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們分散而開,企圖在村子裡找到一兩個活著的人,但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徒勞。堆放在眾人面前的只是腐爛的屍體。望著這些人死後潰爛的樣子,每個人背後都不jin湧起一陣惡寒,誰都無法保證,今後的日子裡,自己會不會也成為這些腐屍堆中的一個。
「好厲害的瘟疫,我還從未聽說過有這種病。」凡卡辛望著幾句腐屍,皺眉道。
「這些屍體並不是自然腐爛,有些甚至死去不久,是這種病導致他們肌肉腐爛最終死亡。」楚天淡淡道,「感染的人,必死無疑。」
紫暮也看到了某些屍體上還猶存的魂氣,這個少年竟然也能覺察到如此細微的魂,當下不jin多看了楚天兩眼。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叫,幾人回頭望去,只見兩名騎士驚慌地用盾阻架著一名村民,那人方才突然間從二人身後立起,隨即跌跌撞撞朝二人衝來,兩人心中一驚,忙揮起盾牌擋住這名失控的村民,想不到那人竟力氣奇大,身子緊緊壓在盾上,雙手張開不斷朝前猛撲,像是強烈地想要攻擊面前的騎士。
「還有活著的人?」凱利疑了一聲。
「是屍體。」楚天說著伸出手,將掌中一道魂流射出,準確穿過數十米外那村民的頭顱,後者悶聲飛了出去。兩名騎士終於解放出來,像是耗盡了力氣,坐在地上不斷喘氣。
「你幹什麼?」凱利轉身沖楚天吼道,「幹嗎這麼快殺了他?也許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東西來。」
「不,那人已經死了。」背後凡卡辛沉沉道,「我從他身ti內,感覺不到任何靈魂的氣息。」
「你說笑吧。」凱利一臉怪異地看著他,「死人……剛剛你明明看到他有站起來的。」
「這也許正是我們要來此的目的。」楚天眼中忽然一笑,真想不到,事情漸漸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這一細節卻被櫻洛無意間瞥到,見他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笑得出來,她眉頭一蹙,對楚天道,「你笑什麼?」
「你管的還真多。」楚天繼續笑道,「我笑我的,關你什麼事。」
「誰管你了。」櫻洛白了他一眼,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幾天前某個瞬間突然對他存有的一點好感,此時立刻又消失不見,只想離他遠一點,有些害怕這些東西。
一股淒悚的氣息瀰漫在整個騎士團中,空寂的荒原中只有凡卡辛一個人的聲音,他不斷大聲鼓勵著眾騎士振作jing神,然而在他口中無所畏懼的神聖騎士們,此刻卻無助地望著身邊的每個人。
當恐怖來襲的時候,誰也無法拯救你。這是一句梵爾辛很古老的諺語。紫暮在馬背上閉著眼睛默念著什麼,櫻洛抱著膝微微縮著身子,凱利則煩躁地不斷在村口處走來走去。
「好了,現在說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凡卡辛走到紫暮面前,這次遠征帶著兩個年輕的騎士,還有一個更沒經過事的團長。遇事也只有能和紫暮商略一二。
紫暮動了動乾癟的嘴皮,「如果我們能找到污染源,就能夠為王國化解這次危機,所以我看不妨大家分頭尋找,一旦現瘟疫的源頭,便立刻將其毀滅。」
凡卡辛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毀滅污染源,自己當然也知道。只是被感染的地域這麼大,要在整個南部地區尋找污染源,只憑自己數千人的隊伍,不知何時才能找到。但除了此法,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
「我看,我們不如派人回梵爾辛請求支援,讓議會派更多的軍隊過來,這樣找到的可能性會大一點。」櫻洛忽然站起來道,她不想自己的恐懼被別人看到,特別是剛剛現楚天偶爾有看自己一眼。
「這是必須的,現在看起來,情況已經遠遠出我們控制的範圍之外了。」紫暮點點頭道。
「不管怎麼都好,總之現在先讓我們離開這個噁心的村子。這裡到處都是屍臭味,我感覺自己都快變成屍體了,而且櫻洛是女孩子,受不了這裡的空氣。」凱利這時從村口折回來,一臉急躁地叫道。
「嗯,我們繼續向南進,等天亮了停軍休息後再做打算。」凡卡辛遂喊來傳令官,讓隊伍集合啟程。
人心中最焦慮的情感,來自於對未知的事物的恐懼。現在人人都不知道這片嚴重蔓延的瘟疫,究竟來自何處,自己就像黑夜中迷路的人一樣,沒有一絲線索,只是盲目地尋找。四人此刻心下儘是深慮不安,只祈求瘟疫蔓延的度能夠慢一點,好有足夠的時間,能在失態嚴重惡化前找到瘟疫的源頭。
紫暮忽然很想聽聽他的意見,對方雖然只有不到二十歲,是自己見過最年輕的團長,但紫暮總覺得對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東西,不像其他的少年,自己一眼便可洞穿其所有的心思。在楚天身上,他始終覺得有一層什麼東西阻隔著自己,好不讓他看清對方。
「楚團長。」紫暮騎馬走到對方身畔,不經意瞥了一眼那些燒焦的屍體,以常人無法忍受的姿態和氣味扭曲沖疊著,而身邊的少年,卻面色平靜地望著他們。
「有事嗎,紫暮先生?」
「依你看,對於眼前的狀況,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紫暮問道。
楚天淡淡一笑,「很簡單,依在下之見,這場瘟疫必然是由某人或者某個組織在聖木國境內所釋放,傳播並且控制。我想請紫暮先生仔細想想,這世上有什麼人可能製造這場混亂,聖木國在大6之上有沒有敵對國,或者說某個種族,國內有沒有與皇家不諧的組織或者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