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近內室,只見屋內華麗的皮毯之上背立著一個身材碩大、肩披獸皮的蠻人,正是之前與楚天交手過的蠻王比莫勒。他面前躺著一個蠻族女人,手腳均用鐵鏈鎖住,躺在地上不斷扭動掙扎著。
聽到響動,比莫勒轉過身來,原先豪氣飛揚的臉上,此刻卻掛滿了深深的憂愁和痛色。看到楚天後其似乎有些意外,但隨即又垂頭坐下,整個人像是灰落了很多。
拉斯特快步過去,一臉喜色地用蠻族語對比莫勒說了些什麼。後者猛然間站了起來,目光直直望向楚天,但隨即又搖了搖頭,向拉斯特道,「連先生你都沒有辦法治好,他又能有什麼用?」
拉斯特忙將剛才之事說了一遍,比莫勒雙目眼芒忽然一閃,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楚天身邊道,「你,治好過我的部下?」
見楚天點頭,其忽然間撲過來,用大手用力抓住楚天肩膀道,「你,快救她,你如果能救活她,你要什麼,我比莫勒,都給!」
拉斯特在旁道,「身後那位是大王的妻子,不幸也身染此症,還望楚大人的奇力妙術,能將其醫好。若王妃大人能夠平安無事,大王和在下一生都將感念大人的恩德。」
此事對楚天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當下點頭道,「此小事何足掛齒。」說著走到那蠻女面前,伸手按在其額頭之上,很快,王妃腦中所侵染的蝕腦蟲,便在楚天魂力的壓推下,自其耳中爬出。
幾分鐘後,比莫勒忽然站起回過身,直走到楚天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掌,他激動驚喜之餘,口中不住用蠻語急說著什麼。
拉斯特在旁翻譯道,「大王說,楚大人救回我的妻子,比莫勒感激不盡,此大恩沒齒難忘,你是我們蠻部部落的恩人。」
比莫勒遂一揮手,大聲嚷了幾句,門外侍立的衛兵立刻俯而出。不多時,帳外數名蠻族女孩捧著食物美酒,長長列排而入,在大廳中堆得滿滿。
比莫勒攜著楚天手,來到大廳中。二人席地而作,比莫勒伸手端起一隻頭骨做成的大杯向他一敬,楚天遂也拿起酒杯,二人同時一笑對飲而盡。
蠻族的酒入口辛辣甘烈,楚天咂了咂嘴,只覺肚中如同火燒一般。比莫勒呵呵大笑,身後一名女孩,小心地替楚天拿過一隻焦黃的烤羊腿給他。
蠻族的食物幾乎全以肉類為主,大多都是將整只牲畜直接烤了來吃,看上去雖然粗糙,但香味卻jin不住撲鼻而來。
楚天本不想在此耽擱,但無奈蠻王盛情難卻,當下便也坐定帳中,與比莫勒交杯換盞。
果拉一直對楚天寸步不離,這時也坐在一邊,它起初還有點拘束害怕,但見身旁侍女都對自己恭敬有加,當下也坐到一堆食物中,伸手大嚼大吃起來,旁邊還有數人伺候自己。果拉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妖jing會在蠻族中受到如此待遇,渾身不由軟軟地飄了起來。心想等回去後,一定要將此事作為自己人生中的頭等大事,向同族的妖jing們炫耀。
蠻族生性豪爽,此刻見楚天數杯烈酒下肚,仍然面色不變,談笑如初。比莫勒心中登時大為歡喜,心想此人雖是人類,但武藝酒量均不輸於自己,加上其又救了自己心愛之人。此刻猛然間站起來,從屋子正中牆上的獸頭口中取下一把匕,來到楚天面前,忽然割破自己手指,將血液滴在面前的酒杯之中。又將匕遞給楚天,朗聲笑道,「以後,我的部落,也是你的部落,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他雖然語言生硬不通,意思難以表達清楚。但楚天還是聽出,對方口中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之意,儼然竟是要與自己結為兄弟。當下站起來接過匕,也將自己手指割破,滴血入酒,二人遂端起融有二人之血的烈酒,一飲而盡。比莫勒顯然要比自己大很多,當下以兄相稱。
比莫勒像是興奮異常,拍著楚天的肩膀道,「兄弟,這裡有很多厲害的魔獸,很危險,以後就你住在哥哥這裡,哪裡也不要去了。」
楚天微微搖搖頭,說實話,自己也很欣賞比莫勒的武藝和為人,而且對其身上那種奇怪的力量也非常好奇,倘若自己閒身無事,定會在此長住而下,與比莫勒切磋切磋。但目前大蛇王的復活之刻即將來臨,自己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見楚天搖頭,比莫勒臉上不jin一愣,問道,「怎麼了,兄弟不想留在這裡,每日與我一同喝酒吃肉嗎?部落裡還有許多病人,需要兄弟你去帶給他們生命。」
楚天凝了凝眉道,「大哥誤會了,並非是我不想留下。而是前方還有件很重要的事等待著我去做,倘若我不去阻止某些人。我們腳下這塊土地,你的部落,我所在的城市,甚至整個世界,都會逐漸被黑暗和死亡所埋沒。我雖然可以暫時治好你的族人,但卻無法終止這些慘劇的再次生。你的部族,以及你所愛的人,仍然會不斷被魔物所侵襲。只有到達極西之處,大地的盡頭,才能將這些徹徹底底做一個了斷,你我身邊的一切才能夠和平安穩,回到原來的樣子。」
比莫勒臉上的線條抖動了一下,低下頭像是仔細回味著楚天的話。楚天將手輕輕按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所以,等我把一切做以終結之後,再回來繼續我們那場未完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