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她款款起身,轉身從內屋取出一盤圍棋,「今日的話題實在沉重得緊,不妨就在弈棋論天下吧。」
雪音心裡暗自思忖著,從何說起,又如何點到要害,在順德帝的面前,既不可以裝得太聰明,也不能自恃自己才高。她所要表現的,就是讓自己盡量平凡再平凡些,而又足夠把自己所現的問題盡數傳達到,也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身為臣子理應為君王分憂,身為南越人,就應為百姓謀福。她是個女子,沒有這麼偉大,可又想做自己想做之事,以免愧對良知。
人活天地間,可以不追求榮華富貴,也能拋棄名利權勢,唯獨得做到「心安理得」卻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為不留憾事,她必須盡最大的努力去做。
「妙!好一個奕論天下!」順德帝連連誇讚。
「恕我不恭了!」她落座在順德帝的對面,執起黑子,一子落定,棋便開始了。
「夕兒知道朕所為何事?」
對於順德帝目前來說,最大的難題就是靜王柴勇的事,很令他惱火,處理不當,隨時都會起戰爭。對於一個君王能不打仗當然最好,但必須得維護自己的帝王顏面與尊嚴,現帝王的顏面相比,百姓的得失便顯得微乎其微。
她只看棋盤與棋子:「大事當前,皇上尚有疑惑未解。對付靜王有三策。」
「哪三策?」
順德帝還是想聽聽雪音的見解,在他的心裡,這個女子可從來都不普通女子。
「上策,不費一兵一卒,只屑一杯毒酒;中策,派人勸其罷手;下策任其造反。」
這等見識實在太普通了,柴鳳心中如此想著,卻聽順德帝冷笑:「夕兒未說實話?」
「這三策不正是皇上曾經使用過的麼。天下盛傳靜王必反,如果夕兒沒有猜錯,這消息是皇上傳出去的。本想讓靜王有所顧忌,而他卻狗急跳牆。」「如今大勢難控,皇上心中還有三策,一、火攻芒山,但地利時節不對,難以成功;二、起用凌定疆固守洛陽,再派得力干將切斷靜王后方糧草……」
順德帝依舊是笑,棋盤之上,雙方各執一半,難分勝負。
「積聚十七年的財富,二十萬jing兵強將遠遠不止。靜王若動,安王、平王又如何?北邊守將不能動,北燕國虎視中原,雖以金瓶公主和親為由,難分真偽。其實皇上都想得太過複雜,只要皇上給紫蕊一個月時間,我為皇上除去眼中釘。」
「哦——夕兒有這麼大的把握?」
她抬眸淺笑:「阿彌陀佛,這一回我的罪孽可大了。」
看著她信心十足的樣子,順德帝微微走神,究竟是什麼?
「啪——」一子落定,雪音道:「皇上輸了!」
也只有她敢贏他的棋子,也只有她能對他講出別人不敢講的話。就如他們的初識,她只拿他當個平常的男子,沒有尊崇的身份,有的只是nan女最美的相識。
順德帝道:「你有什麼法子?」
雪音坐直身子:「我若說了,此事便與我無干,皇上就得自己派人去做。」
柴興看她故作神秘,滿是好奇:「蕊兒,到底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