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皇宮,柴鳳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賢王府。看著王府門上懸掛的匾額,頓了一頓,遲疑要不要進去。他想要勸勸那個女人,要麼早些離京藏起來,別再來煩擾他的兩個哥哥,看在他們兄弟的情意之上,就悄悄的離開吧。
今兒天氣很好光明媚,四名侍婢立於周圍,一個衣著粉衫的女子坐在桃花樹下,手撫古琴,彈奏著一曲清靈的曲子,時而是山澗潺潺的清泉,時而化成林間歡快的小鳥,時而變幻成山谷中綻放的春蘭,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
一曲止,粉衫女子緩緩起身,輕揉地撫mo著腹部,用溫婉如水的聲音說道:「斐兒,這《春神曲》是不是很好聽。現在是春天,寶寶在娘的肚子裡呆了三個月,等寶寶三歲的時候,娘該送你一個什麼禮物……」
抬眸時,雪音現不遠處的柴鳳:他站在那兒,正如癡如醉地沉浸在音律之中。
雪音的腳步盡量輕柔,緩緩地移往柴鳳。
近了,他定定地凝視著面前的婦人,從未現,她居然這麼美,美得令人窒息,美得如風中搖曳的鮮花。
「八嫂——」柴鳳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
她笑厴如花,明光,目光裡像蓄滿了溫情的春水:「九弟是來找你八哥的吧?許是去探望太后了,你先到花廳坐會兒,他一會兒就回來。」
柴興明明在皇上那兒,她怎麼說去找太后了?
她看了一眼柴鳳,繼續道:「是我讓他去的。木蟬那丫頭也不小了,前兩日我說替她與王游完婚,這丫頭居然說不嫁。唉……都怪我不好,前些日子昏迷了兩次,把她給嚇壞了,如今連葷食都不吃。整日吵嚷著說這輩子都不嫁人,哪能不嫁人呢?」「這不,這兩日見到我就躲,就怕我提起成親的事兒,從早到晚都看不到人影,幫我從外面請了位手藝不錯的廚娘就不露面了。聽說二十年前,木亦柔……哦就是木蟬的親姑姑被選入宮,想來想去,讓你八哥去請太后幫忙尋找下落……」
說罷之後,她自嘲起來:「瞧瞧我這嘴,如今也和你八哥一樣,有什麼說什麼。」「對了,這是前幾天江南柳家送來的鳳泉珠,說是柳夫人自個種的,你也嘗嘗,味道還不錯。」
如今她和柴興過得很好,也完全將柴鳳視為弟弟,他一過來,就當成親人般的敘起家常。
說到茶,她便講了那個關於鳳泉珠的傳說。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聽她說完,她的聲音很美,柔弱如水,聽得人心裡很舒暢。都道瑞安候的女兒刁蠻任性,原來她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鳳仙對愛的成全與隱忍,至死都不願傷害最愛的人。
柴鳳竟有些感動,好像自己就是那位美麗善良的鳳仙。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不知不覺間,他從最初的反感,已經不再如想像那般討厭他。是來趕她離京的,可現在看到懷孕的她,他卻開不了口。若是說出來,這對八哥來說,定是晴天霹靂,而對方也完全視為自己的親弟,他說不出口。這個歷經苦難卻依舊堅毅的奇女子。無論有多少不幸與磨難,她總是笑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