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衣人忽然將手中的杯子捏碎,頓時整個屋子茶香氤氳了起來,垂手站立在桌子對面的兩位修士大氣都不敢出。縱是他們有元神境的修為,但在此人面前,還是要戰戰兢兢的。
青衣人因生氣而失態是有來由的,一位元神中期修為的下屬忽然給人家滅了,無異自剁一指,疼痛入心。元神真君,當世每一大門派的存量都是屈指可數。若是想培養一位出來,百年能有就算是幸事了。
青衣人捏碎了杯子後,是站了起來,甩了甩袖,道:「也罷,此次行事能成即可,黑長老一族要多加照顧,最近諸事收斂點,低調一些。」
兩名元神真君連忙稱是,接著青衣人揮揮袖讓他們下去了。
任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自己的這位主子有煩躁之意露出,自然不會再在此處逗留,是在第一時間退了下去。
青衣人抱手閉目沉思,一時間入定了去,好理清有點紛亂的頭緒:失去一位元神境修為的屬下,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簡直是不堪一提,如能像計劃一樣,不要說一位黑冰大長老,就是整個雪山派他都可以犧牲掉。
……
西元城,自從西山劍派大戰以來,雖說沒有遭到比較大的餘波,作為這一片地域最大的城市,但還是有一些打鬥波及這邊,多是劍宗弟子清剿魔道的蝦兵蟹將。然後在邊打邊逃的情況下進入西元城,這些人的修為不低,是讓西元城雞飛狗跳了好一陣子。就連西面的一大片城牆與房子樓閣都給摧殘殆盡,這不,直到過了幾天,等事情平息了,風波不再有,城中管事的才是請來工匠苦力修補。
夏日的金烏毒辣,時至中午更是去到了極點,簡直是在空地放一枚雞蛋也曬熟了去。那些工匠與苦力再也忍受不了,只等工頭一聲令下,便是放下手上的活,紛紛找地方乘涼歇息去了,在這種天氣中苦幹的話,就是不中暑也要在過後大病一場。在離城門不遠處那棵枝葉茂密的大榕樹倒是個好去處,諸人皆是往跑去那裡歇息。
莫說幹活之人,就是上街之人也是寥寥,一眼望去,偌大的西元城,此時街道空空,知了在樹上拚命鳴叫不停,徒添數分焦躁。
不知從哪裡冒出兩位,皆是身著有九絲火焰構成火蓮圖案的紅衣,兩人施施然,一路慢慢走來。由於身著如此惹目的衣裳在無人的街道上行走,又是在烈日炙炙之下,讓在樹下乘涼的見著的工匠十分好奇,望見的已是指手畫腳地談論了起來。
然而這兩人看似走得緩慢,實則快到了極點,初時才在街頭那邊出現,一眨眼卻是到了街尾,再而眨眼,已是過了大道,只留下了兩個渺渺若無的身影。
一陣風刮過,無痕無跡,眾人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有的人已是揉了揉眼睛以為是幻覺。想來是兩位高人,才有這般莫測的手段。
在這些工匠之中,亦是有低階修士在其中,他便是依靠自己的經驗推測了起來:這兩人不著煙氣,不借法寶遁行,分明至少金丹後期大圓滿修為。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又是一名膚色有些黑得紅衣青年從那邊街頭出現,一出現,卻是眨眼間過了大道,再而身影渺渺。只是這紅衣青年經過之時急劇移動帶起的風撲面而來,才是告訴:他已是過去了。
很明顯,那紅衣青年是追著之前的兩位紅衣修士而去的。不過這些高人間的事情,至多是讓他們好奇一下,再談論一下罷了。像他們這樣最多修習一下武藝強身的凡人,那些高來高去的修者,在他們的眼中是神仙一樣的存在,不過西元城繁榮,這樣的神仙爺爺見得多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紅衣青年屏住氣息,小心翼翼,生怕露了什麼行蹤,在十數里外的那兩道遁光他可不想追丟,他有一種感覺,跟著他們,一定會再與師兄見上一面。
前面兩人分明是乾坤宮的長老,在數天的全城排查中,對方在所住的客棧中也表露過身份。對於乾坤宮來人,左乙師伯倒有吩咐下來,說是要好好招待,不得冒犯,所以當時自己也是客客氣氣,沒有逾越之處。
之前在混戰的時候,師兄進入西山尋找天星大長老,就足以說明,師兄與乾坤宮必是有關係。加上自己查過,這兩人後來才來到西元城,卻是不上西山,有可能是陪同師兄一起過來的。跟著他們,一定能找到師兄。
此次西山之劫,若不是師兄出手相救,自己真的極有可能身死道消,想到這點,他不禁又暗暗鄙視了自己一下:區五呀,你什麼時候才能獨當一面,三番四次要勞煩師兄出手相助。
旋即他又是想到,等一下見到師兄的話,又該怎麼說呢,勸他重列劍宗門牆下?這個也太不實際了,依師兄現在的修為,足以開山立派,成為一代祖師爺,何以要重回劍宗看人眼色。何況,當日劍宗負他在先,區五不禁為自己這點小希望而感到不自然。
他的想思有些紊亂,在忽然間,卻是危機在心中生出來,無由,因為自己要跟蹤的兩人,已是失去了蹤影。在自己跟蹤的情況下忽然失去蹤影無徵兆,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自己給對方發現了
心生警惕之下,玄天道劍已是發動,立即劍意將週身護住。也虧得他反應快,那兩人已從兩側撲起,包圍而來。
一面目有些凶狠的修士用的是一件威力十分強大的風雷法寶,他此時運化成為一道風雷法光,只在百丈開外,自己就可以感到雷氣奔騰,陰風浸體,端的是上品法寶。而另一位面容和藹的修士,他則是使用一把火屬飛劍,一經展開,烈焰佈滿數十丈空間,煞是驚人。
兩位都不是善茬,任是單獨一人,都是可以與己身份庭抗禮的存在,面對兩人的夾攻,這下還真是棘手。
「不要為難他,他是過來見我的。」一清潤的聲音忽然憑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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