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周穎順著田間的小路慢慢走著,她不時驚歎著這大片田野的美麗,對她來說,還是次真正走進田間,聞到這種強烈的田間氣息。
一直走到一個四處都望不到人的所在,我這才和她坐下來休息,給她詳細講了講麥苗和韭菜的區別,周穎手裡翻來覆去的仔細看著葉子,不住點頭。
我揪了幾穗飽滿成熟的麥子,放在手中一陣揉搓,透著濕意的麥粒漸漸被揉出來,輕輕吹去麥芒和外面的麥皮,留下的是沉甸甸的麥粒。
我伸出手,舉到周穎的面前,示意她嘗一嘗,她先是捏了幾個放到嘴裡,慢慢咀嚼著,眼珠來回轉動,臉上露出笑意,「真好吃呢,香香的,又有些甜味,最難得的是那種新鮮……」
「好吃吧,那就多吃點……」我話還沒有說完,周穎就一低頭,直接在我手裡把剩下的麥粒舔了去,她嘴唇和舌尖撩過,搞的我手心癢癢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傳到我的心裡。
她一邊吃,還一邊衝我做個鬼臉,好可愛的丫頭,我不由笑了起來,輕輕攬住她的肩,周穎順從的靠在我的身上,看面前一陣風將麥穗吹得沙沙作響。
好一會兒,周穎才說道:「謝謝你,劉盟。」
「嗯?謝我什麼?」我奇怪的問道。
「要不是你帶我來,我想我很難有機會到這樣的地方,這幾天我看到的東西,雖然不是什麼奇觀,也沒有那麼壯麗,但是那種感覺卻是我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我去過很多風景區,看過很多美景,但是都沒有現在的感觸……就連大爺家裡有些破舊的灶台和風箱,都讓我感到驚喜,我覺得我能融入眼前地一切,連這麥穗,都是那麼充滿希望……」周穎說著,慢慢側過頭。看著我。我也迎上她柔情萬種的目光,良久的對視。
她眼神裡是無盡的甜蜜和憧憬。還有幾分感動,一層薄霧罩在眼珠上,那是隱約的淚光。
周穎攬住我,把頭伏在我的胸前,顫聲道:「我覺得我好幸福……」
我輕輕拍拍她的背:「好啦,幸福的在後面呢,等下吃燒麥子地時候。你才知道什麼是幸福……」我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可不願讓她再次哭泣。
撿了些柴火,我找了個低窪地地溝,把火攏起來,揪了些早熟的麥穗編到一起,開始在火上燒燎。片刻間,香噴噴地燒麥味道便充滿鼻孔。
「好香啊,一定很好吃!」周穎在我身旁嚥著口水,一臉期待。
當我燒好之後,將麥粒輕輕揉出來,遞給周穎的時候,她不好意思的看著我。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饞相了,品著新鮮地道的燒麥,她大為讚賞,要我給她燒了許多,不住的吃著。
「行了吧,大小姐,已經不少了,要是被農民伯伯發現,要罵的。」我兩手都是黑灰,小心翼翼地問她,周穎也好不到哪裡去,連嘴唇一圈都是黑乎乎的。
「太好吃了,我還要……哎呀,有人來了!」周穎先抬頭看見遠遠的有人往這邊走來,說不定是這幾塊田的主人,不由驚恐不已。
「快跑!」我幾腳踩滅火堆,拉著她沿著田埂往大路上跑去,這麼大的人,要是真被人家抓住,大罵一頓一定很丟臉。
周穎在我身後,被我牽著手一邊跑一邊笑,高興的像逃避懲罰地孩子,我們一口氣跑到大路邊,才停了下來,我在路邊的水溝裡洗洗手,拿毛巾接了帶的水,幫周穎擦乾淨嘴邊的黑灰,她安靜的等我擦完,才又激動的笑道:「真好玩,剛才我都嚇死了,要是被抓到就慘了……不過燒麥子真的很好吃……」她吐吐舌頭,好像還是沒有吃夠,有些不甘心。
「你這麼饞?那我帶你去吃我們這裡地道地小吃吧!」我提議道。
「好啊好啊,太好了!」周穎立即同意,拉著我的手開始催促我帶路。
我把她帶到最近的一個村鎮裡,一邊轉著玩,一邊找到賣小吃的。給她買了熱豆腐,調涼粉,胡辣湯,酸湯罐餃……哇,周穎太能吃了,我都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小姑娘是怎麼吃下去那麼多東西的。
「少吃點吧,別撐著!」我不安的勸她。
「哼,小氣鬼,好不容易來吃一次,這一會兒就嫌多了!」周穎嘴裡不住的吃著,含糊不清的表示不滿。
「不是我不氣,這點東西很便宜的,就是你太能吃了!」我佩服不已。
周穎眨眨眼,「放心吧,我很少吃這麼多的,以後不會把你們家吃窮的……」她這麼說著,臉上又起了些紅暈。
我憋不住笑,這個小丫頭,可還真敢說,現在就已經以我們家的媳婦自居了,好不完羞呢。
一直到夜色降臨,我才帶她回家,兩天沒有在家裡住,山裡手機也沒有信號,父母也聯繫不上我,還好提前說過,可能會在山裡過夜,不然他們會急壞的。
趁著要周穎洗澡的機會,母親又把我拉到一邊,問道:「怎麼搞的,一去就是兩三天,這麼近也不回來!」
我只好說明是山裡遇到下雨,周穎淋雨發燒,只好中間休息了一天。
「你啊,帶人家一個小姑娘來,要是有病厲害了或者有個什麼好歹,你怎麼給人家家裡交待?」母親擔心起來,開始說我。
「要是有了什麼問題,那就娶了算了,媽,你不是說過這個小姑娘不差嘛!」我嘻皮笑臉,現在得讓母親板不起臉才好,不然有我受的。
「說的什麼話!」母親瞪我一眼,又問道:「這兩晚怎麼住的?」
「在山裡,借住人家的房子啊,我又不是沒住過……」我解釋道。
「你們兩個住在一起?」母親有些緊張,看我點頭,一指頭點在我腦門上,斥道:「做什麼壞事沒有!」
我忙喊冤:「媽,人家山裡哪有那麼多空房,再說她發燒了,不得照顧她嘛,我能做什麼壞事,您兒子是那種人嗎!」
「這麼大人了,沒腦子,你就是沒做什麼壞事,也得避嫌啊,人家是個小姑娘,要是這種事情傳出去,受影響的是人家!」母親稍微鬆口氣,不過還是不放過我。
訓了我好一陣,母親才慢慢準備結束,臨了又道:「你小心點,這事讓曉菲知道了,跟你鬧彆扭可別後悔!」
我心裡一酸,母親還惦記著曉菲呢,可我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點點頭。
休息一夜,次日我又帶著周穎去水庫玩,划船,戲水,又登上水庫幾十米高的大壩,看著遠遠近近水波起伏,我的心潮也是澎湃不已。
上到旁邊一座山頂的小亭子,俯瞰下面的水庫和大壩,享受著陣陣涼爽的微風,還有那帶來的潮濕氣息,真是令人舒暢。
周穎微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們這裡還真是美呢,有山有水,氣候也不錯,風景宜人,可又沒有那麼喧囂,還有好多好吃的,我好喜歡這裡……」
我想起她吃東西時說的話,忍不住道:「喜歡的話,就做我們這裡的媳婦吧,這樣就可以經常來看看風景,吃上好吃的……」
周穎眼睛亮亮的,還有幾分含羞,輕聲問道:「劉盟,是真的嗎?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我暈,一句玩笑話她就當真,忙說道:「我說你可以做我們這裡的媳婦,可沒說要你嫁給我,你可以嫁給我們這裡別的人啊!」
「哼!」周穎眼中有幾分失望和委屈,小嘴撅了起來,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別生氣,逗你玩呢,等下我再帶你去買好吃的!」我看到她的神情,還是不忍心。
「你以為我就會吃啊!」周穎很是不滿,說完卻又忍不住自己笑了出來,看我也笑了,便挎起我的胳膊,再次把頭靠在我的肩上,緩緩的道:「劉盟,真實我現在已經很快樂,很滿足了,要是能一輩子這樣,我一定會幸福死,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對我好……」
聽著她的心聲,我心中也是一陣悸動,讓她感到快樂和幸福,不正是我要做的嗎,雖然,我不知道這種情況能夠持續多久,但是,我還是應該盡力而為吧。
我攬著她纖細的腰身,手中一片溫潤的觸感,心中一蕩,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這次,是在她右面的臉龐上,周穎微微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唇角的笑意可以說明,她心裡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