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寧靜就上了溫柔的身,他們要為今天晚上再度刺探鄰村做充足的準備,絕不能再想前兩夜那樣。第一夜被弄暈了,發什麼什麼事情完完全全不知道。第二夜被擋在結界外了,進不去也罷,居然弄得兩人都受了內傷。
他們知道,今天晚上要是運氣好,或者能知道那害人的東西是什麼,然後再做進一步的打算,進而想辦法消滅它。要是運氣不好,最多就是看看村子裡的村民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精神恍惚?
首先,他們必須在那個結界築起之前,潛進鄰村。
要準備點什麼嗎?對他們來說,要準備的東西不多,就是買了打量的硃砂。要求溫家其他四人不要打攪之下,躲在溫柔的房間裡畫了上百張驅魔符,用來以防萬一。
「你的傷沒有問題吧?」寧靜看了他一眼,表面上臉色已經恢復了很多,但並不代表完全復原。
「放心,死不了的。」喬陽擺擺手,專心地往桃木劍上加持法力。
「晚上可能還要打鬥,你別浪費靈力了。」她有點擔心地躲過桃木劍,這男人真是的!「要是靈力消耗過過度,我可不想冒著生命危險保護你。」想到上次和那兩隻女鬼鬥法,害她強行使用靈虛結界,消耗掉了她所有能用靈力法力念力,還害溫柔的身體足足在床上躺了幾天。哎!現在她上了溫柔的身後,實力倒是恢復了一半多一點,希望不要每次都弄得一身傷才能解決問題。
喬陽看了她一眼,不語。
準備好所有東西後,不等晚飯,他們就直接開車來到了鄰村,在村子靠外的方向找了一家小飯店,暫時住了下來。
第二,就是在房間內布上強大的結界,防止妖氣入侵二度將兩人弄昏。
不過做這個事情之前,當然就是要填飽肚子!
店家知道溫柔是前兩天結婚的溫大哥妹妹,倒是很高興的接待他們。給他們做了最拿手的菜色,還免費贈送了一瓶小小的紅酒,不貴,不過表達一下心意而已。
寧靜靜靜地吃著飯,今天早上溫媽媽說要讓喬陽當自己的女婿時。不知怎地,她心裡酸的要命,憋屈憋屈著總想掉眼淚。她怎麼了這是?喬陽雖然遇鬼的時候死板了一點,卻是個很有潛力的男人,能夠保護溫柔。以後她回到自己的肉身後,說不定要離開呢!有喬陽繼續在溫柔身邊看著,她應該很開心才對。為何覺得心裡不舒服?
嗯……難道是因為她總是上溫柔的身,所以受到溫柔的影響,也有點喜歡上這個男人了?!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煩惱。
「怎麼了?」喬陽見她一臉憂愁,奇怪地問。
「嗯?沒什麼,我吃飽了。」寧靜放下碗筷,細細抿了一口紅酒,臉上有點紅暈。她是不能碰酒的,一喝就醉,不過這麼一點點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就是她心情複雜,喝一點來解解悶。
「你在煩惱什麼嗎?不會是為了伯母今天早上的話吧?」女婿。他是很高興,但是也覺得確實節奏太快了,也沒有所謂啊,慢慢來也不是問題。
寧靜瞪了他一眼,撇開頭往房間裡走。好啊好啊,你得意了,能娶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了。哼!
喬陽摸摸肚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跟上寧靜的腳步回到房間。「溫柔,不要生氣啊,我們慢慢發展,結婚的事情——」
一隻雪白的瓷杯砸了過來,打斷了他的話。
「少廢話,趕快佈陣!」寧靜冷冷地說了一句,不想聽他繼續說這件事。她很不爽,莫名其妙的不爽!
喬陽看她臉色不好,一臉怒氣,也不多說。兩人就動手布起陣法。
說到驅魔陣法是什麼?當然就是八卦陣了。這村子的房屋全都是正對四方的,布起陣來實在是簡單得很。喬陽拿著羅盤看了一會兒,找到了八個方位——南為乾,北為坤,西為坎,東為離,東北為震,西南為巽,西北為艮,東南為兌——分別放上了相應的符咒。然後念動咒語驅動陣法,陣法開啟後,兩人呆在房間裡不再說話。
第三,就是等了,等到凌晨,那東西出沒的時間。
房裡很安靜,房外也漸漸歸於平靜,夜很黑,時間也過得很快。
來了。
寧靜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看小鬧鐘,指針指向十二點。轉頭看向坐在床邊的喬陽,他也緩緩地睜開雙眼,和她對視一眸。
村子很靜,靜得彷彿是一條死村,沒有一絲人氣。兩人走到床邊往屋外看,一陣極淡的黑色煙霧還是在村子中瀰漫開來。抬頭看向天空,一輪彎月高高地掛在天上,如今那柔和的光線變得慘白。照射下來的月光讓黑色煙霧變得特別顯眼,詭異得很。
四周妖氣瀰漫,卻始終不能突破八卦陣進到房間裡面來。
他們靜靜地看著,那黑色煙霧滲透每家每戶的牆,煙霧越來越濃密,他們的視野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再抬頭看月亮,月亮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紫黑色的罩子籠罩在村子上空。他們就像進了一個罐子裡一樣,被密密實實地封在村子裡。想要離開,已經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了。
只是,他們也沒有打算離開。非要在今晚找到一絲有用的線索。
煙霧很濃,卻沒有弄得如浸在墨水中那般。可是,除了這一陣突然出現的厭惡外,他們卻沒有再看見什麼東西。那個害人的東西好像並沒有出現,那麼這些煙霧是為了讓整條村子的村民陷入沉睡用的。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村子卻沒有其他動靜。難道他們的猜測是錯的?寧靜咬咬嘴唇,決定到外面去探查一下。因為八卦陣的關係,可能會是她忽略了某些氣息。喬陽卻攔住了她。
就在這個時候,死寂的空間內傳出了「匡當!」一聲巨響,驚得沉默的兩人倒抽了一口氣,心臟「突」地跳了一下。這聲音在死寂的地方顯得異常的響亮,聲音的來源是這家小飯店老闆的房間。
深吸一口氣,喬陽和寧靜悄悄地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看著走廊的動靜。店主房間的門就在他們旁邊,這個時候,走廊上有一條細細的黑煙從門前通過,往裡面飄去。黑線在通過他們房間門口時,頓了一下,線頭慢慢地轉了過來。
那條如絲般細的線頭上,居然長了一對圓圓的白眼球!
那眼球上下滾動,然後往寧靜的臉飄了過來。寧靜用手摀住嘴巴,差點驚叫,往後退了一步,被喬陽緊緊扶住。那雙眼球只有紅紅的血絲,卻沒有瞳孔,整只眼球都是白色的。那東西好像看見了他們兩個,在靠近結界的時候停了下來,左右轉動了一下後,又繼續往店主的房間飄去。
在黑線的側面和背面,居然看不見那東西的眼睛!喬陽拍了拍寧靜的肩膀,指了指眉心。寧靜翻了翻白眼,她天生的陰陽眼,根本就不用法術來打開。不理會他,寧靜繼續那一絲黑線。
整個屋子內,除了他們兩人壓抑的呼吸聲和小鬧鐘的滴答滴答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響。那黑線慢慢地飄到了店主房門前,透了進去。
隔了好一會兒,店主的房間出現了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聲。接著,一陣不穩的輕微腳步聲響了起來,店主房間的門被「咯噠」一聲打開。
店主夫婦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雙手無力地低垂在身旁,頭也垂下。隨著步伐左右地晃動著。
看不到店主夫婦的臉,可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當店主夫婦走到他們門前的時候,他們能夠清晰的看到那條黑線像樹丫一樣,一分二,二分六,六個線頭分別從人的頭頂,兩肩插了進去。店主夫婦兩人的陽火搖晃不定,好像隨時會熄滅一樣。
原來這東西是要控制這些熟睡的人!難怪他們那晚明明是倒在床邊的,隔天醒來卻扭抱在一起了。只是,他們要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
「要跟上去嗎?」寧靜附到喬陽耳邊,壓低聲音問。
喬陽搖了搖頭,「先別急,我們現在跟去恐怕會驚醒他們。」
店主夫婦搖搖晃晃地走到樓梯口,一步一步地往樓下走去。等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喬陽才給寧靜做了一個OK的手勢,輕聲道:「把週身的氣息隱藏請來。」
兩人畫了一會兒時間,將全身上下所有的氣息——甚至連體溫也隱藏起來。再謹慎為自己不上了結界,防止那黑霧侵蝕或者那黑線發現。做好一切準備後,他們才小心地打開房門,盡量放輕腳步跟在店主夫婦身後走了出去。
兩人停在樓梯口,看著店主夫婦兩人通過大廳走向大門,門無人自啟。
他們又看了對方一眼,這種情形和醫學上所說的某種病症極其相似,那就是——夢遊!
難道這些人得了夢遊症?可是看那黑線能控制人,又不是醫學定義上的夢遊,比較像鬼上身一點。
店主夫婦離開了大廳,他們連忙跟了上去,也悄悄地走出屋子。店主夫婦在大院門後拐了個彎,消失在兩人眼前。
寧靜和喬陽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踏出大院門口一看,頓時心跳加速,幾乎停止了呼吸!
整條村子各家各戶的人都想店主夫婦一樣,搖搖晃晃,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屋子,一同往村子中間走去。所有人都無知無覺,所有人頭上兩肩上都有黑線穿著,控制著!
這些人,簡直就像行屍一樣!這景象,簡直就像是墳墓裡爬出的死屍!而且,全村上下幾百人,全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