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鬱鬱
安然回到了住處,李余才是鬆了一口氣。這一路來跌宕起伏,驚險有加,回到了居住的地方,躺在床上,便是有一種安寧的感覺生出,一陣倦意悄然無息捲來,也不刻意去對抗這倦意,趁此全身放鬆開去,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自然醒來,李余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氣力充盈,真元活潑靈動。這一覺不知是睡了多久,李余伸了個懶腰,才是起床。空下打開了千機台,收聽了一些魔火州的發生的消息,才是知道自己竟是沉睡了一整天。
修士自從進階到了相當於金丹期境界後,幾乎沒有自然而然承應身體的本能需求睡眠過,多是以意領氣,進入冥冥的修煉境界中,便可在靜寂中休息與修煉。李余這般無雜念休眠來,對先天之神尤為有益。
煉體士尤重得證本我,自是以本體的一切為基。進入了五氣朝元的境界,更是要注重精氣神的三者的修煉,定是要齊頭並進,才可以三花聚頂,融合如一。神即為神魂,李余的神魂之強,早已相當於元嬰境,為先天之神。他差的就是先天之精與先天之氣的後天培煉積攢。
精之於氣,本自互生,精氣籠統來說,亦可稱為一物,言氣則精在其中。精氣神三者一體,互相依存,互相轉化:流行為氣,凝聚為精,妙用為神。神為主,氣為用,精從氣。李余的先天之神已是達到了三花聚頂的層次,剩下要凝聚其他兩花的先天精氣還欠缺一些,不過此些差距可以煉化靈丹妙藥來消除。李余此次所去採購的大量丹藥,只要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都一一細心煉化,盡數吸收,足以助力他進階五氣朝元後階境界。
……
清江州,毗鄰魔火州,因橫貫州內的一條大江——清江而得名。清江州得清江大河的滋養,是處處是千里沃野,萬畝良田,其州之富庶,足可列於東火國前六之數。清江州之南有一連綿數百里長的小山脈,其名曰鬱林山脈。雖然山脈平緩得沒有半絲雄偉高拔之態,但勝在林木蔥蔥鬱郁氣佳哉,頗有小家碧玉之姿。
鬱林山脈的背面一處山谷中,忽然「嘰喳」聲大起,立是有飛鳥群起竄飛,似乎受到了某些驚嚇。在剎那間,接著有「嗤嗤」如毒蛇吐信的聲音乍起,雖然聲音細微,但宛如勾魂魔音。那些驚起的飛鳥在同一時間內奇異的停頓住了,是各自保持著竄飛的姿態,下一刻是無聲無息紛紛掉落,散開來的羽毛飄滿了十數丈空中。
「頃刻間收束漫天鳥雀易如反掌,看來趙統領靡靡音法又精進不少,真是可喜可賀。」在滿天的落羽中悠悠說道的是一位面容平凡,身形魁梧的黑衣人,他的旁邊站著一名黑臉惡漢,身形的魁梧,卻更在這面容平凡黑衣人之上,但那黑臉惡漢這時畏畏縮縮,低頭不語,氣勢極為低落。
正是那天追殺李余,要爭奪青色絹圖的兩人,兩人面前半尺此處站立著一位紅髮青年,那紅髮青年亦是身穿黑衣,但其氣宇軒昂,身材挺拔,渾身是有著一種氣息隱隱潛伏,讓人時刻眉頭大跳,不敢放鬆一二。紅髮青年聽得面容平凡的黑衣人稱讚,只是含糊「唔」了一聲算是回應了。然後他細聲慢道:「朱統領與烏惡此行找得神鑰圖之一的下落,為大功一件,但卻讓對方遁走無蹤,這功勞是抵折了五成。此次我奉大統領之命,前來協助你等,此事你兩要細細講與我聽,再做定奪。」
「是」朱統領與黑臉惡漢立是恭手回道。眼前這紅髮青年看似年紀輕輕,卻是修為高出兩人一大截,而且為大統領的手下愛將之一,身份自是比兩人高出一等。如此等等,足可令二人恭敬有加,不敢怠慢。
「大統領對於此事極為重視,或許不日他老人家會親臨東火國,處理此事。他老人家千萬叮囑,神鑰圖非同小可,關係到我們一族的興旺大事,要我等要盡力爭取,就是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紅髮青年說起這些話的時候,三人的周邊氣息大變,凝重無比。
朱統領與黑臉惡漢聽及紅髮青年所說,立是一臉毅然:「赴湯蹈火也不負大統領所望。」
……
天沖峰東面的望雲台,依然沐雪著白,台下雲氣滾滾。望雲台本來在左連城驚聞譚究之死大怒震癱散去,不過其治下弟子為了悼念這位面冷心熱的師父,又是費了些功夫將其建了起來,使其恢復如初。只是物是人非,或許只有天際流蕩著的雲朵,早升暮落的太陽,才會是永恆存在於這個天地中的吧。此際區五扶欄遠眺,心中所思所想,也不過如此。
「區師弟果然在此處。」一熟悉的聲音飄了過來,區五便是知道吳河到來,只是他不回頭,慢聲回道:「吳師兄此來何事?」
吳河輕歎了一口氣,才道:「前些日子磨心梯大開,收錄了不少內門弟子,當下便是要悉數前往獵妖海域歷練,宗門諭令已下,你我皆是要奉令同去行護法之事。」
區五一聽,也不做聲,只是輕輕「唔」了一聲做回應。然後喃喃自語道:「原來磨心梯又開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呀…」他這時的眼光有些迷離,望向遠處無著落,似乎心緒有了一些波動。
他這幾年來都有些鬱鬱,諸事不上心,吳河如何不知他的所思所想,只怕此時他是想起了當年的那次磨心梯同行舊人。
他走了過去,輕道:「區師弟何須時時記掛在心呢,李師兄既是有封長梧長老的照應,定是生活無憂。」
「是麼?」區五回答有些迷糊。在燕七師叔的手裡那塊屬於李余的本命魂牌完好無缺,自是可以知道李師兄現下生命是無憂,但他想及些事,始終是開心不能,只能鬱鬱。
吳河亦是無語,只能與其並肩遠望,天際那顆艷陽,由於在厚厚的烏雲遮掩下,只是露出一囫圇的光圈。此情此景,正如二人心情