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蘇雯,一切還得靠自己,當所有辦法都想過用過,卻沒有什麼大作用之後,我只得聯繫了北京的黃處和徐處,說明了我目前的情況,想請他們看看能否幫我一把,也好對華科那邊影響小一點,我知道我這樣做並不合適,因為當時他們說過,可以給予相應幫助的前提是外在的阻礙,但是現在,是我們自己鬧出來的事情,卻仍然想借助他們的力量,真有些說不出口。
還好,他們聽了我說的情況後,並沒有一口回絕,而是分別給我想了相應的辦法,黃處說他會聯繫一些朋友,看看有沒有願意投資的,如果有,他會盡快介紹給我,我也答應分出部分股份給投資商,盡量把條件搞的優厚一點,但願有人對我們公司感興趣;徐處哪裡,他建議我們盡快把軟件做到一定的要求,然後通過步的驗收,申請下一步的合作基金,另外他會設法介紹一些有需求的系統商,盡量多攬些新的業務,提升我們的收入。
這幾個辦法各有優劣,但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都不好說,而且在時間上都不見得來得及,儘管如此,我還是千恩萬謝,因為他們還是在真心幫忙,而不是設法推脫,要是有些人,早就不耐煩的拒絕了,就像一些上游廠商,部分負責人員都不願接我的電話了,平時百樣都好,情況稍有不同,那些人的臉就變了,真是人情冷暖啊。
和他們聯繫之後。我又給渠道經銷商們打了一圈電話,我和他們是經常聯繫的,即便是在產品供應和銷售上,無法完全滿足他們地需要。但溝通還是必要的,這時候更要多拉拉感情,不然當他們離公司而去的話,公司可就差不多真的死翹翹了。
聽了一耳朵地埋怨,陪了無數的好話和笑臉後,我最後給北京的楊總打電話,說了會兒目前的情況。然後我又提起宋海天下落的事情。
宋海天這傢伙夠倒霉的,就在老胡出事,周海飛暫時管理公司的那一段時間。他幫著楊總拿到了兩個單子,然後向公司下了訂單,但客戶要地那個產品型號公司暫時沒有,平時賣的也不多,公司只好專門要求工廠進行生產。可是貨出來之後,那兩個客戶又暫時不想要了。這樣一來,這批貨就要面臨滯銷的問題,會被封存在倉庫裡,不知道會損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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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飛得知後破口大罵,他正是一人高高在上,沒有人能夠阻攔地春風得意階段,說話更是難聽之極,宋海天實在聽不下去,忍不住回了幾句,這下徹底捅了馬蜂窩。周海飛一向對銷售上這些業代不滿,平時找茬還來不及呢,何況這次宋海天捅了婁子還不服回罵!
不用說,宋海天立即被開除,就連當月的工資都沒能領到,因為周海飛說要補償公司的損失,要不是宋海天在外地,說不定周海飛還要找到他另外扣錢呢!
宋海天就此離去,再沒有消息,手機也停了,我們誰都聯繫不到他,據楊總說,他和那個商務小姑娘也是剛剛分手,那個小姑娘也不知他去了哪裡,想來他定然是剛剛失戀,脾氣不好,又遇到周海飛的痛罵,這才沒有憋住,直接回擊而被開除。
我想他一定是鬱悶之極,和戀人分手,又被公司開除,算是夠倒霉的,但可笑地是,沒過幾天,那兩個客戶還是執行了訂單,那批專門生產的貨根本就沒有滯銷,宋海天算是白白丟了工作。
楊總聽我又問,只是歎氣,說這個宋海天,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老家不見回去,住處也沒人,在中關村再也沒有見過他,就好像忽然人間蒸發了一般。那個當初說要和他結婚地小姑娘,之所以最後還是和他分手,據楊總瞭解,二人應該是為了在北京買房子的事情,以宋海天的收入,只怕支付不起那昂貴的房價,鬧來鬧去,終於還是崩了。
我忽然想起了我自己,現在的宋海天,和我當年是多麼像啊,也是因為買不起房子,而和女友分手,這該死的房價,不知道逼散了多少情侶!只不過我當年是直接忍痛南下,來到了深南,可是如今的他呢,不知道又去了何方!
和楊總一起歎息了一陣,結束了通話,我怔怔的出了會兒神,從中州來到這裡,恍然之間,已經兩年多點了,我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擁有兩家規模不算小的公司,身家大漲,可以說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今天,但以眼下的情況,搞不好我又會徹底失敗,失去所有地資產,再次變成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從終點又回到起點。
如果我會回到起點,那麼曉菲呢,英國留學是兩年的時間,現在已經封了,她還會不會回來?是會留在那個擁有大本鍾和凱旋門的異國他鄉,還是會回到這片生她養她的土地上?如果回來,她是會回中州的家裡,還是會去別的什麼城市發展?
兩年時間,說長不算長,說短又不算短,也不知她在這兩年裡過的怎麼樣了,我在這兩年裡,糊里糊塗的經歷了兩份情感,又像一場夢醒般失去了她們,那麼,曉菲呢,她會不會也遇到屬於她的新情感?
我盯著桌上的玻璃杯,那透明的杯壁基本遮掩不住任何的東西,我的視線可以清晰的到達另一面,但我卻看不到時間的流逝,也看不到歲月的痕跡……
良久良久,我才閉上了瞪的有些發酸的眼睛,還是讓工作揮散我所有的心緒吧……
我又恢復了之前的上班時間分配,週一到週五都是在硬件公司這邊,張強、產品總監朱鴻建他們很配合我的工作,這也讓我稍微省了點心,不過公司最大的問題是資金,而不是銷售,他們現在根本吃不飽,更不用說提升銷量了。
我週六才去華科,看看有什麼需要處理的問題,葉冉兢鼓業業的管理著公司,她說又新招了一個人,專門協助她盯著英國方面的需求,想把雙方的合作速度加快,我對她鼓勵的笑笑,不用再說什麼了,她明白我的心意,我也明白她的努力。
這天我在外約見了一位可能有投資意向的客戶,談了很久,並沒有什麼成效,對方還是說要回去仔細考慮,我還是很感謝他,不管成不成,畢竟人家還是有過這樣的想法,已經很不容易了。
等我把那客戶送走,正準備回公司,眼角餘光裡,忽然覺得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側目望去,果然,是一位非常熟悉的人一一蘇雯!
她和一個男人從旁邊的一個大酒店中走出來,有說有笑的站在門口,蘇雯不光笑容滿面的說著,甚至還加上了一些手勢,看起來是那麼開心和自得,她身旁的男人一邊聽,一邊點著頭,似乎對她也很欣賞,等門童幫著他們攔了一輛的士後,兩人一前一後鑽進了車裡,而且都是坐在後面,可見兩人的熟悉程度,然後,那的士揚長而去。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去旅遊散心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和別的男人見面?而且,最讓我吃驚的是,那個男人我也認識,絕對不陌生的一個人,他是羅思胡,所以蘇雯和他是那麼的相熟。
我望著那輛的士開沒了影子,心裡還是震撼莫名,蘇雯不聲不響的回到深南,卻不來找我們,而是和她素有好感的男同學走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羅思胡和鍾娜娜感情上早已破裂,現在他又回過頭來追蘇雯,而蘇雯也因為這次受傷害,徹底放棄了和我們的情意,有意轉向他?
我腦子裡很亂,胡思亂想著,什麼樣的可能都不斷出現在我腦海裡,我有點接受不了,女人真的這麼善變?周穎是說走就走,葉冉也是說分就分,現在,我最欣賞的蘇雯也是這樣?
愣了一陣,我仍抱著最後的幻想,給葉冉打了電話,問她蘇雯是不是回來了。
「蘇雯?沒有啊,你見到她了,還是給她打電話了?」葉冉在電話裡連忙追問起來,她也許比我還要關心蘇雯現在的情況。
「啊,沒有」,我心裡歎口氣,看來蘇雯是沒有和她聯繫呢,「我剛才在街上看到了一個身影,和蘇雯很像,不過我想我是認錯人了……」
「哎,真是的,讓我高興半截,不說了,我在外面忙呢,對了,我新招的那個助手來報道了,你見一下吧,我讓她把具體情況給你匯報清楚……」葉冉說完便掛了電話。
我搖搖頭,想要忘記剛才看到的這一切,很快回到了華科,不大一會兒,外面有人敲門,我翻著資料,頭都沒抬說了聲請進,門開了,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董事長,葉總讓我給您匯報下英國……」來人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忽然止住了,但這半句話卻如同一陣陣震天的鼓聲,一直敲進我的心底深處,將我的心魂都震散了。
我抬起頭,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鼻子在發酸,眼睛在模糊,但我還是看到,來人手中的一沓資料,如同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輕輕的翻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