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正視著面前的周正平,根本沒有理會周毅的話,我真正要面對的是周正平,而且也不想和周毅鬧下去。
「周毅,你先在外面等著,」周正平忽然說了一句,周毅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狠狠地盯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周毅的身影消失後,周正平才又說道:「我不考慮你是不是有別的目的,但是你和小穎,真的不合適。」
「為什麼?我們在一起挺好的!」我忍不住出言辯解。
「那是因為你們僅僅是在戀愛!這個時候,大多數男女都會覺得相處很好,但是以後,尤其是結婚以後,就不見得是這樣的……」周正平看看我,你應該知道,繼續道:「劉盟,你年齡也不算小了,我不把你當作孩子來看,你應該知道,一個人的家庭背景和教育方法決定了他的性格和習慣,這是很難改變的,會跟隨一個人一生的時間,如果男女雙方在性格和習慣上相差非常大的話,他們就不可能融洽地生活在一起,這一點,我們老輩人瞭解得更深刻一些。
聽他用講道理的方法來對待我而不是一味的阻攔,我倒是對他起了幾分敬重,而且他說的確實不錯,我幾乎沒有反駁他的理由,只得快速在大腦裡思索著,想著應對的辦法。
「你和小穎就是這種情況,你們的家境、教育完全不同,性格習慣會有很大差異,就連對日常生活的看法,都會極為懸殊,想要和諧地生活,簡直不可能,為了你們今後少受這樣的折磨,不走上這樣的彎路,還是早些分手的好,這不光是為了小穎,也是為你好,一個充滿煩惱糟糕的婚姻,很可能會毀掉你的一生!」周正平娓娓道來,語氣竟然很是平靜。
「我覺得我倆的性格習慣目前還是比較相像的,今後在一起,可能不會像您說的那樣,存在那麼大的問題,至少,我可以保證會好好對待她,這一點,請周叔叔放心!」我斟酌著詞句,設法表達我的觀點。
「可能?性格脾氣的矛盾問題,沒有一個人敢打保票,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冒這個險,我對你明確表態,我不會同意小穎和你交往,更不可能允許你們有以後,這一點,我覺得我說的很明白了吧!」周正平話語口氣中沒有一絲的餘地,一下子把我所有的幻想打滅了。
「周叔叔,您不能這麼武斷,我一直以來都在努力,不管是工作上,還是感情上,我都投入了我全部的力量,是非常認真的對待著,不敢有半點鬆懈,尤其是對周穎,我更是願意傾其所有,真誠地對她,我愛她,她也愛著我,您卻硬要我們分開,是不是太不公平呢?」我開始設法反駁。這是我最大的一次機會,如果說服不了周穎的父親,恐怕以後就更困難了。
「不公平?」周正平臉上有些笑意,「我現在對你已經很公平了,劉盟,我瞭解一些你的情況,確實,你在工作上很有些成績,甚至還大膽地投資了一個軟件公司,對一個白手起家的年輕人來說,能做到這些已經很是不錯,尤其是你在工作上的幹勁和衝勁,還有不俗的創造力,我都很欣賞,我和小穎談過,也正是你的這些表現,吸引了她。起初小穎對你傾心,你還拒絕了,我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但我相信,你肯定也考慮過不同家庭背景的問題,近來你接受了小穎之後,對她也很好,這都是讓我以禮待你的原因,否則我根本就不會見你。
周正平的話讓我很吃驚,我的背景似乎已經被調查過了,連我投資開公司的事情都知道,果然不愧是政法委的書記,情報收集得相當全面,看來他們還是對我下了一番工夫的。
我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從周穎說起:「是的,我承認,一開始我沒有接受周穎,是考慮過不同家庭背景問題,我擔心過您說的性格不合等問題,但是後來,我發現周穎並不像我想像中的一些高幹子女一樣,嬌氣、自大、小心眼,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這說明您家庭的教育非常成功,所以我瞭解她之後,就漸漸接受了她,現在我們的關係處得非常好,可以說是非常的融洽,所以周叔叔您的擔心,可能是多餘的。」
我仍然想讓周正平瞭解到,我和周穎不會存在那麼大的差異,因為這是他指出最關鍵的一部分。
周正平淡淡笑了笑,說道:「你再爭取也是沒有用的,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想提醒你,你一開始就沒有接受小穎,也就是說,你不是一開始就喜歡上小穎的,你們的感情不像你想的那樣深,所以,你們即便是現在分手,你也一定可以接受,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不,我不能接受!」我有點被他過於平淡的態度所激怒了,大著膽子道:「周叔叔,您是一個高級官員,見到的大小事情比較多,所以可能覺得讓我們分手不算什麼,可是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失去一切!我現在很愛周穎,她也很愛我,我會讓她幸福的,我會努力,給她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但您如此阻攔,不但我會痛苦,而且周穎也更會痛苦,我倆的感情已經到了非常深的地步,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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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你和小穎已經……」周正平這次不再那麼淡然了,銳利的眼光射過來,緊緊地盯著我,他聽出了我的話意,所以直接問了出來。
雖然我有些故意這麼說,想讓他顧忌一下自己女兒的感受,但還是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虛,只得老實道:「還沒有,我們還沒有到那一步……」
周正平眼光緩和了一下,稍微放鬆了身子,說道:「五一的時候,你把小穎帶出去旅遊,我們當時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阻攔的,不過你還沒有對她做出那種行為,比如你的公司發展上,只要不違反原則我都可以給予充分的幫助,你看如何?」
說起來,不管是誰,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得到一位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如此的承諾,恐怕都會欣喜萬分、滿懷謝意,一旦如此,那他今後在這個城市的事業一定會一帆風順,得到迅猛的發展,如果說我和周穎不是現在這樣的關係,沒有走到眼下這一步,我也一樣會激動狂喜,心存感激,因為我以後的公司確實需要這樣的幫助,只要能夠順利地走上正軌,那可就會有大把大把的鈔票啊,可是,我面對這樣的誘惑,卻感到一種悲哀。
「周叔叔,也許你的條件很誘人,但是對我來說,感情是絕對不能作為條件來交換的,如果別人也用一個很好的條件,來交換您女兒的幸福,您會同意嗎?」我可能有點衝動,竟然開始用上了反問的語氣。
周正平眼睛微微瞇了一下,沉吟片刻,但還是說道:「我不會同意。」
「所以,我也不會同意,周叔叔,您作為周穎的父親,我很尊敬您,作為這個市的高級官員,我很仰慕您,但是您要隔斷您女兒的感情,還開出條件讓我放棄,如此的固執,如此的家長作風,完全不顧及您女兒的真實情感,只想讓別人按照您的設想來生活,我只能說,我很同情您。」我已經看出無論我怎麼說,恐怕他都不會同意,所以有些破釜沉舟,顧不了那麼多了。
周正平可能是看出我已經有些激動失態了,微微歎口氣,對我道:「小伙子,你很有膽識,說話也是密不透風,嚴嚴實實,確實是一個人才,在你身上,有很多現在年輕人已經失去的東西,這很難得,但是,你缺少的是一個讓我把小穎交給你的整體環境,我這麼說可能有點不好理解,不過前面我也說過了,一個人成長過程中的家庭、教育環境,甚至他的親屬、朋友圈子,都會對這個人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同樣,這個人的配偶,也會受到嚴重的影響,不客氣地說,你這些方面都不適合小穎,我不會讓小穎因為這些今後受苦作難,所以,我也決不會同意你們今後繼續交往……」
「不,周叔叔,我今後不會讓周穎有什麼苦難,我會全心全意地對她,即便是有苦難,那我一個人來承受,求您,不要再阻攔我們,好嗎?」我看無論我怎麼說,都得不到周正平的同意,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楚,只好開口哀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