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安看我陷入了沉思之中,以為自己的話對我產生了一絲影響,他那肥胖的臉龐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這種光芒在我並不長的二十五年的生命中見過兩次,而且那兩次的經歷都使我印象深刻。
眼前的這個死胖子對於所謂革命和獨立的信念並沒有他自己所宣揚的那麼堅定,他絕對是一個側頭側位的機會主義者,這種人要是願意去當個商人,或許能在商業取得一定的成就,但是很顯然他的野心和慾望並不僅僅只滿足於賺幾個錢那麼簡單。如果他真的是他所宣揚的身份的那個人,我想他之所以選擇投身自由獨立者中,或許是發現能在這運動中謀求到能實現自己更大野心和慾望的機會。
「怎麼樣?對於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很瞭解,你們總是懷有遠大的報復和理想卻無處發揮,而我現在就是在冒著極大的風險給你提供這樣一個機會。而且我對於你過去的瞭解,甚至比你的老媽對你的瞭解還要多。」說著胖子拿起餐布摸了摸嘴。
「堪藍軍入侵地球聯邦前,你本來是一名前塵似錦的地球防衛軍的少年軍校生,但卻因為你的師傅傑被捲入了一場軍事政變而遭牽涉被捕入獄,最後流放地球。
堪藍帝國的艦隊入侵聯邦時,地球的一些專門負責組裝軍事設備的監獄中的囚犯不知從哪得到了堪藍帝國入侵的消息,認為是一個機會便發動叛亂。當時正忙於應付外敵入侵的地球聯邦軍無暇抽調兵力鎮壓叛亂,便臨時將正在被流放地球路的你們這些有軍事背景的年青徵調入軍隊,許諾只要能鎮壓叛亂,就免去你們在地球的無期限流放還你們自由。
可惜的是,你們行動失敗了,而你則加入了叛亂軍。而這時聯邦軍為了防止腹背受敵,不得不抽調正規軍前去鎮壓。但聯邦軍在對堪藍帝國軍的戰鬥中卻戰敗了,堪藍帝國吞併了整個地球聯邦。為了收買人心,他們出台的第一項法令就是特赦,將所有前聯邦的囚犯罪行全部赦免。條件是讓你們這些曾經的叛亂軍從新整編去給他們守邊。」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向自己的口中夾了幾條鐵板牛柳,由於是邊吃邊說的原因,他說話時有些口齒不清。一臉的享受和滿意的表情。
「你可真會選地方,這家餐館的口味還真不錯。」說著他抿了一小口四特,這一次他控制住了自己,沒有露出誇張的被嗆的表情。
我冷冷的盯著眼前的胖子,心中暗自冷笑。胖子自以為能通過側地瞭解一個人的過去來抓住一個人的性格特點,和思維方式。不過很可惜,他的心理學根本就是連入門都沒有,如果真的學過一點心理學的人會很容易的就瞭解,像我這類人是最討自己的過去從別人的口中被提起,尤其是反感那些自以為很瞭解別人的人,還有我最不容許別人侮辱我的母親。
我心中暗自冷笑的看著眼前的胖子,心裡已經差不多估摸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對方多半並不是自己所宣稱的羅平安,因為就算作為一個恐怖大亨,對方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差,不但在公共場合大談地球聯邦的過去,而且談起自由獨立組織這個名字的時候對方甚至連用餘光掃視周圍的動作都沒做。更離譜的是,坐在我們右邊第二張桌子的那幾個假裝在吃飯的人,從穿著和打扮來看,是明顯的堪藍帝國內特局的人,他居然也沒發現。
綜合以因素,我斷定眼前的這個胖子絕對不是自由獨立的成員,更有可能是堪藍帝國的地球人監視局的某個部門的新進菜鳥,或許是在看過我的復歷後認為能從我這釣到大魚,於是便冒充羅平安來試探我的反應。可惜的是他的演技實在太爛,騙騙那些不怎麼出門的專職家庭主婦還成。
而且我見過並且認識羅平安,再加其實帝國內特局的人早就把我這個有著豐富作戰經驗又與羅平安有著特殊淵源的前地球叛軍給監視起來了,所以我認定眼前這個胖子絕對不是自由獨立的成員,而且即便對方真是組織內部的人也絕對不會以這種方式和我接頭。
「怎麼樣?考慮下我的提議,我知道你肯定和以前的部下有聯絡,和他們聯絡下,如果你們同意加入我們的偉大事業的話,就按這個地址找我。」似乎是吃飽了也講累了,胖子滿足的用餐巾紙擦了擦嘴,然後遞了張寫有地址的名片給我。
他似乎對自己今天的行為舉止很滿意,因為他一臉滿足而自信的向外走去,他那看起來蹩腳極了的領帶在他的大肚子前晃來晃去。
一等他出門,我就注意到坐在帝國內特局那張桌子的四人中分出兩人裝做大電話或者買東西跟了出去,而另外兩人則繼續留下來監視我的舉動。
我看也沒看那張胖子給我的名片就直接丟給了路過的清潔機器人。而我則發現留下來監視我的兩名帝國內特局的成員中的一人露出了個放鬆了的表情,而另一個則把頭靠近衣領對著化妝掩飾起來的無線電對講機說了些什麼,大概是危險解除之類的報告。
實際,我和這組監視人員處了有一年時間,他們全組共八人,一般實行輪班制,兩人一班,除特殊情況西可能會四人一班或八人一起行動。或許是由於時間長了的緣故,外加我偶爾會不經意間提示自己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並且偶爾裝著不經意見對他們實些小恩小惠,所以他們認為我其實是個好人,所以真心的希望我不要捲入什麼獨立組織事件當中。可以說我和他們的關係程度就差稱兄道弟了。實際帝國內特局早發現我已經看破了他們的監視人員,為了防止我和監視人員產生感情他們把監視組換了不下五組。
不過這對於我來說沒用,因為一換監視組用不了兩天我就能把新的監視組給發現。到了後來帝國內特局乾脆不再換監視人員了,似乎是因為終於認清了換監視組的效用對我來說不大這個事實。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實際那些已經暴露的監視組員或許不清楚,除了他們,至少還有兩組以的監視組在更遠的距離對我進行監視。我不知道內特局的人是否已經發現我已經發現了另外兩組人的存在。至於是否存在第四個監視組存在,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是我沒發現?如果有的話,那麼帝國內特局的人實在是太看的起我了。
此刻,我也吃了個半飽,被那胖子的話語一噁心,弄的我也沒啥心思吃剩下的東西了,於是我喊來了使者結了帳,獨自走回離餐館一條街的家。
回到家,我查收了下今天的《消息晚報》,發現沒什麼新聞也沒什麼組織給出的信息暗號。這是事先約定好的,考慮到我的現狀,組織一般都不和我直接聯繫,而是有什麼變化或者行動通過在消息晚報的週末下午茶刊登廣告的形式告之我,而閱讀方式是廣告排頭的第一字豎著讀,有時後也用類似三角形對角線的方式,方式雖然老套,但很實用。為了掩飾這一聯絡方式,我這幾年都定了全年的《消息晚報》以及一些其他的雜誌和讀物。
就在我百無聊奈的打開電視,在打開浴室的燈準備沖涼一下時,我突然發現了那枚不知什麼時候被遺忘在角落中的英勇勳章。那是一枚五角星的勳章,三角形的兩頭是兩棵金色的麥穗,兩隻插了刺刀的八一槓相交匯在五角星的中央,勳章的主題顏色本來是紅金相間,但是由於長時間的缺乏保養而顯得暗淡無光。
胖子說的沒錯,我的確曾是一名軍人而且是一名優秀的軍人,不管是在軍校還是在戰場。用傑的話來說:「你這輩子就適合當兵,倒在衝鋒的路是最適合你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