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鳳道:「八嫂有什麼事不妨講出來。」
雪音看著身邊的柴鳳,他英俊的臉上全是急迫的等待。
可以相信他麼?但她也必須選擇相信,她原本是個有秘密的人,可自從愛上了柴興,也改變了許多。不再去堅守的秘密,是誰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一個人的痛苦是真的痛苦,一個人的快樂不是真的快樂。
她不痛苦,因為她的身邊有深愛的柴興,他們彼此相愛,他們有著如烈焰般的真情,如水的溫存,所以她是快樂的。終於完成了母親生前最大的遺願:快樂地活著。
「八嫂的事就是柴鳳的事。」柴鳳見雪音猶豫,又加了一句。
這是柴鳳的承諾,一個弟弟對於嫂嫂的承諾。對雪音,他從最初的厭惡到現在的敬慕,她將他視為親人,柴鳳也將雪音視為親人。能替親人分擔痛苦,是柴鳳感到最開心的事。
四下無人,雪音堅定地道:「九弟,帶我離開京城吧?」
柴鳳滿是狐疑,當她再度重複著「九弟,帶我離京吧?」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雪音的確是說要離開京城。
柴鳳沉默片刻:她一定是有必須要離開的原因,否則她不會說出自己的決定。
「好,什麼時候?」
柴鳳竟沒有問原由,這讓雪音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初九!」還有六天,她需要時間來打點一切,安排好木蟬的事,還有王府裡的事兒……
柴鳳看著她,心裡有莫名地難過:「八嫂,是因為皇上和八哥的事為難?」
雪音沒有直接回答,如果這是柴鳳認定她離開的原因,就讓他這麼認為好了。她的身子自上次劍傷之後,越來越差,如果再不離開,她怕自己會死在這兒。而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絕不死在心愛男子的面前,這對於柴興是一生都無法磨滅的痛苦。
如果要死,她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靜靜地死去;不讓柴興看到她最後形容枯瘦的樣子。所以,在她還有力氣走路的時候,她選擇遠遠地離去。
柴興翩然而來,臉上漾著無法掩飾的笑容。
「蕊兒,你身子不好,不能吹風,快進屋去!」柴興疼惜地走近她,握著她的手,扶她回到花廳。語調裡略帶責備,盡顯寵溺與呵護之情。
三人在花廳吃了頓熱鬧而溫馨的鈑,待柴鳳走後,雪音又回到湘波院靜養。
躺在軟榻上,飛針走線,小時候跟著母親學了些女紅,已經很多年沒有碰這些東西。可如今為了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她願意學。孩子在肚子裡動了動,她清晰地感覺到,又動了一下,她低頭看著腹部,貼著腹部的絲綢在划動。
孩子,她的孩子,無論怎樣,她都必須生下她。不管有多少艱辛,她都必須撐住。當年曾經承受過的剜心之痛,近來偶爾作,好在她還能承受,她怕再這樣下去,會展成為她無法承受的痛。所以,她必須離開京城,要盡早地離開,不能再呆下去,時間再長,柴興一定會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