了,趕緊搖頭說道:「這個我不知道,卡文特斯只是聽說那個女的很漂亮,而我又想利用他的掩護去提貨,所以……」
「哦……可是我有傳言,那個叫克裡斯汀的少女魔法很厲害,好像你第二次被偷襲就有她的份……」薩默斯特淡淡地說著自己所瞭解到的情報,以為對方剛才態度是因為不好意思揭露商隊損失的狼狽過程。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那個女的如何……包徹爾越來越害怕這個領主,似乎對方總是以比尋常情報傳遞更快的速度獲得最新消息,真是個可怕的人,看來以後真要小心。想到曾經被薩默斯特暗示要死去的布蘭特商會前會長不出幾天果然暴病而忘,包徹爾就心裡發虛。
「以後情報收集盡量齊一點……對了,萊西德國王那麼乾脆就出兵討伐海德堡?他的三個兒子沒反對?如果我沒猜錯,這卡文特斯應該是全力的。」
薩默斯特所說的萊西德國王的三個兒子一個是天生就下身癱瘓的大王子斯道普,其次是二王子亞西裡,一個典型的軍人,最後就是有名的「敗家子」三王子卡文特斯。
大王子斯道普雖然身體殘疾,可論智慧和謀略算是南大陸政治圈裡數一數二的,但最大缺點是不善交際,處世冷漠,最讓國王夫婦冷落;二王子亞西裡恰恰相反,為人老實憨厚,雖然舉止言談遠沒有兩位兄弟那麼得體,但武勇過人,長期都駐守在王國北邊,負責對付沙漠裡那些猖獗的沙盜,以前被喻為商人地獄的沙漠地帶自從有了亞西裡帶兵尋剿後,商隊遇襲的幾率就大大減少了,而且亞西裡還有個特點,就是平時誰的話都不相信,只信任自己兄長斯道普,有人曾私下開玩笑,如果大王子和二王子能夠是一個人,這斯托克王國肯定就統一南大陸了,不過正是這種流言,讓萊西德國王一直不敢讓輕易讓二王子回王都,畢竟對方手裡掌握了全王國僅有三個常備野戰軍團中的兩個,兵力高達一萬三千人,而負責防守王都瑞林斯堡的衛戍軍團不過才七千人而已;三王子摸樣最為英俊,據說和萊西德國王年輕時有幾分相像,能言會道,很得國王夫婦和一些貴族青睞。
「閣下錯言甚是,這三王子是全力的我們,由於我在瑞林斯堡沒有停留太長時間,所以對斯道普和亞西裡兩人的態度不明,但不知道是誰出的注意,居然要我們……」包徹爾趕緊把最重要的問題講了出來,一邊觀察著對方的態度變化,企求千萬別太糟。
薩默斯特好像並不意外,冷笑兩聲說道:「這你還想不出來,能想出這個動搖南征主意的只可能是那個大王子斯道普,他無非是想把矛盾的注意力轉移到魯爾西頓身上,因為真要打起來,全大陸的人都會認為這是斯托克王國在為魯爾西頓出力,要真為了面子,他們幾百年前第一次南征失敗後就會不服氣再打一次的,也不用等那麼多年。」
「閣下真是神算,不過他們已經提出了這些條件,您看……」對方的態度比自己想像得好得多,包徹爾擦了把汗,小心得從懷裡掏出了那封經濟援助清單,「我不敢完全答應,但為了閣下的計劃,我已經私下先答應我的商會承擔一部分,這剩下的……」
「沒問題,明天召開商會聯合會議,把這個清單給那些狐狸們看,這出血打仗的事情就大家分擔吧!另外,明天會議上宣佈凍結所有和海德堡的貿易協議,記住,只針對海德堡,其他的混亂群城城邦是很喜歡這個消息的。」薩默斯特看都不看就丟到了桌上,然後杵著手杖站起來,打算結束今天的話題。
「閣下,那我的那份事先支出……」
「加在這清單上,但是你可別虛報太多,別以為別人不知道你的習慣……」
包徹爾正在暗喜,一聽這話就傻了,知道對方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的特點,要做點什麼小手腳還真不容易,只好點頭哈腰表示自己從沒吃過暗食,至於對方信不信,他也顧不上了
「對了……你孫子叫……」
「阿爾佛雷德……閣下問這個幹什麼?」
「給他說一下,我女兒現在還小,而且很多凱恩斯帝國的貴族已經在和我談論一些事情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薩默斯特略跛地走出了書房,身後的包徹爾又出了一頭冷汗,連手絹都擦濕透了,到後來乾脆不顧禮儀用袖子抹著頭。
「哎……這個阿爾佛雷德啊……你什麼人不找,去找他的女兒……你爺爺我現在可是很努力的在保我們巴拉穆沙家族啊……」
連續幾天,克裡斯汀都沒有按照教學計劃去安排小托羅夫特的魔法學習課程,這不光是因為每月一次的例假到來,更多的還是種巨大心理壓力。因為就在十天前,一場來自遙遠北方的巨大震動幾乎波及了整個可拉達大陸,無數的聖克魯斯光明教會祭司甚至在震動後一段時間裡都失去了意識反應陷入迷糊狀態。
雖然身處地隔數千里之遙沒有實質上的地動山搖感覺,但那種強烈的力量感應爆發卻如同一把重錘猛地砸在心頭,在精神海洋裡掀起如同海嘯般的波動,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危機時給自己的壓迫感。
光明神域……能量爆炸波動的方向應該是光明神域,那裡出事了?克裡斯汀一直不敢去想像會有那麼一天自己會直接面對光明諸神,雖然創始神預言已經暗示了可能會有這一天,但她始終有著一種天生的恐懼,她摸不準自己的實力,甚至摸不準這預言是否真要演化到和神的直接對抗。那種如同撕裂心臟的精神波動帶來痛楚絲毫不亞於生理上的反應,為什麼會這樣?克裡斯汀想到了那兩個女神姐姐,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是自己骨肉的親人,心裡泛起某種強烈的不安。
這樣前所未有的心理震撼加上身體的生理變化,讓這一次例假的負面效應比任何一次都身體反應強烈,讓幾乎漸漸習慣了這樣生活的克裡斯汀又一次措手不及,大量的失血加上心理負擔,克裡斯汀陷入了嚴重的身體虛弱狀態,就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而另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就是從斯托克王國已經傳來了戰爭的信號,海德堡當地停留的商隊和外地人每天都在出逃,人心恐慌,要不是漢娜萊契長期以來的良好管理政策和經濟環境起到了收攏領民的作用,不然很難說不會出現大量難民外逃的現象。
這一系列的變化都讓克裡斯汀不得不在這段日子裡*躺在床上休息,不過她的腦子依然在轉動,雖然事情的複雜程度和頭緒已經多如亂麻,但她都告戒自己千萬不能亂,尤其是已經棋錯一著讓戰爭再次出現的份上,任何一個馬虎都可能把事態越整越糟,想得太多,也就越覺得身體虛弱,到後來,已經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克裡斯汀姐姐……」
一聲青春發育期特有的大男孩聲音在門外響起,一個身穿海德堡軍常服的少年瘦瘦身影出現在門縫邊上,似乎不敢進來。
這孩子,每天都來看自己,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重病。克裡斯汀在這裡住了那麼久,除了平時負責送藥的侍女外,就只有這個小托羅夫特每天都準時看望自己,想起來也覺得很孤獨,但又很感動。
一眼就看見進來的小托羅夫特身上的軍服,克裡斯汀心裡就沉了一下,有點不自然地把目光轉到了對方臉上說道:「怎麼今天又來了?是不是又送什麼鮮花?」
奇怪,並沒有看見對方習慣性地把手背在身後,而那把黑劍也被小托羅夫特按照軍裝著裝標準給掛在了腰間,克裡斯汀覺得今天有點奇怪,難道事態已經在自己臥床這幾天發生了不可逆的變化?
「對不起……姐姐……今天沒有花……從明天開始,我可能不會再來看您了,母親大人要我統帥一些官員和軍隊負責防守海德堡……所以會比較忙……」大男孩說話有點吞吞吐吐,不過神情卻很激動,似乎早就盼望著這一天來臨一樣。
不好!漢娜萊契怎麼會突然讓自己十四歲的兒子擔當這麼重大的任務?難道斯托克王國軍已經開始集結南下了?也不對,如果斯托克王國軍南下,漢娜萊契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海德堡啊?難道她想……克裡斯汀想到了愛之女神祭祀日那晚的暗殺,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裡,趕緊支撐起身體,將小托羅夫特喚到身邊,拉著對方的手問道:「告訴姐姐,是不是你母親已經帥大軍出城了?去了多少人,往哪個方向去的?」
小托羅夫特一臉的難色,好半天才說道:「母親大人明天才出發,不過大軍已經在城外集合了,三個城市總共匯合了一萬人,分成兩個軍團,說是要去討伐西南方的呂克根勒堡,因為他們主導了上次的暗殺事件……」
好傢伙,一萬人,還是按照兩個軍團的正規軍編制組織隊伍,應該差不多相當於她二分之一的常備兵力吧?看來她真要動手了……
克裡斯汀並不去求證這裡面的真偽,起碼小托羅夫特是決不會去騙自己的,只從對方的精神中並沒有出現撒謊時的異常波動就可以判斷。她只是在好奇,這樣的計劃難道不會被人揭穿嗎?或者是眼前的局勢進行這樣的行動就不會把海德堡提前拉進危險的境地?看來這個漢娜萊契不光是個謀略家,還是個冒險主義者,而這樣的冒險如果不成功,很可能讓海德堡在斯托克王國軍到來前就實力大損。
「行了,你去轉告你母親一下,就說我晚上要去見她,叫她暫時別出城。」
克裡斯汀露出微笑,將小托羅夫特打發出房,一邊伸手從床邊拿出一本地圖。這是她前段時間專門從漢娜萊契的書房裡借的,裡面有詳細的南大陸地形地貌圖,她要從中把自己的判斷加以求證。
小托羅夫特也覺得今天的克裡斯汀有點怪,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看望,頭幾天還能和自己多說幾句話,可現在居然一聽要打仗了,馬上就態度冷淡,難道她害怕了?嗯,肯定是的,我一定會保護姐姐的!小托羅夫特振作了下精神,在幾個衛兵的陪伴下朝自己母親的辦公室走去。
一連幾個鐘頭,克裡斯汀都在仔細地推敲著地圖上的地形標示,目光始終停留在海德堡以及周遍城邦的附近,臉色越來越嚴肅,不過到了最後,一絲微笑出現在嘴角,忍不住輕歎點頭、自言自語,弄得一個進來服侍的侍女一頭霧水。
看看天色已經轉暗,克裡斯汀換上了禮裙,正在整理頭髮,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趕緊換上了魔法劍士鎧甲,提起佩劍朝漢娜萊契的領主辦公室走去。
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亮著燭光的領主辦公室裡並沒有出現這個時刻應該具有的緊張氣氛,依然是漢娜萊契一人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後看公文,一臉的平靜,似乎這樣的生活永遠也不會改變。
「是克裡斯汀小姐啊……」漢娜萊契注意到了克裡斯汀,沒看對方,只是微笑著把手上的公文放到了一邊,並不驚訝對方的到來,似乎早就在等待,「小兒已經告訴我了,看來我猜對了,您一定會有所疑問的,請坐……」
「哦?夫人就那麼肯定我會來找您?如果我給您說我打算離開這裡躲避戰火呢?」
克裡斯汀覺得面對聰明的女人就不應該裝懵,過分的裝傻只會讓對方更加不信任自己,何況她也確實有事情要說,這樣的開場白似乎是最好的,起碼對方不會把自己當成漠視這個局面的局外人。
「你的商人朋友都沒走,你也不會走的……」漢娜萊契抬起臉來,只見漂亮的大眼睛已經出現了疲勞工作後的隱隱眼袋,雖然生活保養不錯,但幾個通宵的工作還是把她本有的年齡變化給暴露了,「你身體看起來還沒恢復,哎……這女人的身份很多地方都在限制我們的生活和自由,還是男人好,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好厲害……克裡斯汀微微臉紅,她知道對方從這幾天的情況早就判斷出自己來例假了,也不好迴避什麼,乾脆微笑道:「這不並不妨礙夫人成為一位偉大的女人……」
「哦……希望你也一樣……」漢娜萊契迷人的微笑又浮上臉,腦子裡幻想著一些畫面,越發堅定了自己作為一代領主的理想和作為一個家長的責任,「來,神秘的魔法老師,聽聽你的看法,是不是覺得我太冒險了?」
開門見山,我喜歡!克裡斯汀將佩劍輕*椅子,然後起身朝牆走去,面對著巨大的地圖,很冷靜地說道:「為什麼會這個時候提出出兵呂克根勒堡,這可需要一個很結實的理由,不然很難對外解釋的,雖然我不清楚夫人和呂克根勒堡的關係,也不相信目標就是它……」
手指輕按,就落在了地圖上一大片森林地帶,一座環繞在叢林裡的城市,廣闊的森林一直向四周延伸幾百里,東西寬長,南北較窄,成不規則的橢圓型。森林北邊緊鄰拉文斯坦城南方的小丘陵地帶,往東邊同樣包圍了海德堡的另一領地亨茲肯廷堡,就是這片富饒的森林,引起了呂克根勒堡和海德堡的長期緊張關係。
「呵呵……我果然沒看錯人!」漢娜萊契本以為對方是要反對自己現在這個時候分兵,沒想到對方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你我都知道上次暗殺的主謀是誰,所以,那個變態狂肯定會夥同斯托克王國軍一起夾攻我的,與其讓他們以後包圍,不如……」
漢娜萊契眼裡露出火熱凶光,彷彿一團團烈火在燃燒,模糊中似乎出現了一副副血腥的征戰畫面。
「那你這樣不是在公開得罪呂克根勒堡嗎?除非……」克裡斯汀盯著對方的眼睛,心裡有點驚訝,但依然一副不解的微笑,「您打算給呂克根勒堡多少好處?」
漢娜萊契哈哈大笑起來,也離開座位走到地圖前,手指狠狠按在地圖上,從北向南劃了個扭曲的線條,克裡斯汀清晰地看見這條線條將拉文斯坦城的絕大多數領土和南方本屬於海德堡領土的一部分森林地帶分到了呂克根勒堡一邊。
那麼多!這個誘惑真是大啊,不需要出動一兵一卒,只是裝摸做樣去配合一下海德堡軍的公開宣戰,就可以得到那麼多土地,就算是傻子也會樂清醒,仇家也會變親家。克裡斯汀算是領略到了這個女強人的果斷,如今危機臨頭,不做出積極的應變,是很難對付眼前的四面包圍的,漢娜萊契這一招,典型的遠交近攻、分化敵人。
「那其他的城邦呢?」
「我已經答應了東南沿海的阿普盧格堡,我海德堡放棄幾處海上漁場和珍珠養殖區;南方的奧圖瓦拉堡,我把亨茲肯廷堡所處艾爾夫森林以南山脈的韋捨爾鐵礦山歸還給它!反正我都免費用了十幾年了……」
漢娜萊契像是分蛋糕一樣在地圖上輕鬆地比畫著,每一個動作都代表著數以千計的金幣月收入被剝離出海德堡的金庫。
克裡斯汀暗暗迴響這段時間收集的混亂群城情報,知道這些所謂的近敵、遠敵都是實力很一般的城邦,被海德堡吞併只是時間問題,這些蛋糕只不過是暫時讓他們聞聞味道,只要海德堡站住了腳,憑借打敗斯托克王國軍的威風,完全可以在未來幾年內全部回收,甚至還會加倍回報。
「他們會心甘情願為你著想?」克裡斯汀覺得事情未必如對方想得那麼理想,這亂世,為了利益,任何協議都是假的,周圍的城邦完全可以趁火打劫得到這一些。
「不會,不過給一點小壓力,他們會想辦法保住這一點利益的……」漢娜萊契點了點頭,繼續說到,「那些被我養得白白胖胖的盜賊團,人數上幾百的沒有二十個都有十九個,只要叫他們在戰爭期間在這些城邦領地裡活動段時間也就夠了,他們再有膽量,也不敢到戰場上揀東西……」
「夫人,那您就要辛苦段時間了,不過,我希望……戰火不要太大,這也算是我個人的請求……」
克裡斯汀舒了口,她隱約覺得如今混亂群城能保持如此相對的安慰,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有了海德堡這樣的大勢力,如果海德堡真的被斯托克王國軍和那些被煽動的小城邦給滅了,混亂群城必然成為一片殺伐之地,到時候生靈塗炭就不止這海德堡八十萬人了。
漢娜萊契臉上興奮消去了,靜靜地看了看克裡斯汀,覺得有點失望,似乎她更希望看到這個少女能爆發出比她還狂熱的一面,她認為這對托羅夫特家是有利的,她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在灌輸一些治國的理念給這個少女,至於為什麼,她也說不太清楚,可能僥倖的心態佔了很大部分,僥倖這個少女真能成為自己兒子的妻子,輔佐表面堅強但骨子軟弱的兒子。
「毫不吝嗇的說……你很聰明,克裡斯汀小姐……」漢娜萊契歎了口氣,她能夠判斷出這個少女並非具有與自己相當的野心,「但是你太仁慈,這個混亂群城就是因為幾百年前容勒芬王國國王的仁慈才變得如此動盪,保不住自己,就保不住其他人……那場死了幾百禁衛軍的戰場我偷偷派人勘探過,幾乎大部分人都是被冰凍魔法制約了行動,死亡的真正原因卻是被人在冰凍狀態下活活砍死,我相信這不是你的行為,但你應該可以想像他們中魔法後會是什麼下場,其實你在用冰凍魔法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點,這……不算是很高明的自我安慰……」
並不辯駁,因為這個女人簡直太熟悉自己這種心態了。克裡斯汀歎了口氣,拿起劍,行了個禮就走出了大門。
「等等,你能一身魔法劍士的裝束到我的辦公室,我是否可以理解你已經打算和海德堡共進退呢?如果我放棄日後一些對你不必要的猜測,希望你能幫助小托羅夫特守住這海德堡城!」
不想說話,克裡斯汀已經很難再和這個女領主去交流那些恐怖的戰爭治國論,雖然她知道對方說的一點也不假,甚至自己也萌發了用武力維護自己利益的想法,但她確實對死亡有著天生的反感,也因為如此,她為自己創造的死亡也採取了掩耳盜鈴的迴避方式。
也許她說的真得很對,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一點,其實並不掩蓋她對生命的珍惜、對幸福的渴望,哪怕她自己未必能夠享受得到。
克裡斯汀的腦子裡又浮現出那段創始神預言片段,再次從裡面深嗅出血的氣息,歎了口氣,孤獨地行走在昏暗的領主官邸走廊裡,只有清脆的腳步聲和拖得長長的影子……
可拉達大陸光明歷4月4日,南大陸混亂群城海德堡領地領主漢娜萊契對外發佈公告,為報復企圖暗殺海德堡領主繼承人約翰#83;托羅夫特失敗的呂克根勒堡,決定出兵討伐,當天,兩個軍團合計一萬一千的海德堡軍向西南邊境前進,海德堡進入總動員,呂克根勒堡軍嚴守以待,附近城邦口頭抗議無效後宣佈進入中立,三天後,海德堡軍和呂克根勒堡軍在艾爾夫森林幾處發生交戰,海德堡軍在接近呂克根勒堡城的過程中連續失利,大軍殘餘向西北緩慢撤退,同日,海德堡西邊城邦拉文斯坦城派兵四千東抵邊境,企圖進入海德堡城領土範圍,與海德堡軍三千人對峙。
可拉達大陸光明歷4月8日,兩個軍團、一萬海德堡軍突然出現在拉文斯坦城以南丘陵邊境,並於當天通過丘陵,夜晚抵達拉文斯坦城下,此時拉文斯坦守城兵力不足三千,東部邊境兵力回撤過程中遭到海德堡軍追擊,並全部於半道被不明盜賊團伏擊,繼而被海德堡軍追上殲滅。
可拉達大陸光明歷4月9日晨,海德堡軍全面包圍拉文斯坦城,並宣佈城主巴爾克霍恩為暗殺事件真正兇手。
可拉達大陸光明歷4月20日,三千呂克根勒堡軍加入海德堡軍陣營,拉文斯坦城圍城兵力超過一萬六千人。
慘烈的攻城戰從4月2日開始持續了三天,無數的海德堡軍士兵以高昂的士氣衝向了要塞式的城堡,城頭的巨弩、弓箭、滾油讓海德堡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而那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僱傭的神秘黑袍魔法師更是讓海德堡軍遭受了密集的魔法攻擊傷亡。
4月24夜日,拉文斯坦城城主官邸遭到神秘女魔法劍士襲擊,城主巴爾克霍恩在魔法陣生控爆炸中身亡,事後流傳當夜偷襲巴爾克霍恩的人疑為海德堡女領主漢娜萊契,同時拉文斯坦城守軍出現大規模逃亡。
4月25日,拉文斯坦城陷落,全城及周遍領地、以及總計十六萬人口被海德堡和呂克根勒堡軍瓜分。海德堡宣佈吞併拉文斯坦城邦領,輿論嘩然,但無一人聲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