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危在旦夕
站在天瑞府前,看著馬背上的柴英,她笑若春花,向他揮臂,叩開大門。
「郡主回來了!郡主回來了——」門丁大聲的喧嚷著。
回眸時,她重複道:「記住為我辦的那件事……」
她進去了,府門關閉,只看到她絕決而灑tuo的背影。
柴英苦笑,曾以為吳綿綿去後,他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可如今才知曉,不經意間已經對這個女子動心。
再回府,她不再安靜。
大白天,開始在院落裡翻箱倒櫃,賞秋院她已經找遍了,其他地方自然也不能放過。徵得桃夫人同意後,她又開始在望春院裡尋找起來。
沒有多少日子了,與其死不冥目,不如再找找。
「雪音,你到底想幹什麼?」凌定疆看著望春院裡的女兒,她毫不忌憚地尋覓著,連花瓶都不放過,伸手到裡面探索。
「爹,那你告訴我,我娘究竟是怎麼死的?她怎麼死的?」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對,從昨天回來開始,我就一直在找,找我娘留下的東西。」她放下手中的花瓶,到了這一步,她不想瞞,什麼都不想隱瞞,「爹,我知道娘的死和你有關,而且……柳家滅門也與你tuo不了干係?」
「啪——」凌定疆沒想到,他的女兒居然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一記耳光迎了過去。
她歪著腦袋:「我兩歲那年,娘懷的弟弟並不是難產,而是……而是被爹爹毒打流產。」「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娘?她辛苦為你尋醫問藥,你竟然如此待她?」
抱著手中的花瓶,憤然摔在地上,翩然離去,「凌定疆,是你的粗暴與猜疑害死了我娘。我不會原諒,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臨離開望春院時,她留下了憤怒的吼聲。
娘在信中曾提過,當初柳家舅父將她嫁入天瑞府,就是為了保住柳家,因為舅母的身份乃是謝家大姑娘。而且謝家人從來都反對與商賈結親。
這裡面,娘有一半是懷著報恩,另一半則是願為知己犧牲的心。
柳家,柳家!
這幾日與柴英相處,旁敲側擊,知道江南絲綢富賈柳玉成死後,他的生意就被韋氏接管。
韋氏,有幾個韋氏,居然是二嬸的娘家。
二嬸的娘家最初並不寬裕,好像是柳家被滅之後才突然雄厚起來的。
她不得不懷疑柳家滅門與爹直接有關聯。
母親是想保護一對有qing人,不曾想卻因為自己而害了柳家。她必是知曉了實情,所以才會含恨而亡,害了她最在意的兄嫂,最在意的親人,可她卻不得不伴在那個惡魔的身邊。讓她如何不難過。
娘啊,可憐的娘!
「凌雪音,給我站住!」凌定疆怒喝道,「誰告訴你的?誰?」
她苦笑,「清影表姐死之後,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我一直都在暗查柳家滅門案。不要說和你沒關係,如果真和你沒關係,娘就不會悶悶不樂,就不會痛恨與你在一起……是你害死了柳家上下三十一口人,是你害死清影表姐。」衣袖一抖,她從袖中取出一柄明晃晃的飛鏢,「那天晚上,秋痕告訴我實情,卻死在這柄飛鏢之下。你知道嗎?在娘的妝盒裡,也有一枚這樣的飛鏢,我已經對比過了,和這柄一模一樣。秋痕的死,柳家被滅,都是同一個人所為。」
「你怎麼懷疑自己的父親?我沒有,我沒有——」「是,你的弟弟是我害死的,可那時……我並不是有意要打你niang,而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因為嫁給你以來,一直在和舅父、舅母通信,你不喜歡她把他們看得比你重。你要娘愛你,心裡、眼裡唯你一人,你甚至嫉妒過自己的女兒……」「你嘴上說愛她,可做出來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恨,全都是殘忍的傷害!」
父女二人在望春院外,大吵一通,她的恨抵達了頂點,他自私的愛在女兒面前bao露無疑。
「凌——雪音——」呼著女兒的名字,一拳揮落。
她知道父親的力道有多大,被掌力推出數丈之外,一個踉蹌,撞跌在柳樹上。
「當年,你就是這樣打娘的吧?你終於對我出手了……」她苦笑著,捧著xiong口,來不及咳嗽,一口鮮血噴湧。
「雪音……」
思若與母親奔出院門,就看到父親打姐姐的情景,她的姐姐跌倒在柳樹下,噴出一灘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