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虛弱,好好歇著,回頭爹再來看你。」
夏峰看著一側的柴興,使了個眼色。對於雪音的病,夏峰也診不出原由,可正因為是怪病,所以他才好奇,加上自己與雪音乃是父女,更想替她找出病因。
「蕊兒,我去陪岳父大人說話。」
翁婿二人離了湘波院,看著那邊正在忙碌修建的新院,夏峰輕輕地歎息一聲。
「唉……雪音她真的太像若夕了。就連她們的命運都是如此的相似……」
夏峰腦海中掠過當年那個清麗溫婉的女子,初識謝若夕,他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師父自恃才華橫溢,在江南揚州街頭擺了個字畫攤:有才分文不取,無才一字千金。可連擺了兩天,居然一筆生意也沒做成。
那是一個煙雨濛濛的陽春三月,有一天,一位富家姑娘攜著侍婢出來買絲線,經過字畫攤,停下了腳步。留下美麗明朗的笑容,翩然而去。
師父說:你瞧不起我的畫?
那女子說:先生的畫不是好畫,字也算不得好字。
師父很不服氣,結果就與那姑娘爭執起來。
後來那姑娘握筆一揮,她的字竟讓師父看得不目瞪口呆,還有她的荷花圖,清麗tuo俗,微風淨植,實在是妙,令師父慚愧不已。十三歲的他,便這樣一不可收拾地愛上了那個清麗的女子。
待他再找到她,與她相逢時,她已經嫁為人婦,身在遙遠的邊城。那一年,他十七歲,年輕氣盛得罪了江湖中的惡人,被人追殺,重傷之際,是她救了他。一來二往,他知道她的名字,她告訴他關於自己的一切,世家謝府裡的醜惡,柳家的關愛,以及她看似幸福卻並不如意的婚姻,還有她內心那無法釋懷的愧疚與痛苦。
又兩年,他再度去邊城找她。他看到了她的女兒,一個叫凌雪音的小女孩,和她一樣的清麗聰慧。
她突然對他說:有朝一日請代我照顧我的女兒,把她視為你的女兒一樣去愛她,呵護她!
因為此,夏峰早就將雪音視為自己的女兒。
「岳父,蕊兒的病……」
夏峰道:「除了極度體弱疲憊之外,並不曾有任何異常。」
又是這樣?
可是她的氣色、體質真的越來越差啊,為何所有人都找不到原由?柴興的心很亂,想到連夏峰都查找不到原因,一顆心便越的亂了。
夏峰又道:「不要想得太多,容我再想想,今兒替她診脈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奇怪,許是什麼地方被我忽略了!」
柴興離了書房,臨出門時,又回轉身子重重的拜禮。真的只能央托給夏峰了,如果連他都找不到原因,蕊兒,他的蕊兒,便……
那樣的假設,他從來不敢想,卻一次次地逼自己去想。
夏峰從柴興的眼中看懂了「情之深,愛之切」,他們是這樣一對nan女,都視對方為唯一,如果雪音有何不測,柴興他必不會獨活。關於柴興為雪音殉情的故事,夏峰也聽木蟬說過了,頗是感動,當今天下,居然還有如此癡情的男子,如此幸福卻又飽經受苦難的女子。這是夏峰聽到最美麗的傳說,他會像守護一個傳說一般來守衛這對相愛的nan女。
夏峰躺g上,輾轉難眠,每每想到雪音,都會覺得心疼又不安。雪音的病症:眩昏、嘔吐、乏力、貪睡……更像是一個孕婦所有的特徵,可他卻探不到喜脈。
喜脈?
對,他怎麼忘了,雪音的體內有三成玄女真氣,過了這麼久,加上她自身的修煉,許已是四成、五成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