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柴興說她的曲子難聽,胭脂抬起滿是委屈的雙眼。自己的琴技有如此不堪麼?聲聲哀怨只是想吸引他的到來,不曾想他竟對自己厭惡至此。在宮中之時,哪位宮人不誇讚她的琴技jing湛,如高山流水一般,竟被柴興當眾羞辱。心中的哀怨再升,她不恨賢王柴興,卻將憤憤的眼神轉向雪音。夏紫蕊、容蕊王后,她不回來還好,她一回來自己還有什麼希望。看王爺的眼神,滿目深柔,只有她一個人,彷彿再美的女子他都瞧不見。
「大管家,將萼姑娘安置到明澗苑。今兒晚了,大伙都散去吧!」柴興扶著雪音,兩人往湘波院方向移去。
東夫人見容蕊王后並未執意趕她們離開,心中漾起幾分感激。很快,就被黃昏中的nan女剪影所吸引,這副畫面曾是她一生的夢想。多少年來,王爺從未如此深情看過自己一眼。只要一眼,若是王爺願如此深情地看她一眼,死而無憾。
從跟著王爺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當王爺愛上王后那一天起,她便失去了做影子的資格,王爺甚至都不願再碰她。
顯兒說過,若是容蕊王后有什麼不測,父王絕不會苟活。王爺為了這個女人,甚至願以身殉情。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一生連嫉妒都不能。只想讓王爺好好的活著,讓一雙兒女可以時常見到他們的父王。
王后高興了,王爺便高興。
王爺高興了,就能給二妮取名字了。
除了柴顯,其他三個女娃如今都已經開始讀書識字了,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王爺不喜歡她們,所以一併連她們所生的孩子都不喜歡,如果顯兒不是因為是長子,恐怕他也不配擁有一個皇族的名字。
沉思回來,現身邊的北夫人胭脂氣得臉色蒼白,絲帕纏繞在指間,將纖指勒得白,緊緊地yao住shuang唇,瞪大眼睛久久的凝視著遠去的王爺與容蕊王后。
東夫人在胭脂的眼中,看到了殺氣,心中咯登一下,有必要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北妹妹,你最好安分守己地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別存什麼害人的心思,否則,我饒不了你,王爺更不會饒你……」
胭脂聽到此處,紅唇蠕動:「東姐姐,王后回來了,你還以為,你是這府裡最尊崇的女人麼?」
東夫人不想與她糾纏,天色已經晚了,她需要四下走走,尤其夏二姑娘那邊,看還沒有欠缺的東西。「你好自為之吧——」出生寒微的她,從來都不敢奢望成為這王府裡最尊崇的女人,萍兒是明白的,倘若當年她不曾跟了王爺,必定會淪落風塵。對於現在的日子,她將希冀都放在一雙兒女身上,只要他們好,她便好。
胭脂見她離去,扮著鬼臉,張牙舞爪地比劃一翻,小聲嘀咕道:「真是一副做狗的樣子。人家搶了她的丈夫,居然連恨都不敢,呸,你以為你是誰呀?也想來管我的事……」柴興說她的曲子難聽,他不愛聽,自有好聽的人,譬如,肚子裡的寶寶就很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