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峰沉默片刻,從懷中掏出瓷瓶,不敢迎視雪音的眼睛:「這是褪顏膏!」
凌雪音不解地看著夏峰,為何突然給她一瓶膏藥,還是褪顏膏。
「對不起!對不起……」夏峰一口氣說了許多對不起,「我並沒有改變你的容貌,只是在你臉上貼了一張人皮面具……這個……能幫你取下面具。」
夏峰要她恢復自己的本來容貌嗎?懷孕以來,她日漸消瘦,氣色大不如前。
「先用褪顏膏取下人皮面具,再用玉顏膏塗抹七日,就能恢復你原來的容貌。」「我騙了你,對不起……先回怪人谷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派小花到谷口來通稟一聲。」
雪音捧著兩隻瓷瓶,木訥地看他離去:夏峰說騙了她?騙她什麼?
小花是沉默少語的丫頭,很快收拾好廂房,將雪音安置在房內,又去廚房忙碌了。
這一路行來,雪音真的好累,雖然夏峰已經極最大努力照顧她的身子,在馬車裡墊了厚軟的被褥,可對於一個體質單薄又重孕的女人來說,整日躺g上都會覺累,何況還從京城一路到了南嶽山。
雪音一沾床榻,躺下就沉睡過去。
睡得正香,聽到院子裡傳來兩個女子的對話聲。
「客人?什麼客人?」一個陌生的女子聲音,jiao媚得像春日黃鶯的鳴叫,略微有些尖脆。
小花答道:「是老爺送過來的。瞧她的眉眼竟與姑娘有**分相似!」
「是麼?在哪兒?」
小花抬臂指著廂房:「她的氣色不好,像是病了!」
女子走近廂房,推kai房門,緩緩移到床前:「啊——」哪是什麼與她相似的女子,分明是一個滿臉帶著血跡的少女,臉上塗滿了白色的膏脂,猛見之下,還以為是見到鬼。
雪音定定地看著床前的女子:漂亮的鵝蛋臉,略為高挑的眉毛,烏黑亮麗的眸子……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容顏。
兩女相對,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驚詫。
女子自我介紹道:「我叫寶兒!」
她就是寶兒?夏峰的女兒,這幾年夏峰一直說:寶兒病死了!可此刻,寶就活生生地出現站在她的面前。
寶兒打量著雪音:一張血跡模糊的容顏,身子單薄,且是重孕在身。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夏峰將這樣的女子送到至,難不成,她……
寶兒的神情頗是激動:「是不是他幹的?是他把你弄成這樣的?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連一個身懷重孕的女子都不放過……」
雪音在沉思之後,如夢初醒,明白了這一路行來,夏峰那怪異的「對不起!」,知曉了他臨離開時那愧疚而歉意的眼神。從一開始,她就做了寶兒的影子。寶兒並沒有死,她這幾年一直就住在南嶽山中,只是不曾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姑娘,你是怎麼招惹他了,竟讓他如此待你?」
雪音被寶兒的話語弄得mo不著頭腦。
雪音隱隱曾聽人說過,寶兒幼年時走失,落入人牙子手中,幾經輾轉被買入北燕國qing樓,吃盡苦頭。後來寶兒呆過的那家qing樓焚於一場大火中,qing樓裡上至老bao、客官,下至服侍的婢女、龜奴,無一例外盡數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