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斐參見少主!」胡斐匍匐在地上,虔誠的就像一個信徒,令狐凡大吃一驚,他怎麼知道自己的來歷?不過想到剛才用過鐵釬,他就明白了。
「你是?……」令狐凡急忙將他扶起來,胡斐受的傷很重,能堅持到現在,還是靠心中那股信念支撐。
「咳……咳……」胡斐咳嗽幾聲,掙扎了幾次沒有站起來,就直接坐在地上,看著令狐凡激動的說:「少主!我是令狐家將的後裔,祖上訓示,讓我們找到遺留在世間的令狐血脈,到我這裡已經是第二十六代了。」
「令狐家將後裔?」令狐凡感覺十分奇怪,令狐家族剩下的人都在孤島上,怎麼天元大陸還有令狐家將後裔。
「少主,您還記得令狐家族的五百九品上嗎?」胡斐激動的聲音有點顫抖。
「原來你是那五百九品上的後裔!」令狐凡一下子明白了,不過他又迷惑了,當年五百九品上叛離令狐家族,怎麼還會留下口信要尋找令狐遺脈呢?
「請少主責罰,祖上留下口信,見到令狐遺脈後,一定要解釋清楚五百九品上離開的原因。」胡斐再次跪倒在地上。
「不要再這樣,先起來,有話慢慢說。」令狐凡再次把他扶起後,也坐在地上聽胡斐接下來的話。
「當年令狐十七大能埋沒在琉璃山後,天元大陸剩下的五大家族,除了上官氏,全都參與了針對令狐家族的血洗行動,五百九品上無意中得到行動的具體計劃,但是令狐家族已經沒有主事人了,所以五百九品上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離開令狐家族,希望能在半路上阻止,但是……」
胡斐悲慼的說道:「五百九品上中計了,原來那四大家族針對的,不是已經沒有任何力量的令狐氏族本部,而是令狐家族最後的勢力——五百九品上!」
令狐凡憤怒的錘了地面一拳,原來這才是五百九品上叛離令狐家族的真相,他一直以為這五百九品上是怕死才叛離,沒想到還是為了保護令狐家族。
「當年有多少人活了下來?」令狐凡忍著心中那股怒意,繼續問道:「如果你們找到令狐遺脈,又怎麼證明自己的身份?」
「當年活下來的人不多,大概只有十幾個,聽先祖交待,他們當時被打散了,最後也沒有聚集過,因為他們都懷疑五百九品上裡有奸細,至於證明身份,少主您請看……」
胡斐從懷中取出一條染滿血跡的黑色繩結,說道:「這就是令狐家族的千絲扣,任何人都不知道這個繩扣的編造方法,我們就以這個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原來胡斐不顧親身兒子和自己的性命,就是為了保護這個千絲扣,令狐凡激動的接過它,因為對五百九品上的誤解,心中十分愧疚。
但是當他看清楚這個沾滿血跡的千絲扣時,心中升起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大腦記憶畫面上查看過後,他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熟悉感覺了。
這黑色的千絲扣,和林堅給他的藍色繩扣,從外表來看,編造手法是一模一樣,只有顏色不同,他急忙從懷裡取出那個藍色的繩扣,遞給胡斐說道:「你看看,這是千絲扣的編造手法嗎?」
胡斐迷惑的接過藍色繩扣,仔細研究了一會,他更加迷惑了,說道:「雖然我不會編造,但能看出來這的確是千絲扣,但為什麼會是藍色呢?!」
令狐凡覺得心中一亮,他更加確定,自己與那個林堅有很深的關係,相同的兵刃獸鐵釬,還有這顏色不同的千絲扣,林堅絕對是令狐家族的人,但是他為什麼不知道令狐姓氏呢?難倒是他的長輩隱瞞了?
「你確定,千絲扣的編造手法只有令狐家族的人才會?」令狐凡盯著胡斐,認真問道。
「少主,說實在的,我不敢確定,但是,從祖上嚴格交待要好好保管千絲扣的樣子來看,編造手法肯定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丟了千絲扣,我們是沒有辦法證明自己身份的。」
胡斐也認真回答道。
聽到這裡,令狐凡再次將經過的事情回想一遍,從丹洲皇室的金牌,再到烏蘭山上的大內侍衛,還有那個擁有兵刃獸鐵釬的林堅,再到這顏色不同的千絲扣,他猜到一個不可能的答案——丹洲皇室就是令狐氏族!
這個想法很瘋狂!誰都知道幾大家族沒有坐江山的想法,他們都知道琉璃山上的奪靈,所以本族子弟只是專心修煉,為奪靈努力,但是令狐家族怎麼就要坐這江山呢?
這是令狐凡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因為令狐家族存在的時候,丹洲國皇室也存在,這八百年來根本沒有換過江山,除非打一開始,丹洲皇室就是令狐家族的分支,這也太扯淡了吧,如果是這樣,那麼令狐先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令狐凡現在只能將這些信息,刻畫在腦海裡的記憶畫面上,除了千絲扣和兵刃獸鐵釬,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丹洲皇室就是令狐家族分支。
現在他要做的是,調查清楚天元大陸是否還有人會編造千絲扣,還有鐵釬是不是只有幻鼠才能變化的兵刃。
這兩點都沒有頭緒可查,令狐凡只能將希望放在夷人部落索瑪駐地,那個叫阿達的人身上,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得到關於千絲扣的消息。
想通這些後,令狐凡才看向胡斐,說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如果胡斐願意,令狐凡會將他送到孤島村度過餘生,但是胡斐頭耷拉在胸前卻沒有說話。
令狐凡感覺不妙,右手搭上胡斐頸部大動脈,深深的歎了口氣,胡斐已經死了。
令狐凡輕輕將他放倒在地上,胡斐臉部表情很安詳滿足,他完成祖上交下來的任務是應該欣慰。
在破屋不遠處,令狐凡挖了個簡易的墓坑,將胡斐和他兒子葬在一起,把一段木頭劈成一個墓碑,本來想在上面寫「胡斐之墓」,但是想到五百九品上的終身夙願,他還是刻上了「令狐斐與愛子之墓」,他不知道那個枉死的少年叫什麼名字,就只能這樣刻了。
九品使徒和姜子濤的屍體,令狐凡就直接扔進房屋廢墟裡一把燒了,最終考驗成功通過,但是他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想到那些為了令狐家族差點喪命,還在外面漂泊五百九品上的後裔,令狐凡感覺心裡十分沉重,他所承擔的不僅僅是幾個人的期望,
往回走的路上,他漸漸感覺頭有點沉重,開始還以為是心情壓抑的結果,但是刺殺姜子濤時,消失的酥麻感又來了,就像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令狐凡知道事情嚴重了,這肯定和鑽進自己身體的紅霧有關,這種症狀顯示他——中毒了!
這就是姜子濤本命獸毒狼的天賦能力——死亡毒咒,審判沒能查到的原因是,這個毒咒只針對殺死自己的人,不管是誰殺死姜子濤,都會中這個毒咒,不僅很難破解,而且一個小時就會毒發身亡。
清心普善咒只能治療傷勢和恢復脈力,卻不能解毒,剛才也只是暫時壓製毒性,到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清心普善咒也壓不住了。
令狐凡還在堅持,他知道自己不能倒在大路上,他身上那些東西,不管哪一件被發現,都會給他帶來巨大的麻煩,如今只能堅持趕向審判的據點。
令狐凡搖搖晃晃走在大街上,路上的人只當是碰到一個醉鬼,遠遠就閃開,倒也給了不少方便。
到達烏鎮東北角的閣樓時,令狐凡再也堅持不住,撲倒在門上,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全覺全身麻木失去知覺。
只是一會閣樓門打開,小六看到躺在地上的令狐凡,臉色一變,急忙將令狐凡扛進閣樓。
小六將令狐凡放在桌子上,還是白天那個坐輪椅的老頭,一點都沒有挪動過,他緊張的看著令狐凡,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我……我中毒了。」令狐凡最後說完這句話,就沒有了任何反應,老頭原本緊張的臉色才漸漸舒展開。
毒,對於他這個九品上,以子母籐為本命獸的使徒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子母籐本來就具有解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