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就在臨睡前,蒂娜進行了一次嘗試性的高強度神力運行控制,一次次去沖擊自己精神力控制的極限,她發覺只要自己開始進行神力控制,對光明之心的感應就顯得特別模糊,反而是普通的精神控制的時候光明之心反而會在意識裡跟著共鳴。讓人覺得這似乎是個有生命力的東西。難道這光明之心真如命運女神和生命女神她們所說的那樣還沒有被自己完全激活溝通,只是個單純的保護自己擁有的智慧女神精神力量不枯竭?那要怎麼才能去感應光明之心的真正力量呢?
蒂娜將神之戰甲握在手中,不斷地將精神力轉化而來的神力灌輸進去,看著神甲的顏色隨著體內的神力不斷流入而越發鮮艷,心裡覺得有點塌實起來,她總有種預感,這神之戰甲不會就這樣被自己掩埋下去,自己似乎已經開始依賴上這個戰甲了,哪怕僅僅是穿戴在身上的那種舒適感。
後天,就是可拉達大陸的新年節了,也是今年的最後一天,約莫回憶一下,自己應該是當年二月間來到這個世界,為了好記,自己想當然的就把在這個世界的重生日定在了一月一日,如果自己的身體年齡真的就如十六歲,那意味著重生後的自己即將邁入十七歲的行列。想象著曾經經歷過的青春期成長,蒂娜突然掀開被子,將所有的窗簾都緊緊拉上,然後一個小火焰魔法出現在手指上,將黑漆漆的房間點亮了一角,輕輕一彈,小火球不偏不斜地落在一跟蠟燭頂端,慢慢地房間變得明亮起來。
站在鏡子前,蒂娜這才驚奇地發現自己似乎在這幾個月裡又長高了不少,大致對著鏡子估算出了自己的身高應該接近一米七了,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居然身高猛增了近十公分,雖然身姿看起來還那麼幼嫩了些,可也總算得上亭亭玉立了。
看到鏡子裡的少女,又想到白天倫貝斯的反應,蒂娜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樣一位成熟的男子,怎麼會見了娜其婭就突然像變了個人?再想想娜其婭,莫名其妙地從小遮掩住面容,發生在自己身邊的蹊蹺事情簡直太多了。這樣可不好,自己身體的女人像可是越來越重,假伴男裝的秦新身份已經用不了多久了,如果不再給自己制造個新身份,以後可怎麼辦啊。蒂娜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也沒心思去欣賞鏡子裡的自己了,苦坐在床邊開始發呆。
清早出席宮廷朝會的時候,勞恩斯國王宣布了從後天開始的新年節慶典活動內容以及光明教會梅茲科勒爾大主教將會提前到來的消息,聽到這些內容的蒂娜心裡突然有點害怕起來,她不知道是否能瞞過這位梅茲科勒爾大主教的眼睛,因為在這段時間裡,她不斷地打聽到有關這位大主教的傳言,聽說此人被喻為大陸上最接近神的人,那天是否會發現自己的能力呢?
按照新年節的慶典內容,蒂娜下朝後就帶著兩個中隊的禁衛軍士兵趕赴賴斯特城中心的大廣場,隊伍直接指揮官是倫貝斯,一路上蒂娜一直偷偷觀看著倫貝斯的表情,卻發現對方經過了一夜似乎又沒事了,就好象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依然冷酷異常,心裡也稍稍安穩了些。
寬闊的賴斯特廣場幾乎比蒂娜以前見過的洛西林城廣場還要大一倍有余,中央是個碩大的花台,花台中央豎立著一座光明神的巨大雕像,抬頭仔細看去,應該是位女神,而且特別年輕漂亮。蒂娜琢磨著這個形象,一邊一個禁衛軍小軍官看見長官在好奇,於是說出這是智慧女神芙妮亞西雅的雕像。
天哪,這是智慧女神芙妮亞西雅?那石刻的神裙和自己所穿過的完全不一樣嘛,看來這凡人根本就沒見過光明神,只是在按照自己單方面的想象創造了這個石刻藝術品而已。蒂娜忍不住走上花台的台階,去觸摸那尊高大神像,心裡湧起一股自豪的感覺,就好象這座像是為自己豎立的一樣。
兩百多禁衛軍士兵要將這個大廣場完全包圍起來簡直是做夢,但蒂娜也懶得管這麼多,只是交給倫貝斯去處理,然後看著一圈高高的圍帳在隨後趕來的官方慶典人員組織下支撐而開,將普通市民都隔離在一段距離之外。因為在剩下的不到兩天日子裡,官方將加班加點地裝扮這個廣場,界時一座圓形的高台將圍繞花台而建,自己的責任,就是監督這裡的安全,避免有人趁裝修的時候偷偷留下什麼後門暗道。
站了幾乎半個上午,蒂娜也覺得特別煩悶無聊,看看自己並未穿戴鎧甲,而只是一身上朝的禁衛軍常服,干脆和倫貝斯打了個招呼,帶著幾個士兵就朝港口走去。
海港邊熱鬧非凡,幾艘巨大的海船停泊在碼頭邊,成群的搬運工從上卸下大袋袋的物資,然後一輛輛裝滿貨物的馬車朝城東的河港碼頭而去。看看這幾艘海船的旗幟標志,發現是普洛林斯共和國的商船,而那些搬下的貨物絕大多數都是糧食一類的東西,看來這些糧食一定是要轉運到薩西尼亞去的,那裡一戰衰落,大量的難民都需要過冬的食物,想到這兒,蒂娜就覺得心裡不舒服,對所謂的權利爭斗更加反感,像這樣最終的災難都由普通百姓承擔的結果感到憤慨。
無聊地朝大海南邊望去,突然發現了幾艘出現在海平線上的巨型海船,正慢悠悠地朝港口馳來,那如同孕婦般的肥胖船體在海浪中搖擺沉浮,顯得特別吃力,待到稍近點的距離,蒂娜一時認不出那是哪個國家的旗幟。
再等等,整只商船隊都進入了眼簾,看這體積,不光是超過了眼前港邊停*的所有海船,甚至吃水深度也大大超過滿載的普洛林斯商船,那些肥胖船身裡到底裝的什麼啊?
“大人,這是南大陸斯托克王國的商船隊!他們通常都是前往東邊的普洛林斯共和國貿易,習慣在我們國家的港口停泊補給。”蒂娜好奇地指著最前面一艘即將入港的巨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身後一個禁衛士兵趕緊上前介紹到。
斯托克王國?好象以前在路得的書上看過這個國家的介紹,據說這個國家盛產銅礦石和珍稀木材。蒂娜瞥了一下已經*岸的巨船。幾隊剽悍的水手順梯而下,蒂娜好奇地走近過去,抬頭望向這艘海上巨無霸,心下贊歎這個落後世界的造船術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先進得多,之前所搭乘過的文德裡克重型內河戰艦與之比起來簡直就是舢板。
幾個走過蒂娜的斯托克水手都表情冷漠,絲毫沒有那種長期航海後*岸的興奮和朝氣,顯得有點隱悶和肅殺,再看看他們的身材,似乎並不是那種能在桅帆間靈巧穿梭的體型,蒂娜開始有點狐疑。
再走進巨船,眼睛落在了那鼓鼓的船腹上,蒂娜心裡突然一震,她似乎感應到了一種波動,有規律的、就好象心跳一樣敲擊在自己敏感的精神意識裡,接著光明之心也開始迎合著這種沉重的波動而跳動起來。那裡面是什麼東西?怎麼自己會那麼敏感,而且感到那麼不安?蒂娜忽然覺得身上有點發涼,從巨船內部傳出的隱隱精神波動居然讓自己有了種莫名的恐懼。
趕緊後退幾步,加緊腳步遠離了海船,一直走到快到城門的地方才覺得稍稍放松了點。蒂娜再一次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那幾艘陸續*岸的斯托克王國商船,然後默默地朝王宮走去。
巨船的船底的幾乎每個船艙內,都密密麻麻地安排著床鋪和座位,一個個身穿黑甲的士兵都默默地坐著,身邊*著盾牌、長劍、投槍或是長戟,人人臉上都嚴肅的可怕,除了偶爾發出一兩聲咳嗽聲外,這片昏暗的世界簡直就像一座封閉的軍營。
“菲列斯將軍,文德裡克到了……”
一個水扮的男子站在船艙門口筆直地站著,行了一個軍禮,幾個黑甲士兵嚴肅地站在門口。
巨大而昏暗的船底某間船艙裡,坐著一位身穿黑色鎧甲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壯碩,大塊的筋肉將鎧甲撐得滿滿的,一臉短粗濃密的絡腮胡子,緊皺的眉頭下是如野獸般的大眼,如果不是一身鎧甲的裝束,很容易讓人理解成一個大屠夫。這就是一直傳說中存在於茫茫大海中的黑暗帝國——亞羅特帝國的文德裡克特別行動隊的指揮官、十二黑暗冥神將之一、黑暗神使奈得#83;菲列斯將軍。
和那些直接納入黑暗教會領導下的黑暗神使不同,菲列斯在能力復蘇前一直是亞羅特帝國帝國本土的一位統兵將軍,在他心目中,他只認為自己是個軍人,所以他並沒有在復蘇後轉到黑暗教會,而是依然留在亞羅特帝國現任皇帝索萊恩的身邊,只是官階直接提升到皇家近衛軍統領將軍一級,負責指揮全部三個黑暗帝國最精銳的近衛軍軍團,手握兩萬重兵,成為帝國皇帝最為器重的將軍。
半個月前他接到了帝國皇帝的旨意,命令他配合黑暗教會進行一次秘密任務,就是前往可拉達大陸的文德裡克王國王都賴斯特,去突襲即將召開的光明大陸各國會議,將包括梅茲科勒爾大主教、文德裡克國王勞恩斯、戴林梅莉爾公主以及光明神使秦新、普洛林斯共和國執政官海格拉德斯一干人等消滅,為黑暗帝國幾年後的登陸作戰創造良好條件。這些在消滅名單上的人,是這幾年黑暗教會不斷收集情報列舉出的危險人物或是直接對光明大陸政治軍事格局起著重要作用的人,只要他們一死,這個大陸必然發生混亂。
為此,菲列斯將軍精心挑選了兩千名亞羅特帝國近衛軍正規士兵,全部隱藏在五艘經過偽裝的斯托克王國商船內,而實質上,這種船是亞羅特帝國的巨型海軍運輸船。
“盡快在賴斯特城找到合適的觀察點,然後加緊和黑暗教會月之森分部的洛菲神使閣下取得聯系,叫他們快點來匯合,轉告洛菲,我黑暗帝國士兵不可能一直呆在船倉內,這會影響士兵的士氣和體力,要干就快點!”菲列斯將軍雙手撐著一把誇張得出奇的寬刃黑色巨劍,聲音如悶鍾。
“是!”
水手長打扮的軍官一個立正,然後回到了甲板,命令部下將甲板上的船板揭去一部分,好讓新鮮空氣透進船艙。
以需要長時間休整和進城補給為借口,偽裝成斯托克王國商人的亞羅特帝國海軍軍官迅速通過了文德裡克海港官署的審批,然後很輕松地就在賴斯特城西的商業區裡租借到了一棟大樓作為臨時觀察哨,一方面派出人手在城內收集情報,另一方面東渡薩森河潛入了海岸平原以北的山谷叢林中,那是和黑暗教會月之森分部事先約定好的接頭地點。
賴斯特城東北的山谷出口被一片茂盛的森林覆蓋,樹林中駐扎著一支大約兩百人的隊伍,一頭體形碩大的黑暗魔龍正貪婪的匍匐睡在營地一角。
“拉茹兒,你好象有心事?”
黑暗神使洛菲在前幾天終於帶人趕到了這兒,他的身後是黑暗教會月之森分部的精英戰斗份子,其中四分之一都是有著中級黑暗魔法水平黑暗魔法師,而自己的兩位最得力黑暗騎將拉茹兒和戈萊亞也站在身邊。
“哦……不……神使閣下,屬下只是認為選擇這個時候突襲光明教會和文德裡克王國是不是有點匆忙了,這會提前暴露我亞羅特帝國和黑暗教會實力的!”拉茹兒小心把罩在紅裙外的黑色外袍拉了拉,以抵御不斷穿林而過的寒風。
“呵呵,你還在想戈萊亞的事情?放心吧,這個秘密現在只有我知道,估計包括菲列斯都未必清楚,畢竟他是先皇謝克特茲三世陛下一手提拔起來的將軍,如果他知道了戈萊亞的事情,肯定會幫助你的!”洛菲笑嘻嘻地回頭望了望院處正在營地裡吃東西的某個少年說到。
“啊!不,神使閣下,希望這個秘密不要告訴菲列斯將軍,我只希望按照梅蘿蒂長公主的吩咐去保護戈萊亞,至於他的身份,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拉茹兒趕緊說到,臉上露出了復雜的表情。她不知道有關戈萊亞身份的暴露到底出在了什麼地方,按道理黑暗教會的長老裡面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可現在居然有人知道了這個秘密,而且還暗地裡分成了兩派,一派企圖扼殺戈萊亞,另一派又似乎在暗中保護戈萊亞,而這一切,都僅僅限制在少數幾個教會高層領導人手裡,他們的動機是什麼呢?
“你放心吧,自從兩年前黑暗教會秘密派人截擄了先皇的女兒後,麥羅森長老就暗中吩咐我要保護好真正的黑暗之子。”洛菲突然壓低了聲音說到,接著張開了一道音障魔法,將兩人包圍了起來。
“啊!”拉茹兒全身一震,接著開始顫抖,緩緩地回過頭,眼睛裡露出驚恐的神色,“神使閣下……屬下……不知道您說的什麼意思……”
“是嗎?我的梅蘿蒂長公主殿下……難道這個時候您還要自稱‘屬下’?”洛菲露出神秘的微笑。
拉茹兒咬著牙,將身體背了過去,說道:“原來你們都知道了……說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我皇兄已經死了十多年,黑暗之子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黑暗之子是我哥哥索萊恩皇帝陛下,你們找錯了對象……”
“哦?可是麥羅森長老不是這樣跟我講的,他說皇帝陛下身上根本就沒有黑暗主神撒米爾的印跡,沒有黑暗之子的身份就不能統領黑暗大軍,這是你我都知道的歷史!”洛菲冷笑到。
“可你也看過戈萊亞的身體,他也沒有!”拉茹兒也冷冷地說著,但心裡開始猛跳。
“您很不安啊,梅蘿蒂長公主殿下?”洛菲感應到了對方精神力的異常波動,臉上迅速恢復了微笑,然後上前一步走到拉茹兒身後,將手搭在了對方身上。
拉茹兒身體一跳,馬上閃到了一邊,怒目圓睜,說道:“放肆!你就這樣對待亞羅特帝國的長公主!”
不遠幾個黑暗教徒看見了披著黑色外袍的紅裙拉茹兒居然對著自己的上司、黑暗神使大發脾氣,雖然他們聽不見一絲聲音,可從紅裙女子臉上憤怒的表情來看兩人絕對發生了很厲害的沖突。這些不知道情況的教徒都側過了頭,想象著這個倒霉的女人對黑暗神使不敬會是什麼下場。
“呵呵,長公主殿下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了,那微臣以後就斗膽這樣稱呼您了。”洛菲絲毫不在意對方剛才的情緒,繼續笑著,“戈萊亞身上是沒有黑暗之子的印記,但先皇謝克特茲三世陛下共遺下兩子,麥羅森長老認為這黑暗之子的印記很可能分成了兩部分,那個叫珍麗芙的少女已經被索萊恩陛下所掌握,所以麥羅森長老認為我們絕不能讓他繼續得到戈萊亞,起碼在這點上,我們的利益是一樣的,也是為什麼我一直在幫你隱瞞的原因。”
“我哥哥索萊恩當皇帝以後一直很勤勉,而且黑暗帝國的實力也越來越強大,不再需要什麼黑暗之子來統領了,難道你們想推翻他的皇位?”拉茹兒看見了周圍陸續走過了幾個黑暗魔法手,於是按住了憤怒的表情說到。
“這個當然不必要,皇帝陛下終歸是皇帝陛下,不是我等為臣可以去改變的,但是皇帝陛下未必會容忍你和戈萊亞的存在,他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已經察覺到了戈萊亞,他如果得不到戈萊亞的黑暗之子印記,那肯定會毀掉他,難道皇帝陛下登基後殺掉的帝國大臣還少了嗎?難道你忘了上次尤裡特故意陷害戈萊亞的事情了嗎?”
洛菲這一句讓拉茹兒陷入了沉思,她知道,這個同胞血肉的親哥哥索萊恩因為一直生活在大哥謝克特茲的陰影下,從小就性格孤僻,從即位那天開始,三個月之內幾乎把以前的帝國大臣和貴族以各種借口屠殺了三分之二,在隨後的兩年裡幾乎亞羅特帝國的很多大臣職務都是一個人同時兼幾樣,想起來就讓人心寒。
“這個不應該是你們外臣可以干預的,我相信索萊恩皇兄不是那樣的人,他最多不過是想把兩個孩子召集到身邊幫助他,那陷害戈萊亞和擄走珍麗芙公主的計劃一定是那些黑暗教會的長老們進的讒言!”
拉茹兒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她知道黑暗帝國歷史上也出現過兩個皇帝子女同時繼承黑暗之子印記一部分的例子,那種為取出合並黑暗之子印記的血腥儀式在書籍裡都描繪得那麼恐怖。想到這兒,身體又開始顫抖。
“但願如此……呵呵……好象菲列斯派人來了!我們快去看看吧!”
洛菲撤去了音障魔法,頭都不回地朝前面的樹林走去,只見對面也走過來幾個商人打扮的男子。
看看了洛菲的背影,拉茹兒歎了口氣,轉身朝營地裡的戈萊亞走去。
“秦新大人,這是下官奉我普洛林斯共和國執政官海格拉德斯閣下,為大人送上的一點禮物!”
一個普洛林斯軍官站在蒂娜的首席禁衛騎士長辦公室裡說著,身後幾個隨從馬上將三個大小不等的盒子放在了蒂娜的桌前,其中最大的那盒子只能放在了地上。
這個普洛林斯軍官就是以前的薩西尼亞“多賴亞”盜賊組織的頭頭托迪,不過從脫離薩西尼亞城後,現在的他已經恢復了本來身份,名字也變回了“克拉普”的真名,他今天就是按照海格拉德斯的吩咐來給秦新送禮的,隨便也看看這個自己一直無法接近獲取真實有用情報的少年光明神使。
“呵呵,克拉普大人費心了,請轉告海格拉德斯大人,他這番心意在下心領了……”
一想到那個海格拉德斯那種近乎於勾魂般的色瞇瞇眼光,蒂娜就渾身不自在,對眼前的禮物也不感興趣,正要推脫,只見面前的普洛林斯軍官一個立正行禮就帶著隨從出了門,喊都喊不回來。
“這兒……這是什麼意思……”
蒂娜好奇地揭開一個盒子,只見裡面是一對手工極其精致的鑲金綠寶石耳墜,眉頭就皺了一下。再打開第二個盒子,又是一把玳瑁頭梳,只見上面鑲著細如沙礫的寶石顆粒,排列成彎曲華麗的紋飾。最後打開地上的第三個大盒子,蒂娜差點都要暈了過去。
盒子裡放著一件淡紫色的女子晚禮休閒套裙和相關配套衣飾,一看大小就是沖著自己的身材來的,臉上頓時覺得燒乎乎,趕緊蓋上,看看房間並沒有人,才輕松地呼了口氣,軟軟地倒在椅子上,眼睛傻傻地看著天花板。
這個海格拉德斯,簡直是個死東西,居然大白天叫人給我送來這些女人的東西,他還沒忘記我啊!蒂娜頭都大了,從離開薩西尼亞到賴斯特城都快半個月了,除了抵達那天見了一面,這十來天自己以為對方已經放棄了,誰知道這臨近新年節和宣布訂婚的日子他又跳了出來,而且還明目張膽地派人進宮見我,想起來好象就是他建議文德裡克國王招自己為駙馬的,他到底是什麼居心啊?要把我逼上絕路然後趁機搶了我?*!這個王八蛋!這個死色鬼!
蒂娜拿起一卷空白書卷,就在上面把那個世界所有最惡毒的罵人詞句都寫了一遍,然後才滿意地松了口氣,最後又無聊地扔進了辦公室的壁火爐裡。
把盒子都蓋好,除了那件衣服叫人送到自己房間外,其他都叫人送往了戴林梅莉爾的寢宮,接著回到房間更換了一套禁衛軍常服就出去散步了。
漫無目的地沿著通往宮殿出口大道的林蔭小路走著,一邊欣賞著兩旁茂密的觀賞花枝和樹木,不知不覺地走繞錯了路,走到一條兩邊是一人多高綠化植物的花園走廊中去了。
好象前面的拐角處有人說話?蒂娜皺了下眉頭,因為她聽出了其中一個男子的聲音,正是剛才給自己送禮物的普洛林斯軍官,而另一個聲音很小的女聲一聽就知道是拉爾夏婭,仔細分辨了一下方向,發現這條路正是通往宮廷貴賓館的,這個克拉普怎麼會走到這兒來了?
一想到拉爾夏婭的以前身份,蒂娜就心裡暗驚,趕緊在自己身邊施展了一個封閉的單傳導音障魔法,然後悄悄地撥開身邊的綠化帶,潛進了花園,鑽到拐角邊,透過植物的縫隙,清晰地看見克拉普正站在拉爾夏婭身前,雙手扶住了女孩的肩膀。
“本特,你不認識我?我是托迪大叔啊?”
克拉普見過蒂娜後,本來打算直接出宮,可剛走下宮殿的台階,就看見一個並非宮女打扮的小女孩從前面的小道上跑過,看身影似乎特別熟悉,總覺得怪怪的,於是偷偷跟了上去,結果一直在這個地方堵到了小女孩,轉過去一看對方的容貌,自己都嚇了一條,居然是自己以前的部下本特!
可對方看起來根本不認識自己,還一個勁地問自己是誰。看著眼前這個眼睛裡全是迷茫的女孩,克拉普皺著眉頭,他不知道這個被自己遺棄在薩西尼亞城的小孩居然逃過了那場毀滅性的全城大爆炸,而且還出現在文德裡克王國首都的王宮裡,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我不認識你啊,大叔你是誰啊?”拉爾夏婭天真地說著,手上還拿著一串項鏈,那是蒂娜送給她的。
“我是托迪啊!你再想想?你怎麼到了這個地方啊?是誰救了你?還有其他人嗎?”克拉普都快糊塗了,他覺得認得面前的女孩,因為還是他親自從薩西尼亞的會所裡把重傷的小女孩救出來的。
拉爾夏婭還是搖搖頭,然後捏著項鏈的手順便塞進了一側的裙兜裡並沒有拿出來。
克拉普見對方打死不承認,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人,看了看四周沒有人經過,於是趕緊說道:“本特,告訴我,是不是那個秦新救了你!?”
拉爾夏婭並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將頭扭到了朝蒂娜藏身的這一邊,蒂娜發現拉爾夏婭的眼睛有點濕潤了。
克拉普也發現了拉爾夏婭的這點變化,心裡一喜,知道對方已經默認了身份,趕緊將對方的身體抱住,和藹的說道:“本特,我知道你恨我拋棄了你們,而且你也是唯一一個不知道我們是普洛林斯共和國的人,這都是沒辦法的,你的家園被毀了,這也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拉爾夏婭並沒有說話,眼淚終於流了出來,蒂娜一看就知道已經露餡了,著急死了,她生怕這個女孩會把自己營救的過程給講了出來。
“好樣的!本特,現在你就繼續呆在這兒裡,以後我再和你聯系,然後想辦法把你帶出去!”
克拉普高興極了,將少女抱在了懷裡,一邊暗暗慚愧以前做的決定,當然,更多還是種收獲,他知道有了這個埋伏在秦新身邊的女孩,他就可以獲得中斷了很久的情報線索,慚愧的同時也開始得意起來。
“托迪大叔……”
拉爾夏婭突然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將身體緊緊地*了過去,一只手扶在了對方的身上,高大的軍官一感動也摟得更緊了。
突然拉爾夏婭子的表情變了,眼睛裡露出了陰森的殺氣,只見那只塞在裙兜裡的手突然抽出,一道寒光一閃就沒入了身前的克拉普身上。
“本特你……”
克拉普的扶住對方身體的手松開了,慢慢的低頭看著胸前穿透呢制軍常服的一把精致短劍,只剩劍柄還在外面,鮮血慢慢地滲透了厚厚的呢制軍裝。蒂娜赫然發現那把刺入克拉普身體的短劍居然就是前幾天自己送給拉爾夏婭玩的那把,本來屬於倫貝斯贈給自己的禮物,如今正無情地吸吮著一個男子的生命。
“托迪大叔……我狠你……”
拉爾夏婭說完這句,臉上的殺氣消了,又換上了天真的笑容,這是她長期在托迪訓練下學會的盜賊刺殺技能,如今卻用在了自己的老師身上。
將短劍慢慢抽了出來,在對方倒下的身上擦干淨,然後又小心從裙兜裡拿出劍鞘插進去。
“拉爾夏婭……”
再也忍不住了,蒂娜一下從藏身的地方鑽了出來,嚴肅地看著面前已經死去的普洛林斯軍官和一邊表情迷糊的干妹妹拉爾夏婭。蒂娜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女孩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殺過人之後表情變化如此之快,就好象根本沒經歷一樣自然。
拉爾夏婭並不解釋,只是緊緊地咬著嘴唇,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
“你很狠他?”
一邊歎著氣說著,蒂娜一邊將仰面倒下的屍體拖進了一邊的綠化帶,由於位置原因,雪白的磚石地面並沒有流下任何血漬。
“姐姐,我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真得不想,我不是本特,我是拉爾夏婭,是姐姐的妹妹!”拉爾夏婭紅著眼睛一把抱住了蒂娜,讓蒂娜身體一顫,她在這一瞬間甚至想到拉爾夏婭會不會也抽出武器刺入自己的身體呢。
“行了……忘了他吧……他畢竟是在利用你,或許你是對的……”蒂娜覺得自己面對死亡也越來越麻木了,自己何嘗不是殺了很多人,只是沒有如此貼近而血腥而已。
拉著拉爾夏婭的手鑽進綠化帶,看看四周全是高大的樹木,於是趕緊解開佩劍在泥地上拋了個大坑,把屍體拖裡進去,然後一個小型的炙烈火焰魔法丟了過去,屍體迅速燃燒起來,接著一個半大的冰罩將火焰包裹住一防止過多的煙塵冒出。
冰罩被高溫溶化的水氣混合著一股焦臭的青煙鑽出了樹叢,沒一會兒強力魔法加速燃燒的屍體就變成了一堆黑渣,蒂娜趕緊撤去冰罩,用泥土將坑蓋上,使勁踩平,又撤過不少草葉覆蓋好,看看沒有什麼痕跡了,才長呼口氣坐到了草地上,拉爾夏婭也很乖地坐到了身邊。
“秦新大人,您在干什麼?”突然一個宮女鑽進了綠化帶,指著樹叢裡還沒有完全消散的煙霧,用手捂著鼻子說到。
看看對方好象是戴林梅莉爾寢宮的宮女,秦新緊張地說道:“哦,沒什麼,我妹妹想學習魔法,我在這兒教她,隨便讓她親手烤了塊肉干來做實驗。”
宮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說道:“戴林梅莉爾公主殿下正在找大人,奴婢聽說您朝這個方向來了,所以就尋了過來,打擾了您妹妹的魔法,還望大人寬恕!”
說完,宮女還深深行了個禮,想到剛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蒂娜就覺得很難受。
“好吧,我馬上就去,麻煩你帶我妹妹回貴賓館!”
說完,輕輕地拍了拍拉爾夏婭的小臉,歎了口氣就走朝戴林梅莉爾公主的寢宮方向走了出去。
“秦新你來了!快來看看!”
蒂娜悶著頭剛一走進戴林梅莉爾的寢室,就看見這個少女坐在梳妝台前朝自己招手,台上似乎放著幾樣首飾。
“呵呵,還在試這些東西啊?”
蒂娜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走到梳妝台前,突然發現戴林梅莉爾頭上居然插著海格拉德斯專門送給自己的那把玳瑁寶石發梳,手上拿著一對鑲金綠寶石耳墜,那也是海格拉德斯送的,而自己不過剛派人送到這兒,這個公主就迫不及待地戴上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首飾啊?哈哈,好象還挺貴的,應該是南大陸出產的才對!來,幫幫我!”
戴林梅莉爾只顧看著鏡子比畫著耳墜,並沒有留意蒂娜那張繃緊的尷尬笑容,一把將一條耳墜塞到了蒂娜手裡,然後側著頭把耳朵露了出來。
“戴林梅莉爾,聽說這幾天有不少貴族大臣在求見王後陛下……”蒂娜一邊小心地把耳墜給戴林梅莉爾戴上,一邊說著。
戴林梅莉爾楞了一下,等對方已經幫自己戴好了,就扭過頭看著面前的少年,露出了一絲擔憂,說道:“你也知道了……其實賴斯特的貴族大臣早就在想你的位置了,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退步的,母後也管不了我!”
“可萬一他們連名上書到國王陛下那裡,把這事情鬧公開,我想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戴林梅莉爾點了點頭,深情地忘著面前的少年,說道:“其實今天我找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事情!他們怎麼想辦法來動搖我倒無所謂,我是擔心你!”
“我?”蒂娜一驚。
“是的,我怕那些貴族會找你麻煩……尤其是這幾天,你一定要小心……不行!我要去找父王,不要讓你再當什麼王宮禁衛首席騎士長了,你那樣天天在外面出現是很危險的!我要你……要你直接呆在我身邊!”戴林梅莉爾急急地說著,一邊用手緊緊地抓住了蒂娜的手。
幸虧蒂娜戴著雪白的手套,才沒讓對方摸出點問題,趕緊將手拿開,起身在房間走了幾步,說道:“這個你倒不用太擔心,倫貝斯他們會一直跟著保護我的。”
“那你一定要小心!對了,聽說普洛林斯的人剛才去找過你?”
蒂娜一驚,趕緊說道:“哦!是的,但是已經出宮了。”
“哦……那你要小心的,我覺得他們沉默了這麼多天突然來找你,肯定有企圖,你別被他們騙了!”
戴林梅莉爾認真地說著,蒂娜看在眼裡心中直歎氣,想到那個克拉普就這樣死掉,還不知道海格拉德斯發現人沒了會有什麼舉動。
越想越煩,簡單地應付了幾句就告辭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