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覺得自己好卑鄙、好可惡!以她的功能,雖然不一定能勝過順德帝,但足可以拖延時間,而她卻在半推半就之間,再度讓他得逞。
「啟稟皇上,賢王、明王求見!」
梁興來了!
梁鳳回京了!
她滿是驚疑,而他彷彿什麼事也沒生,平靜地道:「讓他們候著吧,朕正與賢王妃談論書畫呢。」
兩個人各自整好衣衫,彼此都佯裝什麼都沒生。
上次是心痛得血流成河,此次是心哭得洪水氾濫。即便在此刻有屈辱,有愧疚……萬般複雜的情結下,她也不讓自己的淚水流洩,是倔強,更是對自己的懲罰。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雪音在心裡狠狠地咒罵著自己。
就要見到柴興了,她不知道該要如何去面對。既然他們倆都錯了,就此分開吧。
順德帝款款走近桌案,舉筆在紙上寫下「容蕊!」二字。
她歪著腦袋,定定地看著這兩個字。
「hua蕊之容,傾國之姿,feng流嫵mei,多情聰慧……」
這是他對她的評價,「feng流嫵mei,多情聰慧」竟然用到她的身上,是呀,她夠feng流,嫁了弟弟勾哥哥,她也夠多情,居然同時和兩個男人糾纏不清。
為什麼想到柴興,她的心會覺得好痛。不是為了報復他,她才決定這麼做的麼?為什麼她感覺到無邊無際的愧意。
柴興的錯是在與她相識之前,那本不是錯,可是她呢?成為他的妻子,卻去引you他的哥哥……
她錯了,唯有讓這錯繼續下去,既然如此在意柴興,那麼就徹底地離開。她愛上了柴興,比她預想的還要陷得深。
她愛他,願意與他一起墮入地獄!她恨他,又不想給他留下回頭的路。
「來人,宣賢王、明王!」他的筆未曾落下,正yu下筆,卻移至第四字的位置,寫了一個「後」字,回眸看著一邊的她,是「容蕊為後」還是……
柴興、柴鳳進入御書房,兩人皆有些怪異地看著艷麗高貴的婦人,紫色的宮衣,漂亮的鳳釵,還有她臉上淡淡的妝容,相融一體,彷彿是高貴的鳳後。
「你……會讓我離開麼?」她第一次在順德帝的面前,沒有了往昔的高傲,也沒有自己的尊嚴,像所有的小女人那般,渴望著避開尷尬,期盼著能得到保護。
順德帝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淡然一笑。
柴興與柴鳳兄弟二人進入御書房,掃過房中的順德帝與雪音,很快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大櫃裡那尊瓷像上,一樣艷麗的女子,如同臨世天人。
柴興向前幾步,看罷瓷人,又深情的凝視著雪音,數日不見她也瘦了,面容變得蒼白,眼睛裡氳氤著一層水霧,盈盈閃動,楚楚憐人,令人疼惜。
柴興道:「臣弟多謝皇兄照顧蕊兒這幾日。這尊瓷像也是皇兄準備要送臣弟的禮物吧……真是不巧,臣弟前些日子也令人做了一個,比皇兄這尊可要好看多了!」
雪音嘴角含笑,不再如以前那樣笑得清朗,而是帶幾分諷刺的意味:「多謝王爺厚愛,一尊瓷像就想抹殺王爺對我所做的一切,王爺還真是看得起紫蕊。」
柴興顧不得她的冷漠,厚著臉皮握住她的纖手道:「蕊兒,我向你陪禮還不成麼?跟我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