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蘇雯這幅大義凜然、宛如慷慨就義般的樣子,我簡直笑到不行,看她平日裡那麼冰冷高貴,這時候也是如此的羞怯啊!
我低頭看看她,現在的她離我是如此的近,滿頭烏絲如水般傾下,就這麼躺在我的身邊,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呢,就像心尖一絲按耐不住的搔癢!
蘇雯躺著不動,我只好又起來把燈關了,房間裡忽然陷入一片漆黑,我也一下子什麼都看不見,只好摸著往床邊走,挨到了床,便翻身上去,拉開被子後,斜身躺下,還不等我躺好,蘇雯忽然有些驚恐的道:「你要幹嘛?」
我愣在那裡,不明白是怎麼了:「什麼啊?」
「你幹嘛摸我頭髮?」蘇雯說歸說,身子卻不敢動。
「哦,你頭髮?我沒注意……我不是看不見嘛!」我這才發現,適才往下躺時,是挨到了她的頭髮,誰讓她頭髮有那麼長呢,要是和我這般長短不就摸不到了!
蘇雯聽我這麼說,便不吱聲了,我也躺平了身子,雖然沒有挨到她,但這床就這麼大地方,還能離的多遠?況且我倆都在被子裡,我明顯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體溫,還有那種熱烘烘的、帶著些許體香的味道,我只覺得全身心都在感受著這樣的感覺,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砰砰砰砰,越來越快,越來越響,最後竟覺得滿世界都是自己的心跳聲。
「蘇雯,你聽見我的心跳了嗎?」我睜大眼睛,癡癡的望著頭頂黑暗中的天花板,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沉默,好一陣後,蘇雯才小聲道:「劉盟,你到底想說什麼?」
「哦,沒什麼,我覺得我的心跳好響,還以為你也能聽到呢……」
「你……還是快睡吧,明天還有事呢!」蘇雯最後說了這麼一句後,就再也沒聲音了。
我做了幾個深呼吸,長長地歎息,然後又開始數綿羊……五百零一、五百零二、五百零三……靠,還是一點睡意沒有……繼續數……一千,一千零一、一千零二……老天,這怎麼辦啊,不會讓我通宵失眠吧……
我翻個身子,眼睛早已習慣屋內的光線。朦朧之中的物品更顯神秘,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現在估計也是凌晨兩三點了吧,還是睡不著……咦,我忽然意識到,蘇雯到現在為止都一直是那個姿勢,動都沒有動一下,她是真的睡著了,還是也在裝睡?恐怕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些吧,要是睡著了,總不至於不動,一直如此身體多難受啊!
扭回頭看看她,想說些什麼,可我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來,算了,她已經緊張到這個程度了,還是不要再刺激她了吧。
又清醒了不知多久,我終於慢慢有了睡意,漸漸的陷入朦朧狀態,接著就昏昏然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次清醒,室內已是大亮,我猛然驚起,床上只剩我自己,蘇雯早不知去了哪裡,看看表,才七點多點,這一晚,我睡了多久?頂多三四個小時吧,不過也不敢再戀床,還是爬了起來,畢竟不是自己家裡,可以睡到中午,再說今天還要出去購物呢。
正在穿鞋子,屋門打開,蘇雯進了來,看見我起床,問了句:「你起來了!」
「嗯,你什麼時候起的,這麼早,怎麼不多休息會兒?」我穿好鞋子,直起身,使勁伸展一下,骨骼啪啪響了兩聲,唉,沒有休息好的結果啊!
蘇雯面上一紅,低聲道:「我早起來了,我媽起的更早……」呵呵,我的話還是有點曖昧啊,要她多休息會兒,不就是多跟我躺一會兒嘛,昨晚在黑暗裡還好些,早上天亮以後,讓她還是如此,恐怕她片刻也躺不下去呢。
見我活動身子,她不由也動了動胳膊,埋怨道:「我的肩膀好酸……」
唉,蘇雯你個傻丫頭,一晚上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能不酸嘛!
我走上前,柔聲道:「來,我給你捏幾下,不然一天都不好受的。」
蘇雯微怔一下,身子稍稍移了一點,大概是本能的退讓,但我不等她反應過來,兩手已經搭上她的肩膀,把她扳成背對我的姿勢,捏住了她瘦削的肩腫,蘇雯渾身震了震,但事已至此,她應該不好意思再行拒絕,只好任憑我動作了,好在不是和我對臉,否則她還不見得這麼老實。
我手上輕輕捏起,然後稍稍加勁,說實話,按摩方面我還是有點經驗和心得的,畢竟以前伺候過爺爺奶奶,早練過不知多少次了,蘇雯緊繃繃的肩膀沒幾下便漸漸放鬆了,我捏到幾個穴位時,她竟然輕輕呼了一聲,估計是感覺酸楚不已吧。
「你……怎麼還會這個的?」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出了聲,蘇雯也許有些不好意思,便開始尋找話題,想分解此際的尷尬。
「以前練過……中學時候……」我簡單答道,手上並不放鬆。
「哦,想起來了。」我以前的事情曾經給她講過,她應該記得。
我吸了口氣,聞到她髮際的香味,不由精神一震,身不由己的往前湊了湊,挨近她的秀髮,深深的嗅著,陶醉在她的氣味中,不僅僅是洗頭液的味道,還有一絲難以捉摸的甜美氣息,那是她自己的味道吧……
往下看去,是她修長白皙的脖頸,此際離我是這般的近,好美啊,我幾乎都想直接吻上去了,順著她的脖頸往上看去,是她秀美的下巴,我有些迷失,已經忘了自己的頭都越過了她的肩膀,離她地臉龐很近了。
大概是感覺到我的呼吸,蘇雯猛然回頭,我發現時已經晚了,腦海裡給出的退回反應終究沒能快速傳到脖子那裡,雖然知道要縮回頭,但行動還是慢了一拍,就在這一剎那,蘇雯的臉龐已經和我的嘴唇接觸到了,雖然是一瞬間的劃過,但那種柔美和膩滑的觸感已經牢牢的嵌在我腦海裡。
「壞了,這下她該惱了吧!」我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
蘇雯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她一擰身子,便徹底脫離了我的手掌,站在我面前,顰眉望著我,我低下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會罵我吧,本來協議好的只能拉手的,現在不光捏了她的肩膀,還親到了她,雖然我確實不是有意的,但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錯,好好的按摩,我的頭怎麼就到了那個位置呢?
「去洗一下吧,毛巾什麼都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蘇雯終於開了口,不過卻讓我吃了一驚,她沒有任何的指責,竟然還這般的溫柔,我楞楞地看著她,蘇雯的臉上現在看不出什麼,惟一能看出來的,是她臉上正泛起的紅暈,哦,還有那飄忽不定的眼神。
我扭頭便走,還是趕緊逃離吧,這算什麼事兒啊,還不如大膽上去好好親一下呢,現在好了,只是和她的臉龐輕輕接觸一下而已,就那麼一劃而過,以後也要背上這罪名了,不划算啊不划算。
洗手間裡,果然蘇雯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新的毛巾,新的牙刷,甚至連牙膏都擠好了,我呆呆的望著這些好一會兒,心裡真說不出的滋味。
「小劉,起來了?晚上睡的好嗎?」蘇母笑吟吟的在門口問道。
「哦,好,還好!」我忙笑著回答,然後拿起牙刷,可不能讓她老人家看到我發愣啊,雖然昨晚睡的並不算好。
蘇母又笑了笑,點點頭,離開了,我鬆了口氣,煎熬啊煎熬,這樣的夜晚絕對是煎熬,可是自己心裡卻總有些暗暗的欣喜,彷彿又迫不及待的等著夜晚的來臨……
吃過早飯,我們一起出了門,在昆明商業區逛了逛,又買了些衣服什麼的,我主動掏了錢,蘇雯本想阻攔,我悄悄告訴她:「回去我把賬單給你好了,這時候就別爭了。」
她看看我,笑著答應了。
我們這一家子在商場裡轉的時候,倒頗為惹眼,畢竟蘇雯和妹妹小霞都是極美的,嗯,我也不算醜吧,呵呵,那些服務員上來就是一通誇讚,後來說的我都煩了,不過看蘇母倒是很歡喜的,也許她盼著這樣的日子很久了,一個有了男人的家庭,有一個順心的女婿,一個能讓她放心托付女兒終身的人在,做母親的,總是欣慰的。
中午我們在外面吃的飯,大家心情都特別好,下午我們先把蘇母送回家,然後又去買年貨,其實家裡已經買了不少,只是最後一些需要新鮮點的東西還沒買全,比如蔬菜之類,小霞見我和蘇雯又要出門,就叫著也要去。
蘇母開始不讓,不過她說她知道哪些買了哪些沒買,和我們一起去可以避免買重,反正是一大堆的理由,終於取得了她媽媽的同意,於是快樂的直蹦,嘴裡叫著「姐姐姐夫快走」,一溜煙的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