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天魔奪體【下】
隨著那怪人兩顆眼珠突然產生出了這詭異的變化,滿室遊走的身影驟然消失,只剩了方毅、顧飛燕的真身一左一右向怪人刺到,但兩人卻彷彿中了定身法一般,也只是保持了原本的姿勢,那一槍卻無論如何都刺不出去。
這一下突然的變化,令方毅兩人迅遊走的身形突然停住,那猛烈的慣性帶來的壓力頓時令兩人悶哼一聲,顧飛燕器靈之體還好一些,但方毅饒是**已經比常人強化百倍,受了這一下也難受的全身疼痛欲裂,比生生撞在鋼板上也好不到哪去,好不容易才把湧上喉嚨的一口血強壓下去,但鼻孔耳朵裡還是滲出道道血絲,再加上慘白的面孔,看上去也有幾分嚇人。
一招無功卻反而吃了個悶虧,以顧飛燕那種曾經在沙場上馳騁縱橫的武將性子怎麼能忍得下,冷喝一聲後身影一瞬間虛化起來,一下穿透了空氣中鉗制身體的無形力場,挺槍就是一招「長虹貫日」。
那怪人見顧飛燕從他的掌控中脫身,微「咦」一聲,一直垂在一邊的胳膊突然動了,度之快,連方毅都沒看到那怪人使了什麼招式,只聽顧飛燕悶哼一聲,隨即整個人就倒飛著撞了回去。
那人擊飛顧飛燕後,卻神色一動,隨即嘴一咧道:「嘿嘿,原來是一個器靈,看來今天真是我的大好日子,不但能重見天日,還有這麼好的補品送上門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一落,那怪人的手臂骨骼突然咯咯作響,整條右臂立刻暴漲起來,一瞬間已長成了挖掘機大小,連在那怪人只剩了小半的身體上,說不出的怪異滲人。
那怪人手臂一張就向顧飛燕抓去,這一抓抓出立刻在密室中炸起「彭」的一聲巨響,出手度之快竟已突破音障。
這一抓的聲勢令方毅心中一驚,立刻一個瞬移擋在了剛剛掙扎起身的顧飛燕身前,長槍一橫就和那一抓撞在了一起。
「轟隆」一聲巨響中,密室中一面強化後的牆壁頓時被轟出一個大洞,那怪人緩緩收回探入牆洞中的巨爪,向出現在密室另一側的方毅兩人,陰陰一笑。
剛才方毅手中的長槍與那巨爪一接觸,就察覺到那巨爪上驚人的力道,方毅立時算出那力道絕不是不是他能抗衡的,就算他憑借金剛能力護體硬抗這一下,身後的顧飛燕也可能被那巨爪帶來的衝撞力擠入牆中受傷,於是方毅當機立斷,與那巨爪一觸即退,拉著顧飛燕利用瞬移躲了過去。
雖然險險躲過一擊,但方毅卻絕不敢放鬆,從他進入密室的這短短片刻時間的交手,方毅已清楚的認識到他與那怪人的實力差距,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做個了結的想法,唯一想的就是怎麼讓他們幾人平安逃脫出去。
目光緊盯著那怪人,方毅向身後的顧飛燕問了一句:「你怎麼樣?」
剛剛挨了那一下換了常人只怕早就被打成一堆肉泥了,以顧飛燕的器靈之體也不好受,但顧飛燕是戰場上闖蕩慣了的人,寧可掉頭也不吭聲示弱,聲音從緊咬的牙關中一個字一個字的崩出:「沒事,我還能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顧飛燕話音剛落,那怪人冷冷一笑,巨爪再次攻來,只是這次那怪人似乎故意放慢了度,攻擊方式也從橫衝直撞變成了細膩的纏鬥招數。
顧飛燕的槍法是戰場上殺敵練出來的,大開大闔氣勢滂沱,使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所以威力那是不用說了,但美中不足的卻是缺了一些靈活精妙,與現在這巨爪細膩的招數對上頓時有些有力沒處使的感覺,反倒是方毅精通各種格鬥功夫,加上度異能動下,在出手度上也比顧飛燕快了幾分,倒是把巨爪的攻勢擋下了八成。
這一交手方毅兩人雖然正面擋下來了,但兩人的長槍與那巨爪上蘊含的力道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兩人胸中氣血翻騰,比起第一次中招時的就像是換上了鈍刀子割肉,滋味更是難受。
鬥了十幾招方毅就暗叫不妙,這樣下去不被殺死也被震死了,稍一思量後對顧飛燕道:「這樣不行,你上去帶二哥離開這裡,我來斷後。」
顧飛燕一聽當即反對:「你走,我來斷後!」
方毅眉頭一皺:「我走了你有把握脫身嗎?這人明顯沒用全力,我有瞬移能力,就算擋不住他,單純逃跑只怕他也攔不住我,別爭了,再跟他這麼硬抗下去只怕待會想跑也沒力氣了。」
顧飛燕緊咬著嘴唇又扛了幾招,終於重重點了下頭,虛晃一槍縱身從那落下的秘道中飛了上去。
那怪人見顧飛燕逃走也沒什麼反應,只是巨爪招式使得又緊密了幾分,把方毅逼得更緊了。
方毅又抗了幾分鐘,估計顧飛燕已經帶通天走遠了,這才瞅個空子一個瞬移脫出了巨爪的籠罩,縱身朝秘道飛去。
但突然間腦中一陣劇痛,方毅只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撲通一聲摔落到地板上。
那怪人嘿嘿笑道:「這下沒人打擾咱們了,等我奪了你的身體就可以橫行天下,就算那器靈今天逃了又有何妨,早晚還不是要落到我天魔手裡,乖乖的當我的補品?!」
從這「天魔」的話聽起來,他竟似乎是故意放走顧飛燕。
天魔仔細審視了地上的方毅一番,貌似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兩眼一閉,片刻後一團黑氣從他體內散出,在他頭上聚成了一團濃密的黑雲,那黑雲盤旋幾圈後就飛到了方毅頭上,接著「呼」的一下分成幾股向方毅的口鼻中鑽去,沒一會兒整團黑雲就完全鑽進了方毅的身體中。
而這時,天魔原來那半具身體卻以肉眼可見的度迅乾枯下去,幾分鐘的功夫已從本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鶴雞皮的垂垂老者,最後更連頭都片片脫落,整具身體就彷彿風化的山石一般緩緩的如沙般潰散了。
若不是被人親眼所見,誰都不相信就這麼幾分鐘的工夫,一個人就這麼沒了,那巨棺狀的冰凍儀器中只剩了一堆灰濛濛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