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凡恨的牙癢,只能眼睜睜看著兵刃獸回到宿主體內,他沒有半點辦法,現在沒有武器,別說獨孤九劍,就連最簡單犀利的暗殺術都沒辦法使用,可現在已經沒有讓他考慮的時間了,又是兩名蒙面人從窗戶躍了進來。
兩人根本不給令狐凡任何考慮時間,他們手中短劍毫不留情刺向令狐凡的咽喉,動作一致,目標一致,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如果在平時,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令狐凡或許不是這兩人的對手,但是令狐凡現在還有附身獸。
貓的靈敏和速度極高,附身下的令狐凡就擁有這些物質,憑借矮小靈巧的身體,他只是身形一晃,就躲過兩記必殺,顯然,這兩記目標一致的刺殺,根本就是虛招,其本一個黑衣人,手中短劍立刻橫掃,他整個身體劃出一個大圓,移動到令狐凡身後,這正是暗殺術——刎喉。
另一個蒙面人,在地上翻一個滾,手中短劍狠狠刺向令狐凡的胸膛,這又是暗殺術——穿膛!令狐凡頓時陷入險境,這哪是訓練,這明顯是要人命!接連而至犀利的殺招,激發出令狐凡心中那絲憤怒,當他猜出這是訓練,還想著下手要輕,可對方根本沒有下手輕的意思!
令狐凡厲吼一聲,易筋脈力迅速運轉全身,銳利的貓爪直接掃向面前那柄刎喉而來的短劍,「鏘」的一聲火花四冒,彈開那柄短劍,這時,令狐凡想到衛良那一招,他雙臂一收,猛身後退,躲過穿膛而來的短劍,然後雙肘附滿易筋脈力向後擊中那個蒙面人。
藉著反作用力,令狐凡雙臂又迅速回位,靈巧的身體一扭,徹底躲過穿膛一劍後,右爪狠狠掃向面前蒙面人的握劍手腕,那柄短劍立刻脫手而去,不過在空中又化作一道白光,回到宿主體內,這竟然又是兵刃獸。
沒有給兩個黑面人機會,令狐凡再次催動易筋脈力,雙爪向兩人的咽喉掃去,就在快要接近目標時,令狐凡心中一軟,變掃為拍,再次拍中兩人頸部大動脈,立刻又昏迷了兩個蒙面人。
令狐凡並不想殺他們,畢竟都是一個基地的學員,審判並不是什麼正義組織,但也不是自相殘殺的邪惡組織,至於兩人這樣出狠招,肯定得到過指示,指示他們的人也清楚,令狐凡肯定能夠應付。
令狐凡向身後那個昏迷的蒙面人看去,毫無疑問,他用的也是兵刃器,忙活半天拍暈三人,還是沒有搞到武器,這個訓練也太欺負人了吧,令狐凡心中暗暗懊惱。
他四下打量空蕩蕩的房間,看到床時眼睛一亮,沒有猶豫,令狐凡上前直接將床腿拆下來,雖然握起來比較粗,手感並不怎麼好,但也好過空手。
剛剛完成這一切,房間的門被外力破開,又是兩名蒙面人殺了進來,隨著他們一起,窗戶也躍進一個蒙面人,這一下,令狐凡要應付三人夾擊,不能再藏私,如果訓練失敗,誰知道那個性格暴躁的吳跡,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折磨他。
當下,令狐凡出手也不留情了,手中床腿一個離劍式,將躍窗而進的蒙面人直接又敲出窗外,緊接著,他迎向返回的床腿,一把抄在手中,身體空中橫滾一周,又是一個撩劍式,直接敲碎一名蒙面人的手腕,一個呼吸間,令狐凡就解決掉了兩個對手。
剩下的一個蒙面人驚呆了,沒等他反應過來,還在空中橫滾即將下落的令狐凡,第三招揚劍式出手,打在他的下巴上,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這最後一個黑衣人,也被揚劍式附帶的易筋脈力打出房間。
令狐凡手握床腿輕喘著氣,他的精神從來沒有這樣高度緊張過,多個二品刺客,竟然比一個三品下的城主公子,給他帶來的壓力還要大,如果不是他具有靈貓的身體特性,第二輪就被那兩個蒙面人傷了。
這種情況下,令狐凡不想要這些人的命,又不想和這些人無休止的纏鬥,只能下重手重傷這些人,這力量的控制,簡直要比殺一個人還難。
沒等他喘夠氣,這次撲進來的又是四名蒙面人,令狐凡心中哀嚎一聲,還有沒有完啊,殺又殺不得,打退這些人,說不定又會來五個人,他沒有絲毫辦法,已經陷入無休止的反刺殺中,或許,只有他被「刺殺」成功,才會停止吧。
一連四撥,來的全是二品使徒,他們都只有被動和輔助的流星墜技能,如果來個三品擁有主動技能的使徒,恐怕最多兩人,就解決了令狐凡。
這下進來的四個人,明顯經受過嚴格合擊訓練,如果不是令狐凡靈巧矮小的身材,恐怕也早就中招了,令狐凡頓時陷入四人緊密的合擊中,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力,四人的劍毫不留情,在令狐凡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那個粗短的床腿,在手中顯的那樣沉重,使出來的劍招,根本不符合獨孤九劍飄逸,不可捉摸的要求,攻擊出去的劍招,被四人合力破解,獨孤九劍只講進攻不講防守的特性,又讓他身上再多幾道傷痕。
令狐凡喘著粗氣,這次和上次應付東坪城主公子的情況不一樣,那次是抓住機會依靠技巧得手,這一次,他只能從根本上突破自己,否則,不可能破解四人共同進退的合擊。
怎麼辦?令狐凡心中自問,如果擁有三品的脈力,肯定能夠擊退這些人,但,如果他擁有三品脈力,來訓練他反刺殺的人的品階,也會相應提高吧,那個時候又多了主動技能流星墜,情況反而更不妙。
清心普善咒的幫助下,脈力源源不斷,體力也在易筋脈力的緩慢激發中,只是他現在如同陷入泥沼,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只等精疲力盡,剩下的也只有失敗二字!
不甘心!是的,令狐凡不甘心,白天五十個來回的攀崖訓練,都能咬牙完成,難倒今晚就失敗在反刺殺訓練上?只是片刻,令狐凡就變成了血人,渾身上下全是細密的劍傷,顯然,這四人也沒有下狠手。
漸漸,令狐凡心中平靜下來,他知道焦急也沒有用,現在能夠幫助他的,只有獨孤九劍,想到這裡,令狐凡立刻分出一絲心神,沉入腦海畫面上,他需要再次完整理解一遍獨孤九劍,而記憶畫面上,就有父親舞動劍招的樣子。
記憶畫面是靜止的,但在他快速查尋那一連串的劍招畫面時,一套完整的獨孤九劍在他腦海裡形成,令狐凡手中的床腿,不由自主隨著腦海裡的劍招而行,只是這一會會,他身上再次多了幾道口子。
難倒真的要收回附加的脈力?令狐凡研究一遍腦海畫面裡的獨孤九劍後,心中產生疑問,原版獨孤九劍是不需要附著內力的,如果收回脈力,獨孤九劍能對這四名二品使徒造成傷害嗎?畢竟,這個世界的脈力和內功完全不同,每一品的脈力,就代表這一品的實力。
令狐凡心念疾速轉動,只是稍稍考慮,他還是決定不放棄脈力,沒有脈力附加的床腿,肯定被他們手中的兵刃獸斬斷,到時候可就是赤手空拳對敵挨揍了。
但他換了一種方式,獨孤九劍既然是隨心所欲無招應敵,那麼脈力為何不能這樣附著呢?想到便做,令狐凡手中床腿隨著手腕一轉,躲過橫斬向床腿的短劍,原本附滿的脈力瞬間集中在床腿尖上,一瞬間,令狐凡立刻感覺手中床腿一輕,原本所有的束縛感,全落在床腿尖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令狐凡心中暗喜毫不留情,挫劍式狠狠遞向一個蒙面人的腰間,這一招的速度已經超過其它三人協同封堵的能力,等那三人短劍斬來時,那個蒙面人已經口噴鮮血,撞在牆上。
還是那種脈力附著法,令狐凡手中床腿,順勢在一個蒙面人的短劍上一點,浪劍式過後,他就騰空而起破開房頂,令狐凡感覺出來了,這種脈力附著法,需要更大的空間來施展劍招,否則根本躲不掉砍向床腿中間的短劍。
房間裡剩下的三個黑衣人還沒有衝上房頂,令狐凡稍做調息的同時,向周圍忘去,頓時心中一涼,房間前門不遠的地方,還有幾十名黑衣蒙面人在靜靜等待,顯然,就算這一撥的人全被擊倒,還會有下一撥,並且還會多一人,這要打到什麼時候呢?
望著那些蒙面的基地學員,令狐凡心中戰意盎然,來吧!有多少都來吧!看你們究竟需要多少撥,才能將我擊倒!
這時,房間裡面剩下的那三個蒙面人,也穿出房頂,但還沒有等他們落穩腳,就被令狐凡狠辣的三下總訣式劍招拍了回去,令狐凡從房頂跳了下來,上面地勢局限,還是不能發揮獨孤九劍的劍勢。
那幾十名二品刺客,腳下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覺得的總長小題大做,對付一個六歲的孩子,需要這麼多二品刺客嗎?但是現在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心中無比震撼,一連四撥十名二品修為的刺客學員,全被這個六歲的孩子擊退,那幼小的身體裡,到底擁有怎麼樣的力量啊!
第五撥!五名刺客學員走出隊伍,戰鬥到目前這種情況,雖然已經不是暗殺了,但沒有接到結束的命令前,他們必須一撥又一撥的去面對那個孩子,渾身染滿鮮血不似人類的厲鬼,他的刺名真的沒有叫錯,小鬼!的確難纏讓人頭痛!
很快,五名刺客學員被那狠辣的獨孤九劍打回,寬闊的地勢,堅韌的心性,還有巧妙的脈力附著,讓令狐凡的獨孤九劍,一舉突破到「融匯貫通」,現在,床腿上已經沒有任何束縛感。
陳血凝固,新血又出,雖然有清心普善咒療傷,但這累積下來的傷痕流出不少血,令狐凡漸漸有了頭暈的感覺,這是失血過多造成的,床腿也被削斷了一截,融匯貫通境界的獨孤九劍,也受到嚴重影響,但!他還在堅持!
第六撥六名刺客學員被擊退,令狐凡身上又新添兩道劍傷……
第七撥七名刺客學員被擊退,令狐凡身上又新添五道劍傷……
只是一個床腿,這個六歲的孩子使用它,一連擊退七撥二十八名二品刺客學員,讓人看來是多麼可笑,但是誰也笑不出來,如果給他一把劍,他會擊敗所有人嗎?
第八撥七名刺客學員又走出了隊伍,令狐凡現在只是憑意識對敵,根本沒有注意這次少一個人。
硬讓身上再挨二劍,這七名刺客學員又被他擊退,但是手中的床腿被,這個七人拚命削斷,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沒有武器,就如同一個沒有牙的老虎一樣。
令狐凡腦袋昏沉,看了一眼手中只剩十公分長的床腿,心中苦澀不已,擊退這麼多人,竟然全是兵刃獸,沒有一個人給他留件武器。
突然!他感覺身後有異狀,手中十公分長的床腿便下意識向後捅去,但動作只做了一半,他的脖子被看不見的東西掐住,令狐凡知道,自己已經敗了!
緩緩一個人形顯現出來,那人的手就捏在他的脖子上,令狐凡心中苦笑,誰都想不到,這第八撥會出現一個附身獸,擁有隱身技能的二品刺客呢?
那個蒙面人眼中儘是佩服,沒有半點得手後的驕縱,等令狐凡扔掉手中那截十公分長的床腿後,他也鬆開了令狐凡的脖子,向人群中退去。
這時吳跡從人群中走出來,看著半跪在地上的令狐凡,用那冷冷的,絲毫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廢物就是廢物!如果真有刺客來殺你,他們會講規矩這樣和你打嗎?竟然被表象迷惑,誰告訴你就不會有附身獸出現呢?!!」
聽到這句話,令狐凡緩緩低下頭,他的確大意沒有想到,第八撥會有附身獸刺客出現,跟他一塊低下頭尷尬不已的,就是吳跡身後那幾十名二品刺客學員,如果這都算廢物,那他們又是什麼?
「哼!明天繼續攀崖訓練,我倒要看看,你廢物到什麼時候?嗨我這暴脾氣!」
吳跡衝著令狐凡一聲大吼,轉身就走,只是暗暗向不遠處的平風打了個眼色,平風微微點頭。
吳跡那張因憤怒而鐵青的老臉,在背過所有人後,突然笑成了一朵花一樣,其實他的心中無比開心,令狐凡給了他太大的驚喜,他算到了令狐凡的劍技,所以才讓平風將劍偷走,誰知道這孩子拿根床腿,就把幾十名同品刺客干翻了呢?這還是他沒有接受過系統訓練的結果。
吳跡走進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點點繁星,當年他的親生兒子也經歷過這種訓練,直到第十一次暗殺,才碰到第八撥埋下的那個附身獸,而令狐凡一次就到了第八撥。
「兄弟,我會替你好好教導這個孩子的,放心,我不會讓你受我承受過的痛苦。」吳跡望著窗外點點繁星喃喃自語。
這時候,那破了頂的房間裡,一大一小二人還在交談。
「你不責怪我偷了你的短劍吧。」
「當然不會責怪,我知道您和總長是為我好……絲……」
「痛嗎?你的大部分劍傷怎麼自己癒合了?」
「哦……可能是之前藥效還沒有退完吧,咱組織真是有錢,這麼好的藥當跌打藥使,呵呵。」
「……」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