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藥力逐漸作,方毅漸漸感覺全身麻痺,如同在噩夢中一般,儘管拚命掙扎嘶喊卻連一絲聲音也不出來。
在高長官的示意下一個眼罩戴在了方毅臉上,頓時眼前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以如此無力的狀態陷入黑暗之中的方毅心中前所未有的出現一絲難言的恐慌。
接著方毅感到身體被人架了起來,夾在前後左右的腳步聲中被拖著前進,如此任人擺佈的狀態令他感到有些惱怒,突然想起自己的透視能力,立刻定神瞪起眼睛——然而,眼前的黑暗依舊,沒有一絲的改變。
心中一動,方毅明白了,只怕是那次跟高長官一起潛入水底洞穴的時候自己的透視能力就被高長官覺了,或許就是那時候起高長官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而這個眼罩肯定也是針對自己的透視能力特製的。想到這裡,方毅心情更加沉重了——高長官既然誤會自己和通天是同一個人,他又知道通天的能力與那些受害的異能者之間的聯繫,那他肯定會針對自己有可能擁有的異能做好防範,這樣的話自己想要逃脫就更難了……
方毅突然感到周圍的人停止了前進,接著一股輕微的失重感傳來,方毅知道自己被帶進了電梯。突然腦中冒出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要給自己戴上眼罩呢?難道這座別墅中還有什麼自己沒看到的秘密不成?這樣一想之下,方毅更想看到外面的情況了。
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別人越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對你的吸引力才會越大,而此時的方毅就是這種情況。若是換了別人此時頂多也就是豎起耳朵使勁聽,但方毅卻還有另一個辦法,那就是他那特殊的感應力——口中默念凝神決,方毅很快靜下心來,周圍的事物也一一清晰的出現在腦中……
電梯中除了靠在門邊的高長官和陳師傅外,還有兩個架著自己的武裝士兵,高長官一臉的若有所思,而陳師傅則一眨不眨地盯著方毅,眼神中有疑惑也有惋惜,到了最後卻都化成了一股濃烈的恨意……方毅開始還不明白這股恨意何來,轉念一想才明白,通天曾經為了奪取度異能殺了他的孫子,而現在被當成「通天」的自己自然成了他的仇人!感受著那雙眼睛中強烈的怨念,方毅不由有些心慌——雖然他沒有殺那個孩子,但自己體內的度異能卻的確是從那個孩子身上得來的,一想到這個方毅就感覺無法面對陳師傅了……
電梯停住了,指示燈定在B1上,就在方毅以為他們是要把自己帶到訓練場上時,電梯門邊的高長官卻在指示板上飛快的按了三下「▼」鍵,在短暫的停頓後,那輕微的失重感再次出現了——方毅驚訝地現,電梯竟然又開始繼續下降了!
「難道還有地下二層?」方毅心中一動,感應力向電梯下方探去,果然電梯下五米之內空空如也,明顯是一條不淺的電梯通道,下意識地方毅在心中默記起了數字。
數到17時,電梯停了下來,而方毅也察覺電梯確實到了通道的最低部,再向下已經是堅實的混凝土了,根據電梯的度及計數,方毅猜測這裡大約是地下二十至三十米左右的地方。
電梯打開後,方毅立刻察覺到一絲奇怪之處——外面是一條三米多寬的走廊,走廊兩側每隔幾米都有一個金屬門,而方毅的感應力的探查範圍在自身五米左右,可他卻完全無法察覺到兩側牆壁之後的空間,就彷彿兩邊就是實心的牆壁一般……這是怎麼回事?方毅心中一陣疑惑,卻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這裡的牆壁都是特殊材料製成,可以隔斷自己的感應力?
想想高長官給自己戴上的這個眼罩,方毅越來越懷疑,這牆壁之後的房間中可能隱藏著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一個房間被打開,方毅被帶了進去,在感應力的探查之下,方毅現這個四米見方的房間中空空如也,只有一張寬大的椅子和門口的一排沙,除此外就是椅子旁邊那個奇怪的架子了。
接著,方毅就被固定在這張椅子上,手腳脖子都被粗逾兒臂的金屬環箍住,絲毫動彈不得,而身下冰冷堅硬的觸覺令方毅覺,這把寬大厚重的椅子是金屬製成,而且是直接固定在地板上的。
這椅子雖然看著有點誇張,但真正令方毅頭疼的卻是手臂上的輸液器,而身邊那個奇怪的架子竟然就是掛吊瓶用的……也不知道瓶子裡的那些液體是什麼藥物,令他的身體完全處於麻痺狀態,除了還能保持大腦清醒外此時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多少感覺了。方毅很確定,之前他喝下的那瓶水中也是被注入了這種麻痺性液體,否則的話,他相信憑著瞬移和自己的度絕不至於那麼輕易就被捉住。
兩個武裝士兵退了出去,高長官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這裡是一個與地面完全隔絕的監禁所,除了外面的兩個守衛外上面還有一百多名經過陳師傅訓練過的武裝士兵,如果你不想一輩子呆在這個地牢裡的話就坦白交代吧,或許政府還能給你立功贖罪的機會。」
方毅沒有回話,事實上如今全身麻痺的他也根本出不了聲,而高長官顯然也沒打算現在就聽他「認罪」,略一停留後高長官又說道:「你先好好想想吧,明天我和劉掌櫃再來聽你的答覆。」留下了這句話,高長官就和陳師傅離開了。
之後的二十四小時中,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外方毅便一絲聲音也沒聽到,而那藥劑中不知含了什麼提神的成分,令方毅清醒的根本睡不著覺……極度的安靜與黑暗會折磨的人精神崩潰,而這也是高長官給他一天時間考慮的初衷,許多死不認罪的人就是在這種變相的「酷刑」下坦誠了罪狀,他相信方毅也不會例外。
方毅開始時確實也受了幾分折磨,但很快他就找到了解決辦法——入定!
「入定」是什麼?那可不只是坐在那裡打個座就算入定的,入定其實就是在保持大腦清醒的狀態下進入深度寧靜——這兩個字說來容易,真要做到這一點卻是極難,那是一定要先放下心中的一切雜念,在腦中空空如也的狀態下保持一段時間後才能進入的一種玄妙狀態!
在如今這樣資訊爆炸的年代裡,便是和尚都不再六根清淨,那些拿著大學文憑開跑車研究「佛學」的和尚會入定?說來都是笑話!普通人就更不用說了!至於那些心繫國仇家恨偉大抱負的「英雄豪傑修真大能」就更是無稽,那只能是存在於yy小說中的東西……就算是方毅這樣失憶後腦袋裡空空如也,又一直潛意識的排斥與外界交往的人,在得到「凝神決」這樣正宗的道門靜心法門後,想要進入入定狀態也是廢了老鼻子的勁,才偶爾可以入定個一兩次,每次也無法保持多長的時間就被外界的打擾驚醒。
而如今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監禁所中,方毅卻因禍得福了,在周圍沒有聲音擾亂的情況下,他第一次入定時間達到了二十幾個小時,直到高長官再次進入這個房間才把他驚醒過來。而這一醒來後他頓時察覺到了入定狀態下修煉凝神決的好處——不但絲毫沒有因為缺乏睡眠而不適,反而整個人都覺得神采奕奕。入定狀態下他絲毫不覺的時間的流逝,因此高長官那種「寂寞」的折磨可算是完全落到了空處。
而接下來的時間高長官開始了對方毅的審訊,為了對抗劉掌櫃的讀心術,方毅又開始修煉起來「凝神決」,只是此時因為耳邊有人一直說話,他也無法進入入定的狀態了。但這時他卻現自己在修煉「凝神訣」的同時也可以順便修煉「練氣訣」,雖然不能像入定時那樣感覺時間飛逝,但也總算多了點消磨時間的東西……
「你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了,還是老實交代吧,你到底和通天是不是一個人?你又是怎麼得到『方毅』這個身份的?」
高長官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同樣的問題,方毅也一如既往的沒有回答,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回答,只要他腦中一想,旁邊的陳師傅就能知道答案了,只是方毅一直在靜心默念「凝神決」,陳師傅的「讀心術」自然一無所獲。
「哼!」長達兩個多小時的審訊下來毫無結果,高長官也漸漸壓抑不住心中的惱火:「你不說是吧?!那你最好有後半輩子當植物人的覺悟,雖然我們找不到證據,但像你這樣危險的人我們是不會把你放到社會上去的!是否坦白,你自己慢慢考慮吧!」
說完高長官狠狠瞪了方毅一眼走出門去,順手重重地摔上了門。見高長官離開,劉掌櫃彷彿鬆了口氣,繃緊的身子立刻癱軟地趴在桌子上,長時間的凝神讀心,他可比一直動嘴皮子的高長官累多了。
只是他還沒趴上兩分鐘房門又被推開,進來的卻是那位「辭海」小姐和一個身材高大的士兵。見他們進來,劉掌櫃卻只是抬抬眼皮就又閉上了眼睛,嘴裡嘟囔著:「圓圓,我就知道你老子會派你來接著審,不過你就可憐可憐我這老頭子,讓我休息一會兒先……」
高圓圓柳眉微蹙,剛要開口劉掌櫃已經爬了起來,一臉鬱悶地搖頭道:「好了好了,我錯了,下次不在外人面前叫你『圓圓』還不行嘛,你可千萬別跟老高說,我可看夠他那張臭臉了!」
高圓圓嘴角一翹卻又立刻平復,淡淡道:「陳師傅,既然您還有閒心讀我的想法,看來還有不少餘力,我們還是再繼續審訊吧!」
劉掌櫃一張臉頓時垮了……
高長官離開後審訊工作就全交到「辭海」高圓圓手上,高圓圓做事一絲不苟,每天都要審訊方毅十幾個小時,雖然只是她單方面的重複那些問題,但最最受累的卻還是可憐的劉掌櫃……
十幾天時間一晃而過,期間除了高圓圓、劉掌櫃和那位被劉掌櫃稱為「石頭」的士兵外,方毅再沒見過其他人,而他這些天來的「食物」也只是添加了那些麻痺液的葡萄糖而已,這樣下去就算沒有那些麻痺液,他也沒多少力氣逃跑了,處於這種麻痺的狀態下,連方毅自己都沒有覺,其實自己的身體其實並沒有虛弱多少。
經過進半月日夜不休的修煉「凝神訣」與「練氣訣」,方毅已經可以輕易進入入定狀態;而另一方面,長期修煉「練氣訣」終於令他體內的那絲天地之氣的能量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之前在體內流竄的天地之氣如今都集中在了小腹部位,呈一個漩渦狀在微微轉動著,就算是不刻意運轉「練氣訣」也能感到天地之氣自周圍的空間中湧入身體,這大概就是天硯道人在腦中留言的那種「不為而為」的狀態了!
進入這種狀態後,體內的天地之氣就會自動吸收凝煉,而方毅也就算真正邁入修道者的門檻,從此就可以進入辟榖階段,純靠吸收天地間的能量維持身體機能。這種狀態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而方毅此時卻對此還是茫然不知。
這天上午的審訊剛結束,處於修煉狀態的方毅突然察覺到腳下似乎晃動了幾下,而在自己的感知中房內的其他三人卻似乎都沒有感覺,方毅不由心中自嘲:看來自己已經餓的出現幻覺了……
這時高圓圓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通後聽了幾句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拖起靠在沙上的劉掌櫃開門跑了出去,接著一陣尖銳的警報聲響徹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