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在裝蒜!」周毅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來什麼,但我真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也對視著他的眼睛,毫不退讓。
「如果你是演員的話,一定是一個好演員,也許,你正是憑藉著這會演戲的功夫欺騙了我妹妹……」周毅忽然說道,「好吧,沒關係,我可以說明一切,你得知我妹妹的家庭出身之後,就想方設法接近她,取得她的好感,想著進入我們這個家庭,以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更是莫名其妙,問道:「我幹嘛要進入你們家?你們家到底是什麼背景,要我費這麼大功夫,繞這麼大圈子,我圖什麼?」
「我們的父親,是這個市的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你不用裝作不知道!」周毅終於說出了答案。
我愣住,以前雖然猜過周穎家裡條件不一般,可也太不一般了!原來是這樣,之所以周穎能從她父親那裡查到警車歸屬,之所以陳勝傑曾說,她的家境不一般,我根本配不上,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她的父親,是這個市裡赫赫有名的高官!所以,陳勝傑才認為我對周穎有不良企圖,所以,她哥哥周毅也會如此看待我。
可是,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本身的條件和周穎相差實在太遠,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不然,他們怎麼會如此對待我!如果我也是某個高官子弟,或者有一個有錢的顯赫家庭,他們還會這麼看,這麼做嗎?想來交結還來不及吧,這真是一個荒唐而又可笑的事實。
看我的臉色不斷改變,周毅說道:「好吧,不管你知道還是不知道,我都要提醒你,你和周穎是不可能的,所以請你早些放手,過你自己的日子,我也不管你在外面找幾個女朋友,不然,我決不會放過你!」
我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忽然包間的門砰一聲被打開,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怒氣沖沖的周穎!
看清楚包間裡坐的是我和她哥哥,周穎兩步就衝過來,對周毅喊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麼!你找他來幹嘛!」
周毅似乎有些忌憚這個妹妹,忙微笑道:「沒什麼,我找他來聊聊天,喝杯咖啡。」
周穎不太相信的望望桌子上,那兩杯咖啡早已冰涼,可還都沒有被動過,又轉頭道:「不要騙我!你們有什麼可聊的?」
「我們聊的都是男人之間的事情,」周毅站起身,戴上大蓋帽,說道:「我們回家吧,小穎。」
看我一臉木呆呆的坐在那裡,周穎搖搖頭,又對周毅大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姐姐都已經告訴我了,你們關心我,我知道,可是我也是一個成年人,用不著你們這樣來管我的事!」
聽到這裡,周毅也說道:「好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說說我和你姐的意見,我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周穎氣惱不已,喊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們管!」
「可是,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他和你交往的同時,還和別的女人有交往,這種花花公子,值得你喜歡嗎?」周毅還是不緊不慢的口氣。
周穎怔了一下,然後又強硬起來:「他就是真有別的女人,那也應該由我自己來處理!」
我歎口氣,也站起來,他們畢竟是親兄妹,而且周毅確實是為周穎好,我不能讓他們因為我繼續吵下去,於是對周穎說道:「你哥哥是對的,我先走了,你也和你哥一起回去吧。」說著我挪動沉重的雙腿,艱難的離開包間。
周穎還以為我承認周毅說我有別的女人是對的,立時愣在當場,眼睜睜的看著我走出門,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我走出老遠,才聽到她大聲問道:「周毅!你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
我腦子裡亂哄哄的,走出咖啡館,被冷風吹上一陣,胸中才舒暢一些。這個社會就這麼看重地位和金錢嗎?我這樣平凡的人,在那些有背景、有地位、有金錢的人面前,永遠都不值一提嗎?我提出這個問題,然後馬上就給出了答案,是的,這都是真的,不管是以前的曉菲,還是現在的周穎,展現在我面前的都是這樣殘酷的事實。
感覺頭有些昏,揉揉太陽穴,長長的歎口氣,就在路邊的長階上坐下,點燃一支煙,望著夜幕降臨下,路上忙忙碌碌的芸芸眾生,他們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嗎?他們也會碰到這樣的麻煩嗎?這麼多人裡面,有多少人是有地位的,有資本的?他們的生活快樂嗎,他們的家庭幸福嗎?
就這麼癡癡的望著,一直到身上的煙全部抽完,覺得自己嘴裡又澀又苦,甩甩頭,終於站起身來,孑然向住處走去,街邊的路燈下面,拖著我長長的身影,顯得更是孤單。
第二天上班,周穎看我的眼神裡滿是歉意,一直想和我說些什麼,可最終都沒有過來,我也假裝不知道,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剛剛打完飯找到位置,周穎便也在我對面坐下,我禮貌的對她笑笑,周穎終於忍不住了,說道:「劉盟,對不起。」
「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快吃飯吧。」我止住她的話,這可是在公司,再鬧出什麼事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麻煩等著我呢!
周穎見我這樣對她,有些著急,可又不敢發作,張了幾次嘴,看我根本不看她,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一直到我吃完,她的那份飯還沒有動一下,到我起身走時,她的眼圈有些紅紅的,但還是繼續沉默著,並沒有叫住我。
下了班,我看看周穎的位置上早已空著,估計是已經回家了,我鬆口氣,可不敢再讓她在某處截住我,鬧起新的風波,那對她對我都沒有好處。
我坐上公交,心不在焉的回到小區,順路買了些吃的,一直走到樓下,進單元門口的時候,忽然感覺裡面有一個人,抬頭一看,立時就傻了,在那裡站著的,正是怯怯看著我的周穎。
這丫頭,看我在公司不理她,可能也多了個心眼,竟然跑到這裡來等我,我算是服了她。
我歎口氣,指指上面,說道:「上去吧。」
周穎跟在我後面,一步一步的走上樓梯,我兩人的腳步聲在樓梯間迴盪著,忽然有種很奇妙的感覺,我說不出來是什麼,也許是某個電影上的情節,也許是以前某次的場景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