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哥哥,你和爸媽為了供我上學,吃了多少苦啊,我當然要以學業為重,怎麼能想著玩,想著交男朋友呢。再說就是以後找對象,我也不會找現在這些小男生,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要找就找哥哥這樣的,人又帥,又能靠得住,那才安心。」沒想到妹妹說起來竟然頭頭是道,很是清楚。
我笑著說道:「哥哥這樣的已經不行了,又老又窮,小欣將來還是找一個又年輕又有錢的人,能過上好日子。」
妹妹搖頭,認真的說道:「年輕有錢有什麼用,要是很花心,那就過不上什麼幸福日子,必須是哥哥這樣真正靠得住的人,即使沒錢,只要肯幹,就一定會成功的,哥哥現在不就是慢慢有錢了嗎,所以關鍵在人,而不是錢。」
我望著妹妹,欣慰道:「小欣長大了,哥哥放心多了。」
妹妹衝我笑一笑,卻把頭枕在我的肩頭,幽幽的說道:「哥哥,你要是能不走該多好啊,那就能天天陪著我,我很想你的,也想爸爸媽媽。」
我笑道:「傻丫頭,哥哥還得工作不是,再說也不能陪你一輩子啊,等過年時,你不就能見爸媽了。」想了想又道:「過上一陣吧,哥哥還會來出差,到時候再來看你,也請你們宿舍的同學吃頓飯,她們幫過你的忙,要感謝感謝她們。」
妹妹高興的直起身子,眼睛笑成迷人的彎彎月亮,把小手指伸在我的面前:「真的啊,那可說定了,拉鉤!」女孩子就喜歡拉鉤,不過這可不是周穎,我會擔心害怕,所以笑了笑,也伸出手,和她拉了拉。
拉了勾,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小欣,你交學費時借的錢都還給她們了嗎?」
妹妹有些自豪,說道:「已經還完了,哥哥給我寄了那麼多錢,就差不多了,後來我想去做家教掙點錢補上,應該就夠了,誰知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家教,我上一年的獎學金髮了,一千多塊呢,所以全都還清了。」
我知道妹妹的學習一直很棒,得獎學金也算正常,但還是誇了她幾句,畢竟這是她刻苦努力得來的。不過我卻對她做家教持反對態度,並不是說我反對大學生自己做些事情,鍛煉養活自己的能力,而是妹妹實在太漂亮了,去陌生人的家裡,我真的不放心。
我稍稍提了一下,告訴她錢的事情不用再擔心,聰慧的妹妹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紅著臉道:「我知道啦哥哥,以後不隨便去找工作了。」
這時,出租停在了學校的門口,我付了錢,然後陪小欣下車,準備送她回到宿舍後再回去,小欣也不捨得我馬上走,就沒有阻攔。
陪著小欣走在校園的路上,我心底忽然泛起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一種久違的東西,想了片刻,忽然明白,那是以前經常陪曉菲在校園漫步的原因,只不過,地點變了,身邊也不再是曉菲,而是我的妹妹,雖然都是我最親密的人,可是感覺卻截然不同。哦,還有,曉菲,現在已經不再是自己親密的人了……一陣陣酸楚漸漸升起來,我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只好做了幾個深呼吸,盡量不再去想。
我交待小欣平時要注意身體、和同學好好交往……反正就是老一套的說辭,平時我是不說這些話的,因為老媽會說的讓別人插不上嘴,而現在,我只是在沒話找話,是為了不讓自己多想。
小欣一邊答應著,一邊奇怪的望著我,終於忍不住道:「哥哥你這是怎麼啦,我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這些東西的。」
我哦了一聲,歎口氣:「也許是哥哥已經老了吧。」
小欣眨眨眼睛:「哥哥怎麼會老呢,我覺得哥哥還好年輕的。」
「我比你大七歲啊,傻妹妹,你都上大學了,哥哥還能不老嗎?」
「那也不大多少,你還沒到三十呢,就喊著自己老了。哥哥,你是不是太累了?」小欣似乎有些覺察,擔憂的問道。
「沒事,不累。」我忙說道,「小欣不用擔心,以後哥哥會給你多寄些錢,你也去買些好看的衣服,還有化妝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青春很短暫的,不要讓自己留下什麼遺憾。學習資料什麼的,只要需要就買,別怕花錢,要是不夠就問哥哥要。」
小欣乖巧的點著頭,看我幾眼,似乎有什麼話說,嘴唇動了幾動,還是沒有開口。
「有話就說出來,別藏在心裡,」我看了出來,不再前行,站在那裡說道。
小欣也停下腳步,有些怯怯的站在我面前,好一會兒才說道:「哥哥,我們的老師建議我明年轉到軟件工程學院去,他說那裡條件更好,更適合我。」
「這個,哥哥不太懂你們這些專業有什麼區別,你自己權衡就可以了,只要確實有好處,那就轉吧。」我不明白這件事她有什麼難以開口的。
「可是,要是轉過去的話……那裡的學費好貴的。」小欣聲音很小。
「要貴多少?」我這才明白,不過覺得她們現在的學費就不低了,國內現在的教育制度啊,真是沒脾氣,收起錢來那叫一個狠!至於學生是否真的學到東西,那就無所謂了。
「要……要一萬六千塊一年呢!」小欣都幾乎是在耳語了。
我吃了一驚,靠,吃人嘛!雖然有些心理準備,可還是實實在在的吃了一驚,這還只是學費,要再加上住宿費、生活費……我暈啊,那一年要多少錢啊,按我以前的薪水,根本就供不上嘛!怪不得小欣不想說,即便是一個省城的普通雙職工家庭,想要供這樣一位大學生出來,恐怕也沒戲吧!不過好在我現在工資高了,這次做內存要是成功,更有可能拿到一些錢,所以這個應該不成問題。
我對小欣笑了笑:「放心吧,有哥哥呢,這點錢還是能拿出來的,你只管學好習就行了。如果你想轉過去,那就提前做些準備,這樣也好,別像哥哥那樣,畢了業卻找不到什麼工作,結果去做苦力。」我說是這麼說,但也明白,要是小欣真的從軟件工程專業畢業,那找份好工作應該沒有問題吧,現在國內的軟件公司待遇還都不錯的。
見我同意,小欣笑逐顏開:「那個老師說過好幾次呢,我也想轉,可是學費太貴了,所以一直都不敢說,哥哥你真好!」說著她更是興奮起來,不停的叫著「哥哥真好!」竟然又撲上來摟著我脖子不住的跳。這是妹妹的習慣,小時候開始,只要我對她特別好,答應了她什麼事,她就會跳起來摟住我脖子撒嬌,到現在也不改。
「好啦,好啦!」我把小欣拉下來,逗著她:「你現在大了,哥哥的脖子已經支撐不住你了!」
「哥哥,我會努力的,我也知道你賺錢不容易,你給我的錢我會省下來,不去買什麼衣服和化妝品……」小欣眼神裡還是掩飾不住的興奮,激動的保證著。
我笑道:「不用那麼節儉的,小欣,只要你知道努力就行了,哥哥知道你不會亂花錢的,不過……」我語氣一轉,說道:「你必須要明白,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要快樂的學習,而不要背負任何的負擔,你知道爸媽對你的期望很高,為你吃了很多苦,也知道我賺錢很累,但我們願意為你做這一切,那是因為,你是家裡的一員、是親人,而我們做這些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使你快樂、幸福。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真正快樂的生活,包括學習,如果你感到有什麼會使你不快樂,有壓力,你可以放棄它。哥哥和爸媽一樣,只是希望你永遠快樂!」
我緩緩的說完這番話,小欣早已是淚眼朦朧,她努力控制著,不想哭出聲來,可眼睛眨動幾下,幾滴晶瑩的淚珠還是順著光潔的面龐滑落下來。
我愛憐的望著她,伸手給她拭去淚水,笑道:「怎麼又哭鼻子,小欣不是長大了嗎,好啦,不哭啦!」
小欣鼻翼動了幾下,忽然動情的叫了一聲「哥哥」,再次投到我的懷裡,緊緊的摟著我的腰,一句話也不再說。
我任由她抱了一會兒,才把她扶到面前,說道:「好啦,不早了,你們宿舍快該熄燈了吧,快回去吧,哥哥也得回酒店,明天就到別的城市去,你自己保重!」
小欣眼角還含著一些淚水,點點頭,認真的道:「哥哥你也保重!」這才轉身離去,進了不遠處的宿舍樓。
我一直望著她進去,才移動腳步。回到酒店已經很晚,章程早已睡下,聽見我回來,嘟囔了幾句,又轉身睡去,我也覺得很累,所以上床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